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心眼 第36章

作者:牛角弓 标签: 近代现代

  “就是家里的那位老爷爷,”小毛提醒他,“我们刚来的时候见过的那位老爷爷。”

  弥月有些意外,“我师伯回来了?”

  “就是他。”小毛拍拍翅膀。它对这位老人家没什么好印象。因为秦翰不喜欢小毛,总觉得“夜猫子进宅,必有灾祸”。

  第一次听见他这样嘀咕的时候,小毛都气坏了。

  算了,算了,小毛大度的安稳自己,这不是看在弥月的面子上吗,否则谁稀罕来他家呀,又没有肥耗子。

  “我师伯回来了,又出门了?”弥月作为秦家的客人,不会自作主张的往二楼跑。但一楼的情形一切如常,他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他回来了,然后凶凶的那个女的也来了。”小毛继续给他汇报,“就是那个在客厅里跟眼镜儿打起来的那个女的。”

  眼镜儿这个称呼,小毛是跟大毛学的,指的是秦照。

  弥月就吃了一惊。他回忆了一下白天在拍卖行的情形,似乎南唐也只是露了个面,后来就不见了。

  原来竟然是来见秦翰的么?

  弥月想到南唐那个暴脾气,不放心的问小毛,“他们没吵起来吧?”

  “没吵架。”小毛和大毛一起摇头,“但是老爷爷很生气,凶女人也很生气,她出门的时候还把大门搞出了好大的声音。”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毛小毛简直就是会移动的监控探头~~

第42章 奶爸 怎么觉得你是带了个小孩儿出门啊

  弥月到底也没搞清楚南唐背着秦照跑来找秦翰是为什么。

  当时家里只有这一老一少两个人,小毛又很介意秦翰说它是“夜猫子进宅”,所以压根没往跟前凑。

  至于大毛,它胆子小,更不会主动去接近不熟悉的人了。

  弥月好奇了一下,就把这个问题丢到一边,带着大毛小毛出门去了。

  荆荣和封桥都在小区门口等他,大毛没见过封桥,出了门就拽着弥月的胳膊直奔荆荣去了。小毛胆子略大一些,它围着封桥转悠了两圈,看够了热闹才回头去找弥月。

  封桥已经傻眼了。他已经知道弥月身边养着猴子的事,但他没想到他还养了一只这么肥的猫头鹰……

  话说猫头鹰也是受保护的吧?警察叔叔不会来抓他们吗?!

  封桥觉得,等下到了习烁的菜馆,肯定也会吓他一跳的。在城市里生活久了的人,很少有机会近距离接触野生动物。

  出乎封桥的意料,习烁看见弥月身边的两只毛茸茸的时候,反应特别淡定,还让两只毛茸茸去包厢外面的露台上找他准备好的水果和零食。

  露台外面有树有池塘,池塘里还有金鱼。户外的环境虽然也是人工造出来的,但对野生动物来说,总比室内的环境受欢迎。

  封桥大跌眼镜,“你怎么知道的?”

  习烁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他把荆荣和弥月让进包厢,又拿出自己珍藏的好茶叶。他已经认定了有事要谈的是这两位,至于封桥,那就是一个跟来打酱油的。

  “我这里隔音做的好,”习烁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眉眼耷拉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房间里也有例行检查,就怕有人把心思动到这些地方。要谈什么,都放心就是了。”

  见他要走,封桥一把拉住他,“别走,正好需要你旁听,顺便给点儿主意。”

  把习烁拉进他们这个临时组建的小队是封桥的主意,一来他对封桥的事情知道的多,二来他也算是地头蛇,消息灵通。

  习烁有些诧异的去看弥月和荆荣,见他们也都不反对,就坦然地坐了回去,“是说前几天你们俩掉河里的事儿?司机抓住了?”

  这自然是没有的。

  封桥把他们在拍卖行院子里交谈的内容告诉了习烁,又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习烁表示没听说过周忠这么一个人。

  这一点倒也不奇怪,习烁是富N代,周忠只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两个人的生活圈子几乎没有交集。

  “我回头查一查。”习烁很少主动揽事儿,但在滨海市查一个人,他并不觉得会有多难。

  “不必,这个周忠交给我去查。”荆荣打断了他的话,“插手的人太多反而坏事。”

  封桥问他,“你之前不是说查到一些东西?”

  荆荣瞟了他一眼,有点不大想搭理他的样子,转头问弥月,“还记得我们在山里投宿的事吗?当时楼下的那一伙儿?我查的是他们。”

  弥月一下就紧张起来了。他记得抓捕的当时就有人逃跑了。

  荆荣点点头说:“我当时以为跑掉的人是老赵,就是咱们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出来找猴子的那个赵哥。但后来才确定不是他,是后来上楼来查房的一个男人,个子不高,皮肤挺黑的。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

  弥月想到大毛当初那个瘦巴巴的样子,磨了磨牙,“他不会回来抓大毛吧?”

  当时这个人跑来挨门挨户地查房,就是为了找到大毛。

  荆荣有些无语的看着他,“我觉得他可能都把你的大毛给忘了。”

  弥月稍稍放心了一些。

  荆荣摇摇头,继续往下说:“最糟糕的是,这个老赵后来也跑了。”

  弥月心一沉。

  他虽然对这些亡命之徒都抱有戒心,但心里最忌惮的,还是这个曾经到餐厅里来抓大毛的老赵。他那双几乎是毫无感情的眼睛,给弥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被抓住的那几个人都是一个村子的。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那个人姓刘,老刘把他们组织在一起,说带他们挣点儿钱。他们也是通过这个老刘才认识赵哥的。他们说一开始其实并不知道是干什么活儿。”

  弥月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就算一开始不知道干什么,难道开始干活儿了还不知道?!不过就是为了钱,抱有侥幸心理罢了。

  荆荣带了一点儿纵容的神色看着他皱起的眉头,摊摊手说:“人都是这样,出了事喜欢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何况他们还真的就是这样认为的。”

  “这里头只有老刘认识赵哥?”

  荆荣点头,“老刘常年在滨海、云台两地打工,他是在云台认识赵哥的。他说赵哥也是替人打工的。但赵哥上面还有什么人,他就不知道了。”

  弥月轻轻舒了口气,到底还是惹上麻烦了。

  “这个姓赵的上面还有组织……”弥月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这种成规模的盗墓组织还是挺少见的。通常情况下,在灵犀山附近作案的都是三四个人的小团伙。

  “警方没有什么线索吗?”

  “暂时还没有。”荆荣安慰他,“一开始逃跑的那个男人,他同伙叫他老黑。这人就是村里人,往上三代都没出过S省。所以一出事,他的底细立刻就被警方掌握了。这个人现在最要紧的问题应该就是逃避警方的追缉,他应该没有心思来找我们的茬……至少短时间内没有。”

  弥月认可这种说法。

  “但是这位赵哥就不好说了,他到处流窜,跟他接触了那么久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且在他们这个小团伙里,他算是组织者。任务失败,他最有可能寻仇,我们出入还是注意一些。”

  弥月有些郁闷。

  但这件事不是他一起念就马上能解决的,郁闷也没用。

  弥月决定先把这件事放一边。

  他问习烁,“有什么别的消息吗?”

  习烁点点头,“要说滨海市现在最热门的消息,应该就是到处都在传的‘掏老宅’了。关于这件事,我倒是知道一些内幕。”

  弥月精神一振,“什么内幕?”

  这件事荆荣和封桥兴趣不大,但弥月却是非常好奇的。尤其还在选拔赛的时候看到了血纹瓷的仿品。

  习烁微微一笑,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表情,“大家都在传的掏老宅……是假的。”

  弥月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所谓的“掏老宅”,就是懂行的人从上年头的老宅子里淘到一些有价值的旧东西。这种事二三十年前比较多,现在就少了。

  到处都在搞建设,哪里还有那么多老宅子等着人来掏。

  传言本来就不大可信,弥月自己也并不是很当真。但他是真的有些好奇那个血纹瓷的仿品是从哪里搞来的。

  仿品虽然工艺比较差,但弥月一眼就认出那是十多年前的东西,并不是近几年瓷窑里出来的新东西。

  如果有人十几年前就开始研究血纹瓷的仿制,那么经过这么久的摸索与试验,现在的制作水平应该是值得期待一下的。

  习烁见他脸上并没有意外的表情,又是一笑,“应该夸你一句不愧是行内人吗?他们很多人都对南会长放出去的消息深信不疑呢。”

  习烁年龄比他们几个要大,但也只是几岁的差距,不知为什么他看上去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沧桑感,像武侠小说里那种历经磨难,最终归于云淡风轻的浪子。尤其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目之间带几分落拓不羁,显得洒脱又迷人。

  弥月坐在他的对面,看看他再看看他旁边的封桥,就会觉得封桥是一个特别单纯的人,笑容里还带着阳光味道的孩子气。

  弥月走了一会儿神,反应过来习烁这句话的重点是:南会长放出去的消息。

  “是为了他儿子?”弥月有些拿不准,“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虽然传说南长生对南建章这个儿子感观一般,但如果南建章真的牵扯到什么麻烦里去了,哪怕为了南长生自己的脸面,他也是要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的。

  习烁扫了一眼身旁的封桥,懒洋洋的指了指自己的杯子。封桥一脸听故事的表情等着他往下说,看见这个手势,连忙狗腿地凑过来替他倒茶。

  习烁露出满意的表情,转过头对弥月说:“有什么不对,暂时不好说。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从哪里搞到的东西。”

  弥月有些明白了。传闻中合伙去掏老宅的几个人,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得到了一批东西,所以打出了“掏老宅”的说法。

  “如果这些东西不对劲,”弥月皱眉,“那他们搞出这么大阵仗,还挑选什么修复小组……”

  他转头看看身旁的荆荣。

  荆荣一直像个绅士似的坐在那里听他们讲话,此刻见弥月看着他,便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这些人是在搅混水。”

  封桥听了半天,一脸不解的拿胳膊肘碰碰习烁,“什么东西啊,哪里得来的?”

  习烁无语,“这种程度的内幕,你觉得我会知道?”

  封桥翻了个白眼,“最烦你们说话都只说一半儿。”

  习烁摊手,“那不是因为后面一半儿我自己也不知道么?”

  弥月也笑了。他到不觉得习烁是有意的装神秘。他又不是真正的江湖大侠,什么都能知道。像南会长那种级别的人想要捂住的秘密,哪会轻易让人知道。

  说笑几句,习烁的表情就正经了一些,他对弥月说:“虽然‘掏老宅’这个说法是烟\雾\弹,但他们在找能负责修复工作的人,这是真的。”

  弥月点点头,这一点他也看出来了。

  封桥不解,“古玩什么的,有破损不是就不值钱了吗?还修复什么呀。”

  习烁的目光从露台外面正在翻栏杆的大毛身上收回来,像看一个小孩子似的,十分耐心的回答他他的问题,“我觉得,可能破损的东西价值比较高。高到……即便经过了修复,仍非常值钱这种程度。”

  他这么一说,弥月脑海里就浮现出了私人博物馆里展出的那只有残缺的血纹瓷碗。

  如果真是血纹瓷,那还真是每一个碎片都值钱,把碎片修补起来只会更值钱。哪怕修补之后的器具仍有残缺,也依然很值钱。

  当然值钱的文玩多得是,血纹瓷也只是弥月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