作者:厚年
……
厚年:姐,写吗?
要问问:不写/不想写/在看电影
厚年:好嘛,我陪你。
要问问:好,那说定都不写。
厚年:恩恩。
☆、 慎入
牢笼 BE版结尾
那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李奉天还是活在噩梦里。
李父李母相继过世,他等到的只是一扇扇冰冷铁窗。
杨琛带来这个悲伤的消息,他对李奉天说,对不起。
是的,对不起,如果当年知道是这个结局……如果当年知道……迈入不惑的男人垂着眼睑,微微下垂眼角过早地爬满了细纹,抖动着喉结压抑地吸着烟,夹着烟的两只间被薰成暗沉的昏黄。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懵懂少年变成了现在说一不二独当一面的男人,过着奢华的生活,儿女一双,情人成群,他稳重,成熟,当机立断,脚下踏着大片的失败者,每天献媚的人不计其数,但是这样一个成功的男人心里却深不可藏的埋着对另一个人的愧疚、忏悔,这是背负在心里永远的残忍惩罚。
让他坐立不安,隐隐戳戳,体会到什么叫痛不欲生。
李奉天木着眼,干巴巴的消化着消息,过了几分钟,才低下头,身体一抖一抖的,肿胀的手掌用力的绞在一起,显出惨白的颜色。
杨琛问,“你恨我吗?”
李奉天不说话,头埋的更深,身子抽的更厉害。
“恨我你就说出来吧,十几年了,你该恨我,是我欠你的。”
最后一口烟吸的太猛,尼古丁呛到肺叶里的感觉不好受,杨琛拧着眉把烟蒂按在漂亮的烟灰缸里,燃烧着的嫣红亮了一下便彻底熄灭,灰飞烟灭。
李奉天的浮肿的身体像座小山一样,早就胖脱了形,杨琛都几乎快要不认识他了。
尽管这个人曾经是他十几年的好兄弟,可十几年又十几年,看看他们都过成什么样子了。
李奉天闷闷地声音响起,细碎又克制地问,“我爸妈有什么话留给我我吗?”
小心翼翼地让人联想不到他到底是什么心情,或者说,这些年过的又是什么样的生活。
杨琛没有正面回答,他们都选择了逃避对方的话题,“你想回去看看吗?”
李奉天明白了,父母到死都没有原谅自己啊。
是啊,如果有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养了二十多年没享受过一天儿孙福,换来的倒是家破人亡,好好一个家,说散就散了,好好一双,说走也就走了。
李奉天难受的咬着唇,抑遏住那份肝肠寸断,嘴里继而尝到了血的腥甜。
像是一瞬间坍塌,李奉天不可查地晃了晃,摇头,“我这个样子哪还有脸回去。”
杨琛扫了眼紧闭的房门,书房中只有他们二人。
他站起身,迈着沉稳谨慎的步伐,这么多年过去了,毕竟都变了,曾经那么不堪的一击的他亦开始呼风唤雨。
他停在李奉天身边,这是十几年来他们头一回如此亲近,他附在对方耳朵上小声道:“我可以帮你。”
他能感觉到对方瞬间的颤动,接着是惊恐不定的目光,杨琛的心钝痛,他把脸隐在李奉天的耳朵,带着微不可闻哀求,“我再也不会出卖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唯一赎罪的机会。
李奉天脖子一缩,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但是想到眼前这个人是他曾经十几年的好兄弟,有些难为情掩饰地笑了笑,木楞地半张着嘴巴,“呵呵——”
门外很快就传来敲门声,不多不少,刚刚好俩下。
礼貌却又强硬。
门口站着同样冷若冰霜的管家。
杨琛迅速同李奉天拉开距离,恢复了以往威严的表情,淡淡地丢下一句,“我会再来看你。”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李奉天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杨琛背对着他,所以看不见,只是在他转到楼梯口的时候,那道细碎的声音又传来,他说,“你……不要再来了。”
杨琛的脚步顿了顿,又仿佛未曾停留。
他和管家一前一后的走下楼,直到他坐进一直在等在下面的车里,身后的人冷冷地目光如影随形。
在车上他最后回了次头,那个人依旧站在窗口,他们能看得见彼此,只是太远了,显得有些模糊,他隐隐见到那个人在想他招手,说的是——再见。
然后那些被隐藏了十几年密不见光的情绪汹涌而出,万千的悔恨化为尘埃,杨琛拿手覆盖住眼,脸容扭曲,似笑非笑。
眼泪流下几行。
时间沉淀下来,足够风水轮流转,他再也不是让那个人随手拿捏的弱者。
幽暗的眸子沉下来,冰冷着雨滴滴答答地打在透明的车窗上,雨刮器器械地左右摇摆,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黑,风起又落。
时戬患有严重肾衰竭的消息已经不再是秘密。
找不到匹配的肾源竟然还能死撑到第四个年头,日复一日的透析消磨光他的意志和精神,那具依靠药物的身体再也经不起任何起落。
这是最后的时机,时戬唯一的肾源被他抢先一步找到,他要扼住那个人的喉咙,让他尝到绝望的滋味,享受报复的快0感,完成一次独一无二的赎罪。
他要用尽一切办法补偿他,还他错事的那段美好时光。
并不算晚,至少他们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