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反舌鸟
“怎么不走?”崔远洵也看到了贺言,把手机放下走过来,在贺言面前挥了挥手,“想什么呢?”
“在想我真不是人。”贺言一不留神,又说了出来。
崔远洵笑出声了。
第23章
瓣豆-小组-草原青青
主题:那个镜头巨多的崔远洵,二十岁开始拍戏,三部大导作品,两次入围影展,这也是个隐形资源咖吧?
这几天但凡有负面批评一点的,都是瞬间秒删,这速度很恐怖了吧。完全就是因为糊逼才没讨论度
1楼
啊?有讨论他的吗?我发现长得还挺帅的,想搜还没搜到帖子,全看到骂贺言的了
2楼
这人比贺言情商低多了,贺言完全就是被节目组丢出来挡枪子的
3楼
贺言粉的思路真曲折,你们不是平时最喜欢各种数据证明贺言红爆宇宙吗?怎么大家讨论一下贺言的行为就不行了,还拿来跟一个粉丝刚过万的文艺片演员比讨论度
4楼
作为其中某个大导粉帮他说句话,这几部电影他都不是主角啊,而且戏份也不算多,其实我还挺喜欢的,当时看花絮,导演说也是他去学校选人一眼看中的,哪有什么资源咖。去看看那些天降男主女主甚至直接抢角色的吧,那才是真的肆无忌惮
5楼
这不就老实拍戏从配角做起吗,很正常吧。总比某些爱豆从来没有演戏经验,大学都没上过更别提科班,靠着人气就想直接当主角的好
6楼
不知道五楼在内涵谁,反正贺言没演过主角,前几次都是友情客串或者特别出演,上综艺更是为了学习经验稳扎稳打,勿cue
7楼
本来不想回复的,看到6楼给我笑拉了,你可能不知道你偶像在节目里说了什么
8楼
楼上有点人脉?别卖关子了行吗
9楼
说了粉丝也不会信啊,其实第一期就能看出端倪了吧。就是来铺个路以后转演员的,不过谁都没想到某些人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10楼
标题真是无人care,其实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明明没看过他跟贺言有什么交集啊,结果一出来就是贺言对他说怎么又是你,让我都疑惑贺言怎么多了这个新朋友。倒是贺言跟许心哲,真是充满了不熟还要营业的尴尬气息
11楼
怎么说得我嗑到了,再去看一下节目今天出的新花絮
大厂扫地工
何羽鞍新电影筹备中,暂定男主张昼
评论23
@xx:怎么又是张昼啊,感觉他一直用张昼,PTSD了
楼中楼
@xxx:张昼让何羽鞍拿了金棕榈,何羽鞍当然欠张昼一个影帝
@xxxx:金棕榈那部电影都是张昼八年前拍的了,去年才终于拿到龙标得奖,只对何羽鞍有用,张昼被何羽鞍害得躺尸三年
@xxxxx:那是剧组过失吧,也不能说何羽鞍害的啊
@xxxx回复@xxxxx:你没看过爆料?说本来站在架子下面的是何羽鞍,张昼把导演推开的,结果自己差点变植物人
李深最近听话了许多。
让他按时把东西拿过来,居然真的就照着时间到了。不但把东西递给贺言,还说:“我跟那些蹲酒店的粉丝说了,这些天私密行程不能透露,让她们就别跟了。那些代拍直播的没理。”
贺言接过来,说:“麻烦你了,快回去休息吧,我有事再联系你。”
李深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听说没事了就马上走,反而略带着犹豫,还是问出来:“言哥,你最近没什么事吧?如果真有的话,你也可以跟我说说。”
贺言很是诧异,心想这家伙倒是突然长出来了一些心眼,训犬一样地给出安慰和鼓励:“我发现你真的进步了很多,而且越来越会关心人了。谢谢,我真的没什么的。”
即使有什么,那也不是李深这个生活助理能解决的。今天回来的路上,崔远洵这个话多的人突然又问:“你没有那种非常想要得到的东西吗?我以为你这种偶像担心的是粉丝,但你说得头头是道,好像不是在想这个事。”
听贺言分析的时候,崔远洵甚至能感受到语气里的疏离和冷漠,那种感觉,几乎不会属于贺言这个年龄的男孩。
“有啊。”贺言说,“我要活下去。”
除此之外,也不再有什么大事。
贺言提着袋子,进了房间。员工宿舍自然没有单人单间的待遇,甚至更过分,是三人一间。张昼还没回来,崔远洵正在给他的床位喷酒精。
贺言递过去:“你的音响,和睡袋。”
崔远洵也很是无语:“早知道是一起住,我就不用拿音响了。”
“拿都拿来了,你才说这种废话。”
“公放很没有道德。”崔远洵说,“我不会这么做。”
贺言皱了皱眉,他好像摸索到了崔远洵的某些行事方针,但似乎又缺了点什么。
这个人其实不太正常,甚至可以说,也许更应该去看看医生。理论上他该生气的,该冒火的,该感到被羞辱的时候,他似乎却并不怎么在乎,好像不知道这是应该动怒的地方。他自以为自己很遵守规则,但又完全无视别人对他的各种情绪。
就像崔远洵的表演一样,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来自他每时每刻的观察,他坐在电影院的商品柜后面,把每对情侣的调笑,父子母女的嬉闹都收进脑海里,记录着神态动作,想要模拟那些感情。
就好像他没有办法真实体会一样。
但贺言马上把这些抛到了脑后,拿出自己让李深顺便带过来的东西。一台平板电脑用来看视频,还有一个可擦写的板子。打开的视频是上次看到一半的台词课训练,想了想刚才崔远洵说的话,贺言还是把耳机带上。
这次讲到的是独白,进行触发激情的练习,播放着一段女声:
“……请大家举杯吧!为了女明星世界神神秘秘的生活,光光彩彩的表演,轰轰烈烈的下场,干杯!”*
老师说:大家做这段练习。
做是没法做了,贺言继续听着课,把觉得有用的东西记下来。
“你怎么不用本子?”崔远洵看见贺言拿着的笔和板子,问道,“小孩才玩这个。”
贺言写字的手停了下来,说:“这个不是很有意思吗?写完以后,按一下,画面就全都没了。”
不过崔远洵说得也没错,他的确是在商品分类的儿童文具里看到这个的,可擦写儿童磁性涂鸦板,只要几十块钱。可以反复地写,又反复涂掉。
“我五岁的时候可能会觉得有意思。”崔远洵却还是很轴,“你看这种课程,还是要用本子来记。我有多的笔记本……”
“我小时候没有玩过。”贺言打断他,“没人给我买过,没人送过我,我现在就想用,行了吗?”
谢天谢地,崔远洵闭嘴了。
贺言却骤然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起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好像忘了来找你。”贺言说,“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有个事情想商量一下。”
崔远洵松一口气,也很乐意从自己导致的局面里解脱出来:“记得,你说。”
“我就是想说,”贺言也大概有了一个清晰一些的思路,“你不要问我小时候的事情,就像刚才一样,麻烦你再也不要有第二次了,我根本不想说出来,你也不要问。”
崔远洵原本没有想那么多,现在却听得有些心情复杂:“不好意思,我以后不会说了。”
贺言明知道,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可他偏偏又想得寸进尺,达到他原本预想的目的:“那你能不能取消你那个愿望算了?”
“什么愿望?”崔远洵果然都想不起来了。
贺言忍了一口气:“就是你那个!要找一个永远不会对你说谎的爱人!”
崔远洵还以为什么愿望,听完却一脸轻松与无所谓:“这有什么好取消的啊,本来就也没什么可能。”
“那不更应该取消吗?别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了!”贺言现在觉得自己是真的在上台词课了,他的每个字眼都是从喉咙里咆哮出来。
“那我不就是同意我经纪人的说法吗?”崔远洵依然不明白贺言在干什么,“我们做演员的,当然要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留一点希望。这也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有问题,有问题大了。
或许是滴下的汗珠,滑动了原本处于暂停状态的屏幕,耳机刚才已经取下,平板电脑在没有道德地公放着独白台词:
“在这个叫作人世的地方,我活了二十五年,检点我的所作所为,一丝一毫无愧于心。”*
说得真是慷锵有力,简直应该血书下来,给崔远洵当墓志铭。
*引自《阮玲玉》独白,李俊文编著:《播音主持艺考朗诵课程》
第24章
“可以跟我说你的名字吗?”
“我没有名字。”
“那我们来玩个游戏,你可以在这张纸上画画,画你最喜欢的场景就可以。”
笔递了过来,还有一张白纸。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是……不会拿笔吗?”
贺言坐了起来。
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并不愉快的梦,但醒过来只有那种堵在胸口的窒息感还残留着,却已经记不起具体的内容。
倒有点像崔远洵给他讲的电影情节带来的感受。
上午的电影场都没什么人,买爆米花可乐的就更少了。有一场电影买票的只有一个人,却还是要放映。直到电影开场,那个观众也没来。他就索性自己坐了下来,看着绿色的片头出现,又有个人影映在幕布上,是崔远洵也进来了,还抱着桶爆米花。
贺言其实很想在这部电影的情节里找到什么共情的点,让自己假意哭一下,最好对着随身携带的手指相机,说说自己被误解的痛苦这种鬼话。可崔远洵一进来,就影响了他的发挥,再加上这部电影实在是太难看了,搞笑的时候让人尴尬得想钻地缝,煽情的时候让人发笑,贺言看了半天,决定还是把他的计划给收回去。
“你怎么玩手机。”崔远洵提醒道,“进电影院还是要认真看电影的。”
“我没玩。”贺言头也不抬,“我在看我们要拍的电影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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