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鸡尾酒酒
张开霁看样子还没从电影里走出来。
我才懒得等他细细反应我说的话,我勾住他的脖子,越身直接吻了上去。
张开霁短暂愣了几秒后,很快也投入了这个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吻。
想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接吻,也没有做过了,昨晚躺在他怀里,我才终于想起原来和喜欢的人发生肢体接触是那样舒服的一件事。
接着吻,我也不专心,注意到张开霁的嘴唇有点干燥,我顽劣地舔了一下他的下唇。与此同时,他的身体瞬间绷直,接着便传来可乐落地的声音。
很快张开霁揽在我腰间的手收了收力,我明显感觉我俩的气息都有点乱了。但哪怕到了这个地步,我都还能抽出空来想,工作人员会不会背地里骂娘。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到底还是张开霁比较有定力,在事态进一步发展前,他及时打住了这个让人腿软的吻,替我整理好衣服,自己则轻咳一声去了厕所。
等他回来,电影都快接近尾声了。
走出电影院,张开霁有喜也有悲。他真的期待这部电影很久了,一直忍住没有去搜剧透,就是想要在影院有更佳的观影体验,结果上厕所错过了剧情的最高潮。我只好给他剧透。但剧透完,他还是表示有点遗憾,说想下次再来看一遍。
他难掩失落,但脸上浮现更多的还是被突然的惊喜击中的欣喜。
为了能让他的喜悦有一百分,我主动牵起张开霁的手,把那枚一直带在我身上,曾被我丢掉,又重新找回的戒指交还给他手心。
“这是昨晚的回答。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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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姨们,不表示点什么吗????(开始明示)
ps:各位大朋友,小朋友,看电影的时候,要小心不要把可乐倒地上哦。事后,西西他们有帮忙打扫。
第55章
张开霁在认出那是我俩的结婚戒指后,愣了两秒,随即满脸疑惑地问:“你不是丢了吗?”
再度想起那晚和孟兮只翻垃圾桶的狼狈模样,我撇了撇嘴,没说实话:“是丢了啊,但没丢远,后来溜达到附近的时候在地上看到了,想着好歹也是你花了大价钱买的,就这么丢了浪费,留着万一哪天家里破产了,也能去当点钱回来救急。我可不是故意去捡回来的。”
解释越多,心越虚,我忙瞧瞧张开霁什么表情,想着如果他敢笑话我,我就立马原地后悔,把戒指收回来。
不过张开霁还算识相,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点头称善,没有一点想要反驳的意思。
“难怪我专门回去找都没找到,原来是被西西顺手带走了。”张开霁说着话,把戒指藏进了外套里兜,唯恐动作稍稍慢一两秒就会被我夺走。
我见状剜了他一眼。把我当什么人了?我顾文西送给他张开霁的礼物,何时要回来过?
不过张开霁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白眼,他现在被喜悦冲昏了大脑,一步三回头,每次回头脸上都是压不住的笑意。
“西西,我好高兴啊。”他说。
你不用说,我也能瞧得出来。
不就是收到了失而复得的礼物嘛,有什么好高兴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都已经是三十多岁,成过一次家的人了,还和十几岁的高中生一样,稍微有点什么喜事,就乐开了花,一点都不稳重。如果不是还牵着我,只怕是要蹦跶着走路了。
于是稳重的我在张开霁衣服上擦了擦手汗,装作替他整理衣角,故作镇定地说:“我知道。”
手刚从张开霁手心里抽出来,就又被他抓了回去。对此,我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憋不住地偷笑。
我哪有资格说他,不过是彼此彼此。
到了饭店,门口已经坐满了等号的顾客,幸好提前预定了,排号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服务员确认好菜单走后,张开霁再次望着我傻笑。
“傻子。”我低声骂了一句。
没想到张开霁突然把头伸过来,不由分说,牵起我的手放在他脸上,表情瞬变,突然严肃地说:“西西,要不你掐掐我,我有点怀疑这其实是个梦。”
我没舍得掐他,不过还是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颊,推开他,嫌弃地说:“谁要掐你啊,一脸的油。油嘴滑舌。你少来。”
张开霁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在确定脸上的出油情况。
“好像是有点油。”他说,“我本来以为会晚一点收到你的回复,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打得我措手不及,现在都还有点难以置信。不过仔细想想,你的性格好像一直都这样,不按套路出牌。”
我装听不懂张开霁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反过来揶揄他,道:“真该让你的学生都来瞧瞧,瞧瞧这位所谓的最受欢迎的老师,离开了讲台到底是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张开霁笑着追问。
我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吐了个“傻样”出来。
也不知道这两个字戳中了张开霁哪门子笑点,他反而笑得更大声了。我刚开始还能忍得面不改色,但很快也败下阵,被他的笑声传染,跟着一起笑了起来。接着很快就发展成了我俩只要一对视,就会此起彼伏笑出鹅叫声。
万幸选了个角落的位置,没多少人注意,如果坐在中央,只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家餐厅。
等菜上桌,我俩总算结束了这一场极其无聊又有毒的憋笑游戏。
饭桌上,在和张开霁聊家长里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他那个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表妹余朦。
她当时大着个肚子,还说绝对不会把孩子打掉,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孩子打了没有,还是说已经快到预产期了。我记得张开霁曾让她住在自己家里。他们虽是兄妹,但毕竟性别不同,有张开霁在家,余朦一个小姑娘,也会不自在。所以那段时间张开霁赖在我家,我没极力反对,也有一部分原因在里面。
但问题是我不清楚张开霁是否已经知道我曾跟踪他,和他表妹见过面的事。如果贸然开口,不就露馅了吗?
张开霁做事一向有他的考虑,既然他从未在我面前提过余朦,就说明他有不得已的理由,我没必要去深挖,等时机一到,他自然会告诉我。
我对此还是挺有信心,但又忍不住为余朦担心,毕竟她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如果真的生下来了,她该拿什么去抚养另一个孩子。说到底,这一切的责任还是应该由那个搞大余朦肚子的畜生来承担。
我犹豫再三,抛出话题:“张开霁,我昨天听我舅舅讲,他公司里面有个还没成年的实习生怀孕了,七八个月了,想打掉。你觉得呢?”
张开霁本来在看手机,闻言,抬头看向我,说:“西西,你想问余朦吧。”
我瞪了瞪眼,怀疑张开霁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难以置信地说:“你咋知道?”
张开霁毫不意外地说:“余朦当天就把你们的聊天原封不动地转告了我。”
“那她?”
提起余朦,张开霁的脸色明显一沉,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孩子没打掉。”
我喜忧参半,继续问道:“那你们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吗?”
“知道。”张开霁咬着后槽牙说:“一个老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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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因为我的私事一直没能更新,实在抱歉
第56章
张开霁问我是否还记得去年我们俩去世贸广场跨年的事。
我回答他说怎么可能忘得了。
要知道我长这么大,虽然没少干坏事,但也从来没去过派出所。跨年那天还真是头一回。不过不是因为我在外面惹了事,而是我们发现张开霁的钱包被偷了。
出门前,我妈特意嘱咐过,跨年人多,每年都有小偷想趁此机会大捞一笔,完成年末KPI,让我们俩多注意点,别把贵重物体拿出来显摆。她说的时候,我只觉得她越来越唠叨了,根本不放心上,结果下车还没走几步路,一摸兜,就发现钱包没了。
如果说只是钱包被偷了,偷了就偷了吧,但关键是钱包里的照片不能弄丢了。
那是张开霁有且仅有的他弟弟的照片。
直到被迫独立在外兼职赚钱前,张开霁身上都没有几个可以用的钱。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张开霁也深谙需要看人脸色才能继续住下去的道理,一直都能不问他们要钱就不要钱。
即使是生日这种,在我看来,就是理所当然坐等父母和朋友来为自己庆祝,顺带收一堆惦记了很久的礼物的日子,对他们兄弟俩来说,能去照相馆拍张照片已经是能力范围内能做的最奢侈的事情。好在他弟弟也懂事,不会像其他同龄人一样非要闹着买礼物。于是在生日的时候,一起拍张照片囡豐成了两兄弟多年约定俗成的习惯。
由于张开霁在外读书不方便,装有他和弟弟照片的相册就一直保管在老家。
可就因为这样,在他弟弟意外离世后,他舅妈就以死人的东西不能留的说法,把照片在内的全部私人物品统统丢进了火堆。
张开霁赶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哪怕他不要命地扑火,想抓住他弟弟曾活在这世上的证据,也只剩下了一堆无法挽救的照片残缺。
也正是那次徒手在火堆里翻东西,才导致张开霁到现在右手还有两根指头无法记录指纹。每当遇到需要采集他指纹的场合,他都无一例外会想起那段沉痛不已的往事。
就那张勉强拼凑,依稀能看清楚人脸的照片,张开霁这些年一直没舍得离身。
深知那张照片对他的意义多大,所以在得知钱包丢失后,我比他本人还要着急去寻找是哪个天杀的狗贼。
那天也是我们运气好,找了一圈,碰巧看到偷我们钱包那人再度对其他路人行窃,所以想也不想直接冲上前,把人拿了下来,也不管他如何装委屈,大叫冤枉,我还是强行搜了他的身。
事实证明,我并没有冤枉他,除了张开霁的钱包,他身上还有几部不便宜的手机还没出手。
抓了他一个人赃并获,他再怎么狡辩也没招了,便一转态度,跪在地上求我好心放过他,还说自己是初犯,是迫不得己,下次绝不敢了。
我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蓬头垢面,但还是看得出来年龄不大,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还处在发育期的身体瘦得只剩了皮包骨。
他的话大概有一半是真的。若是平时,我肯定懒得管这档子事,反正未成年人抓进去也不会怎么处置,但他不赶巧,撞到了枪眼上,见不得张开霁着急的我毫不犹豫就把人押送去了最近的派出所,非要让他吃吃苦头。
明明是好人好事一件,但理应受到表扬的我坐在派出所里却怎么也不舒坦,我便把录笔录这事交给了张开霁,自己去车里等他。
我本以为录笔录就一会儿的事,还等着和张开霁回去看烟花秀,结果张开霁突然发来消息,说让我先回家,他有点事要办。
我当时也没多想,以为张开霁可能临时收到了学校的通知,要回去一趟,再加上出差一周,我也有点困了,便回了他一句早点回来,就先开车一个人回了家。
张开霁大概是第二天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才回来,当时我半梦半醒,只觉得他背影有点疲惫,并没有第一时间关心他为何脸色沉重。
他现在才告诉我,那是因为在录笔录的时候,他知道了我们俩抓的那个毛贼是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弟,余胧。
余胧哭着求我说的那些话也不假,他确实是被生活所逼,不得已才动了歪脑筋。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张开霁就又和他舅舅那边的人有了联系。想起母亲曾说张开霁舅舅来家里要钱和工作的事,我忍不住想,张开霁是否已经得知了一切。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没有打断张开霁,继续听他讲之后发生的事情。
念在余胧还是未成年,又是初犯,认错态度也比较恳切,再加上张开霁作为失窃者表示可以不追究,也没有提余胧偷的其他东西,警察便以为余胧只是偷了一个不值钱的钱包,对他只是进行了口头教育,就把人给放了。
出了派出所,张开霁立马向余胧求证身份,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但余胧知道张开霁是他失联多年的表哥后,并没有表现出与亲人相认的欣喜,反而恩将仇报,啐了一口痰在张开霁身上,骂他白眼狼,居心叵测,然后就迅速溜进了人群。
张开霁那晚一直在找余胧,想问问他和他妹妹现在过得怎么样,但找一个正处在叛逆期的少年,就像是在泳池里辨别哪一口水曾呛过自己一样。
大海捞针,最终只得无功而返。
在那之后,张开霁又去附近找过几遍,但一直都没打听到有关余胧的消息。想着他可能是一时失足,才干了偷窃的事,如今找不到,也应该是回家了,便放下了对他的担忧。
然而就在两个月后,张开霁再度目睹了余胧的行窃过程。可就算是这样,张开霁也救不了余胧。他偷东西的那个人并不好惹,态度坚决,不仅把他揍了一顿,还不愿意私了,就想把他送进去,吃吃教训,让他知道这社会上哪些人的钱是他这种人连摸都不能摸一下的。
张开霁跟着去了派出所,向警员打听才知道这已经不是余胧第二次进去了,在他没找着人的这段时间,余胧就因为多次行窃未遂被送了进来,而这次涉案金额数目不小,他也过了十六周岁,具备完全的刑事责任能力,多半要判刑。
张开霁没想到他和余胧第二次见面会以这样的方式展开。他向余胧表示,可以为他请一个好一点的律师,争取少判。但余胧并不领情,只是让张开霁念在他们身上流有一部分相同血液的份上,替他照顾好他妹妹余朦,并留了一个地址,在那之后就再也不愿意见任何人,还一度轻生,差点死在了看守所。
张开霁按照余胧给的地址找过去是一处位置偏僻的破烂小屋。一进屋就能闻见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食物长期腐烂的味道。就是在那里,张开霁见到了衣衫不整,神情恍惚的余朦。
余朦对屋里发生的一切都闭口不谈,在见到张开霁后,也是下意识地闪躲,哪怕张开霁表明身份,解释了来意,余朦看向他的眼神依然充满恐惧和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