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风流 第62章

作者:拾一亿 标签: 情有独钟 强强 甜文 恋爱合约 近代现代

  不过面对这种“相亲”,时辙也不是没有办法,第二次被“聚餐偶遇豪门女方家庭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直接在两家一起吃饭的饭桌上公然出柜。

  出柜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在那之后,时辙开始花钱让人给自己当“男朋友”。

  因为是花钱雇人,再加上各种原因,他的那些“对象”被换得特别快,渐渐地,他风流的名声也就传了出去,家里也停止了对他的相亲安排。

  时辙说到这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女方家里不是傻的,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这一上论坛就能看到我又又又换了个男朋友,就算有联姻的打算,那些人也不愿意把让自己的女儿当同妻,有的豪门家里还觉得我谈过那么多恋人,脏得很。”

  话说到最后,时辙又忍不住嘟囔:“他们嫌我脏,我还嫌他们思想顽固恶臭龌龊呢。”

  骆行之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猜到时辙在外面装样子是个家里有关,也没想到,他家里人能过分到这种程度。

  他默默地收紧了怀抱,轻声哄道:“你一点也不脏,是他们不长眼。”

  时辙哼哼了一声:“不过也得亏他们不长眼,不然我这相亲估计是没完了了。”

  吐槽的话说完,时辙又有些苦恼地说:“虽然装风流很有成效,不过我那个狗屎继父就一点也不死心。”

  “他刚刚的那通电话,反而透露了他内心的想法,他已经开始想着把我安排去和哪个豪门家的同性恋儿子相亲了,还美其名曰门当户对,不就是想找个和他薛家差不多的豪门攀关系么。”

  “他这么想联姻,怎么不见把自己亲儿子送出去。”

  骆行之心里的躁郁在听清时辙话的瞬间达到最高峰,他头一次那么束手无策,最后只能沉默着收紧了手臂,想要通过怀抱给予怀里的人足够的温暖和安全感,低声安慰道:“别害怕,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再欺负你。”

  耳畔响起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话,感受着真实存在的有力拥抱和体温,时辙眼眶一热,感觉到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这些年被他刻意忽略掉的委屈和难过像是决了堤的洪水,迅速地将他淹没。

  鼻尖的酸涩越来越重,时辙用力地抱住身前的依靠,双手揪着骆行之的衣服,埋在他的肩膀上,再也无法自控地、压抑地低声哭了出来。

第五十八章 只是好朋友吗?

  深夜的房间很安静, 骆行之听着埋在自己肩上的低低啜泣声,感觉到自己肩上的衣服正一点点地被微凉的泪水浸湿,既心疼又不忍开口。

  时辙需要通过这场哭泣, 来宣泄一下这些积压许久、从没和人诉说交流过的种种负面情绪。

  而他, 只需要给时辙可以信赖的依靠。

  骆行之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抬起手, 手指停留在时辙的后颈,放轻了动作,温柔地一下一下按摩。

  感受到脖颈处的一下接一下的安抚,时辙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泪水完全控制不住。

  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 久违地哭一次,像是要把之前欠的份一起补回来似的哭个够。

  不知道过了多久, 时辙停了下来, 却还是埋在骆行之的肩膀里, 不舍得离开。

  后颈处的安抚却一直没停下来过。

  就这么待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因为泪水带走了大多数负面情绪和酒精,时辙才从那有些微醺后失控的状态里缓了过来。

  他从骆行之的肩窝里抬起头,定住一秒,恨不得立马把脑子重新埋回去缩起来。

  他刚刚是哭得有多凶啊!他骆哥以肩膀为中心的一片衣服都湿了!

  真是太丢人了!!!

  简直就是人生耻辱,黑历史中的黑历史!

  时辙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骆行之已经察觉到了他抬头的动作, 朝他看过来,眼里满是关心。

  “我已经好了, 不用担心我。”时辙小声地说完,微红着耳朵,“你要不要……先去换一下衣服?”

  从外面看着就湿了一大片, 估计也有不少泪水渗透到最里面的衣服上……

  骆行之仍有些不放心,关切道:“真没事了?”

  “真没事了,我真没那么脆弱,就是突然想宣泄一下情绪而已,再怎么说,我都有一颗强大的心。”时辙怕骆行之不信,勾着唇角笑了一下,“你要相信我的自我调节能力,我内心要是很脆弱,早就已经因为那些破事一蹶不振了。”

  骆行之又盯着他了会儿,才点点头,站起身。

  时辙又开口叫了一声:“哥。”

  骆行之微低着头看他,眉眼温柔。

  时辙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一眨不眨地和骆行之对视着,鼓起勇气道:“你还……回来吗?”

  骆行之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回过神。

  时辙虽然问得隐晦,但是那其中的想法不难猜,翻译过来就是——“我想你陪我睡觉。”

  他唇角泛起微笑,抬手在时辙的微红的耳垂上捏了一下,放柔了声音:“回。”

  时辙目送着骆行之背影出了卧室,这才想起了什么,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床铺。

  他的床铺是2.2*1.8的大床,被子啊什么的也都是配套的,倒是没什么需要另外准备的。

  唯一能做准备的,估计也就是先进被窝里暖一暖被子。

  时辙刚刚把外套脱了丢在床头的衣架子上,还没来得及钻进被窝里,骆行之已经换完衣服回来了。

  估计是为了睡觉做准备,骆行之只穿了里衣和长裤,外面随便地披上长款风衣,整个人看起来居家又温馨。

  时辙本来的打算是想让骆行之陪他一起睡,这会儿看着骆行之,他却莫名地有种他们待会就会发生点什么的心虚感,飞快地收回视线:“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骆行之:“我睡外面那侧吧。”

  时辙闻言,正要直接钻进被窝,却突然被骆行之阻拦下来:“先吹干头发再睡。”

  看着骆行之手里抓的电吹风,时辙这才想起来,他们刚刚是淋着雪回来的,虽然有不少的雪花都被抖落,但是也有不少直接融化在头发里。

  他摸了一下自己有些湿润的头发,乖乖地坐在床边没动。

  骆行之就近找了个插座给电吹风通电,先是帮时辙吹干头发,这才开始给自己吹。

  时辙直接钻进了里侧的被子下。

  骆行之吹完头发,随手把那件风衣挂在衣架子上,关掉灯后也跟着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房间里漆黑一片,时辙通过被子感觉到骆行之进被窝后,直接往他身边靠近过来,然后伸手把他揽进怀里。

  停靠在温暖的怀抱里,时辙忽地想起之前的种种,明知故问地玩笑道:“被子烘暖后还有别的事要做呢,你就直接防着我了?”

  “没办法,见识过你睡着后的折腾劲。”骆行之闷笑,“我心有余悸。”

  时辙有些不服:“我睡相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吗?”

  骆行之突然问:“是谁小时候睡着自己滚到地板上?”

  时辙:“……”

  骆行之又问:“是谁小时候睡着后,睡得东倒西歪,脚还压我肚子上?”

  时辙:“……”

  骆行之还在继续:“是谁……”

  时辙不等他接着说,直接用手捂住了骆行之的嘴。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手心被轻轻地亲了一下。

  时辙触电似的缩回手,手指微蜷,有些羞赧道:“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还翻旧账啊!”

  骆行之:“是你先问的。”

  时辙:“……我问的不是过去式,而是现在进行时!”

  “现在睡觉也闹腾。”骆行之低笑着,“所以需要点额外手段管住。”

  时辙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如果是别的人这么闹腾,你也会这么做吗?”

  “当然不会。”骆行之说,“你别忘了,在那之前我就已经认出你了。”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做到那个份上,大概从一开始就是开的双人间了。”骆行之缓缓说完,又说,“就像你觉得我对你很重要一样,对我来说,你也很重要。”

  “我愿意特殊相待的,只有你。”

  听着骆行之把这和告白似的话说完,时辙心里像是被什么填满了,扑通扑通地乱跳个不停,偏偏他这边还没做好什么准备,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恰好被子烘得足够暖了,时辙小声地提示了骆行之一句。

  两人各自把身上的遮蔽物舍弃掉,又双双回到被窝里。

  刚刚的话题就这么告一段落,时辙又突然记起了什么,忍不住叹了口气。

  骆行之:“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时辙小声说,“其实……本来我们是不至于断联的。”

  骆行之:“……嗯?”

  “就是黎女士带着我改嫁的那个暑假之后,学校开学的时候,我不是还得回来办理转学手续嘛。”时辙说,“我那时候还欢天喜地地想着,要是能回学校的话,我还有机会找到你,然后把新家的家庭地址和联系方式给你,结果被某个傻逼搅黄了。”

  骆行之:“是你那个继兄?”

  “对啊,都是黎女士和我那个傻逼便宜继兄害的。”时辙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心里的怨气,“本来薛子赢不用和我们一起回学校的,非要死皮赖脸地跟来,跟来之后生出一堆的事。”

  “那时候我办完了手续,正打算要去找你的,薛子赢开始闹腾说那所学校太次了,他待着不舒服,要死要活地哭闹着想赶紧离开,我本来还打算回教室找你的,结果黎女士为了讨好那个傻逼,生拉硬拽地把我拽回车上。”

  “那辆车往学校外离开的时候,正好从你旁边开过去。”

  “我和他们说了,但是他们就是不愿意停下那么一会儿。”

  “那时候我在车子里,疯狂拍窗,但是那车窗隔音太好,你似乎听不到,所以我们就这么错过了。”时辙把话说完,又小声地说,“再后来,我自己偷偷攒钱坐车回到那个小城市去找你,你已经搬走了,就在我回去的前一天。”

  “那时候我就在想,可能我们两个的缘分到了那就该结束了,所以我们之间一直在错过。”说到这,时辙感觉到庆幸无比,“幸好,后来兜兜转转,我又遇到你。”

  他把头埋进骆行之的肩窝里,小声说:“哥,能够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不论是小时候的邂逅相遇,还是现在的重逢,都是。

  小时候四年的相处和陪伴,他从骆行之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那些东西支撑着他走过那最艰难的漫漫成长路,最终引着他,来到Y大,来到南城,在这里重新遇到了骆行之。

  “能再次遇到你,我也很幸运。”骆行之也想起了曾经因为好友突然离开杳无音讯的遗憾和无力感,低声说,“这回,你不用再不辞而别了。”

  说起这事,时辙又忍不住吐槽道:“说实话,如果你一直不和我说,我可能要知道你生日之后、或者因为别的原因再次见到骆阿姨,我才会对你的身份有所察觉。”

  “十年不见,你不仅多了个妹妹之外,性格变化也很大。”

  “真的很大吗?”虽然心里清楚,不过见时辙重复感慨,骆行之沉默了一下,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很大啊,尤其是我俩在那家烤肉店见面的时候,你就和个冰块一样,看起来就不好接近。”因为确认了童年好友的身份,刚刚又一起追忆了小时候的事,时辙说起话来也坦诚了许多,一些心里话不住地往外蹦。

  他说完之后,感受到骆行之搂着自己的手似是很轻地抖了一下,他反应过来,这么说似乎是在嫌弃他身上的变化,用手将人回抱住,笑着说:“但是没关系,就算你性格变了许多,我现在依旧把你当……好朋友。”

  骆行之不动声色地收紧手臂,微低下头,几乎贴着时辙的耳朵,声音很轻:“只是好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