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起来我真的顶不住 第9章

第11章 首演

　　“需要帮您介绍一下器材的使用方法吗？”

　　“那麻烦了。”看视频跟实际操作不一样，有人指导当然更好。

　　“不客气，您跟我来。”

　　宗继跟着穿着紧身T恤的男教练把全场的器材都熟悉了一遍，等对方走后启动了一台跑步机，把毛巾搭在扶手上快速跑起来。

　　他从小干活体力不算差，跑起来虎虎生风。

　　“宗继？”

　　吴俊清是健身房额常客，因为他是易胖体质，稍微不注意就胖脸影响上镜，见到宗继他有些吃惊。

　　“吴老师。”听到声音宗继汗澄澄地回头，跑步机渐渐停下，他大口喘着粗气。

　　“你接了新戏？”发现自己没有认错人，吴俊清笑着站到宗继的跑步机旁边。

　　吴俊清没问宗继为什么会在这里，当初见到宗继他就有预感小孩非池中之物，送膏药一方面是他人本来就好，另外也存了结个善缘的心思。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出了头。

　　“嗯，是徐导的盛开，我演女主弟弟。”宗继走下跑步机，他站在上面吴俊清得仰着头跟他说话。

　　吴俊清对此有所耳闻，点点头表示了解。视线瞟到跑步机仪表盘的数据，皱了皱眉，宗继一直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在跑：“第一次来健身房？”

　　被看出来了，宗继不好意思地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嗯。”

　　“你跑太快了，容易对身体不好。”吴俊清跟专业的私教学过，指导宗继一个新手没有问题，体内好为人师的因子发作，他说得越发详细，“可以稍微调点坡度，准备结束的时候再调高速冲刺一下，跑完了要记得做拉伸。”

　　“我知道了，谢谢吴老师！”宗继眼里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被这样一双充满情绪的眼睛看着，吴俊清也生出一股成就感。

　　“你继续跑，我热个身。”吴俊清启动了宗继旁边的跑步机，开始锻炼，时不时跟宗继传授一点经验，每次都能毫不意外地得到小孩感激的笑容。

　　在跟宗继的相处过程中，吴俊清感觉分外的舒坦。小孩热情又不显得过分谄媚，话不多却都恰到好处。

　　从健身房出来，两人已经互相加上了好友，以后有空可以一起约健身房。

　　吴俊清住在二十六楼，楼层越高意味着咖位越大，周嘉佳还在吴俊清的上面，房价是宗继的五倍。

　　谁叫对方是女主，投资商又是她爸呢，住好点是应该的。

　　隔天就是宗继在盛开的第一场戏，不过搭戏对象不是周嘉佳，而是饰演纪乐父亲的杨老师。

　　宗继跟他比较熟，因为他们出外景的地方在湘市，也就是宗继老家青溪所在的市，虽然拍摄点不在青溪，但宗继说的可是正经的湘话。杨老师不是那的人，为了说好湘话，每天都会用方言跟宗继聊一聊，对对台词，一来二往的就熟了。

　　明天要拍的内容两人私底下也对过很多回了，台词上没什么问题，能不能一条过，还要看徐导。

　　宗继把剧本拿出来又看了一遍，上半夜做梦都是在跟杨老师对戏。

　　“弟弟加油。”周嘉佳不叫宗继名字，在她的带领之下，剧组现在都喊弟弟，宗继平白多出许多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姐姐来。

　　“弟弟和杨老师过来一下。”徐导的年纪够当宗继的父亲了，一天跟着弟弟长弟弟短的。

　　片场被布置成医院的模样，到处都是一片白色。徐导拿着分镜给宗继他们讲解等会的大致走位，让他们注意情绪，摸了摆摆手：“你们先去找找感觉。”

　　纪乐来到医院不久，在乡下的纪父也急匆匆赶了过来，他听人说了，纪乐给纪安捐骨髓那是以命换命，他坚决不允许，父子俩便在医院的走廊发生了巨大的争吵。

　　为了保证情绪的水到渠成，这个镜头将长达五分钟，对于宗继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宗继跟杨老师找感觉去了，他没注意的是，在他周围，所有的摄像头都悄悄打开了，灯光道具人员一切全部就位。

　　“爸，你怎么来了？”纪乐上水房给纪安打水，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在纪安病房门口徘徊，他两步上前把人拉远，手上还拎着水。他回过头，病房门半掩着，里面的人应该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形。

　　一路穿过消防门来到楼道，纪乐这才松开纪父的手。

　　“你跟我回去！”纪父反手去抓他，穿着朴素的汉子翻出了结婚时买的衬衣，经历过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早已皱巴巴地不成样子，他进医院前使劲扯了扯，不但没有把褶皱扯平，衣角反而因为大力变了形。

　　“等姐姐病好了我就回去。”纪乐此时还不明白父亲的意思，躲开纪父的手，他又问，“你是来看姐姐的吗？”

　　如果是，他就回去问问姐姐愿不愿意见他。

　　纪父当然不是来看纪乐的，他执拗地再次去抓儿子的手：“你跟我回去再说！”

　　纪乐有些反应过来了，他轻轻把水壶放到墙根处，声音微哑，眼里带着受伤的不可置信：“那是我姐姐，我走了她就没命了。”

　　纪父愣了一下，有瞬间的动摇，但很快说服了自己：“那也不能用你的命去换她的命，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不是，不是换命。我只是给姐姐捐一点骨髓，不会有任何问题的。”纪乐的说到这有些开心，“医生说我跟姐姐的配型是全合，手术肯定能成功的。”

　　医生说的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在纪乐看来，就是百分百能治好纪安，他不接受别的答案。

　　纪父根本不相信纪乐的话，他心里无比的恐慌，抓住宗继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他不能让纪乐给纪安捐骨髓。

　　上一次纪安回来纪乐就很想跟他走，他好不容易留住人。如果纪乐真的救了纪安，他绝对留不下这个儿子了！

　　“回去！”纪父状若癫狂，拽着纪乐就要往楼下走。

　　纪乐死死地抓住栏杆：“爸！他也是你的女儿啊……她也叫你爸爸的……”

　　纪父站住不动，纪乐又急急地说：“你要是不相信我带你去问医生，让医生跟你说我不会有事。是你说的，要听医生的话，医生不会骗人的。”

　　纪父怎么能不知道那是他的女儿呢，她出生的时候那么小小的一团，朝他笑的时候他心都要化了，她叫他爸爸，“爸爸回来了”、“爸爸吃饭了”，他怎么能不知道。

　　他有十几年没见过这个女儿了，他还记得她最喜欢穿花裙子，喜欢留长头发，因为公主都是长长头发的。

　　可是刚刚他透过门缝，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脸色苍白，一头秀发也消失不见，她该有多难过啊。

　　纪父抓住纪乐的手松开，被生活压弯了腰的男人无助地抱头蹲下。

　　“1号机切特写。”

　　监视器画面中，纪父满眼赤红，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悔恨。

　　为了怕自己后悔，纪父起身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钱抓出来按在纪乐的手上：“早点回来。”

　　“爸！”纪父踢踢踏踏地跑下楼梯，纪乐想追，又记起还在病房里等他的姐姐，几经为难后拎起了水壶。

　　“过！”

　　徐导带头鼓掌，杨老师也从楼梯下面跑上来：“你手没事吧？我刚刚好像抓得太用力了。”

　　“没事。”宗继揉了揉发红的手腕，“杨叔你演得太好了！”

　　刚开始宗继还在演，杨老师一开口就把他带入了戏，后面爆发的全部是真情实感。

　　“你也很棒。”徐导侧身让化妆师给宗继补妆，“怎么样，不紧张了吧？”

　　宗继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徐导说试演都是假的，就是为了让他不要太紧张。

　　“不紧张了。”

　　“不紧张那咱们就先补几个镜头。”徐导说完，围过来的人群全部散开。

　　补完镜头后宗继下场休息，周嘉佳从助理的手上拿了一盒牛奶递给他。接下来是她和宗继的对手戏，宗继刚才的表现她全都看在眼里，不得不说很符合她的期望。

　　宗继有点渴了，周嘉佳看他喝完牛奶，扬扬手上的剧本：“我们来对对词？”

　　“好。”宗继小跑着将牛奶盒扔进垃圾桶，顺便把自己的剧本带过来。

　　下一场戏是接着上个情形拍的，纪安问纪乐怎么去了那么久，纪乐撒谎说开水房的热水器坏了，他多等了会。

　　纪安视线扫过他的手腕，笑笑看向窗外：“楼下的栀子花是不是开了，我好像闻到香味了？”

　　“对，开了。姐姐要去外面走走吗？今天天气很好，太阳晒着很舒服。”纪乐盼望地看着纪安，等她点头后开心地站起来，“我去护士站借轮椅。”

　　后面一场戏多拍了两次，不过都是些小问题。小孩的表演颇有灵气，适合吃老天爷赏的这碗饭。

　　宗继熟练地给自己卸了妆，体重这东西他能控制，但奈何脸一天比一天白，化妆师不得不给他上了深一号的粉底。

　　他的肤色都是在老家的时候被太阳晒出来的，身上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是嫩莹莹的白，跟豆腐一样。

第12章 找人

　　齐重焰在小赵着又多了个新的毛病，给他接的水不能超过三十五度，否则就扣奖金。

　　小赵不明所以，不过夏天了，不喝热水似乎也很正常，三十多度的高温让人恨不得天天住在冰箱里，哪里会想喝热水。

　　齐重焰算好的，天热他可以穿短袖吹风扇，可苦了那些穿古装的演员们，不拍戏的时候一个个把衣服全部捞到膝盖以上，就像站起来的猫头鹰一样。

　　被删了戏份的姜影后一句话都不敢说，更是将齐重焰视为洪水猛兽平时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剧组里的氛围无比和谐。

　　齐重焰坐在监视器前面，脑子里想的却不是跟剧组有关的事，他已经有快两个月的时间没见到那个小孩了。

　　他现在有空都会在影视城里转转，到该睡觉的时间点才回到酒店，影视城里的蚂蚁都快被他踩灭绝了，但就是连小孩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人吧，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惦记，齐重焰几乎想动用身边的人脉问问有没有谁见过这个人的。

　　他记得小孩身上戴的通行证，差不多两个月以前在某个剧组跑过龙套。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这样做显得太不理智，太不齐重焰了。

　　算了，回酒店吧。

　　“嗯？”小赵以为他听错了，回酒店？往常不都是“你先回去，我出去走走”吗？

　　变天了？小赵抬头望望西边，太阳正在落山，没错啊？

　　再回头齐重焰已经走出去了老远，他连忙跟上。

　　盛开剧组在影视城内的拍摄暂时告一段落，明天开始出外景，下午收工的时候制片招呼众人晚上聚餐，徐导请客。

　　“谢谢徐导！”统筹小伙振臂高呼，“徐导万岁！”

　　现场笑成一片，宗继也在笑，但他笑得一点都不张扬，周嘉佳没忍住又揉了他头发一把。

　　宗继转过头疑问的望着她，周嘉佳轻轻咳嗽一声：“没事，你是回酒店还是直接去吃饭？”

　　“直接过去吧。”宗继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回酒店的必要。

　　大部分人都是直接过去，宗继走在徐导和杨老师身边。周嘉佳记得他刚进组的时候比杨老师要矮那么一点，现在看两人的背影好像一般高了。

　　宗继走的时候徐导他们还在喝酒，他刚刚在桌上打了几个哈欠，周嘉佳便问他是不是困了，接着徐导就让想走的都可以走了，不用等他们。

　　吃饭的地方离酒店不远，溜达着就到了。

　　齐重焰回了酒店，越待越觉得不对劲，最后烦躁地下了楼，在健身房发泄多余的精力，沉重的沙袋被他打得砰砰作响。

　　刚进健身房的人听说齐重焰在打拳，立马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今日不宜健身，改日再来。

　　宗继刷过房卡按下十楼的按钮，电梯在二楼停下，他往后退了一步，给外面进来的人让出合适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