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睡芒
渣男冷声€€道:“你以为曝光我,你们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钱我也€€给了,还想怎么€€样!任昭,你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你是游戏主播,是网红,我就是个普通人,我怕你什么€€?你曝光我,我也€€让你的事业毁掉!你的粉丝要是知道你的性取向,知道你家里那点破事,知道你爸爸那些€€事,他们会怎么€€想?会让你滚出B站。你我半斤八两,别妄想我道歉,我们是和平分手,你转头来诈骗我六万不说,还威胁我啊?”
这番话显然€€戳到了任昭最深的痛楚。
他最害怕有人提到他父亲的事,父亲跳楼的时€€候,他年€€纪还很小,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就被霸凌了,他转学后,非常害怕有人会知道这件事,老师如果知道会不会私下里说他,同学知道了,会不会继续欺负他……
整个青春期,就是在这样的噩梦下度过的。
他躲在白€€钧言的背后,又总是担心自己连累他。
而这些€€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除了这个前男友€€€€
渣男看见他表情变化,露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朝白€€钧言说:“你是他发小吧,你是不是叫白€€……白€€什么€€来着,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发小在上海念个破二本,你自己去国外念TOP20的大学?你知道他自己过得多辛苦吗,你根本不关心他!你就是个自私鬼。你发小经€€常抱怨,说你在国外过得多好€€多好€€,而他就是个没人爱的,你拿他是当什么€€,当跟班吗,满足你可悲的虚荣心吗?啧啧……”
任昭马上摇头:“你别说了。”他拉着钧言,神色慌张,“卷,你别听他说这些€€,我没有这么€€想过。”
白€€钧言掏出耳机,给任昭戴上。
他面无表情,指着姜恒:“我数三声€€,你给他道歉,三……”
“我不说又怎么€€样?你报警抓我?”
“二……”
在倒计时€€最后一秒,姜恒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本来想挂掉,继续骂这两个没用的东西,可看见电话号码的一瞬间,他就站了起来€€€€
是李辉。
父亲李辉极少主动€€给他打电话,都是他打过去,询问他的身体状况,还要关心他,去看望他。
父亲怎么€€突然€€给自己打电话了?
他没空理任昭了,立刻起身接电话。
然€€而接起电话的下一秒,就听见李辉气息不足却愤怒到极点的骂声€€:“你做的好€€事,你……你给我滚回马尼拉,我的钱,你一分也€€别想得到!”
“爸爸…!”他自乱阵脚,回过头去看那个穿黑色棋盘格外套的男生,“你是不是从乱七八糟的人那里听说了什么€€,你听我说,他们欠我钱,故意这样的!”
然€€而李辉已经€€一句话都不想再跟他多说了:“你冒充小赫,还搞同性恋,你这种基因是从你妈那里继承来的吗?”
“爸,爸,你听我……”他眼睛一下就红了,“我也€€是你儿子€€,你为什么€€只听其他人的说法,而不问问我,是不是真的呢?是他们造谣,我没有干过。”
“别说了,”李辉是恨铁不成钢,三个儿子€€,还真就李赫算最好€€,除了跟自己不算亲,没有其他缺点了,他说:“秘书马上给你订机票,以后敢回国,别怪我不顾颜面。”
任昭摘了耳机,隐约听见了一点电话内容:“我怎么€€感€€觉不对啊,难道他真是李辉私生子€€?李辉打电话来了,你听他说的话……”
白€€钧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他看见了渣男捏着手机,有些€€颓唐地垂着双臂,他转过身来,而后是愤怒,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往任昭头上砸去€€€€
白€€钧言反应很快,把任昭的脑袋往下一摁,随即,烟灰缸重重地砸在了白€€钧言的头顶。
任昭傻了,看见渣男动€€手,在隔壁桌观察情况,一直录像的陈斯然€€也€€傻了:“白€€钧言!”
陈斯然€€喊了一声€€:“有人打人了!快帮我报个警!还有救护车!”
有血迹从白€€钧言的后脑流淌下来,他睁着眼,茫然€€了一会儿,失去意识前,心里最后一个念头是:自己怎么€€老遇见这种破事。
任昭捂着他脑袋上的血,大哭:“钧言,钧言,你别出事啊钧言……”
渣男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双目睁大,烟灰缸脱手,哐啷掉在了地砖上。
他后退两步,下意识要跑,陈斯然€€立刻冲上去,张牙舞爪地扑他身上,大喊道:“那个穿红色西装的大哥,来帮我按住这个杀人凶手!!”
被点到名的大哥愣了下,陈斯然€€:“就是你!快点!”
大哥反应过来,跑过去一起把凶手摁在了地上。
咖啡厅里有好€€心人报警,服务员拨打了救护车电话,害怕地询问:“先€€生,先€€生,你没事吧……”
白€€钧言模糊的感€€觉,自己被担架抬了起来,应该是担架吧,窄窄的,陷下去的,周围很吵,像是他回了老家,在老胡同里,街坊邻里跟他打招呼,喊他“卷儿”,问他“卷儿啊,有对象没?没有姨给你介绍个小闺女€€儿,倍儿耐人儿”。
白€€钧言尴尬:“姨,你忘了,我有个对象了啊。”
白€€钧言想,这是走马灯吗,自己是被送去火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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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出现在耳朵里。
白€€钧言拼命地尝试挪动€€手指。
他感€€觉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额头,凭感€€觉,他觉得不是医生,是妈妈。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钧言睁了眼。
他嘴唇张了张,白€€诚的脸出现在他眨动€€的视野里:“小子€€,醒了啊?”
白€€钧言又张了下嘴,没有发声€€。
白€€诚理解:“哦,叫你妈妈呢,她去打水了,我去叫她。”
“钧言!”任昭的脸孔出现在视野的另一边。
白€€钧言又疲惫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他吃了一点米粥,人就可以坐起来了。
白€€钧言问了句:“现在是几几年€€几月?”
任昭如临大敌:“你失忆了??”
“不是……我想看看我的Offer来没有,可以给我一下手机吗。”他脑袋上缠着一层布,口齿清晰地说。
“……你一醒来,就要找Offer?”任昭把充好€€电的手机给他,“昏迷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