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折叶
季凌舟打算把这周课上的全部知识点，先快速帮小孩儿重新梳理一遍，然后再做那些例题。
他的声音平静温和，讲得也非常认真。
五分钟过去了。
盛寒左耳进右耳出，脑子里晕晕乎乎的，盯着季凌舟的手指愣神。
……昨天辣鸡鸡都那样了，最后是怎么解决的？用手吗？用这只能写出漂亮字的右手吗？
辣鸡鸡自己弄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会比昨天看到的更性.感吗？
盛寒自己弄的时候，要么是坐在凳子上，要么是躺在床上，从没照过镜子，但他笃定自己那种时候的模样是丑的，甚至是面目狰狞的。
在那一瞬间，眼前一片白茫茫，理智都没了，表情怎么会是好看的呢？
可是……他就是觉得，辣鸡鸡在那种时候，一定是好看的。
因为辣鸡鸡什么时候都好看。
季凌舟停下讲解，淡淡抬眼，用笔敲轻了下小孩儿的头：“认真点，想什么呢。”
盛寒揉了揉，小声嘟囔：“没想什么……”
季凌舟把笔盖盖好，平放到桌面上，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如果今天听不进去，那就下次再听，没关系的。”
他开始后悔了。
要不是因为他污染了小孩儿，小孩儿怎么会这么难集中注意力。
看这胆怯的模样，通红的脸蛋，和红到滴血的耳廓，明显是一直回顾之前的事，在害羞着。
盛寒：“那你……你要睡觉？还是要玩游戏？”
季凌舟看着对方一眨一眨的眼睛，心想今天的确还玩师徒游戏呢，便道：“玩游戏吧。”和你玩。
再过两天就是情缘关系了，要好好珍惜最后的师徒时光。
“……”盛寒皱了皱眉，心里莫名堵上一口气，把笔塞回季凌舟手里，凶巴巴命令，“你快给我讲！今晚不许玩游戏！”
哼，甜甜小软糖就那么好吗。
明明跟我在一个房间呢，却还想着她，骗子，臭渣男，讨厌你。
季凌舟倒是有些诧异：“为什么？”
这回怎么不着急骗我网恋了？之前每天眼巴巴盼着我回复的，难道是个别人家的臭小孩儿？
见对方似是不乐意的样子，盛寒更赌气了：“我不管！你就是不准玩！！”
虽然他并没有立场管对方任何事，但他就是想大吼一通。
要是对方不懂他的意思，他就继续吼继续闹，直到对方答应他的要求才会作罢。
他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坏蛋。
“嗯，那就不玩了，”季凌舟笑了笑，轻轻抵住下巴看他，商量的口气，听上去却像是在哄，“作为交换，你认真听，好不好？”
“……哼，”盛寒咬了咬嘴唇，温软的红润泛白后变得更红，“好。”
·
临近十二点，盛寒抱着书回卧室，脸上依旧一片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季凌舟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蛊惑似的，落在耳边就是一阵酥麻，令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为之战栗。
尤其是说出“这个会不会？”、“会了呀，那就把刚才的公式默写一遍”、“聪明的小孩儿能做出这道题，你看看你能不能”、“嗯，全做对了，果然是聪明的小孩儿”的时候……
声音又低又苏，带着磁性，还有点温柔和宠溺，像哄着似的。
……太奇怪了。
为什么会产生这些讨厌的感觉。
盛寒拉过被子蒙住头，好像这样就能让脸不再那么烫、心不再跳得那么快似的。
·
第二天是周六，早上盛寒还没睡醒，就听到蒋一鸣在门外咣咣咣地敲门：“寒寒，寒寒，出去玩啦！”
盛寒：“唔……”
磨蹭了两三分钟，盛寒终于稍微清醒了，揉着眼睛开了门，声音有点哑：“才八点多……这么早就去吃饭吗？”
他还记得他说要请室友们周末出去吃饭的事，但他自然而然当成是晚饭了。
“晚上吃，白天出去浪，”蒋一鸣跃跃欲试，眼里满是期待，“文委她们寝四个女生约我们寝室玩，一起去啊。”
盛寒的脸垮了起来：“啊，她约我们干什么？”
完全不熟，不是很想去……
蒋一鸣：“她们不找我们的话，就要和陌生人拼了。我想着今天我们本来就打算出去吃饭，就提前答应了。不过没关系，你不想去也没事，我们可以玩六人局。”
盛寒：“……六个？宋源不去吗？”
蒋一鸣：“去啊，是舟哥不去。”
盛寒听到这个信息，心里不知为何，瞬间已经有了答案：“喔，那我也……”
蒋一鸣：“剧本杀超好玩的！去吧寒寒！文委特意点名叫你去呢！说你去了欢乐多！”
“……剧本杀？”盛寒听到感兴趣的，眼睛一亮，自动忽略了后半段话，“是那种扮演角色找凶手的游戏吗？”
蒋一鸣见对方心动，立刻加大力度动员：“是啊！而且这个还是实景搜证的呢！场地特别大，还可以换装扮演，我看评论说超好玩的，我觉得你肯定能喜欢！”
盛寒：“嘿嘿嘿，那我也要去。”
蒋一鸣：“好！那你准备下，十点宿舍区南门集合。”
·
蒋一鸣哼着歌出来，在客厅刚好撞见季凌舟，他还不等开口，就听季凌舟问到：“他说去？”
“是啊，”蒋一鸣点头，“寒寒想玩剧本杀。”
季凌舟：“我也去。”
“？”蒋一鸣愣了愣，“呃，舟哥你刚才不是说不去吗？”
季凌舟：“刚才不知道要玩剧本杀。”
蒋一鸣：“哦哦。”我刚没说去玩剧本杀吗？按道理应该说了啊……
季凌舟敛起目光，知道蒋一鸣开始自我怀疑，却没再解释什么。
他的确不想跟那些女生一起出去玩，尤其是不想跟文委的其中一个室友玩，叫林路路。
因为那女生曾经直白表达过想追他的意图，被他拒绝了。
但既然小孩儿想去，他也必须跟着一起去。
小孩说她们长得漂亮可爱，他就不希望小孩单独跟她们玩。
……果然是个小心眼儿，小孩儿没评价错。
季凌舟笑了笑。
·
八个人在约定位置集合，三名女生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唯一面色如常的是学委，她戴着厚厚的眼镜，身材瘦小，站在人群中十分不起眼。
她其实并不太想出去玩，是被室友们软磨硬泡之后，觉得玩剧本杀或许可以锻炼智商，才勉强同意的。
“他们来了诶，”文委黄亦用手肘碰了碰林路路，小声道，“寒宝和你男神都来了。”
林路路深吸一口气，手却止不住发抖：“我会给他留下好印象的。”
最后一名女生叫李晓，她长得与名字相反，一点都不小，反而是微胖的。
从看到盛寒和季凌舟并排走过来后，她的眼里就开始闪烁睿智的目光——是的，她是个腐女。
她原本只嗑二次元纸片人cp，对三次元cp避如蛇蝎，甚至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嗑三次元。
直到上大学见到了盛寒和季凌舟，她突然就明白了。
两人长得好看只是一小方面，更主要的是两人之间的交流、气氛、互动。
比如说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两人只要在同一场景出现，季凌舟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看盛寒，眼底除了笑意就是宠溺，嘴角也会勾起愉悦的弧度。
这种神情只有看盛寒的时候才会出现，其他时候都是冷淡而散漫的，像是对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一样。
而盛寒，虽然并不像季凌舟那样总是盯着对方看，但他对季凌舟的态度是最特殊的。
他对别人从来不会撒娇，可他对季凌舟时，除了撒娇，还是撒娇。
没错，撒娇。
她第一次见时都惊呆了，她从来不知道有男生能把撒娇进行的这么自然，这明明应该是小说男主受的专属技能才对。
可对盛寒来说，早已经习惯了，仿佛渗透进了骨子里。
她瞬间分析出了两个人的感情关系：
季凌舟喜欢盛寒，感情至少持续了十年，却始终是不得不压抑的状态。
盛寒也喜欢季凌舟，但感情太过迟钝，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习惯性地依赖着，把他当成最重要的人。
大概是温柔攻×傻瓜受。
但她认为肯定不止这两个标签。
有了今天一起玩的经历，她觉得她或许可以对两个人的关系有进一步的认知。
·
八个人一起去，自然而然分成两辆出租车，男生一辆女生一辆。
蒋一鸣想和她们一起，却被宋源扯了回来，并严肃地告诫：“你这样对所有女生都殷勤，永远都不会找到女朋友。”
蒋一鸣很痛心：“可是我不对任何女生献殷勤，就更不会找到女朋友了啊。”
“……”宋源被噎到了，顿了顿，“那就等待缘分自己降临。”
蒋一鸣：“我不，我就要主动争取。”
宋源不劝了，他觉得面对蒋一鸣，还是始终保持着“为单身狗默哀”的态度比较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