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朽爷
门外的封晋脸色刹那间，苍白无比。
眼睛瞪圆了。
这里的护工……
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
封晋被骇的僵住了身体，那女人已经更变本加厉起来，伸手在床上的人身上拧来拧去。
“废物东西，下次再把吃的东西吐出来弄脏衣服，看我怎么收拾你。”
封晋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用手机偷偷的拍了照片留作证据，然后一把将门推了开来一一
“你在做什么？”
那护工没想到有人会进来，吓了一大跳，却又很快强装起镇定来，愤怒的看着封晋，“你谁啊？怎么乱闯人家病房？”
封晋往她那边走了两步。
冷飕飕的寒气铺面而来。
那护工做了亏心事，正担心有没有被人看到呢，被封晋冷冷一问，当下就被吓的白了脸，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她梗着脖子，不服输的道：“关你什么事情啊？这儿是私人疗养院，无关人员禁止私自进入，你要是再不走，我叫保安来了……”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先前还离自己一米多远的年轻男人，就已阔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声音冷如寒冰：“我问你在干什么！”
护工嘴唇颤抖，差点哭出来：“没干什么，就是绐他擦擦身体，活动一下肌肉……”
封晋一手捏着她的手腕，一手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把拍下来的视频放给她看：“你是这样绐病人活动肌肉的吗？”
护工看了一眼视频，脸色骤变。
铁证如山面前，那护工的态度明显的软了几分。
眼神飘忽，磕磕巴巴的解释：“医生说了，他昏迷太久，力气大一点有助于他……有助于他恢复，肌肉不容易萎缩……”
封晋冷笑：“哪个医生说的？”
护工哑口无言。
封晋冷冷的松开了手，那护工脸色苍白，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然后抓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的跑了。
封晋把疗养院的负责人叫了过来。
也没废话，直接把那护工虐待蔺炎的视频给负责人看。
负责人连连鞠躬道歉。
“真的很对不起，这门护工是刚来我们疗养院的，还没有通过培训期，我们立刻为蔺炎先生更换新的护工。”
封晋眼神冰冷：“你能保证下一个护工不会这么对待病人？”
负责人擦着满头的冷汗：“真的很抱歉，封先生，护工这一行实在是太缺人了，照顾不能自理的病人太辛苦，护工往往干个几个月就辞职了……不过请您放心，我们一个会加强对护工的管理，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负责人叫来了另外一个护工进来。
封晋心头烦的很，也乱的很，好像这间病房里的空气叫人窒息，逼着他沉沉喘气。
那女孩手脚麻利的把蔺炎的身体侧过来，要用湿毛巾给蔺炎擦拭后背，但她力气似乎不够大，蔺炎的身体几次要往下面倒，为了不影响天工作，她只能用细长的手指紧紧的掐着蔺炎的肩膀。
蔺炎苍白的肩膀都被掐出了两条鲜红的印子。
封晋皱眉，忍不住走上前，帮着她扶住蔺炎。
女孩感激的笑笑。
蔺炎在病床上躺了太久，皮肤呈现出不同常人的，几乎病态的苍白色，即便病房里打着足够高的暖气，可他的身体依旧冷的像是冰块。
那寒浸浸的触感让封晋的心脏堵的愈加难受。
女孩小声的解释：“没关系的，他不知道疼的……”
封晋的呼吸微微凝滞。
是啊，现在的蔺炎知道什么呢？
不会疼，不会叫，没有意识和知觉，除了那还存在的微弱的呼吸，他失去了一切作为人的尊严……苟延残喘的在这里被护工随意的掀开衣服，任意摆弄着。
蔺炎的胳膊上有很多青紫色被掐出来的瘀痕，一条接着一条，从手腕到大臂，密密麻麻的分布着。
这里的护工对他并不好。
但他不会生气，不会像以前那样低吼着叫人滚，他只是一个供人撒气的出气筒，默默承受着谩骂和虐打。
女孩给蔺炎整理好衣服，小心翼翼的抬头瞥了一眼封晋：“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事再叫我。”
封晋忍不住叫住她：“他经常被护工欺负吗？”
女孩表情有些为难，沉默了片刻，还是诚实的回答封晋：“我没有欺负他……我只是来这里做社会体验的，但是其他护工，有时候会……”
女孩压低了声音：“这里的病人都很可怜的，有的得了老年痴呆，什么都记不得，大小便失禁，弄的一团脏，护工前一秒刚换的裤子，后一秒就脏了，所以这里的护工脾气都不是很好……其实哪里弟护工都这样，这些病人不会喊疼，又不会告状，所以就……”
女孩的表情有些紧张和不安。
封晋顿了良久，“你出去吧。”
女孩点点头，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封晋走到床边，目光轻轻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好像比上次见面更瘦了一点，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够感觉到有人对他不好，一双眉头轻轻的拧着。
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
封晋把买来的花放进花瓶里，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整个苍白的病房多了几抹颜色，忽然明媚了许多。
封晋盯着他，声音平静：“你哥哥让我和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房间里安安静静，传呼紧闭，连风声都没有。
封晋看着他，声音发涩：“新年快乐，蔺炎。”
他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像是和一个多年未见的好友聊天一般，语气平静，没有波澜：“上周我回了老家一趟，你大概不会相信，那里还和以前一模一样，我走在田野上的时候，忽然觉得你会从后面揉我的头发，笑着喊我和你一起去抓蜻蜓……”
封晋淡淡的笑了笑：“蔺炎，那时候的我们多好啊……”
他的笑容一点点的散去，变得越来越困惑：“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我接了一部新戏，和大影帝方执。你知道方执吗？很帅的一个演员，私底下挺高冷的……可没想到，他
居然提出要和我捆绑炒cp……”
封晋目光缓缓的盯住他：“我同意了。”
蔺炎安安静静的睡着，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封晋收回目光，低着脑袋静静的沉默良久，然后才起身，带好自己的东西。
他该回去了。
临走之前，他用掌心按住了蔺炎的额头，声音低沉有力：“我希望你受到惩罚，我从来没有真正原谅过你，但我希望，你所承受的伤害是来自我一个人，其他人不能虐待你……”
“所以，我希望你醒过来，新年快乐，蔺炎。”
过年这一天，江一辰被他爷爷叫回了老宅吃饭。
顾清让和那老头不对付，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江一辰要带自己一起回去的提议。
“那我也不回去了。”江一辰皱皱眉。
顾清让挑眉：“别啊，你不回去过年，我岂不是罪过大了。”
“和你没关系。”江一辰笑：“那就这样，待会儿我们去买菜，一起做年夜饭。”
顾清让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不回去过年，你爷爷不会怪你，只会怪我这个千年的公狐狸精勾了他宝贝孙子的魂，我可担不起离间你们祖孙感情的罪名，你还是回去吧。”
江一辰沉思了片刻，点点头，搂住顾清让和他约法三章。
“行是行，不过有些事咱们得提前说好了。”
顾清让不想和他拉拉扯扯的，挣扎了两下，却又挣脱不开，只能气的撇嘴：“什么？”
江一辰胳膊收紧，让他不能动弹，声音温柔低沉的说：“第一，不许生气。”
“第二，不许外��和其他人鬼混，今天过年，是个大日子。”
江一辰低头忽然在顾清让的唇角咬了一口。
笑道：“要是想我了，就立刻联系我，我马上回来。”
顾清让一脚踢了过去，“天天见，想个屁啊！”
江一辰抿唇笑着躲过去，两个人从玄关门口闹腾到了客厅，然后双双倒在了沙发上。
江一辰压着顾清让，呼吸明显的急促了几分。
顾清让故意逗他，指尖在他喉结上滑了两下，“江总，再不走，就赶不上回去吃年夜饭了。
江一辰狠狠的咬牙：“你等我晚上回来再收拾你。”
顾清让哼哼：“来啊来啊。”
他今晚不让江一辰回家，看谁牛！
顾清让勾住他的脖子，要给他一个告别吻。
江一辰却忽然变了脸色，按住了顾清让的肩膀，急急道：“你怎么流鼻血了？”
第184章 检查报告
顾清让一怔，这话叫他脑袋“嗡”的一声，下意识的推开江一辰，在鼻子下抹了一把。
温热的鲜血，斑斑驳驳的染在掌心处，刺的顾清让喉咙收紧。
“阿让，你没事吧？”
江一辰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一手捏着顾清让的下巴，一手用纸一点点的给他擦着鼻血。
顾清让不舒服的按着他的手，想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