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几树
感觉到口袋被塞进了什么,束秋一愣,低头去看,是一把精致小巧的折叠军用刀。
终晋南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沉,像是终日不见阳光的深渊:“如果出现意外,可能我会来不及说,我爱你。”
眉眼渐渐沉凝,终晋南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眼皮盖住那双琉璃般的瞳仁,嘴角的笑意也逐渐消失。
束秋的心脏突地跳了一下,一种这个人即将消失的恐慌席卷而来,耳边还在循环那句我爱你,他猛地握住终晋南的手。
因为这个突兀的动作,催眠被迫中止,终晋南迅速从浅催眠状态脱离,眼神重归清明。
"怎么了?"终晋南回握住束秋的手,入手一片冰凉,"他刚刚出现了吗?"
终晋南搜索回忆,没有终小南的记忆,目光在墙上的挂钟上一扫而过,距离他最后一次看时间,只过去了十五分钟。
束秋的心脏还是跳得很快,他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突然有点害怕。"他说不上来是在害怕什么,也许是过往的医学病例给了他太多不好的可能性猜想。
"没事的。"手在束秋的头上摸了摸,把那根时不时翘起来的呆毛捋顺,终晋南轻声安抚,"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的。"
看束秋仍旧心神不宁的样子,终晋南伸手,捏住他地后颈,把人往自己这边压,在他耳边悠悠道:"自打你搬到我家,我天天做梦,早上都得D.I.Y,你好好想想,等治疗结束后,怎么补偿我。"
束秋脸颊泛红,小声反驳:"你自己做梦,为什么要我补偿!"
"天天只能看不能吃,能不做梦吗,再说了……"视线是扫过束秋红透的耳朵,伸手揉了两下,"一滴精十滴血,我都快贫血了,再不给我补补,你就要英年守寡了。"
束秋被这人不着调的话说得面红耳赤,想反驳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通过微型摄像头观看催眠过程的某位业内泰斗:"……"我他妈让你们治疗,你们都在聊什么虎狼之词!!
被终晋南调戏了一波后,束秋的心情也不忐忑了。
重新开始催眠,这次的催眠进展很顺利,然后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分针转过一个直角,躺椅上的男人仍旧无知无觉地躺着。
"终小南!"束秋第七次开始叫终小南的名字。
还是没有反应。
终小南像是沉入深海的孤岛,消失得无影无踪,悄无声息,不管束秋怎么呼唤都没有出现。
那个笑容灿烂的小孩,不见了……
不得已,束秋只好将终晋南唤醒。
这次催眠持续了快一个小时,但是终小南没有出现,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终晋南沉默,静静地思考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以他对自己的了解,不应该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一直都是理性的,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能得到什么,并且为此努力。
他觉得八岁的自己也该如此,这样不理智的行为,逃避的态度,简直不像他。
"你太想当然了!"赵七言对他的想法进行了全方面攻击,"你对自己真的了解吗,如果你八岁的时候,有人跟你说,让你去死,你会愿意吗?"
"如果有必要我会的。"终晋南不紧不慢地回答。
"那如果你手里有一颗糖,你还愿意吗?"赵七言的目光格外犀利,似是意有所指。
如果一个没有见识过人间美好,经历皆是惨痛,对生死没有明确界定的小孩,死亡对他来说,确实是无足轻重。
在扶手上敲打的手指微微一顿,终晋南的目光转向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束秋身上,突然就不确定了。
如果让这个小孩见过太阳,品尝过糖果呢?
如果八岁的他遇到了束秋,他真的会愿意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缘由去死吗?
不,不会,他会拼命地抓住任何一丝有可能的生机,会想方设法的活下来。
未来的日子里已经有了光,他怎么甘心去死……
束秋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你们先回去吧。"赵七言挥挥手,指着张医生道,"我和张医生在探讨一下后面的治疗方案。"
束秋:"我不用参与吗?"
赵七言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赶紧滚,还嫌乱子不够多。"
束秋吐吐舌头,赶紧拉着人跑路,不敢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两人驱车回家,小小的温存片刻。
终晋南一不小心又是几天没上班,公司的事情堆了很多,刚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秘书室的人就送文件过来了。
"我回避一下?"束秋听到门铃,立刻站起来,准备回房间。
终晋南伸手按住他:"不用。"
何秘书进屋,目光先是在门口的两双鞋上停顿了一下,一双是老板的尺码,他有时候需要帮老板定出席活动的衣服,所以还算了解。
至于另一双,何秘书的眼睛微眯。
走进客厅,果然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男性,长得很清俊,也不知道是脸嫩,还是年纪确实小,像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身上有种强烈的亲和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敞开心扉,去亲近。
和自家老板各自坐在L型办公桌的一端,看似隔得很远。
但是以何秘书对自家老板的了解,以及他敏锐的观察力,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老板,这是您需要的文件。"
文件没拿稳,有一张纸晃晃悠悠地飘落在地上。
何秘书立刻道歉,蹲下捡文件纸,抬眸,透过办公桌的空隙,瞥见办公桌下,老板的手在人家小青年的腿上画圈圈。
小青年大概是不好意思,用手把那手指推开了,但是老板的手不依不饶,更加过分地朝着更靠近中心区域的地方前进。
何秘书:"……"
强作镇定地站起身,把文件放回原位:"老板还有什么需要吗?"
终晋南的视线从文件上挪开,看向秘书,目光深邃沉凝,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何秘书头皮发麻,只想穿越回两分钟前,一闷棍打死那个好奇心太重的自己。
果然,跟谁耍心眼,都别跟自家老板耍,最后都不知道是谁耍谁了。
"抱歉。"何秘书深深地鞠了个躬。
等人走了,束秋好奇道:"你秘书看上去好严肃啊,从进来到现在都没笑过,还一直在道歉,为什么啊?"
终晋南回眸,似笑非笑:"你对他很感兴趣?"
"没有啊,我是对你感兴趣,想要了解你。"束秋十分狗腿。
"那我想亲你,你给亲吗?"
束秋脸红,在一起后,这人是越发的直球了:"你,你不是,说不问了吗?"
终晋南眸色渐沉,唇角勾起一抹笑:"那你把舌|头伸出来,我想你主动。"
束秋:"……"
啊啊啊啊,这个人,怎么这么过分,啊啊啊!
最后束秋还是红着脸,主动献上一个吻。
许是住院后,两人一直没有亲|热过,再加上束秋的主动,终晋南失了以往的风度和沉稳。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束秋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被压到了门板上。
终晋南曲腿|抵着他,力|道|时|轻|时|重,磨|得束秋差点没|忍|住叫出来。
"你,你别这样。"束秋呜|咽着求|饶。
从未有的感|觉顺着神经末梢向上攀爬,在他的脑海中炸成一朵绚烂的烟花,尾|,椎|酥|酥|麻|麻的,激得他直接就塌了|腰,腿也软,只能依靠终晋南的手臂勉强支撑着。
"叫句好听的,我就放了你。"终晋南在他耳边低低地笑道。
"叫,叫什,嗯,叫什么?"
"哥哥,老公,二选一。"
束秋脸更红了,虽然他平时也会亲爱的,宝贝什么的乱叫,南哥也叫过。
但是,但是这俩,他真的没叫过,光是想想都觉得羞|耻好吧!
"你又没大我多少,我不要叫哥哥。"束秋试图挣扎。
终晋南点点头,膝盖微微用力,满意地感觉到怀里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那就叫老公。"
束秋狠狠地|喘|了两下,颤|着|声|音道:"可是……"
他想说,可是他害|羞,但是某个恶劣的男人显然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刚刚停住的膝盖再次挪|动起来。
束秋抖了一下,再也扛不住,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老,老公。"
终晋南顿了一下,更加|努|力了。
束秋一口咬在终晋南的肩||膀上,止不住的颤,眼泪也扑簌簌的掉。
终晋南|抱|着|束秋,直到感觉到他冷静下来,才微微放松,用手指揩去他眼角的泪水。
"看看哭成什么样子。"
束秋脸红着,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就这样|交|代|了,简直羞愤欲死。
"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听到束秋的控诉,终晋南哼笑一声,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身|上:"谁欺负谁,你倒是说说看。"
山|包|突|兀,还带着烫人温|度。
束秋抽回手,整张脸已经红得不能见人了。
"要不是我的病还没解决,你今天就不止是掉眼泪了。"终晋南恶狠狠道,他现在憋|得难受,偏偏还不能做什么。
他刚一松手,束秋立刻就软绵绵地往地上去了。
终晋南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宽松的领|口下是结|实的胸|膛,线条流畅又漂亮,束秋有些吃惊,红着脸小小地挣扎:"你别抱,我自己走……我很重的。"
最后几个字说得几不可闻。
终晋南不仅没放开,还在手上颠|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嗯,确实不轻,跟小猪崽似的。"
大步流星地走到束秋房间,把人放到床上:"需要我|帮|你|洗|吗?"
束秋连忙摇头,他今天已经透支了未来二十年的脸红分量了,帮|洗|什么的他想都不敢想。
终晋南勾起唇角,阳光穿过窗户,投射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侧阴影,漆黑的眼底似有浪|潮|翻|涌,克制地在束秋的唇|上亲了一下:"宝宝真乖,那我也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