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夫(因之) 第21章

作者:因之 标签: 破镜重圆 近代现代

第22章 陷阱(一更)

  我面不改色,早已料到他会同我算账,至于如何应对,反正他说什么我都全部抵赖就完了。

  我不认,他能拿我怎样。

  “你编什么呢?” 我浑身不自在,硬邦邦地道,“我怎么不记得。”

  好在秦烬总算识趣了一回,他没再多话,径自起身出去给我拿药了。

  趁他不在,我磨磨蹭蹭地从被子里钻出来,从衣柜里随便翻了件毛衣套上,身上原本版型直挺的西裤皱得没眼看,这布料金贵,怎么处理都是个问题。

  我把西裤脱下来扔在地上,撅着屁股露着光溜溜的两条腿翻抽屉,不成想秦烬走了没多久,竟然这么快就折返回来了。

  我转头睨了他一眼,见他将药片和一杯水搁在床头柜,停在我身边,问:“你要找什么?”

  我还尚未来得及回答,就被他揽着腰从地上腾空抱起来放回床上,整个动作异常自然,我整个人都懵了,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他接替了我的位置,从抽屉底下拿了条浅灰的宽松运动棉裤递给我。

  “感冒了就好好休养,别再着凉。”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秦烬今天特别特别地不正常,那种脑子被枪打的不正常。

  “别再着凉”这种怪里怪气的话,竟然会从这位不可一世桀骜不驯的大少嘴里吐出来,我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还在做梦。

  干什么啊?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心中莫名一团乱麻,我拎起地上的西裤扔在他脸上,满脸暴躁地命令道:“去洗。”

  “哦。”秦烬没什么起伏地应了一声,抖开了裤子,似乎在检查什么,视线停留在裤缝中间来回梭巡,然后问,“哪里脏了?你后来睡着了又干什么了?”

  我:“……”

  我真的很不想继续和他说话了。

  “滚蛋。”我冲他嚷道。

  吃完药,还有些头晕,但不想继续在床上赖着,我慢悠悠地晃出来,秦烬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房子大偶尔也有些坏处,比如我要寻他,隔着墙板吼一嗓子他估计都听不到。

  厨房、客厅都没人,我又去了地下室,发现秦烬的屋子倒是收拾地挺干净,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一件换下来的黑色背心汗衫搁在枕头边上。

  我在他床边站了会儿,鬼使神差地拎起那衣料,凑在鼻子前闻了闻。

  柔软的布料上充盈着一股很淡的舒适的香味,很难形容,不是由任何化合香料人工制造,是只来自秦烬身体本身的气味。

  从前我们每次做完,我抱着他肌肉蚱结、微微沁出汗液的赤裸身体时就非常喜欢将鼻尖贴在他的后背,一边讨好地亲他,一边嗅到这种很熟悉的、只属于他的独特味道。

  有人说,这种现象其实是对方的荷尔蒙与你契合,如果你觉得对方身上散发着一种强烈的、别人闻不出的特殊香气,让你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那只能证明——

  你早已深深坠入爱河。

  下一秒,我才反应过来我自己在无知无觉下干了什么,如同握着块烙铁似的将手里的衣服猛地甩开,怔在原地。

  妈的,喝醉一次还不够,我这是疯了吗!

  我暗自痛骂了自己一顿,想了想,担心秦烬发现我来过的痕迹,还是将他的汗衫原样叠好放回了枕边。

  我又上了楼,一个一个房间逛过去,终于在洗衣房找到了秦烬。

  他捏着我的裤子端详,凑得很近,那一团布料仿佛要被他瞅出一团花来似的,他的表情若有所思,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敲了敲门,奇怪地问:“你研究什么呢?”

  秦烬手里的动作停了停,颇为认真地问:“你这裤子,怎么洗?”

  我拿过他手里的裤子,翻出水洗标研究了一下,“哦,得干洗,家里的洗衣机不能用。”

  “别弄坏了。”我说,”放那儿吧,你有空带到门口的干洗店里去。”

  以为这样就算完了,我正打算出去,随口嘱咐秦烬该做饭了,秦烬却忽然一把将我拉住,他手里捏着我换下来的裤子,另一只手却不安分地摸上了我的腰。

  我惊了一惊,小腹情不自禁地一缩,整个人弹了一下:“秦烬!你……”

  再一转头,我分明见他用一种掩饰不住的凶狠饥饿的眼神牢牢凝视着我,我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心里缩了一下。

  正想逃离,秦烬却用足了力气,他高大的身躯将我全然笼罩在阴影中,忽得道:“你昨晚在我身上蹭了一宿,今天轻飘飘一句不记得了,就打算翻脸不认人?”

  他每个字都带着种魔力般的压迫感,重重地敲在我心上。

  我也不知怎么,被他说的,顿时浑身都热了起来。

  本以为这事已经揭过了,谁知他却又在这时候提起来,我刚松泛下的神经立刻又吊起来,连后背都紧紧绷住,进退两难。我心想果然,以秦烬的个性,这下叫他揪住了我的破绽,又怎么可能随便轻易地放过我。

  先前还没怎么注意,此刻我在跟他如此近的距离下,这家伙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头饿了三天三夜的凶兽,我突然产生了一种下一秒就会被他吃掉的错觉。

  狭小的洗衣房内,连空气都变得烫人。

  他的眼神很暗很深,肌肉鼓胀,而我心跳如鼓,那一下一下“砰砰”的声音激烈得几乎突破胸膛。

  血液翻涌,让我几乎难以思考。

  昨天招惹他是我的失误,我后悔了,我不该明知喝多了还叫他来接,我打个车回家都不至于发生后来的种种,但……

  沸腾到叫人难以呼吸的空气中,我感觉到他那只紧贴着我腹部的手缓缓向下,几乎马上要接近那个最为要命的部位,而他粗重的呼吸落在我的眼上,令我不自觉地眯起眼,连睫毛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陆伊橙……我心底好似有个声音在慌乱地喊叫着。

  你醒醒,你清醒一点……

  你已经在他身上跌过这么大的跟头,撞得头破血流,现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秦烬弯下身,环着我的后背,不容我挣脱,那张冷峻而帅气的俊脸离我越来越近,在我们的唇堪堪马上就要碰上之时,我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推了他一下,惊慌失措,奋力摆脱他的桎梏。

  “秦烬,你找死是不是。”

  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因为用力过猛,我后背的脊椎骨哐得一下狠狠撞在洗衣房紧闭的门上,突如其来的尖刺痛觉令我立马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靠着门,重重地呼呼喘着粗气,却怎么也平复不了几乎要从嗓子眼窜出来的猛烈心跳。

  不用看,我也知道我此刻一定整个人都红透成了煮熟的虾子。

  我心中懊恼至极,想着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没出息,明明许多年过去了,竟还是这样随便被他使个小花招就撩得挪不了腿。

  秦烬还欲上前,他此刻的目光异常可怕,整个人气场全开,充满着不容置喙的威压感,看起来就像是打定主意要在原地把我办了。

  我退无可退,反手摸上了洗衣房大门冰凉的门把手,千钧一发之际,猛地撞开门。

  外部的空气灌入,终于将狭窄的洗衣房内旖旎暧昧的氛围全部尽数冲散。

  我脚一软,勉强扶着墙,甚至来不及擦一擦从额头溢出落进眼尾的汗,落荒而逃。

  我光着脚,拖鞋都不知丢到哪儿去了,我跑进客厅,气喘吁吁,缓了半天,心绪总算渐渐平静下来。

  回头看过去,好在,秦烬并没有追出来,他应当清楚地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扯了扯前襟给自己散热。

  我心知,刚才那一刻,我内心明明白白是拒绝的,但却怎么也抵不住身体本能带来的强烈冲动。

  我根本无意于与前男友混乱不堪地滚上床单,这算什么?理不清,藕断丝连,怎么都像是走向再续前缘的戏码上。

  若说之前我们还处在一种表面相敬如宾的微妙平衡下,这一次,我几乎能肯定,秦烬绝对是在刻意撩拨我,好叫我跟以前一样,如一只被花蜜迷晕了头脑的蜜蜂,一头栽进这个名为“秦烬”的陷阱里去。

  我不由拧起眉开始思索,秦烬他想干嘛啊?

  我供他吃供他穿他尚且不满足,还非得要跟老板发展深入关系,好升职加薪吗?

第23章 失败者(二更)

  我认为,是经过了昨天那一晚,他似乎笃定了我对他旧情未了,于是越发变本加厉地踩我的红线。

  我在内心冷笑了一下,心说,怎么?他以为他拿捏住了我的软肋,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

  真是荒谬。

  我当然明白一个道理,感情中,谁先动心便自动丧失了主动权,将一颗最柔软的心捧出来,任对方为所欲为,受了伤也只能自己打碎了牙和血吞,不得不沦落为最为凄惨、没有尊严的失败者。

  没办法,谁叫那一方先犯贱,先喜欢上了呢?

  我诚然狼狈过一次,但我凭什么要一直做那个可怜兮兮的败者。

  纯粹的肉体关系维持久了也会食髓知味,唯独在这一点秦烬从头至尾毫不掩饰,那就是他对我的身体和我们在床上的契合程度一向十分满意。

  我心想,看来我至少也不是完全失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我仍旧会产生欲望,虽然也只有生理上的欲望罢了。

  秦烬许久没从房里出来,我搞不懂他,也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窝在沙发上发呆,本来已经到了饭点,还想催他做饭,这么一闹腾,连一点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不过一会儿,我的眼皮子越来越重,直到上下两片完全黏在一起,半梦半醒间,意识恍恍惚惚地忆起了很多年前的过往。

  最初那次与秦烬在会所偶遇,上了一回床后,我们差不多有两个星期完全没联系。

  完事的第二天清晨,我是在秦烬的家里、秦烬的床上醒来的,因为平时学校八点钟有早课,尽管那夜我们几乎折腾了整宿,天亮前我才体力不支地昏过去,勉勉强强睡了两个小时,顽固的生物钟仍令我雷打不动地在早上八点自动醒来。

  我睁开眼,见秦烬仍熟睡在我边上,从前我在脑海中描摹幻想过无数次的脸近在咫尺,却比我想象地还要过分俊美帅气。

  我不由心想,这家伙究竟得了多少老天的偏爱,才能生出一副如此讨人欢心、叫人心甘情愿驻足沦陷的完美皮囊。

  连他骨子里的恶劣、倨傲与散漫都能在这副外表的掩饰下被全然忽略。

  我一眨不眨,争分夺秒地欣赏着,熟睡的秦烬无知无觉,也只有这种时候我才敢容我的眼光放肆地在他身上停留。

  不成想,没过一会儿,秦烬忽然睁开了眼,我愣了一下,顿时升起一种紧张的情绪,还以为自己偷看他被他当场抓包了。

  不过下一刻我就发现他的视线不太清明,他懒洋洋地揉了揉眼睛,看见我躺在他边上,却如同扫视过一团空气,随后自顾自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我怀疑他有点起床气,因为过了一会儿他便光着肌肉轮廓分明的上半身掀开了被子,那张漫不经心的俊脸上挂着种困倦而不悦的神情。

  见他起了,我也赶忙坐起来,见他并未有什么招待我的意思,我自顾自捡起扔在地板上,昨天来时穿的衣服,虽然那衣服上已沾了些在会所内染上的难闻气味,但我总不能裸奔着从秦烬家离开吧。

  我穿好衣服,本想借秦烬的卫生间洗漱一下,但想来他也不会跟同居的情侣一样借我毛巾牙刷,我便走进去,只在水龙头前接了一捧冷水,冲了冲脸,又简单地漱了一下口。

  只是稍微动一动,我的下半身尤其是尾椎骨附近、腰部以及腿根的部位便牵连着异常酸痛起来,某个过度使用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又疼又麻。

  我尽可能不让自己的走路姿势显出异常,面不改色地收拾完自己,而秦烬已经出去了。

  他家的管家是个四旬左右、蓄着络腮胡的胖大叔,姓瞿,看着挺和蔼好相处。他尊敬地叫了秦烬一声“少爷”,随后给秦烬端上了火候正好的培根欧姆蛋以及浓红茶。

  我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瞿叔并未见惊讶的神情,反而相当礼貌地道:“这位先生,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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