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之赫蓝
哼!那么凶!
让你啃jio!
肉垫覆上柔软的嘴唇,是温热又温柔的触感。唐忻旦的呼吸清浅,微微的气流擦过小猫爪尖尖。
谢铭扬陡然觉得整只爪又痒又麻,甚至还有点烫,就和刚才梦中唐忻旦抱着他的感觉一样。
想起梦里唐忻旦被他抱在怀里的情景,他的一颗小猫心,忍不住跳得乱七八糟。
肉垫之下,唐忻旦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这股微小的动静传来,谢铭扬的身体立刻僵硬了。
他感觉那只爪就快没知觉了,再也不是他自己的爪了,他好想抽回来,然后跑掉。
可能是被骚扰得嘴唇太痒了,睡梦中的唐忻旦微微蹙眉,伸手去摸。
谢铭扬:“!”
唐忻旦眼睛都没睁,直接熟练地顺着一把摸到谢铭扬,然后把小猫团吧团吧,塞进怀里。
抱着睡。
两分钟之后,谢铭扬才敢继续呼吸。
他觉得自己变得奇怪极了,被唐忻旦这么一抱,既紧张又开心,还有一股隐隐的不开心。
不开心什么呢?
他觉得要是能和梦里一样,换过来,换他抱着唐忻旦睡,而唐忻旦对“谢铭扬”也和对小猫一样亲密就好了。
其实除去慌张,抱着唐忻旦睡觉的感觉,真的……还不赖。
距离谢铭扬出车祸,已经过去了四个月。
四个月实在太久,久到谢铭扬几乎都要忘了,他曾经还是个人。
最
近谢铭扬越来越想家,想他不苟言笑的父亲,沉默寡言却永远温婉的母亲。甚至连他那个从小跟他不对付的弟弟,他都有点想。
都四个月了,这四个月家里人该多担心啊。
粉红咕的帖子也没有人再回复,社交软件上问候他的人也渐渐的少了,他无法再通过亲朋好友的只言片语,去推断“谢铭扬”现在的情况。
所以唐忻旦之前提出不带他去公司,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一个人在家可以随便折腾,他决定向季书喜摊牌。
小猫爪子又开始熟练地登录扣扣,谢铭扬给季书喜发了一条消息。
XMY:儿子。
本来他想正经点直呼大名的,但他怕季书喜认为他是骗子。
几乎是立刻,季书喜就回了语音电话过来,谢铭扬吓了一大跳,爪忙爪乱地挂了。
现在的他只会喵喵叫!语音电话完全无法沟通啊!
第019章
从季书喜发消息的速度可以看出,季书喜真的很激动。
书喜:
-爹?
-爸爸!你醒了?!
-怎么不接语音啊我都担心死了!
-你在哪里啊我现在就翘课去看你!
XMY:阳敦。
谢铭扬使的毕竟是猫爪子,他真的跟不上季书喜的速度,才回复了两个字,季书喜又发了好几条。
书喜:
-最开始你爸妈一直不接受我们去看你,说你需要静养,后来我又去了三回,都拒绝探病。
-一直见不到你人,我真的担心!
-你竟然在阳敦市?不是应该在安鹭市吗?
XMY:打字慢。
季书喜这才意识到谢铭扬刚“苏醒”,适应不了太快的聊天速度,于是停止刷屏,尽量慢点发信息。
书喜:我还以为你会在你家医院呢。
谢铭扬的老爸有家公司,老妈则是有一座私家医院,以前是她娘家的。
这座私家医院也在安鹭市。
为什么不在安鹭而是在阳敦呢,这正是谢铭扬要说的,他尽可能快速地敲击键盘。
XMY:我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我变成了一只猫。
一分钟后,季书喜的消息才回过来。
书喜:……你是在开玩笑还是被盗号了?
XMY:我出了车祸后,醒来就是一只猫了。
XMY:没有玩笑。
又是一分钟的沉默。
书喜:我们视个频?
XMY:好,但是我不会说话。
书喜:……
XMY:我能听懂你讲话。
季书喜从课堂里出来,深呼吸一口气后,进厕所隔间发出了视频请求。
然后,被拒绝了。
XMY:忘了,这个平板摄像头坏掉了……
书喜:……
XMY:我被之前的房东捡了回来,现在还是在以前租的房子这边。
XMY:你还在吗?
季书喜再也没有理他。
最近的骗子太猖獗了,谁的号都盗,什么屁都敢放。
唐忻旦这天下午请假,去公墓看他的姐姐姐夫。
昨天是姐姐的忌日,本该昨天就去扫墓。但他不想撞见纪韫,怕在姐姐姐夫的墓前和纪韫有冲突,平白让故去的人难过,所以特地等到今天才过去。
墓碑很干净,还留有一束花,
看得出来昨天有人来过。
唐忻旦把他的那束花也放在墓碑旁,带着鼻音说:“姐,姐夫,对不起,我昨天没过来。”
今天阳光很好,连吹来的风都不是那么冷。
唐忻旦仔仔细细地擦着墓碑,不免回忆起很多以前的事。
唐忻旦小时候待过三个家庭。
六岁以前,长在他妈妈改嫁的家庭,那是他对于家最初的认知。妈妈怀着他嫁过去,出生以来他从来都不知道,那时候的爸爸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更没有想过有一天,那个对他很好的男人会亲手把他送走。
五岁时他妈妈生病死了,爸爸另外娶了老婆。
他记得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喜欢拧他的胳膊和大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第一个爸爸就变了。尤其是等他弟弟出生后,他在家里就变成了个完全不该存在的人。
六岁那年,那个男人把他送到了他的生父身边。
他记得那个男人对他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他有些欣喜地问:“爸爸留下来吗,和我一起!我们两个人!”
男人摸了摸他的头,忽然好像有点难过的样子:“我也有自己的家。”
他又问:“爸爸,你还会来接我吗?”
男人没有回答他,在他满肚子的疑问中走了。
如果说五岁之前的时光对他来说,是快乐;五岁到六岁,是阴霾;那么六岁到八岁,则是噩梦。
他的生父是个有暴力倾向的酒鬼,喝醉了不认人的那种人渣。唐忻旦进家门第三天,醉酒的生父一耳光扇得他昏迷了半夜。
在生父身边的两年,唐忻旦全身上下,几乎都没有过一块好肉。
-“婊子养的,谁知道是不是我的种就往我这送?”
-“吃我的喝我的,打你一顿怎么了?”
-“还有脸哭?老子打死你!”
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处在极度恐惧中。
睡着会做噩梦哭醒,黑暗中醒来,又饿又痛,自己抱紧自己。如果不幸那天生父在,吵醒了生父,又是一顿毒打。
后来唐忻旦学会了不哭出声,就算做噩梦哭着醒来。就算憋得快背过气去,也从来不敢出声。
他那时候非常渴望爸爸能回来接他,他不怕被拧胳膊大腿,也
不怕爸爸对他态度冷淡,只要爸爸能接他走。
可是他等啊等,总也等不到。
他试过跑出去,找爸爸,可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他迷路,被人送回来,逃不掉的又是一顿毒打。
他恐惧门外的世界,更恐惧门内的世界。
那个时候,邻居有位奶奶总会偷偷给他吃的,还会一边骂他生父是丧良心的畜生,一边给他抹点药。
邻居奶奶眼睛不好耳朵也不大行,每天拄根拐杖去他家门口探头探脑地瞧,好多次一见不对劲,就拿点炒花生炒黄豆什么的上门:“我这眼睛不顶事啦,做针线都看不见穿针眼,让旦旦帮我去穿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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