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 第310章

作者:五色龙章 标签: 快穿 近代现代

好在他们系里有的是戴眼镜的同学,他自己也画过戴眼镜的人物,如今还记得大体是什么样的。他就先按着记忆画出了现代眼镜和镜片的样式,雇来会磨镜片的匠人,给他们图稿,讲了讲自己都不怎么明白的凹透镜原理,然后贡献出装西洋景用剩下的水晶片叫他们实验去。

反正祝枝山就住在京里,随时把人叫过来试镜子也不麻烦。

崔燮把眼镜的事交待出去,就抓紧时间给祝枝山写《少年锦衣卫》梗概。

这些江南才子有个恃才傲物的毛病,就不能跟翰林院的前辈们那么体贴,由着他想往里加谁就加谁,只能按着现有的锦衣卫框架,把两位张国舅添进去。

但他们俩的身份不能再是国舅,只是一对出身神秘,天赋绝高的少年。

毕竟正篇故事的背景设定在了开元年间,唐明皇的身份是先头成化帝占着的,杨贵妃则影射着万贵妃家。要是再把两位国舅添到国舅这个身份上,弘治天子不好搁,辈份也不好论。而要把少年锦衣卫的时间往后拖拖,就又不是那个盛唐了。

只能对不住弘治天子,让他神隐了。反正他也不好看戏,大概也不爱在戏里扮个大唐的皇帝吧?

他不客气地删了当今皇帝夫妇的戏,让祝枝山拿着自己新写的大纲填补。两位国舅在戏里也不用写成他的弟子,写成哪座山里隐士高人的弟子,下山来跟着谢镇抚办差,助锦衣卫涤荡朝中奸佞乱臣就行。

文稿后面照例附了两位国舅的彩图,画得比真正的国舅更俊俏些,身材修长,双眼高光点得明亮,充满了清爽飞扬的少年气。

祝枝山拿着眼镜仔细赏了一遍,充满鉴赏大家的气派地说:“这便是居安斋佚名画师的手笔?比彩印出的图更生动鲜活,又比旁人画的更精致入微,如将活人印在纸上般。我在两京看过这么多幅仿崔美人风的画,这一幅是最得崔美人精髓的!”

谢谢,能不能不提那个名字?

京里人现在都不说“崔美人”,只说“居安斋”了,祝枝山这个不赶潮流的江南才子一句话就捅上崔燮人生的黑历史,捅得他恨不能把这位才子打包扔出去。

他拿周星驰安慰了自己好半天,才忍下了祝枝山的天然嘲讽,轻咳一声说道:“这两位国舅的故事大体如此,不过只这几页大纲却是撑不起一本连环画的。枝山你可在里面随意添枝加叶,但添出来的东西——”

他敲了敲桌面,把祝枝山的目光从眼镜片里拔出来:“我是要审核的。”

写出来的剧要符合大明王朝价值观,不能讽刺评击天子与朝中大臣,要符合律法规条,不能宣扬因果报应迷信思想……

祝枝山皱着眉道:“枝山所作的文章不敢说一字不能易,但也有个鄙帚自珍的毛病,不愿叫人随意删改。大人若觉得在下不够资格写这文稿,大可……”

崔燮微微勾起唇角,如同亲座师一般慈爱地问他:“枝山这么说,是觉得自己的文章一定不能入我这今科会试同考官之眼么?我却是一向觉得你文章好,叫人读罢了齿颊留香的。你连处处贴合前圣之意的科场文章都做得,这样的小说怎么写不出来?

“莫非你写什么文章都任情纵意,不揣摩考官的性情喜好,不体味他选出这句题目的深意,只凭自己的喜好随意写来?若是那样,就难怪你有惊世之才,却考不取进士了。”

他右手一个用力,把个受惊的祝举人按在桌边,叹道:“我岂能看见你这样的绝世之才空耗青春,走上歪路?你今日起就搬到我府里来,我亲自盯着你作文章,教你揣摩出题人的意图,作出士子百姓都爱看的,能和《锦衣卫》正篇般能传遍天下的话本文稿;也教你做能贴合考官心意的时文。”

第257章

祝枝山人已扣在崔家, 剩下的也就由着崔燮摆布了。崔燮让祝枝山的书童和门子拿着自己的名帖往会馆跑了一趟, 会馆里的力夫就把祝枝山的行李与随行家仆都搬了过来。

顾璘与几位同住苏州会馆的举子也借着搬行李的机会过来看热闹。他们读书人之间有什么消息便互相传递,很快附近几条街的会馆、客舍、人家里住的举子们都知道了祝枝得叫今科同考官、两元才子崔燮看中, 许他搬到自己家里读书了。

出门遛弯的李兆先也被相识士子挟裹着, 跟到了崔家门外。

到了师兄家就等于到了自己家。之前是别人带着他, 到这里他就翻身做了主人,摆手招呼那些想进又不敢进的少年:“都已到了家门却不拜访, 岂不更失礼?我今日便带你们做个恶客, 上前看看我师兄收的新弟子是什么样的才子。”

他拉着同窗迈腿就进,在旁围观的举子们见有别人进了, 就都大胆跟进, 也想看看两元及第的才子家是什么样的。

这府里只剩个厨子和洒扫的老苍头, 连马夫都给送到乡下去了,也没个人招呼他们。崔燮在园子里收拾书稿,祝允明暂充门童站在侧门旁接引,把那些来看热闹的举子儒士都引进了崔燮给他安排的临街小院。

毕竟是天家赐的宅子, 又经高公公悉心收拾过, 院子小是小, 却精丽整齐,里面还摆着上好木料打的全套家具。祝枝山看着人把东西送进卧房,命书童在里面收拾,自己引了那群书生在院子里……暂站着,摸出个荷包来,吩咐力夫帮忙订酒菜, 招待客人。

最早进门的李兆先上前拦住他,笑道:“哪儿有叫客人破费的道理。祝举人是我师兄看中的才子,贵客进门,我师兄此时必定已安排人备酒席了,便是没有,也该我这个做师弟的替他安排。”

他压抑着心中激动,摆出一副熟练的架势叫店家人去买酒菜,再招几个年少俊秀的小唱佐酒。

风流才子,就是要有红袖相伴,饮酒赋诗!

这些年李师弟始终没丢掉他那诗酒风流的才子梦。但因着师兄老跟他父亲讲养生,弄得他们家都提前过上了老年生活,他这么个疏狂诗人竟喝不上酒,见不着佳人。他一身风流都憋进了诗里,写出的净是“无限幽怀酣睡里,日华亭午梦初回”的幽怨。

如今满院才子,终于到他和三五……十知己拥美而坐,对酒吟诗的时候了!只可惜他师兄已是朝廷官员,往家里招妓是要受御史弹劾的,只能凑合着召些男人。

李公子一面掏银子一面摇头叹气,绣囊递出去,却叫人中途截了过去,一道朗如清泉击石般的嗓音响起,把他从才子梦中再度揪了回来。

“在师兄家里哪儿能叫你破费。”

李兆先一抬眼,就看见了管得他们父子天天运动养生的专家,他师兄崔燮。

他的年纪在这群举子中不算特殊,在家里又不穿官服。唯二认得他的举子一个在这儿掏钱请客,一个没戴眼镜,竟叫他无声无息地就混进了人群里,准确地掐死了李大公子借着人多风流一回的念头。

崔燮把荷包塞回他手里,回身笑道:“今日各位既然到了寒舍,崔某做主人的自然要尽力招待。客院狭窄,诸人且随我到正院安坐。”

他没当上官之前,办酒席也招几个妓女佐酒,当上官之后越发注重清廉形象,管他什么妓女、小唱,一概不用,只叫书生们以诗词佐酒,以彰显才思。他是做主人的,又是今科房师,新进才子在他面前都略有些拘束,作诗时也不敢强他作,只要他端坐上首当个评诗文的人,再讲几句朱子的义理学问就够了。

崔燮作诗不成,评诗还是可以的,凡有人问他就评两句“意识超诣、摆落尘俗”“出语奇崛、用事精当”,夸得才子们心满意足。

这样的宴会实在太健康向上,太适合他了!

祝枝山也在会上提笔赋诗,一展他诗书双绝的才气,倾倒满京学子。李兆先凑到人堆里将那诗反复看了几遍,再看祝枝山就似看见了什么佳人似的,凑到崔燮面前叹道:“师兄真会捡人,这位祝举子之才不下于家父看中的河南才子李梦阳啊!”

谁?

李梦阳?

不是说李梦阳和李东阳关系不好,还写剧本讽刺过李东阳打压他吗,怎么又成了李东阳看中的才子了?

崔燮有些迷茫地看着李兆先,他师弟却以为他是没听过李梦阳的名字,凑到他身边低声介绍道:“李梦阳字献吉,是这科陕西乡试解元,才思绝佳。家父品读过他的诗,善用顿挫倒插之法,有唐诗真韵,不是寻常好唐诗者依字依韵拟学能得来的。”

李老师果然是个心胸宽广、愿意提携后辈的好老师。回头见李梦阳一面,看看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好了。

不过人品怎么样也不要紧,反正他只在古代文学史上占了两三页,没做多大的官。真是师徒反目掐起来,妥妥儿也是李东阳大佬占上风!

崔燮想想就安心了,看了满心诗词,容易叫才子勾跑的李师弟一眼,问道:“师弟与梦阳颇有交情不?”

李师弟倒想有,可惜人家是会试中试举子,他一个还没考秀才的少年儒童跟人家身份有别,没那么快攀上交。

崔燮听了便摇头叹气:“恩师念你体弱,不敢逼你,我从前也不愿强管你,只教你诗书度日即可。可你年纪渐长,也要跟外头的才子结交,咱们相识的才子哪个不是身有功名的?恩师似你这般年纪已经取中进士了,你却还只是个儒童,与人交往时自己岂不觉着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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