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群之马 第12章

作者:熊小小 标签: 破镜重圆 HE 近代现代

  他开始忧心自己是不是早上忘了吃药,思考能力衰退。

  不然怎么会看不懂陈岸的脑回路。

  陈岸嫌弃完他的箱子,见他呆立在玄关,不耐烦道:“站在这儿干什么。”

  容斯言:“我去……做晚饭。”

  要还完巨额债务,做做晚饭辅导功课显然是杯水车薪。

  但他决定还是先顺着陈岸来,和他处好关系,也便于之后有转机。

  他在美国待了八年,虽然不至于吃不饱饭,但基本上是打苦工过来的。

  会做饭,但也仅仅只能保持维生素C和蛋白质的摄取,谈不上什么色香味。

  花了一个多小时,勉强做了蛋炒饭,煎牛排,水煮西蓝花,水果沙拉。

  都是最保险最不容易出错的菜色。

  陈岸坐在餐桌旁,用平板看新闻。

  刚端上桌,陈岸看了一眼,冷下脸:“喂猪?”

  容斯言一口气梗在心头。

  什么叫喂猪。

  他平时都是自己做饭自己吃的,还没这么丰盛呢。

  这都叫喂猪,那他平时算什么,下水道吗。

  即便知道陈岸有意刁难他,容斯言也有点动怒。

  陈岸看也不看他一眼,扬起手,把饭菜通通倒进了垃圾桶。

  他把保姆喊来:“做晚饭吧,做完就可以下班了。”

  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容斯言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陈岸把他花了一个多小时做出来的晚餐倒进垃圾桶,一滴不剩。

  他抬起眼皮,平静道:“对我有意见,总不该拿食物撒气。”

  陈岸眼睛看着平板:“把上好的日本A5和牛眼肉糟蹋成这样,我没有让你赔食材费,已经是仁至义尽。”

  容斯言:“你应该从一开始阻止我,我就不做了。”

  陈岸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你这么笨,做个晚饭都不会。”

  容斯言无言以对,心想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怕是会气死。

  幸好此时文扬插了进来,把几份文件递给陈岸,说是公司临时加急送过来的。

  事务似乎有些紧急,文扬回公司,陈岸立刻去了书房。

  等保姆把晚饭做好端出来,餐桌旁只有容斯言孤零零一个人。

  保姆把唐小笛喊下来。

  容斯言问唐小笛:“要不要去喊你爸爸?”

  唐小笛摇摇头,夹了一大筷红烧排骨:“爸爸有时忙起来就是这样,不让人打扰的,我们先吃吧,爸爸忙完就会来吃的。”

  容斯言想了想,把每份菜各装了三分之一,用保鲜膜裹起来,留着陈岸等会儿吃。

  吃完饭,顺道去唐小笛房间里检查作业。

  等辅导完功课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书房的门开着,灯熄灭了,看样子工作已经完成了。

  容斯言心想,陈岸应该已经看见他放在保鲜柜里的饭菜了。

  正想着要不要去厨房洗碗,突然听到饭厅传来奇怪的声音。

  咕涌咕涌,像是手指在汤汁里划动的声音。

  容斯言莫名其妙,走近几步——

  只见陈岸半蹲在餐桌旁,背对着他,似乎在垃圾桶里挑拣着什么。

  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看见是他,瞬间一愣。

  随即若无其事从地上站起来,手上还沾着煎牛排的黑胡椒汁。

  容斯言:“你在……做什么。”

  陈岸:“东西掉进垃圾桶里了,找东西,不行吗。”

  容斯言上前一步:“什么东西,要我帮你找吗。”

  “不用!”

  不知为什么,陈岸脸色有些古怪。

  支支吾吾,有点被人抓住小辫子的恼火和窘迫。

  “一支笔而已,”他随即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和冷淡,讥讽道,“你该不会在妄想,我会因为你帮我找笔而多付给你酬劳费吧。”

  容斯言无话可说。

  到底什么笔值得手上沾得黏黏糊糊的拼命找,还找了这么久。

  这垃圾桶是黑洞吗。

  他实在是有些累了,不想继续纠缠:“那我洗澡了。”

  刚刚转过身,又听陈岸道:“睡衣在阳台上,不准穿你自己的旧睡衣。”

  容斯言忍无可忍,实在是一天下来忍耐度到了极限。

  他转过身:“如果我一定要穿自己的睡衣呢?”

  陈岸很固执:“不行。不然今天的酬劳你一分都别想拿到。”

  容斯言目带冷意地看着他。

  陈岸却忽然露出些许愉悦的神情。

  “你快恨死我了,是不是?”他轻声道,“真好。你越恨我,我越高兴得要笑出声。”

  总好过那些漫长无望的时光里,你从来都看不见我。

  一个无声的跟屁虫。

  一个可有可无、乖巧沉默、随时都可以抛下的小学弟。

第12章

  作者有话说:

  是的你们没猜错,小狗就是个死傲娇怪= =

  宁可事后偷偷在垃圾桶捡回来= =

  (垃圾桶是干净的)

  (小狗特意换了新的塑料袋)

  容斯言大概可以理解陈岸的想法。

  的确,他现在只是一个替身,没有人格没有自我意识,那么只需要乖乖听话,听从雇主的喜好,换上他喜欢的颜色风格的睡衣。

  那些属于他自己的过去,都要和二手行李箱一起,清扫进时间的垃圾堆。

  陈岸不关心他是谁。

  他只需要扮演好中学时代的“郁风晚”。

  容斯言在洗手间换好了新睡衣。

  纯白,缎光,轻薄的丝绸质地,轻盈得像一朵云。

  他太过瘦削和苍白,以至于不大的睡衣在他身上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细滑的皮肤。

  抬起手腕,袖子就顺着滑下来,露出一截细细的小臂。

  彩云易碎琉璃脆。

  容斯言觉得自己这副面孔实在是和骷髅无异,平凡而病态,没有丝毫美感,不明白陈岸为什么对着这副尊容的自己还能兴致勃勃。

  就算眼睛勉强称得上漂亮,那也只是一双眼睛而已。

  想来,陈岸的快感或许就是看着他的眼睛安在这样一副平庸的面孔上。

  还有什么比暴殄天物更残忍的呢。

  他换上平淡漠然的神情,走出门去,询问陈岸今天是否还有其他事情需要他做,没有的话,他想结算今天的“工钱”了。

  陈岸从新闻里抬起头。

  微微怔住。

  容斯言自己看来平淡乏味的身体,在他眼中,却仿佛是故意存了暧昧和引诱的心思。

  宽大的睡衣,衣领松松垮垮,没有扣上最上面一颗扣子,因而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让人想狠狠拍上去,掐捏蹂躏,留下红色的手掌印。

  因为天气热,袖子是挽上去的,松松地搭在臂弯,稍一侧身,就能看到袖管深处若隐若现的曲线。

  长裤也是和上衣一样的丝绸质地,柔软贴肤,微微弯下腰,就会勾勒出挺翘的臀部和笔直的大腿。

  尤其还是刚刚洗了澡,耳边冒着水汽,嘴唇不像平常那样苍白,而是微微张着,泛着淡淡的莹润的红。

  整个人仿佛是被撬开的母贝,新鲜,水润,引人侵犯。

  与中学时代相比,高了些,瘦了些,但是愈发骨肉匀停,身材舒展,该有肉的地方都很挺翘,腰肢细瘦得两只手就能堪堪握住,青涩之上更添了几分成熟的引诱。

  跨越这么多年,对他的吸引力反而变本加厉。

  容斯言见陈岸不发一言,迟疑道:“有什么问题吗。”

  陈岸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