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花他不装了 第19章

作者:山柚子 标签: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爽文 甜文 近代现代

  被蒙住眼睛的他整个人一动不敢动,不明白为什么贺山亭会恰好出现在他身后,还会温柔捂住眼睛不让他看。

  走廊末的许宁听到动静,衣服还没来得及拉上迅速关灯:“谁在那里!”

  少年的脑子转得比中微子在宇宙里飞行的速度还快,他还没收到通知书,如果出去就真的在许家呆不下去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进旁边房间的柜子里,顺便还把贺山亭拉了进去,摸到的西服面料冰凉昂贵。

  对方似乎想直接出去,他大着胆子拉了拉男人的袖子,全然没认知到自己的行为如同狐狸崽崽伸出尾巴撒娇。

  贺山亭望着少年近乎恳求的动作,最终什么也没说,将柜子的门拉上了。

  宋醉头上的卷毛放松趴下,不过因为衣柜狭小,两个人差不多是贴在一起,心脏怦怦跳动,他只能努力挨在衣柜上像只壁虎。

  正在这时候房间外传来阵脚步声,许宁在房间外说:“刚才明明听见有人说话。”

  “你听错了。”

  两人在门外接着亲热了会儿,他闭着耳朵当没听见,在心里默默回忆《力学系统的对称性与不变》。

  本以为许宁两人没多久便会离开,或许嫌墙面上硌人两人推开了门。

  感受到柜门外探询的眼神,宋醉感觉自己的心跳声格外明显,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幸好没看出不对。

  尽管看不到柜子外的画面,可衣服从沙发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清晰可闻,他甚至能通过下落速度判断是什么衣服。

  他的身体僵住了。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还好,可身后是许宁的小叔,他从耳尖红到白皙的脖子根。

  黑暗的衣柜里温度一点点升高,他在封闭的空间难以呼吸,外面唇齿交缠的水声格外刺耳。

  宋醉尽力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毕竟身后是自己的长辈,有什么东西若有若无擦过。

  他想要换个姿势拉开距离,可贴得更近了,往后动半分差点隔着西服嵌进去,还好对方容忍了他的行为。

  可许宁和白问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举动,他只能控制着自己紧抿住唇。

  如果是贺山亭应该不会这么不讲究,怎么也会在骆马毛织成的床上,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

  少年的耳朵红得发烫,而沙发上的白问秋不依不饶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跟他分手?”

  许宁显然没听出白问秋的势在必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说点高兴的不好吗,不要提晦气的人。”

  听到最后一句话,原本还浸在尴尬里的宋醉默默哦了声,他都没嫌许宁年年挂科晦气。

  终于沙发上的两人没进行到最后一步起身离开了房间,他对着身后的人小声说了声:“谢谢。”

  他逃也似地出了房间,没发觉黑暗里贺山亭在注视着自己,蓝灰色的眼眸熄了熄。

  从另一边上来的方助理好不容易找到贺山亭,额头上都是汗水:“您去哪儿了?我到处找都没找到您。”

  他们本来在房子里参观,贺山亭不知瞥见什么拎着蛋糕还有昨天拍下的帝王绿翡翠消失了。

  如今男人的手上没有任何东西,不知是不是送白问秋了,尽管他不喜欢白问秋,凭良心说白问秋确实有讨人喜欢的资本。

  二代们大多生活在蜜罐里没有压力,凭自己考上大学便不容易了,同从小读书不及格的许宁相比,被哥大录取的白问秋可以说相当上进了。

  贺山亭的性子就是这样,由着心没有任何束缚,帝王绿在众人口里夸出天价,对贺山亭来说只是随手一送而已,根本不是多大的事儿。

  只不过方助理在心里纳闷,在大厅时看不出对白问秋有多喜爱,或许是看在许宁的面子上,总不可能是送给宋醉的吧?他被自己这个猜测吓了一大跳。

  他压下这个古怪的念头,如果没记错的话两人从未见过面,说不定贺山亭早忘了宋醉是谁,还没有对白问秋的印象深。

  他们走下楼梯时听见楼梯拐角里传出许宁的声音,许宁同白问秋面对面站着。

  许宁讨好着生气离开的白问秋:“当初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忘了你,三年来我的心里只有你,他完全比不上你,我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过。”

  “比我年轻啊。”白问秋脸上还是没有笑意,“不然你怎么不愿意分手?”

  “我怎么可能舍不得?要不是我妈在我早把他送回西南了。”见白问秋没有丝毫松缓许宁只好保证,“明天分手。”

  听到保证白问秋脸上终于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听见谈话的方助理心里充满担忧,不知道少年以后要怎么办。

  虽然他心里为少年不安,但他知道贺山亭肯定不会有什么反应。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贺山亭神色格外冷淡,手里捏着的瑞士糖蓦地压断了。

  *

  宋醉面红耳赤回到自己的房间,冯思文奇怪地望着少年耳上的红,意识到对方的目光少年故作镇定:“天气太热。”

  冯思文按下心里的疑惑没有再问,他后知后觉在吃了一半的蛋糕上插上蜡烛:“生日应该许愿的,许个愿吧。”

  宋醉不喜欢许愿,在他过去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愿望成真过,他初中时许愿逃课不被老邓发现还是被抓了回去,可望着冯思文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

  “希望收到录取通知书。”

  他身上压根没什么钱,上学申请奖学金后他就可以从许家搬出去了,不用死皮赖脸在许家不走。

  冯思文本以为会说同许宁不分手,谁知说的是收到录取通知书,不禁想这个愿望太难实现了,以宋醉的分数上不了大学。

  冯思文离开后少年坐在椅子上看物理书。

  突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划开屏幕接通电话:“同学我是精英教育的老师,看到你在页面上咨询雅思八分能上什么学校,请问您需不需要这方面的在线指导呢?我们这边有名师公开课。”

  他之前是在网页上咨询过,只不过对方一个劲儿推课便点了退出,不知道对方怎么有他的联系方式。

  “不需要。”

  少年眼也没抬答。

  “我们不止是做培训的机构,同时我们还做留学中介。”仿佛听出他的抗拒对方连忙答,“免费的咨询我们也可以,不知道你有没有考托福?有的话可以申请北美名校。”

  听着免费两个字宋醉停下挂电话的手:“托福一百二十。”

  “一百二十分?”半晌后电话那边传来声音,“您这个成绩完全可以申请世界顶尖名校。”

  电话那边的老师语气掩不住激动,虽说对方不是自己机构出来的学员,但如果能帮对方申请到顶尖名校,挂出去就是金字招牌。

  “斯塔福大学、加州大学或者耶鲁大学基本没什么问题,如果你有需要我们这边也可以帮忙要推荐信,肯定会让您申到心仪的名校。”

  他以为这个年纪的孩子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虚荣心,但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冷静:“麻省理工能申请到全奖吗?”

  “麻省理工的国际本科生基本很少能拿到全奖。”老师客观回答,“但以你的分数录取不会有什么问题。”

  推荐信可以托人写,社会活动有时间丰富,这么高的分数一万人也出不了一个。

  在他看来留学的金钱不是问题,能申请到什么样的大学才是问题,虽然留学生里不乏素质优异的学生,但有相当一部分群体只是为了镀金。

  见过的家长砸钱扔水里没没水花,好不容易录到一个野鸡大学欢天喜地。

  然而他听到电话里的少年说了声:“那算了。”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可是普通学生梦寐以求的世界名校,少年居然就这么放弃了,如果他要是知道少年只考了一次更会觉得可惜。

  宋醉对上什么大学没有执念,但一定得是世界名校,如果不能申请到全奖的话他没钱去读。

  至于沪大说实话希望不大,因为有全国最好的物理系,他这个分数上的几率不高,连录取分数都没看。

  他静静坐在房间思考自己的未来,即便三年里他安静听话,在许家的日子依然呆不长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去什么地方。

  他仿佛做了一个无比真切的梦,虽然许宁对他呼来喝去但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熄灭了,卷头发的少年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玉坠,闭上眼如同对神明许愿。

  在他的十九岁生日将要结束前宋醉的电话忽然响了:“请问你是宋醉吗?麻烦签收下快递。”

  这个时间点不知道怎么会有快递上门,房间里少年谨慎开口:“不需要我自己付邮费吧?”

  听到否定的答案他出门取快递,大厅里沸沸扬扬,他安静抱着快递穿过大厅走回房间。

  他不记得自己在网上买过什么东西,他在椅子上坐下,用桌上的直尺拆开文件袋,是沪大的录取通知书。

第二十六章

  沪大作为历史古老的大学之一,通知书的正面用毛笔绘着沪大的百年校徽,背面则是立学为先读书为本的校训。

  他捏住通知书的一角,依照自己六百六十五分的高考分数是考不上沪大的物理系的,他以为是寄错了。

  恰好招生办打来致歉的电话:“抱歉你的通知书寄送出了问题,这么晚才寄到。”

  宋醉问出心里的疑惑:“我这个分数真的能上沪大吗?”

  “你今年要是报经管肯定上不了,经院最低分数六百九十二。”电话那边感叹,“这年头学物理的太少了。”

  电话结束后少年走到高处的天台上,他翻过栏杆坐在天台的边缘,从口袋里拿出颗瑞士糖吃着,细白的腿轻轻在空中,这便是很开心了。

  翌日宋醉难得睡到自然醒,他没有立即走出房间,而是开始收拾行李。

  既然考上了沪大便没有留在这里的意义,他对旁观许宁同白问秋在公开场合的不当行为没有任何兴趣。

  因为早做好走的准备,大部分行李没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整理起来不费什么工夫。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许家时,也只带了一个行李箱,看什么东西都觉得新奇。

  少年没带上任何贵重的东西,把那块儿帝王绿也留在了桌面上,他知道不是他该拿的东西。

  陈旧的行李箱里大部分是书和实验仪器,连衣服都没带多少,收拾完毕他才走下楼。

  他嗅到餐厅传来的香味,坐到餐椅上吃着烤得香喷喷的鸡蛋仔,思考如何对许宁提分手。

  以他对许宁的了解,如果是他提的分手许宁能气三天三夜不睡觉,倒不是因为有多喜欢他,只是因为没面子而已。

  他还是希望能好聚好散的,陷入社交问题的少年不知不觉吃完了盘子里的鸡蛋仔,他礼貌问向厨房边上的金明:“方便给我倒杯果汁吗?”

  金明昨天在贺山亭面前表现失利正心情不好,本来可以去贺家的机会泡汤了,他翻了个白眼:“自己不会倒啊。”

  少年的身段单薄得风一吹就倒,腰像是用手掐出来般消瘦,泛出青白的手腕更是纤细。

  每日送来别墅的新鲜果汁都一大桶摆在台面上,以这位的力气根本倒不了,他没指望宋醉能喝上果汁。

  谁知下一秒宋醉走入厨房,左手提起桶果汁倒进玻璃杯,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正在这个时候金明听见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望去许宁和白问秋走下楼。

  别墅里藏不住消息,昨天白问秋从许宁房间里走出的事都传开了,都说宋醉没两天就要走了,有时间不如讨好白问秋。

  想到这儿金明转身进厨房煮咖啡,煮好后端到白问秋面前献殷勤:“知道您喜欢喝咖啡特意煮的,连豆子都是我精挑细选的。”

  白问秋接过杯子抿了口,他瞥见坐对面的宋醉,不经意问许宁:“今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许宁想也没想点头,他拉开椅子坐下,下意识朝宋醉的方向看了眼,正是这一眼令他为难。

  仿佛知道自己的命运般,少年那双黑漆漆的瞳仁望着自己,他从未见过宋醉这么企盼地看自己,本来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