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说好要离婚 第58章

作者:斯通先生 标签: 欢喜冤家 励志人生 婚恋 近代现代

  顾长霁:“我很冷静。”

  “我怎么觉得你要上去揍人了呢?”

  “放心,我不随便打人。”

  顾长霁忍无可忍,站了起来,径直走到这对狗男男的桌前,“砰咚”一声,放下一瓶酒。

  响声把四周的人都吓了一跳。

  “嗨,贺彰,”顾少爷扬起了眉毛,额头上隐隐有青筋在跳动,“好久不见啊。”

  贺彰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明显愣住了,两只眼睛直直地把他望着。

  看得太久,顾长霁出言讽刺:“怎么了,太久不见,不认识我了?”

  他正想继续输出,坐在贺彰对面的男生问道:“师哥,这位是……”

  贺彰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会儿才移开视线,低声说:“一个朋友。”

  朋友。

  难为在贺彰嘴里他还能算个朋友。

  顾长霁看向贺彰的手。

  好家伙,婚戒已经被他摘下来了。

第42章

  45

  他们之间风起云涌的, 师弟站在修罗场正中央,立刻看出了不对,料想这个来势汹汹的青年恐怕是贺彰的前男友。

  他借口说自己想上厕所, 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顾长霁见他这么识相,一下便熄了火。

  他也不客气,就在贺彰对面坐了下来,脑子里盘算着近来的种种, 准备算账。

  “你怎么来了。”贺彰说。

  顾长霁被气笑了:“我还想问呢,为什么不给我回消息。”

  贺彰:“……”

  说实话,顾长霁被他这阵沉默伤到了。

  这段时间他在心里为贺彰找了无数个借口, 此时此刻,哪怕贺彰撒谎,说没有看到信息,也比缄默不语要好。他至少会说服自己去相信。

  可贺彰偏偏不。

  那时候在双方父母面前撒下弥天大谎, 贺彰连眼睛都不眨,可现在他甚至不愿意为他顾长霁说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有一腔真情捧出来,结果喂了狗的感觉。

  难怪贺彰当初和他说, 要有点看人的眼力, 原来是这个意思。

  倒是他不够识趣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 ”贺彰开口了,“我以为……”

  酒吧里的驻唱在这时唱起了一首柔柔的歌, 前奏刚响起,顾长霁就辨认了出来,这是贺彰在他面前吹过的曲子。

  贺彰也听到了,愣住一瞬,不安地看了他一眼。

  “我们去别的地方谈吧。”贺彰说。

  顾长霁逆反心理发作, 就不肯起身,抱着怀道:“我觉得这儿挺好的,再说了,你不等你那个好弟弟吗?”

  女歌手曼妙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出来:“the water is wide,I cannot get over……”

  顾长霁动了动耳朵。

  “这里太吵了,我们出去谈。”

  他毛病这么多,弄得顾长霁很没有耐心,他说:“出去可以,但你要给我一个好解释。”

  他回头看了一眼,刘曦正坐在原地打游戏,有个男人凑过去和他搭话,但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走出大门的时候,女声正唱道:“a ship there is,and she sail the sea……”

  他们走了有一段距离,隐隐绰绰的歌声缠绕着他们的脚步,犹如花朵的香气,渐渐散去。贺彰的背影依旧笔直,步履却沉重,仿佛其中装了许多愁绪。

  顾长霁想起他曾经说过的“思维障壁”,他以为他与贺彰之间,已经被打开了一扇门。

  可此时此刻,他清晰地感觉到了,那扇门紧闭着,给了他一碗结实的闭门羹。

  可他心里有不甘,还在等贺彰的解释,说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第一次这么执着地想要弄明白,他在这个人心里的位置。

  夜幕沉沉,只有漂浮在空气中的浮尘与霓虹灯光还彰显着自己的活力。远方颇有节奏感的音乐,晃动着,晃动着,模糊了这稀里糊涂的黑夜。

  贺彰开口,却不是继续之前的话题。“我师弟是乐团的新成员,所以……”

  顾长霁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起这个,蹙眉道:“说他干嘛?我对他不感兴趣。”

  “你不是要一个解释吗?”

  “谁让你解释这个了?”过于好笑,过于懵懂,顾长霁跟不上贺彰的思维跃迁,甚至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生气了。

  又是一段沉默,贺彰说:“因为我觉得你很生气。”

  “这不是废话吗,你要是给我发消息,我不理你,转头去跟我小师妹约会,换你你生不生气?”

  “我没有和他约会。”贺彰说。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这段时间在我面前装死,好吗?”

  贺彰又是一阵沉默。

  顾长霁这才切身体会到,贺彰这个人究竟有多闷。他觉得今晚的贺彰很奇怪,看起来甚至有点笨拙,一点也不像他。

  “贺彰,”他的语气里带上了疲惫,“你是不是一点也不想和我保持联系?”

  没等到回答,他自己给出了答案:“对,都是我热脸贴冷屁股,自以为和你是朋友……”

  “我不想和你当朋友。”贺彰说。

  “对,我知道,”顾长霁的心脏缩了一下,这种迟钝的痛感让他不得不退了几步,偏过身去,“我他妈的清楚得很。谢谢你今天专门告诉我啊!”

  “你清楚什么了!”贺彰这时却逼了上来,抓住他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是你一直在折磨我!”

  “对,对,跟我结婚简直就是水深火热啊,贺大指挥,现在你不用受我折磨了,明天就去民政——”

  贺彰暴躁地把他搂进怀里,使他的话戛然而止。顾长霁感受着手臂上炙热的温度,两人急促的心跳,一时头晕目眩,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贺彰的身体,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正在忍受极大的煎熬。

  “我告诉你,”他的声音似乎正因为那股炽热的情绪炼化,成为滚烫流动的岩浆,“为什么我不回复你的消息。”

  顾长霁无比地紧张,比他这一生中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紧张,他想再犟一句嘴,却怕颤抖的声音会暴露他的情绪。所以他只是默默听着。

  “因为我在逃避,我害怕再从你那里听到离婚的字眼。怕你联系我,是想切断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顾长霁过于震惊,仿佛窥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以至于神魂离体,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意思?”

  “非要我明明白白说出来吗?”贺彰说,“顾长霁,我不是能把性和爱分开的人。”

  这句话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因为他双目圆睁,显然此事已经导致了CPU过载。

  贺彰又是好气又是想笑,他低头看了眼这家伙的嘴唇,回想起那晚的触碰与温存,心底一热,缓缓闭上眼睛,向他靠近。

  “抓小偷啊——”

  一声高亢的呐喊极具有穿透力,把顾长霁的魂儿都给叫了回来,慌忙向后看。贺彰因好事被打断,暴躁地抬起头,见一个男人莽莽撞撞地冲向这里,不长眼睛似的,撞了顾长霁一下。

  他还来不及反应,贺彰的长腿就迈了出去,追上那个兔子般的背影。

  紧跟着,几个精神小伙子也赶了过来。顾长霁忍着腰上的痛感,小跑着,看见贺彰在远处昏黄的灯光下制服了那个人。

  那个场景,就像是电影里的画面,离他那么远的贺彰,看起来却那么清晰。他还弄不懂心口那阵紧紧揪着的痛究竟从哪里来,又该去哪里排解。

  贺彰站起身来,第一时间往回望,他不知怎么却失去了勇气,躲开了那个眼神。

  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他一把,刘曦气喘吁吁地说:“哥哥,吓死我了,突然那么多人跑出来,我还以为是你和贺彰打起来了。”

  顾长霁不自然地“嗯”了一声,回头看见贺彰越走越近,忽然一阵慌乱。

  好在有另一个人迎上去,朝那个小偷索要皮包,原来那人偷的对象是贺彰的师弟。

  贺彰拍了拍他,安慰两句,再抬头时,躲在那里的顾长霁,却不见了人影。

  他朝着那里又看了许久,脚下生了根,不愿意动弹。

  “怎么了?”师弟问。

  “没什么,走吧。”贺彰嘴角勾起一抹笑,表情却不像高兴。

  ……

  顾长霁缩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点开搜索引擎,颤抖着手指,搜查那首歌的歌词。

  A ship there is, and she sail the sea.

  有一艘帆船,驶向汪洋。

  She’s loaded deep as deep can be,

  承载满满,

  but not so deep as the love I’m in.

  却乘不下我的爱。

  I know not if I sink or swim.

  不知我会就此沉溺,抑或抵达彼岸。

  这是首苏格兰民谣,唱的是一个爱而不得的男孩。

第4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