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喝豆奶的狼
“你还信这个啊?”傅辞洲捏了捏他的脸,拉过祝余的手往上走上几步。
祝余心情不美丽,也不想看路,闷头跟他走。
突然,傅辞洲抓住祝余肩膀,像是挪动一个物件似的,把他按在了墙上。
“壁咚。”傅辞洲低头凑近,勾唇一笑,“人就在这呢,还有功夫关心船?”
这个距离有点危险,祝余环顾四周,他俩是在元洲河的其中一个横跨石桥下面。
灯光稀薄,人也稀少,两人的影子一叠,几乎融进黑暗。
“知道这座桥叫什么桥吗?”傅辞洲的声音很轻,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笑意。
祝余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叫什么?”
傅辞洲:“爱情桥。”
“好土。”祝余吐槽道。
“土么?那我换一个,”傅辞洲立刻改口,“叫小鱼桥。”
祝余一时间无力吐槽:“刚才那个也是你起的?”
“初吻地点,还不许我命名了?”傅辞洲还挺有理。
祝余立刻垂下目光,像是扛不住了:“真是服了,还有人提前说出来的…”
“来来来,抬个头,”傅辞洲捏住祝余的下巴,“这次没理由不成了吧?”
好几次了,再不行就真有阴影了。
“磨叽。”祝余抬手扣住傅辞洲的后脑勺,仰头把唇贴了上去。
少年的吻青涩而又炽热,试探和怜惜交错在逐渐混乱的呼吸中愈演愈烈。
有人在桥上并肩走过,孩子们举着风车大笑着跑开。
热乎乎的米糕新鲜出炉,香气混着夜风传去老远。
桥上是喧闹繁杂的尘世万千,桥下是静谧安宁的人间留恋。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第87章 突变 “接吻要闭眼。”
祝余没计划在元洲呆太久,除夕过了半天,他就准备坐大巴回南淮了。
说到底是不愿意过多参与别人的家庭,偶尔过来吃一顿饭会欢迎,但是总是呆在这里未免就太不懂事。
“怎么突然要走?”傅延霆坐在沙发上问钟妍。
钟妍正嗑瓜子,听后一摊手:“可能是你不讨人家喜欢。”
“不,不是的!”祝余差点没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解释道,“马,马上就除夕了,我还是,还是回家比较好。”
“你家又没人。”傅辞洲看出祝余的紧张,嘴快接上一句。
奶奶拍了傅辞洲一巴掌:“就你会说。”
“留这儿吧,”傅延霆随口道,“元洲离南淮挺远,明天下午让辞洲跟你一起回去。”
钟妍听后惊讶道:“咱俩呢?”
傅延霆看着电视:“跟我出去吃顿饭。”
夫妻二人商讨着明天的行程,傅辞洲揽过祝余肩膀,把人带着往屋里走:“今天留这儿吧,明天我跟你一起,你要在这放不开,咱俩就回我家睡…”
他说着,弯腰凑近道:“就咱俩…”
祝余一胳膊肘把傅辞洲捅开,心虚地往客厅里看了眼:“你离我远点。”
“我爸估计都没往那方面想,”傅辞洲哼唧一声,“咱俩以前搂搂抱抱多亲密啊,现在倒保持距离起来了。”
“你闭嘴。”祝余恨不得捏上傅辞洲的嘴。
“行行行我闭嘴,”傅辞洲认输投降,“那晚上…走?”
到了晚上,祝余发现不管他好不好意思乐不乐意,走是一定要走的。
因为傅辞洲家的除夕夜实在是太——吵——了——
电视里的春晚正演着小品,演员金句丛生,惹得观众哈哈大笑。
祝余和傅辞洲窝在一起谈论着热搜和笑点,吃了一小扁的瓜子壳和橘子皮。
从晚饭后开始,麻将“嗬啷嗬啷”响了有两个多小时,摔牌声跟放炮似的,啪啪啪个没完。
“碰!”傅蓓蓓惊喜地发出一声怪叫,“哈哈!胡——!”
傅延霆面无表情地把自己面前的牌推倒,利索地抽出几张红票子扔过去。
钟妍无奈扶额,忍不住敲了敲桌面:“老傅!你怎么这么菜啊?!”
老太太不管输赢都挺开心,脸上的笑就没消下去过。
傅辞洲和祝余两人都不会麻将,在沙发上瘫到零点,电视里的主持人充满热情的大喊倒计时。
“三…二…”
最后三个数,傅辞洲也跟着一起念。
祝余微仰着脸,对上傅辞洲慵懒的目光。
“一…”他轻轻笑了笑,“祝小鱼,新年快乐。”
祝余手里刚剥了一个小蜜橘,他停顿片刻,抬手塞进傅辞洲的嘴里:“新年快乐。”
“新年愿望,”傅辞洲嚼了几下,把橘子咽下去,“明年的这个时候祝小鱼还给我剥一个橘子。”
祝余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麻将桌,那边的四个大人似乎打得正欢,压根没在意零点已过。
“行,”他拍拍傅辞洲的脸,“每年过年都给你剥!”
春晚结束必定伴随着《难忘今宵》,傅辞洲开始困了,打着哈欠拉祝余回去。
“奶奶叔叔阿姨小姑,”祝余临走一定要把人全给叫上一遍,“我和傅辞洲先走了。”
傅辞洲困得要死,勾着祝余的脖颈往外走:“走吧走吧,困死我了都。”
他拽着祝余出门,等电梯的时候几乎直接挂在了对方身上。
祝余瞥了一眼门口,见没认出来,才抬手抹掉傅辞洲的眼泪,笑道:“你怎么这么困啊?”
傅辞洲身子一歪,灼热的呼吸就拂到了他的脸上:“你都不知道吗?”
祝余:“……”
他知道个屁!
“小余啊。”
身后突然传来奶奶的声音,祝余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把傅辞洲推开几米远。
“啊?!”他惊魂未定道,“奶奶!”
这一推不亚于竹林里的一拳头,把傅辞洲给整精神了。
他叹了口气自认倒霉,撑着地面重新站起来。
找了个快一米八的男朋友,就要时时刻刻忍受他突如其来的暴力。
“过年啦,奶奶发红包。”奶奶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给傅辞洲一个,又给了祝余一个。
傅辞洲接得大大方方,笑得跟条柴犬似的,张嘴说了一串吉祥话。
祝余没敢接,推来阻去好几次,最后虽然勉强答应,可是一捏红包发现里面厚重一沓,瞬间又把手收了回去。
“奶奶以前在南淮的时候,和你爸爸还挺熟络,每次啊都是他给我量血压,不要钱。”
奶奶拉过祝余的手,心疼地拍了拍:“好孩子,奶奶知道你有委屈,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不过日子啊,是越过越好的,你看现在,不就好起来了吗?”
祝余有些发愣,半晌垂下了眸子。
好像的确是这样,日子是越过越好的。
以前那些糟糕的过去离他越来越远,以后美好的未来也在飞奔着向他跑来。
等到高考结束,祝钦就会带他搬家,徐萍找不到地址,自然也就放弃了。
他还有大好的时间,大好的未来,他和傅辞洲一起,怎么样都是好的。
手腕处的衣袖被翻开,那一串小巧的手串就挂在祝余瓷白的手腕上。
傅辞洲登时警铃大作,上前一步企图拉下衣袖,奶奶目光柔和,抬手拦下了他。
“奶奶离得远,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不能到你们身边。但是小余啊,没人能给你委屈受,谁要欺负你,你就告诉奶奶,奶奶替你做主。”
她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
老太太低头用衣袖按了按眼睛,还是把那个红包塞到了祝余手里。
“拿着吧,吉祥钱,小辈都有。奶奶也不知道还能给你几年,有几年算几年吧。”
她说完转身离开,老年人的背影有些佝偻,进门时得扶着门框才能迈过门槛。
祝余看着手上的红包,眼泪直直就往下掉。
他那毫无预兆的眼泪又出现了,像是坏了的水龙头,噼里啪啦落个没完。
傅辞洲抬手去擦,擦了一手的温热的泪。
心疼得要命,还不知道说什么。
没办法,只得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后背。
“当初我磨珠子的时候,小姑开我玩笑,我就承认了,说给我喜欢的人磨的…”傅辞洲顿了顿,又接着说下去,“我奶当时也在旁边。”
祝余像是控制不住,轻轻咳了一声。
哭声难以压抑,全闷在了傅辞洲的怀里。
“奶奶这是认下你了,”傅辞洲抱着祝余,反而想笑,“我奶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