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华:“登了一篇他翻译的小说,叫《橄榄树》。小说是很好, 后面还有对他的采访……”

  迟也立刻抬起头,但是汤华跟徐穹正凑着头在一块儿说话,没在意到他。

  徐穹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对,他准备帮他英国一个朋友出版一本书, 就是《全球文艺》他们出版社来出,应该是在杂志上先放个节选预热一下吧……怎么,是他亲自翻译啊?我都不知道!”

  汤华:“就那一篇是他翻的, 他采访里说《橄榄树》是最特殊的,所以他提前为一个朋友翻译好了……”

  那个朋友此刻正坐在她们对面,恨不得满身都长满了耳朵。小可好几条信息弹出来,迟也只是随便过了过,好像每个字都看了,但又没一个字往心里去。

  “《橄榄树》那篇确实是好。”汤华又强调了一遍。

  徐穹:“你要是喜欢,书印好了我替你要一本。”

  “好啊!”

  喻闻若从包厢里推门进来,打断了她们俩的窃窃私语。两个女孩儿一人提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回了妈妈身边,饭局到这里就算结束了,汤华站起来,再次感谢他:“喻主编真是太客气了!”

  “应该的。”喻闻若仍旧是风度翩翩的样子,给她开着门,“以后有机会再跟汤导聊。”

  汤华离开的时候特地跟迟也说了两句话,挨在他耳边说得很轻,没别人听见。但迟也听完便笑了,一直到两人一块儿回到了喻闻若家里,脸上还是那副笑容。

  “傻乐了一路了。”喻闻若皱着眉头看他换鞋,轻车熟路地进厨房倒水,冲着他背影喊,“到底笑什么呢?”

  “没笑什么。”迟也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气泡水,拿到客厅去,往沙发上一歪。

  喻闻若跟过来坐下,手臂展开,迟也自动滚进他怀里,舒舒服服地窝好,仍旧在看手机。喻闻若把人揽紧,顺势在他耳畔亲了一下,问他:“跟汤导聊得怎么样?”

  “还行吧。”迟也转过头来,非常自然地跟他接了个吻,“汤导手里现在也没什么项目,先刷个脸,来日方长嘛。”

  “那你一直看手机,看什么呢?”

  “哦,小可跟我说了一事儿。”迟也把屏幕亮给他看了一眼,还没说话就已经开始笑,“就上回那大师,原来是个骗子。”

  喻闻若对此倒是并不意外。

  “怎么发现的?”

  “这大师可太逗了,他跟人家说能借我的运,再跟茹姐说有人要借我的运,两头骗两头赚,结果一个不小心信息发串了,茹姐今天刚发现的,都快气疯了……”

  “骗了多少啊?”

  迟也轻描淡写地回他:“二十来万吧。”

  喻闻若“嘶”了一声:“这得报警吧?”

  “茹姐不会报警的。”迟也把手机放到一边,事不关己似的,“回头有人一爆料,这也太丢人了。”

  “那是谁要借你的运?”

  “不知道,这大师嘴还挺严,不肯说。”迟也又笑了一声,“可能是还想着那头可以继续骗吧。”

  喻闻若哑然失笑:“荒唐。”

  “更荒唐的还有呢。”迟也对他说,“茹姐到这份上还没醒悟,反而担心那大师干脆撕破脸,真的害我。”

  “她不会还要给钱吧?”

  “那倒也没有,劝住了。”

  喻闻若想了想,道:“借运这种说法……唉,严茹会这么想也是情理之中。”

  “这话说得……”迟也突然自嘲似的,“我的运气很好么?”

  “你的运气还不好啊?”喻闻若很惊诧似的瞪着他,“也不说你之前连着拿奖那些事儿了,就说你现在,从《归去辞》到《冷枪》,你中间休息了多长时间?现在《冷枪》也快拍完了,下部戏也没谈呢吧?你这工作强度……”

  迟也抓了他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沿着指缝摩挲,好像很好玩儿。

  “我的工作强度怎么了?”迟也嗤他一声,“我再忙一点儿,不就冷落你了吗?”

  喻闻若笑了,顺势扣住他的手。比起正常人,迟也当然是很忙的。但喻闻若现在见过的艺人太多了,他知道迟也这个节奏已经算是很悠闲。他大概也能猜到,迟也之前的焦虑症应该是他选择这样慢悠悠的节奏的主要原因。但问题就在于,别的艺人要是这么慢悠悠的,早糊了。

  偏就他迟也,慢得理所当然,红得也理所当然。李新恒一部戏爆红,也就红了大半年,因为后续跟不上,现在也疲软了。可迟也有一部算一部,拍的剧都表现得很不错。这已经不是单纯能以“挑戏眼光好”“演技好”来解释的了,确实是有很大的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要说娱乐圈里有谁想借迟也的运,那扫射的范围太大了。喻闻若从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严茹的歇斯底里。可能所有人都有嫌疑。

  喻闻若摇摇头,捧着他的脸,“老天爷肯定特别喜欢你。”

  迟也不以为然似的:“是吗?”

  “你不觉得吗?”

  迟也歪了歪头,挣开喻闻若捧着他脸的手。

  “借呗,我这运气谁爱借谁借。”

  喻闻若愣了一会儿,隐隐约约察觉到他话里有更复杂的情绪,有那么一瞬间,迟也脸上重新露出了一种转瞬即逝的神情。那是去年冬天,喻闻若刚刚接触到迟也的时候,从宋嘉临发来的那一堆资料里看到的那个神情。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没有。”迟也下意识反驳了一句,看了看喻闻若的神色,斟酌着续道,“我只是觉得,好运气都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迟也叹出一口气:“我的代价就是摊上你了呗。”

  ……

  迟也很不耐烦似的:“你每回都这样。”

  “哪样?”

  “哪样?”

  迟也扭了一下,抗议道:“我又不是女的,自己会走。”

  “女的也能自己走。”喻闻若把他放到床上,顺势压上来,跟他开玩笑,“你这话可政治不正确了啊。”

  迟也开始沉默着脱他的衣服,经验告诉他不要跟喻闻若打这种嘴仗,赢不了。

  喻闻若笑了一声,摁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然后两手把着他的胯,有点儿粗暴地拽下了他的裤子。迟也的性器半软不硬的,随着他的动作还晃了晃。迟也下意识伸手捂了一把,似乎不想被人看见,但又被喻闻若制止了:“怎么了?”

  迟也愣住了,他全身都有点儿僵。他们之间早已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但他还是忍不住捂一下,条件反射似的。然后他缓缓地移开手,仰面躺平了,不去看喻闻若。

  喻闻若张开嘴含进去的时候,迟也一下子抓紧了床单,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喘,宛如泣音。

  迟也感觉自己在他的吞吐下硬得很快,而且没多久就觉得腰上发麻,他觉得有点儿丢脸,胯上很大幅度地扭了一下,想缓一缓。但喻闻若一把摁住了他,头抬了起来。他含得太紧,迟也的性器滑出来的时候,发出了一声类似拔塞子的声音,让迟也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想射了?”

  迟也嘴硬:“没有。”

  喻闻若低低地笑了一声,从床头柜里拿润滑剂。迟也一看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哀求似的:“别别别……”

  “你不喜欢?”

  他倒也不是不喜欢,但是喻闻若要是这样前后夹击一起弄他,就有种爽过了头的感觉,让迟也觉得害怕。但喻闻若就这么看着他,迟也心里知道,如果他说不喜欢,喻闻若是真的会停手的。

  迟也放开他,往后一仰,觉得自己很像一只迎接暴风雨的海燕。

  “什么海燕?”

  “高尔基的海燕。”

  喻闻若笑得不行。迟也在床上跟他讲高尔基,这事儿他做梦都想不到。

  润滑剂被挤到手上,迟也的身体毫无滞涩地纳入了喻闻若一根手指。他轻柔地挑动了一下,低声跟迟也说话:“那我轻一点。”

  迟也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随着他的动作轻声地呻吟。

  喻闻若说到做到,非常温柔。迟也反而因为这种温柔而难耐起来,后脑勺用力蹭在床单上,鼻息又浅又快,脸颊上一片不自然的潮红。

  喻闻若看着他的反应,又刺进去一根手指,小心地给他扩张,有意没去刺激那个点。迟也刚才就已经被他口硬的那根东西涨得发红,他没忍住自己撸了两下,喻闻若轻柔又坚定地把他的手移开,又含了进去。这次只吮吸最敏感的头部,唇包覆着牙齿,一点儿没有弄疼迟也。

  迟也平躺着,感觉自己大腿肌肉都因为这种刺激而有点抽筋。身体里像有一股浪,把他像一片叶子似的,抛到浪尖。

  他喘息着,还试图保持最后一点清醒:“你今天怎么……”

  喻闻若嘴里仍旧含着,模糊地给了一个音节:“唔?”

  迟也问他:“你说回来就去看医生,去了没?”

  喻闻若的动作明显微微停滞了一下,迟也撑起上半身看着他, 四目相对,迟也几乎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几分懊恼。

  就知道瞒不过他。

  其实一切都很正常,但迟也就是能够从他不动声色的温柔里感觉出某种若有似无的讨好。不仅仅是为了还没去看医生——喻闻若也是刚从环庆回来,还没空去看是正常的。迟也知道喻闻若还是为了在他面前发病有点不好意思。平常是好好的,到了这会儿,所有微小的心思都藏不住了。

  迟也摊在他面前,最要紧的地方被他握住,但事实却好像是反过来。

  喻闻若也意识到了,他恼羞成怒一般,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又探进一根手指,用力从里面撑开来。迟也哼了一声,小腹一下子绷紧,身体弓起来,喻闻若没理会他微弱的抗议,一下子把嘴里的东西含到了最里。

  迟也“啊”了一声,胸口和小腹都在剧烈起伏,仿佛一波一波的浪。喻闻若的手指在他体内,屈起来,在那个地方又碾又揉。

  那地方太敏感,根本禁不住这么弄,迟也想要求饶了,在这种过头的痛快里被击溃了防线。他想起来刚才自己遮了那一下的手势,那种向喻闻若坦白一切的冲动又涌了上来。于是他一遍一遍叫着喻闻若的名字,但所有的字句都被呻吟扯碎了。

  喻闻若太了解他的身体,迟也在那种有点火辣辣的疼痛里迅速地攀上高峰,但喻闻若用自己粗糙的舌面顶着他性器顶端那个出口——这也让他很疼。迟也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他像被钉在了床上,极力地扭着,呻吟着,哀求了一声。

  喻闻若终于肯放开他,迟也喘着气,他的性器跳了两下,淌了一股清液,但没射。喻闻若爬上来,在他胸口吮了一下,手指仍然停留在里面,迟也不得不随之屈折身体,喻闻若把他两条腿都掰了起来,迟也的性器随之坠下来,搭在他自己的肚子上。

  “想射了吗?”喻闻若又问了他一遍。

  迟也点了点头,快哭了。他的手胡乱地在喻闻若腰上摸索着,想脱他的裤子。喻闻若的手指拿出去了,他伸手去够安全套,但是迟也拦住了他。他太迫切了。他的大腿肌肉抽搐得很厉害,就差一点点了。

  喻闻若克制着喘了一声。迟也感觉到那根东西顶开入口,缓缓插了进去。他脖子里的青筋一下子都绽出来,只觉得里面有个水袋似的,喻闻若进到里面,就好像刺破了,整个溢出来。

  喻闻若跪在他腿间,这个姿势他看得很清楚。迟也跟某种顽固的习惯抗衡着,在他的顶撞里一步一步走向失控。最后他没有忍住,喻闻若有意碾过那一点的时候,迟也突然高声呻吟了一下,并紧了两条腿,好像要在喻闻若面前藏起什么似的,然后抽了两下,全射在了自己肚子上。

  喻闻若停下来,给他一点时间缓缓。迟也大口地喘息着,没意识到自己哭了。

  喻闻若仔细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笑,俯身下来吻了吻他的眼尾:“就这么爽吗?”

  他还硬着,里面那根东西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又顶了顶,迟也软软地呻吟了一下,然后搂住了他的脖子,回了他一个吻。

  不能说,迟也警告自己,他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第75章

  喻闻若爬起来, 要拉迟也一起去洗澡。迟也往床上一滚,坚决不肯。

  “你先去,我一会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