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反派二姐
次日清晨,闻一舟睁开眼,有半分钟的时间不明白自己在哪儿。他一扭头,差点没叫出来——蔺逾岸趴在枕头上,正美滋滋儿地盯着他。
闻一舟冲天花板叹了一口气:“我以前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蔺逾岸虚心地问。
“不知道我心脏原来不是很好,每天早上都以各种姿势被你吓够呛。”
蔺逾岸在被子里蛄蛹了一下,挪近了些,说:“我早就醒了,可是舍不得起来,所以现在已经没时间做早饭了。”
闻一舟对他的实诚哭笑不得:“等会儿下楼吃吧,我和你一起出门,有个新项目,今天要去找甲方开会。”
“要我送你吗?”蔺逾岸问。
“不用了,反方向。”
蔺逾岸看起来不太满意,但还是说:“好吧。”
临出门之前,闻一舟在玄关站定,忽然出声叫道:“喂。”
“怎么了?”蔺逾岸回过头来。
闻一舟神色有些不自然:“不亲吗?出门前的……”
他话还没说完,立刻被蔺逾岸一把扑住,抵在墙上深深吻住。闻一舟刚反抗了半寸,立刻被强势地压制住——他手腕被握着 ,腿被蔺逾岸膝盖顶住,呼吸被掠夺,动弹不得。
二十分钟之后,闻一舟站在电梯里,无语地看着镜子里反射出的自己红肿的嘴唇。
这一来,坐下吃早饭的时间也全被耽误干净,两人只能买上外带,朝不同方向进发,钻进早高峰的人流里。
第44章 两人
会议室。
“这次项目的要求大概就是如此,在音乐上各位才是专家,我们只能提出一个大的方向性,具体的设计和编曲,就还劳烦各位多多上心了。”
这次的项目主管是一名相貌锐利、十分精明的中年女性,言辞简明扼要,效率很高,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没问题。”孙燕齐说,“交给我们吧,回头我们整理一下时间线,然后尽快把大的框架和概念和您这边确认一下。”
“好的。”她说着站起身来,“有问题随时沟通联系。”
闻一舟也点点头跟着起身,一群人出了交响乐团的办公室,刘子伸了个懒腰,说:“今天天气不错。”
杰晨也活动了一下肩膀:“舟哥嘴巴也很红。”
孙燕齐打总结:“两件事情很有联系。”
闻一舟黑着脸:“有些人皮很痒。”
孙燕齐笑了几声,忽然说:“我想好了。”
闻一舟讶异地看着他:“你说。”
孙燕齐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闭着眼诚恳道:“支持,祝福。”
闻一舟差点没喷出来:“我他妈以为你想好音轨怎么做了!”
杰晨大笑起来:“尊重爱情,不要地鸣!”
闻一舟没好气道:“有病,一群大老爷们儿每天都这么八卦,你们女朋友知道吗?”
“我没有女朋友,而且,我爱远哥!”杰晨朝天张开双臂,“自从上次彩排,我就爱上他了。”
彩排的时候,大家一片混乱之际,闻大王正在喷火,场面一度失去控制,却被蔺逾岸两三句话给摁住了。
闻一舟挥挥手:“那你和他处去吧,我忍痛割爱,尊重,祝福。”
“不过……”刘子又说,“他不是那谁的朋友吗?”
闻一舟挑起眉瞅他:“哪谁啊?”
“就是那谁。”刘子挤眉弄眼,“你俩好上之后,他们以前的朋友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闻一舟若有所思,“就昨天,还在街上碰巧遇到一个。”
只是……他想到蔺逾岸下意识的反应,以及突然抽走的手。
“哇,你抛下我们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却和小远一起逛街去了。”孙燕齐摆出大为受伤的表情。
杰晨跟着起哄:“哇。”
刘子慢了半拍,也一起:“哇。”
三个人顿时抱作一团开始嗷嗷假哭,乐团中唯一的女生——负责键盘的兰兰和闻一舟站在一起,无语地看着他们仨。
“走了,回去分工,赶紧开始干活。”她面无表情地说。
“我来打车。”闻一舟同她一起转身。
“新歌。”兰兰忽然说。
“嗯?”闻一舟看她。
“很好听,”兰兰说,“很有你的风格,但又很不像你,我很喜欢。”
闻一舟笑了笑:“谢谢。”
“我也很喜欢。”孙燕齐凑过来。
“哦。”闻一舟立刻恢复面瘫,简直是赤裸裸的区别待遇。
一条消息进来,闻一舟无视了旁边闹腾的孙燕齐,点开来看,发现是蔺逾岸发来的。
蔺逾岸:晚上可能不能一起吃饭了。
蔺逾岸:张实叫聚会,昨天刚答应的。
闻一舟回复:知道了。
蔺逾岸发了一个抓狂满地打滚的表情。
想了片刻,闻一舟打字: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这次蔺逾岸沉默了良久,才发了一个震惊的狗头表情。
闻一舟也觉得自己此举实在莫名其妙。明明他以前对这种社交场合向来没有兴趣,明明他同何谦原来那些朋友也没几个聊得来的,明明他并不在意别人知道或不知道他私生活的内情。他几乎从来不在社交网络发感情状况的更新,甚至对于早年何谦拉着他介绍给朋友的“走亲戚”行为还十分抗拒,但……
自从蔺逾岸消失了三个月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养成了一个可怕的习惯。
他习惯了对方一腔热血、莽莽撞撞、花样百出地爱他,少一分都嫌少,缺一刻就不满。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叛逆地很想让那些人也知道这一点。
那头蔺逾岸发过来小心翼翼的两个字:真的?
闻一舟不想和他多解释:地址。
蔺逾岸飞快地把时间和地址定位发了过来,闻一舟回复:好,我还有事,可能晚点到。
蔺逾岸:好!
闻一舟忙完再吃好饭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他来到定位指示的地点,赫然发现这里与那日夜里他和蔺逾岸巧遇的酒吧只有一墙之隔。附近一条街都是各类酒吧、餐厅和夜店,闻一舟得避开穿着西装的夜店公关,脖子挂着香烟箱的小贩,以及若干游走的都市男女,好不容易钻进了酒吧。
酒吧面积相当之大,好像仓库一样的结构,分上下两层。吧台后方码放着直通天花板的大量酒瓶,侧边一整排冰箱,里面五花八门的精酿啤酒,二楼角落的铁网后还能看见生啤的大蒸馏桶。闻一舟仰着脖子于大厅打量了一圈,没见着人,于是顺着楼梯往二楼走。
只是还没完全迈上最后一截楼梯时,闻一舟竟然在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所以你是真的和闻一舟还有来往?”
他听见一个人问。
“不会吧,上次张实说碰见你俩了,我还不信呢。”另个人说。
闻一舟停下脚步。
“是的,”蔺逾岸的声音说,“他等会儿有空应该也会过来,我和他说过了。”
“啊?”众人一片讶异起哄的声音,“不会吧,以前谦哥的局他都不见得来吧,闻大艺术家不是不屑于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为伍吗?”
“对啊,我们去谦哥家里的时候,他也不怎么待见我们。”
“可不是,他要么在卧室呆着,要么关在他那个录音棚里,有时候根本不招呼我们。偶尔出来倒个水碰上,还爱答不理的。”
“没错,傲什么啊。”他辨认出张实的声音,”不过小远一直挺喜欢他的吧,好像你俩以前关系就还行。“
“得了吧,小远那是脾气好,冲谁态度都好,还有文西,你之前和闻一舟也能聊。”
一个男生模糊的声音:“嗯。”
一个女孩儿的声音说:“我觉得他挺好的啊。”
“哎呀,你们女孩儿就是看脸,”张实说,“不过可惜,他也不喜欢女的,看不上你的。”
“有病吧你们几个。”那女孩儿说。
趁这个机会走出去吓吓他们吧,闻一舟暗自冷笑。
蔺逾岸的声音在此刻却又忽然响起:“我也觉得他很好。”
这笨蛋,闻一舟再次止住脚步,不知道这种时候就顺着说就行了吗。
“而且我们一直去别人家里叨扰,经常闹到半夜,闻一舟从来没说过什么。我们又不是他的朋友,他本来也没有义务招待我们。何况每次去的时候,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和他打招呼吧?”蔺逾岸语气相当认真,一时间竟然没有别人插话。
“但如果有事情问他,他从来没有不礼貌,都耐着性子和我们说话不是吗?”蔺逾岸说,“性格不同的人本来就很难在同一个节奏一起玩不是吗?文西每次都坐在一边儿打游戏,你们从不说他,这也很正常。况且了,人家本来就是在自己家里,想怎么生活是别人的自由啊。”
第45章 鳄鱼
闻一舟扶住额头,皮肤隐隐发烫——这笨狗,平时不是又孬又怂吗?为什么这个时候忽然又硬气起来了。
帮他说这些话,根本是毫无必要——既坏了蔺逾岸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作为当事人的自己也早已明确表示过并不在乎这些评价和看法,何苦呢。
这世上值得用心相处的人很少,但却没必要把其他人全部得罪光,这种道理连闻一舟都懂得,虽然他懂归懂。
“怎么了,干嘛这么认真,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高人一等的姿态。”一个人听后果然不太高兴了,“他有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自由,我也有爱怎么想、怎么说都可以的自由吧。”
“就是,小远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张实说,“你找个啥样儿的不好,那可是你兄弟的人,玩玩也就算了,要真搅在一起可不厚道。”
“就是啊!不能吧你……”另个人赞同着,“远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撬人墙角这事儿可不兴做。”
“没有!不是……”蔺逾岸慌忙道,“你们别乱说,我们俩不是那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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