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喝豆奶的狼
换做以前,他指不定就开始乱说。
但是现在总会觉得傅辞洲真的会按照他说的去做,祝余就哽住了。
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情绪。
自己说的话,原来也会有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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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下了场小雨,运动会推迟了几天,直接占了周末。
祝余最后半天的快乐也没了,这星期整天蔫不拉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今早教学楼下的公告栏前围了不少人,祝余估摸着是第一次月考的成绩排名下来了。
有人看到了他,侧身让了半步。
祝余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他人嘴里说出来。
估摸着在说排名的事。
这时候像他这样的最是容易被讨论调侃。
见怪不怪了。
刚进教学楼大厅,脚还没踩着楼梯就被王应从后面追上来。
这人就跟个小喇叭似的,手臂一搂,撞了祝余一个踉跄。
“我余,你看楼下排名了没?”
“看了看了,”祝余用手肘捅开王应,“翻车现场,别刺激我了。”
他压根没看,但是自己考成什么样心里跟明镜似的。
数学他最起码丢了十二分,就这要是还能挂在第一,祝余还真有点鄙视傅辞洲。
至于自己是第二还是第三第四,懒得去看了。
不是第一,都没有意义。
“我哪里敢刺激你,我这是来安慰你,”王应拍拍祝余肩膀,“小考而已,别放心上。”
祝余自然没放心上,他什么事都不放心上。
每天都这样,上课、放学、吃饭、睡觉。
也没什么可以拿来放心上的。
——但是今天似乎有了意外。
“这什么?”祝余看着从自己桌洞里掏出来的鲨鱼玩偶,整个人仿佛还有点不清醒。
“哦哦!”王应打了个响指,“枕头!”
祝余眉头一皱:“嗯?”
“老傅昨天塞的,”王应捏捏鱼尾巴,“说给你睡觉用。”
第43章 美色误事 一男的,怎么这么可爱?……
祝余说了,傅辞洲真给买了。
还是条鱼,深蓝色的卡通小鲨鱼。
玩偶不大,顶多一米,头大尾巴细,龇着个鲨鱼尖牙,看着还有点蠢。
“少爷这是疯魔了?”祝余嘴上这么讲,脸上却笑得开心,“我都没敢说,他还买。”
“说啥了?”王应饶有兴趣地凑过来打听,“你是生日快到了吗?为什么老傅要送你这个?”
“没,”祝余把小鲨鱼重新塞回自己桌洞,“你怎么知道是他买的?”
“昨晚我和许晨值日啊,”王应坐回自己座位,一边放书包一边和祝余说话,“今天就轮你们俩了。”
祝余抬头看了眼黑板,右下角写着他和傅辞洲的名字。
“忘得一干二净。”祝余翻开自己的书本,垂眸看了一眼第一页的课表就起身去了讲台。
值日生每天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黑板右上方写下一天的课表。
有的个子比较小的同学够不着,就得站个凳子。
不过祝余是用不着,他一个抬手的高度,都能把字写在黑板顶上。
今天两节英语连堂课,真是要命了。
傅辞洲一如既往卡着点到教室,只是这次还算优秀,卡的是铃响之前的点。
教室外的走廊上闹闹腾腾,吃饭的背书的打闹的拖地的什么都有。
他咬着豆奶的吸管,突然意识到今天似乎该轮到他和祝余值日。
几步走到自家教室前门,侧目一看,祝余正在讲台上写课表。
少年手长腿长字也漂亮,往那一站都好看的不行。
傅辞洲喝下最后一口豆奶,把纸盒扔进教室门口的垃圾桶里。
第一排的两个女生正看着祝余说悄悄话,傅辞洲从她们面前走过去,手一抬就搂住了祝余的脖颈。
祝余刚写完上午的四门课,捏着粉笔的手指染上白色的灰尘,整个人懵懵的,
看上去格外可爱。
“来的挺早。”傅辞洲笑着说。
祝余似乎对傅辞洲这种突然袭击习以为常,他站稳身子,好声好气道:“少爷,今天我们值日。”
今天我们值日。
傅辞洲点点头,觉得这话听着真好听。
十七岁的心动无非也就那样。
一个班里总有两个人,一起提问会被起哄,一起值日也会被起哄。
右下角的值日名单写在一起会不好意思,一定要第二天来得特别早赶紧擦掉才算心安。
傅辞洲心里搅着他的小九九,用食指把他和祝余的名字给糊了糊。
放在一起挺好的,都让人有点舍不…
他脑子里的想法都没想完,一黑板擦直接扫过来,把两人的名字擦了个干干净净。
傅辞洲转过脸,看到祝余把黑板擦往他面前一递:“要么。”
好,很好。
傅辞洲把食指往祝余脸上一抹,头也不回地下了讲台。
祝余往后微仰,有些发愣。
反应过来后用手臂擦擦,擦出一点粉笔灰来。
幼不幼稚啊,还抹他粉笔灰。
祝余心里笑得不行,转过身去看气呼呼的傅辞洲。
傅辞洲很高,肩上背着他那没装了几本书的斜挎包。
站在班里都不用特别锁定,就能让人把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高就算了,身体也很结实,毕竟是一脚能踹断人肋骨的分量,祝余还是很羡慕的。
少年大多慕强,祝余也不例外。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也就成绩稍微好上那么一点,好像哪里都比不上傅辞洲。
而且这次月考的名次还掉下来了。
这下什么也比不上了。
凄惨。
“砰”的一声,傅辞洲把书包摔上桌子。
前排的许晨转头去看,傅辞洲直接上手又把他的头给转回去了。
像是气得不行,连板凳都没坐,直直走去教室后面拿拖把拖地去了。
傅大少爷终于生气了,这熟悉的感觉,还真是久违。
祝余在心里吐槽自己还真是欠的慌,笑笑转身想继续写课表才发现自己忘了下午的课。
“哎…”他就近问了第一排的女生,“下午的课能给我报一下吗?”
祝余站在讲台上,和人说话时得弯下腰。
当说话的对象是女孩子时,他的语气通常都会更柔和一些。
傅辞洲刚才拿的拖把布条还没他头发多,恰巧在此刻回教室换。
教室里吵吵闹闹,他习惯性在人群里寻找祝余。
随便往讲台一瞥,见对方笑眯眯正和前排的女生聊得正欢。
他大爷的。
自己在这辛苦拖地,这人在那跟人聊天。
傅辞洲瞬间硬了拳头,还想把手上的拖把砸祝余脑袋上。
不过还好祝余这个天没聊太久,其实也就是问个课程表的功夫,他就直起身子准备回头了。
然而大抵是傅辞洲的怨念太过强大,导致祝余就这么直起身子的瞬间,都能接到对方隔空投来视线——是极其不爽、特别不爽的视线。
自己怎么又惹着他了?
祝余已经习惯性地反思自己。
飞快写好课程表,他也屁颠屁颠跑教室后面拎了个拖把。
教室里的卫生在前一天晚上都被打扫干净,次日的值日生在早上也就是去把走廊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