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子茶
上次他从云州回来,刚一出车站,岑南就亲了他一下,对他耍了个流氓。
但今天也不知道怎的,一直到开车离开机场,驶上公路,岑南都规规矩矩,只顾着跟他聊一些家常琐碎。
梁沐秋的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左手换到右手,等得颇为不耐烦,觉得岑南好不识相。
终于,在路过一个红绿灯的时候。
他平静道,“岑南。”
“嗯?”
“把嘴闭上。”
岑南怔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梁沐秋,茫然地转过来。
梁沐秋则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心里嘀咕这也不扣分吧,算了,扣也是扣岑南的。
然后他直起身,越过座椅,捧住岑南的脸,贴上了那双阔别已久的唇。
唇是软的,吻是热的。
红绿灯倒数了最后五秒。
梁沐秋轻轻地松开,从下往上看着岑南,水润清透的一双眼,唇色却红,眼角和鼻尖都带着点粉,像个活色生香的妖精。
岑南还气息不稳,他却毫不留恋地抽身了。
“好好开车。”他说道,坐回位置上,扣上安全带,拧开一瓶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眼神平静,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错觉。
岑南心跳都快了几分,被撩拨得像是又变回了莽撞的少年时候,几乎想不顾理智去缠着梁沐秋继续。
但红绿灯已经跳成了绿灯,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
他什么也做不了。
再看看梁沐秋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他无奈地笑了下,发动车,加入了车流之中。
真是个小坏蛋,他眼神柔软地看了梁沐秋一眼,却坏得这样让他喜欢。
不是只有岑贵妃会勾引人,秋秋也会得很,全看他想不想
第46章 喜欢就好
一进家门,梁沐秋就被岑南抵在门上,将刚才车里的撩拨和无情,连本带息地讨了回来。
行李箱还寥落地立在旁边,素色的门,泛着温润光泽的皮箱,侧边被剧组的女孩贴了贴纸,是漂亮的绣球花与玫瑰。
那玫瑰融在光里,颤巍巍地半开,被辗转研磨,红色愈深愈浓,淌下一点甜蜜的花汁。
梁沐秋被吻得气喘吁吁,两颊也泛起了粉,一双眼睛也像清晨的海面,一片雾气阑珊。
分开的间隙里,他的背靠在门上,明明才被吻得丢盔弃甲,现在却一派淡然洒脱,膝盖抵在岑南腿间,细长的手指攀上岑南的衣扣,故意慢吞吞地解开。
“别动,”他低声警告岑南,声音有点哑,“我得先检查检查。”
岑南手放在他腰上,喉结滚动了一下,也哑着声问,“查什么?”
梁沐秋笑了下,手指轻轻拨开岑南的衣衫。
客厅的窗帘拉着,中间却没合拢,透过一层纱帘,阳光也变得暧昧温吞,因为是夏日的午后,温度并不低,刚换的墨绿色沙发也被染了一层金色。
在这种气氛里,梁沐秋的手指偏偏带了一点凉意,贴着岑南胸口的肌肤。
他的手指突然收紧,扯着岑南的衣服,一把将他拉向自己。
“当然是检查你在家,乖不乖。”
说完,他轻轻抬起头,咬住了岑南的喉结,吮了一下。
温热的舌尖,软而湿润,从喉结这样敏感的位置擦过,个中滋味,只有被撩拨挑逗的人自己明白。
岑南眼色一沉,这可不能怪他,是梁沐秋先动的手。
他放在梁沐秋腰际的手陡然收紧,另一只手往下,抄起梁沐秋的腿弯,打横就把人抱了起来。
直直朝卧室里走。
梁沐秋明知故问,“你干嘛去啊,我好不容易回来,不应该先睡一觉么。”
岑南瞥他一眼,浓黑的眼睛,长得过分的睫毛,本应该是波澜不惊的山岚深湖,现在却藏着惊涛骇浪,薄唇里吐出粗蛮的两个字。
“干你。”
客厅的挂钟自打进了梁沐秋的大门,便像个安分守己的摆件,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但它还是一如既往滴答滴答走着。
客厅的光线由明转暗,一转眼便溜走许多时候。
梁沐秋趴在蓝白的枕头上,背上是细密的汗,上好的瓷器一样无暇,却累得像个小乌龟一样,一动不动。
他撩人是一把好手,灭火却不怎样。
尤其是坐了这么久飞机,又不像岑南热爱健身,体力不支,被岑南抱上床没多久就翻脸了,踹了岑南一脚,像只娇生惯养又坏脾气的猫,声音嘶哑地骂岑南,“滚下去。”
岑南只吃了个半饱,却拿他没办法,拿粗糙的指腹摸了摸他的脸侧,轻声道,“还是这么娇气。”
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跟梁沐秋的第一次,梁沐秋才刚过十八岁,清透得像湖水里捞上来得莲子,被他连哄带骗抱进怀里,明明一开始还像个小色鬼,没多久就不干了,闹着问候了他十八代祖宗。
岑南想起这事情,忍不住笑了笑。
梁沐秋眼睛抬起一道缝,颇为不解,觉得这人怕不是脑子坏了吧。
岑南也躺下来,拿薄被把梁沐秋卷进自己怀里,屋里开了空调,温度偏低,这样凑在一起正好。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他轻轻拍拍梁沐秋的背,“早起坐飞机,又一路赶车,我待会儿晚饭叫你。”
梁沐秋还真有点困了。
他昨夜没睡好,虽然飞机上补了会儿,但刚才一通折腾又累了。
他想了想,“行吧,我先睡会儿。你记得喊我。”
也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他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在雁都的酒店里,他总是失眠,如今躺在岑南怀里,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却有种久违的平静。
他甚至无意识在岑南怀里蹭了蹭。
岑南望着他的睡颜好一会儿,嘴唇轻轻贴住他的额头,像盖上一个信戳。
梁沐秋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
他打着哈欠,穿好居家服出来的时候,岑南已经在做晚饭,毛豆也在他客厅里撒欢,叼着个狗骨头跑来跑去,傻得一如既往。
梁沐秋陪毛豆玩了一会儿,就进了厨房,下巴搭在岑南肩上,往锅里看。
今天的晚饭是炖牛肉和蒜香鸡翅,配一个薄皮素煎包,他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岑南就是这点知情识趣,全做他爱吃的。
岑南先夹了一个素煎包喂到他嘴里,又把那盘蒜香鸡翅递给他,“先去吃吧,牛肉待会儿就好。”
有了吃的,梁沐秋立马抱着盆跑了,跑得毫不留恋。
但他坐在餐桌旁边,嘴里叼着鸡翅,隔着玻璃门欣赏宽肩窄腰的美男给他做饭,心里倒不能说一点不快乐。
吃晚饭的时候,梁沐秋倒是想起一件事,在桌子下不轻不重地踢了踢岑南。
“你不是说我回来,要送我礼物吗,”他理直气壮地昂了下巴,“礼物呢?”
岑南帮他舀了一碗牛肉汤,“这不是还没到儿童节嘛,等收拾好再给你。”
梁沐秋有些无语。
他今年二十有八,居然还真要收儿童节礼物,说出去似乎有一点丢人。
岑南的用词也让他有些奇怪,什么礼物还用得着收拾。
他狐疑地看了岑南一眼。
岑南却像打定主意不松口,对他笑了笑,“反正过两天就知道,你不喜欢也不能退了。”
梁沐秋撇撇嘴。
不告诉就不告诉,他也不问了。
在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梁沐秋又去拜访了他老师。
距离他上次来也有段时间了,罗文对他吹胡子瞪眼,说他这个徒弟果真不孝,都忘记他师父了。
梁沐秋坐在院子里的遮阳伞下,陪罗文一起喝茶,骂不还口。等罗文骂够了,才把自己从雁都买到的一对成色不错的文玩核桃递上去。
“嚯,”罗文细细瞧了瞧那对核桃,“倒是学会贿赂师长。”
梁沐秋吹了吹茶,“哪能啊,发自内心孝敬您,就您这一个师父,不对您好也没别的选择了。”
罗文听得顺耳,露出点笑意,训归训,他对梁沐秋也还是样样满意的。
梁沐秋并不是他弟子里走得最远,成就最高的那一个,却是最得他喜欢的那一个,因为这小子脾性有点像他年轻时候,为人洒脱,心善,不计较得失,却也拿得起放得下。
缘分大抵如此。
他没有孩子,并不觉得后悔,但是无形中又确实对梁沐秋有一分偏爱。
午饭自然是在罗文这儿吃的,在饭桌上,梁沐秋跟老师提起自己想组建工作室的事情。
他有这想法也半年了,却到最近才下定决心,马上他也三十了,似乎可以再为自己做点什么,开启新的版图。
只是一个工作室,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要找到合适的人才行,此后还有一堆批文手续,忙起来也需要一段日子。
从此之后,他就不是一人单打独斗,却也肩负了更多责任。
罗文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睨他一眼,“怕什么,搞砸了还有你师父。当我这半辈子白混的。”
梁沐秋却不当真,“老搁你翅膀下面多丢面子,说起来像我还没长大一样。”
“那你要怎的?”罗文挑眉,“别人巴不得有我这师父呢。”
这倒是。
梁沐秋一直觉得,摊上罗文当老师,算是自己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但他还是嘚瑟地冲罗文一笑,“我当然还想再闯出点名堂,也许等哪天别人提起你,介绍词就变成了,这是梁沐秋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