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花瓶 第23章

作者:李寒桐 标签: 直播 无限流 强强 近代现代

  她嗫嚅着说:“我不继续了,我先走了。”

  说着,她复杂地看了顾淮一眼,“你们还不走吗?”

  顾淮正要翻手里的日记,闻言抬头淡定道:“不着急。”

  赵欢欢:“…………”

  好家伙,怪不得这俩人能凑一对儿。

  弹幕一片哗然——

  【好家伙!这样了都还不走,这到底是心有多大这么能作死???】

  【忽然觉得这个本集合了这么多小白主播,还没全灭是个奇迹,八个人活了四个呢】

  【主要还是顾淮牛逼,谁想到他一个新人一天半的时间直接带飞,我觉得,胡匪那几个人要是不作死,可能真的也活着出去了】

  【前面说的对,顾淮这么厉害的新人真的难遇,孟洲和赵欢欢真幸运,我第一次遇到让我这么打脸的新人,不过还是要提一嘴,绿茶感觉是个隐藏大佬】

  ……

  “那、那我先——”

  “稍等,”顾淮想起一个疑惑,问,“我想问个问题。”

  木门仍旧“哐哐哐”地做着背景音乐。

  赵欢欢完全无语了,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还能这么淡定???

  “你问。”她往后瑟缩了一下,小心盯着门的方向。

  “这游戏说的是要教化犯/罪/分/子?那为什么像胡匪那样的行为不会被惩罚?”

  赵欢欢一愣,极力克制着想要尖叫的恐惧,“游戏是不会对个体自主意识进行干预的,它只会通过个体本身对外界的恶意不断加大死亡机率。”

  她一顿,想到自己的用词过于复杂,又说:“简单来说就是:游戏不会看到你杀人就让你坐牢,但它会在你进入的副本上动手脚。”

  “你心里的歹念越大,进入低概率、高难度副本的概率就越大,就像这次,我们都进入了D/E级副本一样,对于其他人的概率是0.001%,那么我们的概率就数倍放大,懂我意思吗?”

  顾淮了然地点了点头,伸手一挥,语气毫无平仄:“拜拜。”

  赵欢欢:“……祝你们好运。”

  很快,房间只剩下顾淮和时不言两人。

  时不言目光从顾淮纤细好看的手指移到脸上:“小淮,我们不走吗?”

  顾淮“嗯”了一声,翻开日记本前,动作一顿,点了点手里的照片,沉默了片刻不知在想什么。

  时不言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缓缓噙上一个笑。

  顾淮翻开手里的日记本。

  本子已经很旧了,里面的纸页都开始发苏,仿佛用力一捏便能碎成齑粉。

  出乎意料地,他本来以为这会是秀芳的日记本,但却不是,

  从上面记录的琐事来看,应该是吴阿婆的,随手一翻的内容里,她自称是一个叫“杨青”的女大学生。

  几乎半个本子,都是杨青对于初入大学的种种少女灵巧的日记。

  顾淮三页并做两页,略过那些部分,翻到了本子的后半部分。

  从这里,清秀的字迹开始变了,越来越生硬笨拙,像是写字的人握不住笔一样,颤抖地、扭曲地记录下了喊山村曾发生过的事情。

  ·

  1982年春

  我已经来喊山一年了,今天终于拿回了我的东西,因为……我怀孕了,他们终于对我放低了警惕,不再关着我了。

  我应该再也回不去了,只希望爸妈好生活着。

  昨天他们又抓了个女孩,看着比我当时来的时候年龄还要小,这帮畜生!!!

  我想做些什么,为她们,也为我自己……

  但我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

  这期间有一页的空白,一翻页,变成了下一年的冬天。

  ·

  1983年冬

  我写日记的事情被发现了,他们把我的东西都扔了,直到我生了个男孩求了那个男人,他才把本子还了我。

  这一年又来了四个女孩,

  如果有人看到了这本日记,她们的位置是:

  东头的吴牛(孙倩)

  西南头的吴立(张萍)

  北头的吴大力(张晓芳)

  南头的吴老根(王秀)

  最近他们一直叫我吴阿婆,我快忘记我是是谁了……

  我叫杨青!杨青!杨青!

  后面的一整页纸,深深刻了满满一面的“杨青”。

  1984年秋

  我又给他生了个男孩,那孩子生下来他抱给我喂奶,我看了一眼,是恶魔!是恶魔!!!

  我要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

  村里又来了六个女孩,

  她们的位置是:

  东南(张蔡雯)

  西(万婷)

  东(白俞)

  西南(李小青)

  北(王含思)

  南北(董竹;逝)

  我一直被关在家里,听他说,董竹来的时候挣扎得厉害,被失手打死了!这是犯罪!他们都有罪!都要下地狱!!!

  我想起我的包里装着一台相机,今天像他提起,他说可以把相机换我,但要再生个儿子……

  1985年夏

  我拿到了相机,这次是双胞胎,他很高兴,下山帮我买了块电池,我可以用相机了。

  我开始拍照片,到时候把她们都洗出来,总要有人记得我们,不如我来做吧。

  昨天夜里,村里又来了个女孩,叫的声音很大,就在隔壁,听他说是村长花了一万从人手里买来的……

  这姑娘名字叫赵秀芳。

  我最近越来越不清醒了,脑子老觉得被什么东西蒙着,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活着才有希望!

  我叫杨青!

  我叫杨青!

  我叫杨青!

  1986年春

  他身体出了些问题,我开始能上下山了,但旁边总有人盯着我,我需要找个时间,把这些照片洗出来。

  秀芳跟我成了朋友,我拿到了她的照片,她是我们里最年轻的,但我看她快撑不住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1987年夏

  昨天出了件大事,秀芳家里人找来了,是个男人,好像是她爸妈和哥哥,还有几个叔叔,带着刀上山了,村里人把他们拦住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到了夜里就没动静了,他被村长叫了出去,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我在窗边听到了几个字,土、种树、扔下去……

  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村里都种起了柳树,我问他为什么,他只是说村长传的话,让我不要多问。

  1986年夏

  秀芳……死了,几天前的事情。村长是个畜生,他嫌秀芳生不出儿子,正好吴大家死了儿子,还没结亲,村长为了两百把秀芳卖了过去。

  秀芳……

  被活生生葬了……

  这几天,村里好像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听说好几家的儿子都死了?

  我的儿子会死吗……

  ·

  扭曲虬结的字迹戛然而止,后面几年,杨青再也没有提起过她的名字。

  也许是她忘了写,也许……

  是她彻底忘了自己的名字。

  “别急。”时不言按了下他要合上日记的手,努了努嘴,“好像后面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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