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咿芽
肖池用肩膀拐了他一下:“我说梁哥,你跟谢嘉然这关系也太铁了,简直跟亲兄弟没两样,大家不都说谢嘉然性格太冷不好相处么?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梁夙年:“你从别人嘴里认识他的?”
肖池:“那当然不是,咱们还一起去过花山呢,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大家以为的那样,但是距离感确实还是有的吧?”
他思索着该怎么形容:“就好像咱们虽然都玩儿在一起,但是品种不同,咱们几个是萨摩耶,谢嘉然是布偶猫,总会有种打不破的隔层在,懂吧?”
“但是梁哥你不一样,你又猫又狗,能两边无缝自由切换,就很牛逼!”
肖池语气真诚且夸张,顺便取经:“能传授一下经验,是怎么做到的吗?”
梁夙年:“……你这什么脑血栓比喻?”
肖池嘿嘿笑:“形象嘛,大家都是直男理工生,就别在意这些小细节了。”
“不好意思,天赋,没法传授——”
话说一半,梁夙年忽然想到什么:“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肖池:“我说大家都是理工男,别在意这些小细节啊。”
梁夙年:“不是这个,上一句。”
肖池迟疑着:“你又猫又狗?”
“……”
梁夙年:“你才又猫又狗,不是,再上句。”
“什么啊?”肖池努力回忆:“你跟谢嘉然关系很铁,和亲兄弟没两样?”
对了,就是这句。
梁夙年扯了扯嘴角,有些牙疼:“看起来很铁?”
肖池:“嗯啊。”
梁夙年又问:“像亲兄弟?”
肖池:“是啊。”
梁夙年:“……”
这个形容很似曾相识。
梁夙年很快回忆起来,这句话曾经的褚思思也对他说过:
——你搞清楚,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的拜把兄弟
——梁夙年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和我谈恋爱?!
……所以,他这回是真的把恋爱谈成拜把子了?
啧。
后半节课大家轮流上台分享PPT,梁夙年没心情认真听,他在底下打开浏览器,往搜索框输入关键字:
【谈恋爱时都应该为对方做些什么?】
跳出来的答案不可不谓丰富多彩:
【想要为她制造浪漫,嫌弃千篇一律的套路没新意?上唯爱网,我们有最专业的策划团队……】
【送她玫瑰花她嫌弃太俗气,送她满天星她又说太单调,那我要送什么?向日葵行吗?】
【第一次谈恋爱,请问给我女朋友送点儿什么礼物好?项链首饰?还是漂亮小裙子?】
……
梁夙年看得眼角抽搐,果断重新点开搜索栏补充:
【我是男生,我对象也是男生。】
这回跳出来的信息有用多了。
他认真往下一个个翻着。
只是还没挑出一个最可行的反感,他又对各种回复中频繁出现的一个词产生了究极疑惑。
攻受?
这又是什么意思?
本着好学求知的精神,为解疑惑,他专门又去搜了一下。
点开首条解释,然后——
————久久愣住。
肖池对PPT演讲环节也不感兴趣,闷头玩儿着他的益智小游戏。
忽然余光看见某人举止有点奇怪。
扭头定睛一看,梁夙年将手机倒扣在桌上,手肘撑着桌面掌心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双耳垂红的滴血。
“?”
肖池头冒问号地看了眼讲台方向,老教授正在对上一个PPT进行评述。
怎么,这PPT这么有感染力的吗,
都给人感动哭了?
-
谢嘉然在课间收到一条梁夙年发来的消息,内容仅有一句“然然”。
他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忍不住回复了一句“怎么了”,结果几乎是同时,对方又发来了一句“算了没事,好好上课^_^。”
“……”
谢嘉然看着这段对话,无言蜷起指尖。
宿舍晚上熄灯后,谢嘉然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对方头像很眼熟,ID也很眼熟。
他在想别的事,心不在焉点了通过,对方在他通过的同时即刻发来消息:
顺遂平安:【谢嘉然,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那副画的灵感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是我问了班长,从她那里听来的。】
顺遂平安:【/图片】
顺遂平安:【这是我和班长的聊天记录,我已经跟她确认过了,的确是她看了你的画在先,跟我透露主题在后。】
顺遂平安:【就算是无意,我也还是借鉴了你的灵感!我已经跟老师说过会退出这次决赛比赛,来龙去脉我也全部告诉你了,我孙晗敢作敢当,不做含糊事!】
谢嘉然看到消息第一时间还有点茫然,直到看见了对方的自称,才明白过来这人是谁,所谓何事。
其实画的事他原本也没放在心上。
想说没关系,但看对方也没有说抱歉,这么接好像不太妥当,于是寻思了一下,回复:
【好,我知道了。】
结果又不知道触到了孙晗哪条敏感的神经,人又炸了:
顺遂平安:【知道了???】
顺遂平安:【谢嘉然,你以为你在批奏折吗?!】
顺遂平安:【我在跟你道歉,你就说个“知道了”?】
谢嘉然:“……”
虽然但是,你这个道歉真的好隐晦。
正想打字改口说没关系,对方耐心缺失地又发来消息:
顺遂平安:【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拽什么!有老公很了不起吗?!】
顺遂平安:【不接受就算了!我收回我的道歉,等着看,下次比赛我一定会堂堂正正赢你!】
X。:【……】
短暂被转移的注意力又转移回去了。
孙晗没再发消息过来,谢嘉然放下手机,视线又一次飘飘忽忽落到斜对面方向。
从下午回到宿舍开始,他就发现了梁夙年的不对劲。
要说多不对劲又不至于,只是有好几次好像想跟他说什么,临到开口时却又欲言又止,眼神里有明显难言的纠结。
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却搅得他心里一片忐忑。
他会是想告诉他,保持适当距离,别太黏着他吗……
-
两人揣着各自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过了一夜。
第二天梁夙年再送谢嘉然去上课,一路上两人各寻思各的,从宿舍楼到艺术楼一长段路程,两人竟愣是没讲几句话。
“哥,我先上去了。”
谢嘉然转身欲走,没两步忽然又被梁夙年叫住:“然然!”
他回过头去看他,梁夙年站在他面前,眼神几经纠结地张了张嘴,可到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磨了一下后槽牙,欲盖弥彰地抬手挠挠后颈,朝他笑笑:“没事,快去上课吧,我走了。”
现在问这种事实在太奇怪了,还是再等等吧。
再等他好好组织一下措辞,想想怎么开口。
谢嘉然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大步远去。
良久,转身上楼。
“怎么才能不那么黏人?”
林杉眨巴眨巴眼睛:“这个还用教吗?多简单呀,就是字面上的做法,别那么黏人就好了呀!”
谢嘉然心不在焉调着颜料,闻言动作更慢了不止一档。
“可是林杉,我觉得好难啊。”
梁夙年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姿态挤进他的世界,他在毫无保留地接纳后,世界里所有阳光照耀的地方,好像就全都被他占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