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怎么这么甜啊 第7章

作者:牧羊星 标签: 青梅竹马 恋爱合约 近代现代

  盛奕的心跳沉重地空了一拍。

  他和荣裕闹掰了?

  这么好的朋友,他怎么舍得?

  也就是说,荣裕是在和他闹掰的情况下去医院陪护了他三年?

  荣裕的脸隐匿在黑暗中,盛奕看不清他的神色。

  盛奕坐起来,有点着急地抓起他的手:“小裕,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不管我过去做错了什么,我以后一定会改过自新的。”

  完全没想到盛奕会这么说,荣裕彻底怔住,刚刚伪装出来的从容维持不住,被盛奕的直白打出了一条裂缝。

  “我们能不能和好啊?”盛奕晃晃他的手,不安地请求,“荣裕,我只有你了。你有什么不痛快的,现在就都说出来,我们马上解决。”

  荣裕端详着他认真的表情,眸色渐渐深沉,问他:“如果真的是你的错,你想怎么解决?”

  盛奕一想,除了挨顿揍也没什么办法了。他现在一穷二白的,只剩这副残躯可以一用。

  想来想去,盛奕还是怕疼。

  他拍拍荣裕的手背,有点心虚,语重心长地劝:“小裕,你看啊。虽然我们是形婚,好歹也算是当过夫夫了,我们能不能用婚后温柔一点的解决办法?”

  “嗯,也是。”荣裕配合着低头思考几秒,再抬起脸时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意味深长地轻睨了他一眼,视线有若实质,划过他睡衣领口露出的一截锁骨。

  “让我睡?”

  “???”

  盛奕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种虎狼之词竟然被荣裕用这张天使面孔说出来,他更怀疑是自己思想太肮脏,耳朵出了问题。

  盛奕今天算是开眼了,某些人平时气质那么性冷淡,想到竟然也会开黄腔。

  还好窗帘拉着,盛奕在一片黑暗中面红耳赤地闭了闭眼。

  操。

  盛奕感受着脸上的热度心说,他体内还停留在十八岁的少年心智,和正常发育到二十一岁的男人心智,果然不是一个等级的。

  太羞耻了,盛奕想了半天竟然接不上话。

  得知真相后的低落情绪被彻底搅散,身边,眼里,只有荣裕存在。

  神秘的黑暗中,盛奕感觉到男人有力的手臂撑陷他腿边的床,带着清凉的气息倾身凑近:“新婚之夜,确实很适合实践婚后的矛盾处理办法。”

  盛奕像被施了法,定在那里,怔怔感受着距离愈发危险的男人温度,隐约看见那张和梦里轻微重合的脸。

  梦里的男孩子好像拥有两副面孔,白天冰魂雪魄,晚上就脱下善良的面具,化作魅人吃肝的妖孽。

  盛奕的心跳莫名加速。

  泛着凉意的手指顺着床单伸展,触碰到他的指尖。

  盛奕听见耳边的性感气音:

  “我再温柔一点,你看行吗?”

第5章 朋友

  见盛奕整个人完全傻住,荣裕轻笑一声,抬手按了下他的头,顺势往后退开。

  盛奕从僵硬中解冻,荣裕已经下了床。

  不远处的衬衫在昏暗中隐隐看得见干净的白,男人又恢复了纤尘不染的气息。

  荣裕摸黑点亮床头柜上的昏黄夜灯,解开一颗衬衫的扣子,垂眼看着他,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躺下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盛奕下意识听话,怔怔躺回枕头上,偏头盯着床边的人。

  荣裕弯腰帮他拉好被子,手掌在他的额头上贴了一会儿:“今天出门太久,你的体质还没有完全恢复,半夜觉得不舒服就去隔壁找我。”

  “好。”

  荣裕走时没有关灯,门也留了一条缝。

  盛奕看着那条门缝,胸口上也像被打开了一个呼吸的小缝。

  闭上眼,盛奕往下缩了一点,将鼻尖抵在被子上。轻嗅着荣裕留下的清冽气息,他整个人都像被一只大手温柔抚过。

  这气息告诉他,就算没有了的家人,至少荣裕还在他身边。

  就像荣裕说的,只要他好好珍惜,荣裕也可以是他的全部。

  紧紧抱着被子,盛奕暂时放下了焦灼,敏感的心神得到了片刻安宁。

  -

  新婚第二天,盛奕召开了第一届家庭会议。

  透薄的晨光洒在绿意盎然的庭院,新婚夫夫对坐在花园旁边的铁艺桌旁喝早茶。

  “第一个重要的会议事项。”盛奕穿着藏蓝色的丝绸睡衣,很有一家之主风范地翘着腿,手里的铅笔戳了戳膝盖上的记事本,“关于这段形式婚姻的财产公证问题。昨天领证的时候我没想起来,你怎么也忘了?”

  荣裕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淡然低垂的长睫氤氲在红茶的雾气中,静静听一家之主开会。

  “我们没进行财产公证,离婚的时候你的财产可是要分一半给我的。”盛奕用笔敲了敲桌子提醒家庭成员集中注意力,严肃道,“小裕,你也太没有戒备心了,这种基本的法律常识我都知道。”

  “你这么粗心大意,以后进社会是要吃亏的。”盛奕打量着对面毫无紧张感的人,摇头叹气:“还好形婚对象是我,这次就当长个教训,过几天办离婚我会自愿放弃财产净身出户。”

  荣裕抬眼看着他:“这么快就离婚,我昨天的打不是白挨了。”

  盛奕心想也是,无所谓地随口应:“那就晚几天,我都随意。”

  “最晚期限是多久?”荣裕放下茶杯,慵懒抱臂。

  盛奕微微一愣:“?”

  “昨天你才对爸妈说你不能没有我。”荣裕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唇,“至少要给他们一个过渡的时间,你觉得呢?”

  盛奕也考虑过这个问题,阿姨那么关心他,他也不好意思短时间内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行吧。”盛奕抿唇一点头,摸着下巴思索:“那我们的婚姻就慢慢破裂。我得安排一个感情破裂进度表……两个月你觉得快吗?”

  “有点?”荣裕眼底藏着笑意,打量着盛奕认真的神色。

  “三个月?”盛奕试探地问,见荣裕不吭声,继续往后推:“五个月?半年?……一年?”

  盛奕见荣裕这个态度,突然猜到了一个可能,他怀疑荣裕想让他帮忙挡一辈子桃花。

  顿了顿,盛奕诧异问:“小裕,你是不婚主义?”

  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会对一个已婚男人问这种问题,荣裕有点想笑,提议:“到你完全恢复记忆,怎么样?”

  盛奕愣了下,心说这可就没准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记忆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

  如果他一辈子不能恢复记忆,那他们岂不是要一辈子形婚?

  盛奕皱了皱眉,心说荣裕是不是真的对婚姻有什么阴影?所以才不想找一个真正的伴侣结婚?

  这是心理问题啊,他可不能成为荣裕用来拖延治疗的挡箭牌。

  盛奕正想要拒绝,听见荣裕继续说:“作为替我圆谎的报答,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就当做是室友同居,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的直接物质帮助,我会资助你继续完成学业。”

  “上大学?”盛奕有点心动,“我还能参加高考吗?”

  “可以。”荣裕点头,“你是美术生,成绩一直很好,之前已经通过了B大美术学院的招生联考。你遗失的记忆不包括知识体系,再试一次成功录取的概率很大。”

  可以继续完成学业,盛奕眼睛都亮了,可他很快又犹豫地瞥下眼,“可是我已经欠你太多了,这次帮你本来就是在报答你,怎么能再厚脸皮接受你的报答……”

  荣裕皱了皱眉:“盛奕,你觉得我会为一个无所谓的人做这些?”

  “……”盛奕心里莫名揪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和荣裕对上视线。

  是啊。

  虽然盛奕还是看不太透荣裕的心里都在想什么,但他也能看出来,荣裕不是对谁都像对他这样掏心掏肺,不会为一个普通关系的朋友付出这么多。

  他们曾经一起长大,是最好的朋友。

  如果是荣裕生病,失忆,他也会反过来这样对荣裕,为他安排好一切,成为他最可靠的支柱。

  他忘记了他们十几年的羁绊,可是荣裕没有忘。

  盛奕恍然明白了什么,看向荣裕的目光微微闪烁起来。

  “小裕,对不起。”盛奕对他笑了笑,“我知道了,我听你的。”

  荣裕的目光柔和下来,回了他一个更耀眼的微笑,庭院里的明媚花色都成了暗淡的陪衬。

  男人的眼尾撩人地细细弯起,“乖。”

  -

  已经是十月中旬,荣裕在房子里给盛奕准备了一间画室,盛奕开始全力准备十一月的美术联考。

  荣裕之前因为一直在医院照顾盛奕,积累了很多学校的事,也恢复正常的医学研究生日常。

  盛奕了解了一些关于荣裕的事。

  虽然荣裕没能去哈佛大学念书,但他在国内就读了最好的大学。

  荣裕在B大医学院就读精神医学专业,荣裕原本可以用两年时间就修完本科的学分,因为照顾他耽误了学习的时间,用了三年才读完本科,今年九月开始研一的课程。

  盛奕决定和荣裕报考同一所大学,虽然B大的美术学院考取难度非常大,但他觉得既然他之前能考上一次,一定能考上第二次。

  订婚宴两天后,唐芸跟荣裕联系了一次,想要来找他们谈一谈。

  荣裕告诉唐芸盛奕在备考,最近不方便分心,唐芸就没有来打扰。

  拿起画笔坐在画板前,盛奕发现荣裕说得是对的,这些绘画技能他已经深刻于灵魂深处。

  他的身体比他的大脑更熟悉这项活动,空白的画纸就像他具象化的思维宫殿,所有想法都能在画纸上用线条和色彩来呈现。

  在一个充斥了陌生的世界里找回了熟悉的东西,盛奕感到前所有为的安心。

  他几乎住在了画室,经常在画板前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专注时连荣裕走到身边给他披上衣服没有察觉。

  盛奕没有察觉的,还有他日渐严重的健忘症。

  荣裕每天都会给盛奕准备好早餐再去学校,中午也会回家给他做好午餐再出去,经常回家时发现,他准备的餐食完好地放在微波炉里。

  盛奕每次热完饭就会忘记拿出来,等到饿狠了就穿着睡衣去翻冰箱,什么最近拿什么,经常叼着根香蕉就回画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