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摇摇兔
“那剩下这两口怪可惜的。”骆盼之低头看了眼碗中剩下的粥, 盘算着什么。
顾峪昔倒没想到骆盼之这么的勤俭节约,剩下两口粥都觉得浪费, 见他似乎很在乎想着要不吃完算了, 结果就看到骆盼之自己把粥喝了。
“……”
“那我帮你吃了吧。”
顾峪昔愕然望着骆盼之,张了张唇,欲言又止,这属实让他震惊了一下。见骆盼之用勺子干干净净的把碗刮干净,一副馋猫的模样, 吃得又乖又干净,唇角没忍住扬了扬。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最后,骆盼之连勺子都不放过的舔舐干净, 他举起碗跟勺子给顾峪昔看:“顾律师, 吃东西得要吃得这么干净, 知道吗?不过谅你刚醒胃口不好,你吃不完我可以帮你吃,以后那就不可能了。”
顾峪昔觉得有被骆盼之可爱到,没忍住笑出声。
骆盼之拿着碗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顾峪昔脸上的笑,宛若冰雪被春水融化那般,眉梢都被这笑染上了温柔。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这张脸依旧的赏心悦目,平时清冷淡然的模样都能令人心动,更不要说难得一笑。
全然没察觉自己就跟个痴汉似的盯着人看,吃完了碗里的,还要盯着近在咫尺的‘美食’。
喉结滚动。
笑得怪让人心动的。
顾峪昔看见骆盼之吞咽口水,唇角的笑更深了:“小骆总还真的是勤俭,肯定很持家。”
“那你想要持家的男人吗?”骆盼之收回视线,努力压下心头雀跃兴奋的心跳速度,他站起身把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收起病床上的桌子:“要的话,以后你的剩饭我包了。”
顾峪昔靠在床头,看着骆盼之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吃完的餐桌,怎么都看不出这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这人是怎么做到看起来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实际上却像个无微不至的家庭煮夫。
简直就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典型代表人物。
“只可惜,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替你惋惜不能拥有像我这样的男人。”骆盼之用湿巾擦着桌子,说着看了顾峪昔一眼,脸上尽是遗憾吗,他摇了摇头:“哎,可惜。”
顾峪昔:“……”‘男朋友’这件事真的是过不去了:“那个,我——”
就在他想解释的时候病房门被敲了敲。
“右盼,我是大爸。”
骆盼之听到他大爸骆清野的声音在门外传来,他猛地站起身,低头收拾着自己的衣服,而后看向顾峪昔紧张问道:“我衣服整齐了吗?”
顾峪昔对骆盼之这样的慌乱不知所云:“你为什么那么紧张?那不是骆总吗?”
言下之意你自己的爸爸为什么那么紧张?
骆盼之欲言又止,但眼下有些来不及解释了:“晚点跟你说。”
然后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门打开,只见门外站着身穿休闲西服高大英俊的alpha,虽然已然四十出头,但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脸上过深的痕迹,反倒因为岁月愈发沉稳内敛。
站在骆盼之面前,神情冷峻的模样让气场悄无声息的碾压了一头。
来人正是银河集团的二代总裁骆清野,是一代总裁楚熠桥的alpha丈夫,也是骆盼之的父亲,俗称,大爸。
骆盼之对他大爸的敬畏怂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因为他大爸对他从小的教育就特别的严厉,跟对他哥楚顾之完全不一样。
他哥能撒娇,他就不能。
他哥能粘着爸爸,他就不能。
他哥能哭,他就不能。
但是他偏要。
也许就是这份做梦都想要的叛逆至今还不敢叛逆,想也想到他大爸来做什么,肯定是不同意他跟顾峪昔在一起。
可他想,也许这份叛逆今天就要用在这里,为了老婆,面子算什么。
豁出去了。
“大爸。”骆盼之喊了声。
“嗯。”骆清野沉沉应道,他扫了眼半年没见的儿子,伸手握上骆盼之的肩头,稍稍用力,而后眉头蹙起:“多久没去打拳了?肌肉都松了。”
骆盼之看着他大爸瞪大眼,眼里仿佛像是在说‘竟然在我喜欢的人面前说这些,我不要脸的吗?’,但对上骆清野的眼神他又不敢反驳。
“……忙。”骆盼之承认,他确实是很久没去打拳了。
“忙?”骆清野拨开他的肩膀,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的顾峪昔,脸色稍微没那么严肃:“忙着谈恋爱?”
顾峪昔看到骆清野立刻坐好,脸上是尊敬之意:“骆教授。”
“你在跟骆盼之谈恋爱?”骆清野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双腿交叠,直接开门见山。
顾峪昔顿时一愣,他疑惑看向骆盼之。
骆盼之略有些心虚没敢看顾峪昔,他确实是单方面跟自己的父亲们宣战自己就喜欢alpha怎么了,说的是那个胆大包天,但是顾峪昔作为当事人之一,是不知道的。
毕竟还不知道顾峪昔对自己真正的心意,就知道拿个男朋友堵塞他,弄得他名不正言不顺就像是个勾引人背德的三儿。
想到这事,他有些低落。
因为他不知道顾峪昔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他都感觉到是喜欢自己的却不愿意踏出那一步,‘男朋友’这三个字阻隔在他们中间,就跟那牛郎织女的鹊桥。
但好歹牛郎织女还是一对。
可他跟顾峪昔还只是上下属关系。
骆清野看向儿子,捕捉到骆盼之脸上的黯然,这可跟他爱人楚熠桥口中说的不一样,说是儿子斩钉截铁的要跟顾峪昔在一起,结果他一来一问,原形毕露了。
敢情还是单相思?
也没想拆穿骆盼之的玻璃心,指不定说了还得跑去他爸那里投诉他,他作罢了原本想要给两人普及两个alpha在一起的危害教育,转而看向病床上的顾峪昔。
“峪昔,让你卷入这次事件意外受伤真是抱歉,我替骆盼之向你道歉。”
骆盼之站在一旁,脸上没什么表情,听到这话不难受是不可能的,抿着唇,下颚线紧绷,周身弥漫着被批评后的黯然之意。
顾峪昔的余光落在骆盼之身上,见人好像不太高兴,他听出骆总是在间接批评了骆盼之,下意识的袒护:“您不用抱歉,意外毕竟是意外,是无法预料的。”
“我也很意外这次事情牵扯到很多人,其中还有当年欺负过你的人,所以如果你不想接手这个案子,没关系,跟我说一声,回我们身边。”
骆盼之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爸:“爸!”他下意识看向顾峪昔,掌心敛出薄汗。
“这次的官司我一定要打。”
骆盼之一怔。
“不仅是为银河集团而打,也是我为自己而打。”顾峪昔一字一句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清透的眸底深深倒映着骆盼之紧张忐忑的模样:
“当年我没有能力,欺负过我的人‘死就死了’,不了了之,可如今我有能力了,我能为对我有养育之恩的银河集团做事,能为我自己讨回公平,这场官司我一定会赢。”
“因为我有底气。”
清越虚弱的嗓音在病房里掷地有声回荡着,重重地扣在了骆盼之的心头上。
骆盼之愣怔了一下,对上顾峪昔看过来的眼神,这双浅琥珀色的眸子里的含笑笃定,顷刻间,他感觉自己吊到嗓子眼的所有忐忑和害怕都烟消云散。
害怕顾峪昔不想打这个案子,害怕顾峪昔被带走,害怕顾峪昔要离开他,可是顾峪昔却说:
——因为我有底气。
这是他之前对顾峪昔说过的:
——怕什么,你的底气是我。
骆盼之脸上的紧张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顾峪昔在大爸面前护着的高兴,雀跃染上眉间,略有些腼腆垂下眸:“大爸,我会保护好顾律师的,您就放心吧。”
而后又朝着顾峪昔挑了挑眉。
顾峪昔将骆盼之的表情尽收眼底,唇角微陷。
骆清野:“……”这两人真没有在谈恋爱?
当年他跟爱人楚熠桥好像都没有这么腻歪。
在知道顾峪昔的决定后骆清野也没有阻拦,本来他这次来也是询问顾峪昔的意见,要留下他自然也没有任何异议,毕竟这是顾峪昔自己的选择。
只是爱人叮嘱的他得要完成而已。
以及两个alpha相爱的危害教育也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掐死在摇篮中,现在他也没想再说了,毕竟孩子他爸该说的都说了,这是孩子们自己的选择,再艰难再痛也是他们自己选的。
“峪昔,我听苏医生说你的性导剂中和开始失效了是吗?如果是这样那你要注意,信息素浓度升高记得找骆盼之。”骆清野站起身,他走到骆盼之身旁,又拍了拍儿子的臂膀:“峪昔体质特殊,假性发情和易感期哪一样都能消耗你的体力,更不要说两样可能都会一起来,你这么虚,记得多锻炼。”
骆盼之:“?!”他虚?他哪里虚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跟你爸暂时都会在这里处理这件事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说,不用自己硬抗。”骆清野走之前又看了眼顾峪昔:“你也是,不用硬抗,有银河集团在什么都不用担心,警察那边我们已经交代好了,等你身体好些再来录口供,休息吧。”
说完便离开病房。
骆盼之把脑袋探出门,看了眼他大爸离开的背影,见走远了立刻把病房门反锁,而后转过身快步走回病床,气势汹汹。
顾峪昔:“?”
“要上洗手间吗?”骆盼之站在病床边垂眸看着顾峪昔。
顾峪昔摇了摇头。
“你肯定急了,我抱你去吧。”骆盼之作势要将顾峪昔打横抱起。
“等等,我真的不急。”顾峪昔一把摁住骆盼之的手。
骆盼之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将手穿过顾峪昔的膝盖把人打横抱起。
顾峪昔条件反射的搂上他的脖子。
然而也就是床到洗手间的距离,大概也就是二十步的距离,顾峪昔见骆盼之脖颈处青筋紧绷着,还要强忍着‘很好我没事我很强壮’,想到刚才骆总说的话,这是刺激了小骆总自尊心了吧?
最后骆盼之快步把顾峪昔放到了洗手台上,稍稍有那么点用力把人放下了,双手撑在他腿侧,双臂还处于紧绷状态,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他深呼吸着,表情十分凝重。
“小骆总,你那么大力把我放下,会疼的。”顾峪昔感觉到被放下的瞬间,臀部的疼,他无奈看着骆盼之。
骆盼之听到顾峪昔这么说紧蹙着眉头,表情有些委屈:“我是不小心的。”
顾峪昔被他这个语气弄得哭笑不得:“所以我不想上厕所你把我抱过来做什么呢?”
“我可以抱得动你,我不虚。”骆盼之凝视着他,撑在顾峪昔两侧的手臂稍稍用力,衬衫下勾勒出的肌理感绷起荷尔蒙气息:“我大爸说的不对。”
顾峪昔对上骆盼之的眼神,这眉眼耷拉眸底透出不服和委屈,就像是一只在外边打架输了的大狗狗在向他委屈撒娇,顿时间像是击中了他心头好。
“嗯,不对。”他手痒揉上骆盼之的脑袋,笑着哄道:“我是alpha,你能抱得动我不虚的。”
毕竟是个成年alpha,加上平时也有健身,他也不轻的。
骆盼之想到刚才抱着顾峪昔确实是有些吃力,包括上次在集团顾峪昔晕倒的那一次,他也是差点没抱住,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应该偷懒没去练拳。
要是顾峪昔真的易感期和假性发情一起来,他没撑住先虚那就真的丢脸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