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有为/替身难为 第104章

作者:守约 标签: 破镜重圆 虐恋情深 恋爱合约 近代现代

  活着不一定什么都有,但是死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什么感情,喜欢,爱啊的,不都是要建立在活着的基础之上吗?

  他绝不能死。

  薄慎言突然想起来

  他的口袋里似乎还有一点点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等我完结如果收藏能过万,一定亲自提一辆万字法拉利带给大家。

  如果没能过万……我伤心地哭了。(祝我幸运吧!hiahiahia~)

  感谢观阅,鞠躬!

第105章

  由于薄慎容受伤, 琴莱便更有理由留在这里贴身照顾他,而薄慎容一直惦记着的大生意也因为琴莱待在这儿而无法再继续亲自送货,只能抽空给祁胤个信儿, 通知他交货时间要延后三天。

  他不敢让琴莱得知他在和中国人做毒品生意, 毕竟这是道陀最忌讳的大事, 如果真的被道陀知道,那他的下场便只有被丢进鳄鱼池里当做鱼粮的份儿了,连琴莱都保不住他。

  腿上的伤口只是擦伤, 琴莱终究是喜欢他,舍不得对他下死手,原本是照着重要部位过去的,也不知琴莱是不是在最后一刻想到了有关于他自己的幸福生活, 才偏了偏手, 让子弹擦着薄慎容的大腿飞了过去。

  可不管再怎么擦伤也是子弹,贴着肉过去而形成的伤口也足以让他当场昏死过去, 有疼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恐惧。

  他拿着枪跟所有人比比划划了无数次,自己却从来没有挨过一下,即使他再怎么不喜欢这位大少爷,长期以来对琴莱也有着信任, 突然被打了这么一枪, 任谁也接受不了。

  薄慎言虽然没有听到薄慎容与祁胤联系,但是已经预先想到,并做好了准备。

  他将烧得几近昏迷的原嘉逸紧紧抱在怀里, 把那半瓶白酒倒出一点,用指腹轻搓原嘉逸的额头,给他进行物理降温。

  原嘉逸的皮肤白皙细腻, 平日里摸起来很凉很舒服,估计是爱屋及乌,此时看在薄慎言的眼中,便觉得它烫也烫得极其撩人。

  睡着的原嘉逸有多听话,生病了的原嘉逸就有五倍十倍的更听话,软软地窝在薄慎言怀中一声不吭地闷头沉睡,任凭他怎么折腾都没有反应。

  “嘉嘉……”

  薄慎言的嗓音沙哑,听上去仿佛含着一口淤血般地病态,他拧好酒盖,拇指轻蹭原嘉逸发烫的后颈。

  “嘉嘉……你马上就会好起来了,一会儿就好了。”

  他低头亲亲原嘉逸的脸,嘴唇带起了一丝上面还未蒸发的湿润酒渍,闷声笑笑。

  “说句不要脸的话,我知道你还喜欢我……”

  “所以你绝对不能有事,不管喜欢,还是爱,都是要你活着才能拥有的。”

  “你好起来,等我们回去之后,要杀要剐都听凭你处理好不好?”

  原嘉逸紧闭着眼睛。

  五月到十月是缅北克钦邦的雨季,年降雨量甚至可达3000毫米以上,雨后的空气湿润芬芳,沁爽宜人。

  薄慎言收回接了小半个手掌雨水的胳膊,忍着被铁片划破的痛意,面带欣喜地将雨水喂到原嘉逸的唇边。

  “嘉嘉,醒醒,喝一点水。”

  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不敢大声呼唤,只能贴着原嘉逸的耳边,声音卷着滚烫的呼吸挟入怀中人的耳膜。

  原嘉逸终于在薄慎言喑哑的嗓音中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就去摸他的嗓子,眉头微皱,“你……你怎么了……嗓子,咳,好哑……”

  背后的伤口已经有些开始发炎,疼得薄慎言的眉头几乎就没舒展过,听见原嘉逸这样问他,忍不住又亲亲他,刻意逗他。

  “有嘉嘉这么漂亮的宝贝在我怀里躺着,我还要忍住坐怀不乱,这实在是太难了……”

  听见他又轻薄人,原嘉逸生气地闭上嘴巴懒得再关心他,将薄慎言的外套罩在自己脑袋上,气呼呼地歪头准备再度睡去。

  “别睡宝贝,先别睡,先把水喝了,”薄慎言捏捏他的手腕,示意原嘉逸坐起身来,“喝了再睡。”

  原嘉逸经受不住水的诱惑,支着胳膊坐起身来,像只幼兽一样攀住薄慎言的手腕,伸出舌尖去舔舐他掌心所剩无几的雨水。

  越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但凡有一点点支撑着人活下去的希望,越会被潜意识地无限放大无数倍。

  薄慎言替原嘉逸拂了一把额前被汗湿透的头发,又蹭蹭他脸上的冷汗,轻笑着哄他,“乖,慢点喝,还有呢。”

  只要雨不停,他们就有水喝。就不会轻易死去。

  寒冷夜里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原嘉逸抖得越来越厉害,他无助地缩在薄慎言怀里低低地道着歉,“薄先生,我实在是……太冷了……对不起……”

  “我总是给你带来麻烦……”

  薄慎言搂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些,轻吻他嘴唇,“嘉嘉……你特别好,一点都不麻烦,你最可爱了。”

  “不知道汐汐……喝……喝奶没有……”原嘉逸声线发颤,心里惦记原汐惦记得不行,“水温要是不合适……她会拉肚子的……”

  他的肚子又叫了几声,薄慎言垂下睫毛,将手伸进外套口袋,摸索了半天,掏出个小小的类似于糖果的东西。

  原嘉逸听得清楚,但他不敢问。

  他还没有自信到认为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人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而来竭尽全力地拯救他。

  那种万里挑一的幸运,又怎么会轮到他这个倒霉了二十几年的人身上。

  能被薄慎言奔赴千里前来营救,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无论最终的生死,他也不敢再奢求更多。

  薄慎言将撕开塑料包装袋的声音压在衣服里,防止被外面的雇佣兵听到,继而闻声过来抓住他们。

  还没等原嘉逸反应过来,搂着他的薄慎言突然凑近,舌尖抵住他的嘴唇,轻轻撬开他的唇瓣。

  “嘉嘉,宝贝,来,张嘴……有酸溜溜的乌梅吃哦。”

  薄慎言贴近原嘉逸的嘴唇,用舌尖一点一点润湿他的唇瓣,这个动作就像每次为他开拓一样熟练。

  脑袋昏沉不已的原嘉逸闻言听话地张开了嘴巴,紧接着便被塞进了一颗酸溜溜的乌梅在口中。

  潜意识的求生欲望让原嘉逸连同那片包装纸都一起贪婪地咬在了齿间,被薄慎言拽了一下才肯松开。

  酸甜的味道让嘴巴里瞬间就分泌出了大量的口水,干涸的嗓子舒服了好多,甚至连同大脑都清醒了几分,他含着乌梅小声地说:“……你,你也吃……”

  薄慎言收紧抱着他的手臂,羡慕地嗅嗅空气里浓郁的乌梅味,低笑着亲亲他,替他拨开额前挡住眼睛的凌乱头发,“嘉嘉乖,慢慢嚼,放心啦,我吃过了,吃了好多。”

  这两年里,他真的吃了好多。

  往日还算活泛的思维,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地方变得局限起来,原嘉逸丝毫听不出薄慎言的谎言,只点点头,感觉有些冷地缩进身边那个温暖的怀抱。

  过了好半天,原嘉逸都没再吭声,像只小松鼠一样用颊侧含着嘴里的东西,时不时动一下,缓解果肉贴在腮帮上所带来的酸涩感。

  薄慎言担心他傻得将果核咽到肚里,又捏捏他的指尖,“嘉嘉,果核要吐出来,不要卡到嗓子。”

  原嘉逸点点头,又用力咬了几下上面的果肉,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将乌梅肉剔得干净,扭头正要吐掉,却被薄慎言捏着下巴凑到他唇边,把果核一咕噜吸进了他的嘴里。

  “别要浪费了。”

  “很……很脏。”

  虽然看不到,但原嘉逸似乎能想象出来薄慎言笑着咬住他口中果核的模样,不觉羞得耳朵发热,抬手想要将果核从薄慎言口中抠出来。

  碰触到他嘴唇的手指冰凉刺骨,在原嘉逸昏睡的间歇,薄慎言亲遍了他露在外面的每一寸皮肤,用体温去竭力温暖他,此时才想起来竟然漏了这几根手指。

  薄慎言侧头捞过原嘉逸的手,拉着他的手腕按在自己腰间,“来,嘉嘉,把手放到我肚子上,又暖和又好摸哦。”

  “可是很脏……”原嘉逸说果核,说完又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担心薄慎言多想,急忙解释,“不,我是说果核……”

  “不脏,嘉嘉怎么会脏……咳……”

  薄慎言很饿,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只能囫囵地咀嚼着原嘉逸咬过的乌梅核权当食物,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嚼得开心极了。

  手指已经开始有点发麻,无名指和小指想要抬起来甚至都有些费力,薄慎言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气息在慢慢流逝。

  原嘉逸珍惜地咬着那块还没咽下去的梅肉,在口中反复研磨舍不得咽下,让它帮自己继续分泌着口水。

  “薄先生……”他听见薄慎言的口中并没有嚼东西的声音,疑惑地歪头,“你在吃吗……”

  听到他关心自己,薄慎言哪还用得着吃东西,连忙假意剥开一颗,又重新包好,将先前给原嘉逸剥乌梅时剩下的包装纸塞进嘴里咀嚼,抿着嘴笑道,“嘉嘉你听,我吃的是奶糖奥,很有嚼劲的。”

  “好,我看看……”原嘉逸在黑暗的地方乖得要命,单单试探着摸了一下薄慎言的嘴,发现确实在动,便放了心,“你吃了就好……”

  “要是能被嘉嘉亲一下,我可能会更饱奥。”

  薄慎言牵着他的手指点点自己的脸,然后扭着头凑到了原嘉逸的唇边。

  “……不知羞。”

  原嘉逸抿着梅肉,连嘴唇都是极为舒服的湿润,贴在薄慎言的颧骨上停了两秒,才不好意思地挪着脑袋回到他肩窝继续靠着。

  一颗小小的梅肉,被原嘉逸毫不夸张地从凌晨一直含到了第二天正午,才咽下最后一丝果肉纤维。

  口中的空荡让原嘉逸不安地吧唧了一下舌头,恋恋不舍地体会着只剩下一点点的酸涩感觉。

  薄慎言看得出他的饥饿,但他们还有最低三天的时间要抗,即便他一口都不会吃,这仅剩的几颗乌梅也都不足以让原嘉逸自己撑过接下来的难捱日子。

  所以薄慎言就算再不舍得看到他这样,也没有办法拿出剩下的食物让原嘉逸一饱口福,只能不断地亲吻他,安慰他。

  与此同时,远在渝城的祁胤正在制定战略部署计划,他接到了薄慎容的通知,得到不能按照原定时间交货的消息,虽为薄慎言感到心慌,但却又不敢让薄慎容生疑,不得已只能假意愉快地认可了他的话,暗暗祈祷薄慎言一定要撑到他们从金三角所派去的雇佣兵的营救。

  逮捕薄慎容归案需要缅甸军方的配合,将薄慎容抓获后依法移交中方,不过这种跨国的行动需要曝光薄慎言和原嘉逸的身份,祁胤便无意动用这种力量,只能派联系得极其困难的蛰伏在金三角的线人去秘密越境解救。

  如果行动还算顺利,那么他们以后还是可以回到金三角继续执行任务;如果连同他们一起,和薄慎言二人……

  祁胤摇摇头,停止设想,指着身后的地形图,眼角泛红,“不能失败。”

  缅北的山高水凉,冷风卷着乌云压下来的时候,大雨浓稠得连仓库的边角都难以看清。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四天来,薄慎言靠天赐的雨水才得以保住性命,饥饿使他突破了极限,将果核硬生生地咬碎吞进了肚子,聊以缓解胃里的空荡。

  可能原嘉逸的体质是真的很不好,即便薄慎言把所有的乌梅和唯一一颗巧克力都塞进了他的口中,原嘉逸也还是不省人事地晕了过去。

  “嘉嘉……嘉嘉……咳,你跟我说句话……哼一声也行……不要不理我……”

  薄慎言慌张地捏捏原嘉逸的手腕,那紧紧贴在细瘦腕骨上的微皱皮肤一片冰凉。

  离开原嘉逸手腕的时候,那苍白的腕部上却留下了道道殷红的血迹。

  “嘉嘉……”薄慎言发声也很困难,他背后的伤口失去了知觉,很麻,并且一点都不痛。

  他知道自己在发烧,清楚他现在还能睁着眼睛照顾原嘉逸完全是靠着那满腔的执念。

  原嘉逸伤得不如他重,吃得也比他多,但薄慎言仍旧乐此不疲,每多看他一眼,两年来漂泊空荡的心都会一次比一次填得更满。

  没有人照顾过原嘉逸,自然也不会有人明白他生病的时候有多可爱。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抱着原嘉逸躺在床上,睡起觉来就把自己蜷成一团的小刺猬却总是对他事事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