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花他不装了 第20章

作者:山柚子 标签: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爽文 甜文 近代现代

  而宋醉只是冷静在想怎么还不分手,尝到嘴里的山莓汁都不甜了。

  *

  白问秋吃完早饭回到房间一言不发,没给许宁半点好脸色,脸色冰得发青。

  正在换衣服的许宁舔着脸讨好:“分手肯定会分,这不没找到合适的时候吗?他昨天才过完生日感觉说出来不太好。”

  “合适的时候?”白问秋冷笑,“下一次你是不是又要说夏天太热冬天太冷拖着他在这里住下去,你根本没想过我的感受。”

  “我怎么会不考虑你的感受?”许宁停下系扣子的手连忙辩解,“只是想不出理由。”

  虽然他和白问秋近乎公开,但当着人的面说自己喜欢上了别人,这话还是说不太出口。

  白问秋走出房间将自己的指腹掐出血,原以为把宋醉赶走不需要什么工夫,没想到许宁临到关头又犹豫了。

  他站在窗外看见纤瘦的少年在花园里给蔷薇花浇水,白皙的皮肤浸在日光里描下淡淡的金粉,明明出身在肮脏的底层却有张澄澈的脸。

  怪不得会让许宁舍不得。

  宋醉不知道白问秋所想,他只是在认真浇水,忽然记起自己还留了盆玫瑰花在贺山亭家里,不知道还在不在。

  他最后一次浇完水,用洁白的手帕包好花种走上楼梯,恰好碰上站在台阶上的白问秋:“这里不是你这种人能来的,你应该去你应该去的地方。”

  白问秋没有掩饰眼底的厌恶,他向来厌恶宋醉这种出身寒微只是因为运气好便同他坐在一张桌上,连空气都沾染上肮脏的味道。

  少年的脚步停了停,包在帕子里的花种洒了些出来,奇怪有楼梯不走难道要飞上去。

  他弯下腰拾起一粒粒种子,脖子上的玉坠从衣底下露了出来,透出无比温润的光芒。

  白问秋将宋醉脖子上的玉坠尽收眼底,他的母亲喜欢玉石,他从小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下长大,认为只有玉石才能配上自己。

  他一眼便看出少年脖子上的东西不是凡品,即便外表破旧还有若有若无的裂痕,依然能看出是罕见的蓝色玻璃种翡翠,根本不是宋醉能拥有的。

  “你脖子上是谁的东西?”

  还没待少年回应他便走下台阶试图拽走玉坠,他比宋醉高半个头,在他看来纤细的少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可他的手还没碰上玉石便被宋醉抬手握住手腕,少年冰冷的目光盯着他,目光不是贺山亭那种高高在上,而是山林里狼的眼神,下一秒便会咬住猎物的咽喉。

  白问秋丝毫不怀疑但凡他真的碰上玉坠这只手就没了,正在这时他的余光扫到从房间里走出的许宁,如同求救般开口:“你看他在干什么。”

  当许宁望过来宋醉才淡淡松开手。

  白问秋揉了揉自己发红的手腕,腕间显出触目惊心的掐痕,足以可见少年有多用力。

  “他脖子上的玉坠不知从什么地方偷来的。”他走到许宁身后展示掐痕,“我想问问他就对我动手。”

  说到最后一句话白问秋忍不住看向宋醉,少年脸上格外平和,不清楚是不是他的错觉,仿佛触碰那块儿玉坠比冠上偷窃还要严重。

  许宁低头看着白问秋的手心疼极了,纳闷以宋醉的力气怎么能掐出这么严重的伤痕。

  他朝少年脖子上的坠子瞄去,本来以为玉坠顶多是和田玉,没想到细看吓了一跳!

  这玉坠看起来破旧,实际上是蓝水玻璃种翡翠,市面上的蓝水翡翠因为底色不纯大多便宜。

  但这块儿玉石如天空般纯净,是他见过最漂亮的蓝水玻璃种,比普通帝王绿还要罕见,确实不是宋醉能买得起的东西。

  许宁看在三年的相处上,压下怒意还是没用偷这个字眼:“你从什么地方拿来的?”

  “地摊上买的。”

  宋醉停顿了阵子。

  “地摊上买的东西碰一下会这么紧张?”白问秋全然不信少年的说辞,“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拍卖会上都买不到的东西你怎么可能有。”

  少年站在原地愣住了,他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玉坠,白问秋瞥见他的反应:“果然是偷来的。”

  宋醉抿唇看向许宁:“这块儿玉坠在我来沪市前就有了,我背着你去医院的路上也带着它。”

  听见少年的话许宁眼里浮出回忆,他在西南奄奄一息的时候正是纤细的少年背起了他,记不清走了多远的路,只听得见夜里叮当的玉石声。

  正准备应声时白问秋投来视线,他只能装作没想起来:“我不跟你计较玉坠,就当是你救了我的答谢,这件事我也不会说出去,问秋你先去冰敷下伤口。”

  “是我的东西。”

  少年执拗纠正。

  “我们不说这件事了。”许宁打断了少年的话,“这三年里我对你不错了,如果不是我你还在西南的山里面朝黄土背朝天,你可以去看看你老家的人过的什么日子。”

  他说完这段话心虚地不敢看少年冰冷的眼睛,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彻底消散了。

  当白问秋离开后他的语气才缓和下来,尽力让自己的分手理由合理化:“不谈家庭出身,我努力了三年考上文法学院而你呢?还是跟三年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他知道少年听了这话在心里肯定很难过,在这三年里宋醉每天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他的到来,替他上课交作业,对他言听计从,爱他爱得无比卑微。

  不过许宁望着面无表情的少年,他以为宋醉会眼圈泛红,没想到反应同他想得不太一样。

  看来人真正难过时是哭不出来的,他在心里感叹了句继续开口:“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对不对?”

  少年轻轻嗯了声,他同许宁之间确实有差距,他不明白在文法学院读物理有什么沾沾自喜的。

  许宁见状松了口气,他做好了对方落泪的准备正要说分手,谁知少年不哭不闹地抬起头对他说:“分手吧。”

第二十七章

  许宁知道分手对少年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话没张口的他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地递过去张纸巾。

  当从对方口里听到分手两个字,他脸上透出浓浓的惊愕以至于认为自己听错了,少年怎么可能主动对他提分手?

  谁都知道宋醉离了他活不下去,他不在时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闭门不出,这样的人怎么会主动说分手?

  “你的话让我开始反思我们两人的差距。”少年平时软糯的嗓音不紧不慢的,“努力了三年才考上文法学院太不匹配了。”

  许宁心里的疑惑按捺不住,虽然文法学院不是什么好学校但起码是个大学,少年到沪市时才是初中学历,说这话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

  他心里忽然浮现不太好的预感,难得关心宋醉一句:“你平时在干什么?”

  宋醉整天住在别墅里,去过最远的距离不过是他的学校,他不怀疑对方平时连游戏都不玩,每天醒来就是为了在门边等待他的到来。

  他的口吻泛出不常见的关怀,谁知少年慢吞吞说:“雅思上八分,托福一百二以及收到名校通知书而已,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天天站在门边等你吧?”

  许宁:???!

  他迟钝的脑子迅速转动,难怪宋醉每次上课比他还积极,原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背着他学习。

  许宁的心里浮出无端的怒意,明明自以为清醒的人是他,还在担心这只金丝雀在外面如何存活,没想到人家养好羽毛拍拍身子飞走了。

  他还想再问时宋醉走上了台阶,正想拉住少年的胳膊但一拉之下竟然没拉动,他差点跌坐到地上,这力气大得未免有点过分了!

  而少年只是站在台阶上冷漠俯视着他,细长的双眼皮勾出清冷的弧度,挺拔的鼻梁落开一块儿光晕。

  他感觉眼前的少年变了个人,虽然眼神还是呆呆的,完全没有以往的听话,反而平添股锋利感,找不出从前温吞的影子。

  少年仿佛嫌脏般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头也不回走到自己的房间,从房间提上封好的行李箱准备离开。

  许宁望着宋醉回过神,不可能这么快收拾好所有行李,一看就是早准备好的行李箱,是因为知道自己会分手才先说分手吗?

  以宋醉的个性怎么可能默默学习,养养花还说不定,肯定是不想让他担心说出来骗他的。

  他望着少年落寞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空了一小块儿,感觉有什么东西酸酸涨涨的。

  白问秋敷好药走出房间倚在栏杆上问:“分了吗?”

  许宁点了点头。

  白问秋瞄见宋醉被赶出去的身影吐了口横亘在胸膛里的气,能在这里呆三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在他看来应该磕头跪拜再走。

  当然他想少年只会手足无措,可下一秒他听见许宁艰难说了句:“不过是他提的分手。”

  *

  宋醉不在意两人的惊愕,提着行李箱走下楼梯,宋天天还在客厅的沙发上跑酷,舌头像小狗一样哈气。

  他伸出手准备摸宋天天的头,小猫钻进沙发躲了躲,他摸了摸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轻说:“你留在这里吧。”

  宋天天对旁人比他亲近,佣人们都很喜欢这只怯生生的小猫,只有找他要吃的或者休憩时才会主动趴在他腿边。

  宋天天住惯了开阔的别墅,住在这儿好歹不用跟他住宿舍,不过仿佛察觉出他的想法般,这只娇气的小猫抱住他的腿不放。

  他叹了口气抱上小猫,在仆人们非议的目光下走出别墅大门。

  他到沪市以来便住在许家的别墅,在精致的笼子学习,到过最远的距离是八公里的文法学院站。

  当他踏在别墅外地面的那一刻,胸膛里弥漫出无比自由的气息,像是回到了自由自在的西南。

  宋醉搭上了环城公交车,这三年里他从没好好看过这座城市,他趴在窗边目不转睛看着,从过江大桥到标志性的银色高塔。

  他在熟悉的文法学院站下了车,走到大门边的早点铺要了碗咸浆,豆浆里不仅有油条片还有虾皮,撒上切碎的葱花紫菜,再淋上勺加了醋的酱油入口鲜美。

  他刚来沪市就想吃了,但许宁不喜欢沪市的食物不让他吃,他坐在椅子上眯了眯眼,把满当当的一碗咸浆全吃完了。

  他找不到可以分享好消息的人,约出了冯思文在甜品店见面,冯思文摸了摸宋天天的肚子:“你怎么把宋天天带出来了?”

  宋醉点了杯白水平淡说:“我分手了。”

  “分手?!”

  冯思文自动默认许宁说的分手,当他知道是宋醉提的分手后语气透出浓浓的不敢置信。

  “你身上一穷二白的分手以后能干什么?听我的还是回去吧,你哭哭许宁就心软了,马上挽回还来得及,金丝雀在外面活不了。”

  他认为许宁不是那么没心的人,只要宋醉呆在对方身边对许宁好肯定能感动许宁,在温室里呆久了根本难以适应外界的生活。

  “总有办法活下去的。”

  坐在他面前的少年只是这么说,冯思文感觉性子绵软的宋醉像变了一个人。

  *

  下午书房里窗帘将光遮得严严实实,方助理站在文件柜边整理文件,郑秘书低头在向贺山亭作报告。

  不知为什么男人望着书桌上放的小玫瑰有点走神,对于贺山亭来说是不该犯的错误。

  当然老板是不会犯错的,郑秘书开口揽下责任:“对不起,是我把表格上的数据看错了。”

  方助理只能归结为贺山亭从许家回来后工作太疲惫,当郑秘书离开后他开始说工作外的东西。

  “今天许宁分手,宋醉在沪市没依没靠的,在外面住不安全。”方助理大着胆子开口,“您看要不要把他接过来住?”

  贺山亭向来喜欢独居,一点大的动静都忍受不了,他以为会被拒绝时对方竟然默许了。

  毕竟两人关系冷淡,他趁着贺山亭还没改变主意拨通了少年的电话。

  同冯思文告别后宋醉坐上去沪大的车,他闭眼在座位上休憩,日光洒在他的皮肤上如同浸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