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于昨日 第25章

作者:祁十二 标签: HE 无限流 破镜重圆 近代现代

关渝舟站在楼梯下向上看了一圈,回过头来叮嘱他小心一些走路。

夏濯撇撇嘴:“摆这么多易碎品放在这里,不是明摆着等人碰瓷么。”

“是啊,可不就是明摆着。”白夫人意有所指地捂唇娇娇笑了声:“除了楼梯附近,其他地方也摆了不少,这个波伊尔家主应该是对花瓶有着特殊的情感,这要是谁不小心碰了摔了,那正好就有了罪名。”

夏濯看着几米开外瓶子流畅优美的线条,结合起方才看着四楼窗户内的那抹情景,忽然对上了号,那一闪而过的黑影可不就像是有谁在搬运花瓶么。

能在这宅子里的不是仆人的话,那就是家主和他的未婚妻了。

二楼楼道里明显传来了争吵的声音,似乎那个拿着钥匙的休闲服并不乐意把手里的东西交出去。夏濯没有看戏的兴致,只伸手扯了扯关渝舟的袖子:“这房子的四楼还有其他人。”

关渝舟闻言稍蹙了眉,像是花了几秒钟思索了什么,随后和白夫人递去一个眼神。后者嘴角一垂,不大乐意地向着闹事处扭着细腰去了。

关渝舟挣开了夏濯的牵扯:“我们去住三楼。”

“白夫人呢?”

“让她去找人拿钥匙了,我们先上去等着。”

夏濯望着走道尽头灰蒙蒙的窗户,模模糊糊问了句:“你和白夫人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关渝舟闻言停了脚步,站在楼梯口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刚刚一个眼神她就明白意思了,不是说明默契很高么?”

再说了,还戴同一对耳钉呢。

他视线飘忽着挪到了关渝舟的耳垂上,心想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一个同进退的伙伴,那肯定是一起度过了不少难关。

“想什么呢?”关渝舟往后退了半步,“下次带你见我另一个朋友,他和你应该合得来。”

夏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到了这茬,回神后才发现自己指尖不知不觉间已经凑到了对方的耳垂前,离那枚耳钉只有不足分米的距离。他蓦地将手缩了回去:“耳钉挺不错,无论是你还是白夫人,戴着都挺好看。”

关渝舟像是有些意外,他盯着夏濯看了片刻,忽然敛了笑。

他生得俊,嘴角微弯的时候让人觉得很温和,没表情起来却有一股冷硬的隔阂感,光是看着都觉得刺囊人。

夏濯被他盯得有些不安,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惹到这人不高兴了,正欲开口,关渝舟却先一步悠悠叹了口气。

这一叹把夏濯发毛的那颗心又给往上吹了吹,“……你怎么了?”

关渝舟眼里多了些暗色,连带着嗓音听上去都有些发沉:“我以为你还是会和过去一样……”但他很快止住了,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眨眼间重新温和地笑了起来:“不,没什么。”

第29章 完美收藏品(五)

夏濯愣愣地听着他说的这句话,再看关渝舟不算好的脸色,心口忽然揪着痛了痛。

关渝舟的语气不似平常,听起来有一点哀怨,像是在指责什么,却又深埋了些无可奈何。复杂的情绪揉成一团,让夏濯顿时觉得堵得慌。

直到楼下传来高跟鞋踏上地毯颇有节奏的沉闷声响,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以前就认识我吗?”

关渝舟又笑了,刚才那种阴沉像只是海市蜃楼般的错觉,此刻的他依旧是与往常无恙的。

夏濯头又开始疼了。他蹲下来抱住自己,却不愿从关渝舟身上挪开眼,死死盯着面前人,似是想要从对方身上得到一个答案:“是不是?你原来就认识我?那€€€€”

我是谁?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夫人拿着三把钥匙顺着扶梯向上,仰着头诧异地看一站一蹲的两人,奇怪道:“你们干什么呢?小朋友又不舒服了?”

两人都没有理会她,关渝舟慢慢蹲下,右侧膝盖触上地毯,平视着夏濯明显有些慌乱的眼。

夏濯却因短短的一句话而开始自我怀疑,像站在了崖边,轻轻助力便能坠落,脆弱得一触即碎。

关渝舟抬起手,似是想要抚上对方的发顶,但最终他却什么也没做,任由手臂重新垂落下去,在腰旁划过不大不小的弧度,显得有些无力。

随后他否认了。

“别乱想,我之前并没有见过你。”

“……没见过?”

“嗯。”关渝舟轻声回答他:“我认识你不过只有几天。”

“真的?”

“真的。”

一句话犹如劣质的定心丸,一边将夏濯杂乱无章绕成一团的思绪抚平,一边又像是将他心里刚冒出的嫩叶拦腰掐断了。

理智回升,想到刚才那种浑身酸胀大脑都在发麻的感觉,夏濯粗鲁地抹了把眼角:“哦……我还以为我们很久前就认识,你才会对我挺不错。”

关渝舟率先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没有去拍膝盖上沾上的灰,继续笑着道:“你和我妻子很像,腿上都有三颗痣,所以我对你好你可以理解为是不由自主。”

夏濯:“……”那是我胡扯的啊。

白夫人原本还不知该不该上前,见方才那种凝重的气氛散去了,便也拖着裙摆转着手里的钥匙看向关渝舟,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三个连号,你安排吧。”

这三把钥匙她特地挑了中间号的拿,分别是303、304和305。

三楼和二楼一样,都没有对门,只有隔壁这种说法,在走廊里只要伸出头就能将一楼大厅的情景尽收眼底,在吊灯打开的情况下光线也最为明亮。

最终夏濯以最弱身份成功入驻中间房304,关渝舟则住在靠近扶梯的303。

三扇门一开,露出里面一模一样的布置,白夫人将钥匙拔下来随身装起,嫌弃地指了指脚底:“真不知道那个男的有什么好争的,你们是没看见,我去要钥匙的时候,他正被其余人按在地毯上揍呢。他再这么下去,最后是被梦境杀死的还是人为害死的都不知道。”

旋梯上传来脚步声,也有两个参与者往三楼来了。白夫人收了声,和两人摆摆手,便先进房间去了。

关渝舟只粗略地将自己房间看了一圈,退出来时正巧和后到的二次元打了个照面,她和朋友往更靠里的房间走了过去,正在白夫人的隔壁。

他没在意,抬起手敲了敲合上的304房门。

为了把残留的烦躁感冲掉,夏濯刚用冷水洗了把脸静了静心,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灯将那双眼睛照得微微发亮。看看见来人后,他有些纳闷地让开身:“怎么了?”

关渝舟打开空荡的床头柜,目光从天花板上扫下来,最后掀开了床上洁白的被子,里外都看过一遍后才开口:“下次进屋后要先做检查,有什么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提前和我说。现在事情还没有开始,等到定下来之后就没办法换房了。”

夏濯靠着墙眯着眼,盯着他弯下腰重新整理床铺的修长身躯,忽然挑起嘴角,笑嘻嘻说:“那我还是不查了,我要是自己会检查,还怎么引你过来?你看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是不是很适合发生点什么?”

关渝舟有些无奈地抚平被角:“如果你不会动不动就吐的话,这句话我还是乐意听的。”

“又不是我乐意吐的。”夏濯转而无厘头地问他:“那要看我的三颗痣吗?”

这人笑得牙不见眼,像极了个狡诈的狐狸,借着自己身体有毛病,得寸进尺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拨着。关渝舟唇角缓缓负气般抿起,转过身径直拉开了一旁的椅子坐上,摆足了看客模样后开口道了句好。

这下轮到夏濯傻眼了:“啊?”

关渝舟抬抬眼,示意夏濯坐到床上去。他温声笑着问:“不是说要给我看吗?只是看的话,你不会吐的吧。”

夏濯:“……是吧。”

关渝舟头一回反咬一口,嘴角正微微弯着。等待期间他瞟了眼床头的时钟:“还有十五分钟,够脱裤子吗?”

夏濯手往牛仔裤的扣子上一按,呵呵道:“我以为你是那种不近情色的正经人,没想到居然擅闯良家少男房间,还强迫别人脱裤子。”

“少男?”关渝舟叩了叩桌面:“你说要给我看,我同意了,怎么还轮到你不高兴起来了?”

夏濯垂着眼盯着自己的手,慢条斯理拉下拉链:“我当然不高兴,没想到你看上去挺厉害,谁知十五分钟就能完事了,我这不憋屈自己么。”

关渝舟耗费两秒时间思考,反应过来后气笑了。

夏濯拉链是拉下了,露出里面最后一层薄薄的布料,却没有继续往下的意思。他干脆学着关渝舟的模样翘起腿来,上下打量了男人一圈:“你怎么穿运动服啊,我觉得你适合西装,应该很帅。”

“你想看?”

“是啊,如果你穿西装,可能我也兴奋到只有十五分钟。”

本来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话,没想到扯着扯着又回了这话题上。关渝舟忍不住扶额:“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一张床两个人,你说我在想什么?”夏濯见关渝舟闭了嘴,忽然哈哈笑起来:“不是吧,我寻思着我也没说什么话刺激你,怎么耳朵都红了?”

耳朵虽然有些发热,但绝不至于变红,夏濯只是诈他的。关渝舟有些咬牙切齿:“我看你是想吐在床上,晚上睡地毯。”

夏濯怎么听不出这是威胁,但他就是不怕关渝舟这幅模样,乐颠颠地撩起衣摆,露出一小节腰身:“没事,那就在地毯上搞,这样我晚上就可以睡床。”

“……好吧,我认输。”

“咦嘻嘻。”

看着这人把拉链重新拉好,关渝舟提起了另一件事:“刚才在宅子外看见了什么?”

“大概是有人在搬东西。”夏濯指了指头顶上方,“不过我不确定,轮廓看上去应该是个花瓶,具体在做什么我也没看清。要说是搬花瓶……那动作看上去未免太莽撞了些,如果宅子主人爱惜花瓶的话,这里面不该有人会有那么草率的举动。”

“你倒是想得清楚。”

夏濯思绪一转,又道:“难道还能是小偷?看我注意到他了,就赶紧抱着瓶子躲起来了?”

“才刚表扬你一句,这就开始掉智商了?”

“……哼。”夏濯嘴一撇:“不就又逗你一次么,至于嘴这么毒?”

两人面对着各自思索,最终,关渝舟只是丢下了一句话:“花瓶应该是关键品,在我没有明确弄清的情况下,你不要乱碰。”

夏濯刚应一声,门便被敲响了。

屋外传来执事礼貌的声音,在请他们去餐厅用晚餐,楼下的大钟也准时敲了六下,报时的尖锐声音和沉闷的撞钟声交织起来,几乎贯穿了整个建筑。

与此同时,房内两人手腕皆亮了起来。

Tips:

1.昼夜交替

2.物资充足

3.【任意参与者触发后公布】

(提示将于10s后消失)

这次提示只有两条,并且内容相当于白讲,不过在物资不缺的梦境中这是常有的事。关渝舟像是习惯了,很快收回了视线,离开椅子后道:“走吧,钥匙放好,用完饭后你直接回来休息。”

“那你呢?”

“看情况,可能会去周围走走。”

“……哦。”夏濯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洗漱室:“我先上个厕所。”

关渝舟停下脚步,“我在门口等你,有事喊我。”

夏濯拉开门,随手从内部挂上了锁。他习惯性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拨溜两下半干的那几缕碎发,随后掀开了马桶盖,余光这才注意到墙角的花洒下摆着一个半米高的乳白花瓶。

他不是没进来过,但先前对这东西还真没有印象。

难不成是六点刚刷新出来的?

花瓶的八角瓶口和瓶身都有着红色花苞的图案,金色的蝴蝶落在宝蓝的粗枝上,除了做工稍有粗糙以外,看上去色调倒是轻快又活泼。

上一篇:向阳

下一篇:演技代替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