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科男友2 第15章

作者:晒豆酱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叔叔……我怕,我怕他,他不让我说话,我要回家。”小芭蕾眼皮子低了低,转过来抱住工作狂,才不管舅舅什么想法呢,他只要专心攻破这一个人的防线就可以了,“我回家给你跳一大大,我怕他。”

“没事,不用怕,叔叔在这里。”工作狂用轻抚后背的方式让他安心,忽然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心态,想要去保护这个孩子。他太小了,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一旦离开自己就无法生存。而在被人呵斥的一瞬间,他本能的反应也是依靠自己。

“行了行了,不管你俩认不认识,今晚孩子必须让我带走。”舅舅也懒得去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个孩子还能闹出多大的风浪,“这孩子可是我妹留下的独苗……”

“您要真是这么重视他,为什么现在才和我联系?”工作狂并没有让他说下去,以前自己就是太过讲道理,就连商谈都讲究回合制,听对方将自身诉求抛出来再继续谈。可是现在他变了,他不想再用以前的方式,变成任人宰割的羊,他开始想当狼,不仅是狼,最好还是最大的那一头。

有些事,不能讲规矩。

“您应该在当天下午就联系我了,询问孩子的下落,查明我的身份。可是您没有。”工作狂继续说,从他的观察来看,这个舅舅不仅对孩子没有什么感情,很有可能还要拿捏住这个孩子,“如果您真的重视他,就不会在第一时间转移他父母的家产,转手把他扔给一个不知道姓名的保姆。”

“你管我怎么着呢?”舅舅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讲理的人忽然画风转变了,身上的无赖劲儿也不再隐藏,“我和这孩子有血缘关系,诶,我永远都是这孩子的监护人。这孩子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是谁?黑白两道那可都有我兄弟,小伙子,咱别跟我耍流氓。”

“我不屑于和您玩套路,没错,您确实是他的监护人,但是监护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工作狂并没有退步的意思,但是态度没有刚才强硬了,充满周旋的意味,“如果您合格,孩子我自然会交给您,但是如果您不行,那这件事我会找律师商讨。或许您在道上确实有人,有关系,但是我相信现在是法治社会,您也不会恶毒到……对一个孩子下手把?”

“找律师?好啊,你去找找看,有哪个律师敢接你这一单,看看是你给的钱多,还是他脑袋硬。”舅舅靠着椅背笑了,“去找吧,我倒要看看你们有钱人怎么找律师。咱们啊,有来有往,你去找律师,我打电话报警,这孩子和你无亲无故,你倒好,直接给抱回家了……”

“有亲有故,有亲有故。”一直没吭声的小芭蕾主动加入了战局,只是对叔叔的反应略有失望。他想象中的反应应该更为激烈,是据理力争,绝不放手,非常激烈,如果舅舅非要把自己带回去,他可能还会大打出手。

大哥哥的胸肌那么大,一定可以把舅舅打趴下的。

可是没有,他虽然语气凶凶,但是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是多有让步。舅舅脾气不好,转眼就在这场商量中占了上风。

工作狂确实没有据理力争,也没有顺着孩子舅舅的话说下去,在谈判中他确实还不算一个游刃有余的老手。“不管怎么样,今天我都不会把孩子直接留下。自从他父母离世,您对他疏于照顾,他已经吓坏了。更何况目前他还在生病,离不开人。”

“咳咳,咳咳,对,对,我……我病了。”小芭蕾的戏份很足够,大人说什么他就来什么,一点就通,“我离不开人,我……我夜里会肚子疼,要去医院。舅舅你带我去医院吧,你要是不带我去医院,我一定会死。”

虽然他也不知道大人为什么要说自己有病,但是机灵劲儿始终在,心有灵犀一般。只是还不懂得强者世界游戏规则的小小心脏始终揪紧,不明白大哥哥为什么在这时候不要自己了。

“有病我也得带回去。”舅舅眯了眯眼睛,“你该不会惦记上什么了吧?”

“我么?”工作狂的姿态十分挺拔,脸不偏不外地看着他,要不是左大腿上有个小孩儿,活脱脱一个轴对称的军姿坐法,“我为什么要惦记孩子的东西?说到底,那些都是我好友留下的,将来也只有孩子能够继承。您说这话,未免羞辱了我的人格。”

小芭蕾的脑袋动了动,看了看舅舅,又看了看身后,不明白他们口中的“惦记”是惦记什么。

“别他妈跟我装大头蒜了,没点儿真实的好处,你和孩子有几分交情?”舅舅笑着摇摇头,“把孩子留下,一切好说。”

“看来您的态度相当坚决。”工作狂退让式的笑了一下,两个成年人的交锋全部隐藏在表情里,“这样吧,我和这孩子确实有感情,您现在让我一下子脱手确实困难。更何况孩子目前的病还没好,需要照料和看病。我再带他两天,两天之后咱们再见面,我亲手把孩子交给您。”

“你该不会想趁着这两天带孩子跑吧?”舅舅反问。

“我的家业都在本市,就算自己跑了,父母和弟弟也在。现在一个人要是想要跑,能跑到哪儿去?”轮到工作狂反问了,“但是我也有要求,这两天您要做好迎接孩子回家的准备,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无人看管,否则您也属于监护人失职。”

舅舅听到这里,眼珠子一转。“那好,两天之后孩子带过来,这两天你带他把病看了。但是你给我小心点儿,我可不是好惹的。”

“好。”工作狂笑了笑,这时才抬手揉了一把小芭蕾的卷毛,“一言为定。”

最终这顿饭也是没吃成,聊完这句一言为定,工作狂就抱着小芭蕾离开了包间。小芭蕾变成了一个泄气的气球,大哥哥最终还是选择把自己送回去,他骗人。

“怎么了?”工作狂抱着孩子走得很快,脸色和刚才在包间里判若两人,“肚子饿不饿?”

“不饿……饿死我算了。”小芭蕾仍旧绞着手指头,“叔叔你还要我吗?”

“叔叔没说不要啊。”工作狂走到自己车前,将小小一团的孩子塞进儿童座椅,“放心吧,咱们先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狂:开始为以后的牛逼积攒社会经验。

第25章 流浪犬篇13章

“死?当然不会,我……我怎么会死呢?好好的呢,你别这么激动。”小混混原本就慌,弟弟突如其来的眼泪更是招架不住,原本以为这小东西挺冷静的,看淡人间冷暖一般,谁知道眼眶这样浅,直接给吓哭了。

“那你流这么多血!”脏脏任泪水滑落,油然而生的恐惧和心疼占据了他小小的心脏,手脚都要收缩起来,只因为心疼到了极点,“屁股破了肯定很疼,我们去看病吧?”

“不看病,没大碍。”小混混抱着床单,也没有办法给他擦眼泪,“你快别哭了,鼻子底下好不容易才好了一点儿,再哭又要破了。诶呀没事!只是刚才不当心,一屁股坐在……坐在尖尖的东西上面,所以磕破了屁股,又不是什么大事。”

鼻子下方的人中早就破了,是常年流鼻涕造成的,冻坏了的鼻子需要好好养着,这两天脏脏没挨冻,还用热水洗脸,洗完之后,哥还给他的脸上涂护肤乳。护肤乳这东西脏脏连见都没见过,那么香又那么润,只是稍微擦一点,融化开,就把他整张小脸涂好了。

长期红肿破皮的地方才没那么疼,可是这一哭,确实又唤起了以前的回忆。但是他忍不住,这眼泪都不知道怎么来的,根本不停使唤,滴滴往下落。还有几颗流到了嘴巴里。

“不许哭了!”小混混最后急了,我裤子都湿了,你还哭,再哭就来不及洗裤子了。

听到哥哥的声音像生气,脏脏猛地吸了下鼻子,不敢吭声。就这么憋了几秒才说出话来:“哥我不哭了,你别急。”

“男子汉不能轻易流眼泪,知道吗?就算流眼泪也要到关键时刻再哭。”小混混到底于心不忍,声音也降下来,“哥现在要去洗床单,你帮我烧点热水吧。”

“好,烧热水我会。”脏脏点点头,又猛地抱了一把他的腰才恋恋不舍去了厨房。两秒后,厨房传来了煤气灶打火的动静。

小混混则趁着这个机会跑进了洗手间,就用两个人洗澡的大盆来泡床单。床单扔进去,先用冷水冲,看着颜色像丢进了水池的染料,化开后逐渐变淡,小混混才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东西是可以洗掉的。

现在就是放点洗衣粉,搓一搓……不敢坐小马扎,小混混就蹲下,好在刚才的热流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是不是来完了?应该是吧?这就算结束了?

没有人告诉他一次要失去多少血液,总归现在是没什么感觉。盆里的床单在洗衣粉的帮助下重新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可能是因为洗得及时,没怎么搓就搓干净了。

挺好洗的啊,那床垫就不着急洗了,明早再说。小混混将大盆倾斜,水换了好几波,等不及家里的热水烧开就搓完了床单。原本应当挂在阳台,可是晚上阳台温度低,他不想出去,于是抻开之后就摊在了洗手间里的旧洗衣机上面。

接下来,就是自己的裤子了。

“哥。”门敲响了,脏脏小声叫他,“热水烧好了,我端过来么?”

“你别动!回屋躺着,我一会儿自己去端!”小混混飞快地脱了秋裤和内裤,先把深红色的秋裤丢进大盆,又把完全被红色穿透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盖上了盖子。

剩下的就是内裤……小混混胡乱将它一塞,就塞在洗衣机和墙体中间的缝隙里,然后取下干燥的浴巾在腰上一围,小偷小摸地推开门。

结果脏脏就站在门外。

“你怎么还没回去?”他不回去,小混混的一切计划都要落空。

“我怕你不舒服。”脏脏说,看了他腰上裹浴巾,“哥,是不是要上药?咱家有药么?”

“不用上,哥一会儿洗洗就好。”小混混夹着腿,“你躺回去睡觉,快。”

说着,他推着小家伙的肩膀把人往屋里轰,把人推到沙发上再去找内裤。对了,小东西给自己新买了一些,就放在抽屉里,刚好用上……可是在哪儿呢?小混混不敢开灯啊,摸着黑在抽屉里一通翻,他平时生活习惯不好,什么东西都是胡乱一塞,急用的时候偏偏找不到。

这可怎么办?找到最后他有点儿出汗了。可是底下的感觉好奇怪,真的停下来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知道翻了多久,小混混终于摸到了一个塑料的小包,找到了,就是这个!

由于两只手还要去端热水,他抽出一条来夹在腋下,等到用小铁锅盛满开水再回到洗手间的时候……

刚刚被自己推到沙发上睡觉的小东西,踩在小板凳上,够着水龙头,吭哧吭哧正洗着什么,满手都是肥皂沫。

要不是手里有开水,小混混已经吓得魂飞魄散!那东西不就是自己藏在夹缝里的内裤吗?怎么被他给找到了?这孩子是搜寻犬吗?

“你怎么又来了?”他先把开水放下,直接进洗手间拎人。

“我来帮忙,哥,你别动,我马上就洗干净了……”脏脏搓得正起劲儿,眼泪又差一点儿涌出来,这么多血,哥的屁股到底是破了多大的口子啊,要缝针么?这不得疼死啊?

“你快放下!”小混混都不敢看,自己的那个被人发现还被洗了,他不想活的心都有了,真想永远不见人。颜色被洗下去了,可是小孩儿手劲小,还有个红色的轮廓线在,他抓着脏脏的手赶紧冲水,小手冰凉,手指通红。

“回去睡觉,快。”给脏脏擦完手,小混混又把人拎回了沙发,这一次亲自给他盖上被子,忙活得浴巾都要掉下来,“好好睡觉,再下床哥生气了啊!生气就不要你!”

“别!”这个话可听不得,脏脏赶紧躺好,“哥我这辈子都不下床了!”

“也不用一辈子,快睡。”小混混给他掖了掖被角,三步并作两步往洗手间冲,洗内裤、倒热水、再用热水擦身体,最后换上新的……依旧垫了很多纸。

没办法了,先这么着吧,等小混混再回卧室,脏脏已经睡着,小孩儿经不起夜里折腾,小呼噜都打起来了。

睡吧,自己也得睡了,小混混爬上床,躺在没有床单的床垫上,摸了摸屁股后面。一切正常。

冬天亮得晚,脏脏醒来时天还是黑着的。

想起昨晚的事,他的心还是揪得慌。这可怎么办啊……一边想着办法一边起床,脏脏套上了小衣裳,哥还睡着,看样子昨晚累坏了。他先去洗手间摸了摸床单和内裤,都没干,怕是要晾到暖气上才行。

但是现在这样不行啊,弄脏的东西可以洗,伤口不愈合最要命,需要花钱去医院。这么想着,脏脏轻手轻脚地走向客厅,穿好了偏大几码的运动鞋,拿上钥匙出了门。

门口的醉汉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回家了还是出门继续赌钱。脏脏搓了搓手,外面好冷啊,一张口就是一团白气。这时候天亮了些,他在原地跺了跺脚,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迈下台阶。

台阶不算太干净,好多灰,他尽量挑选干净的地方下脚。刚刚走下两层,到了3层一拐弯,一个女人正在收拾门口的垃圾,手边一把大簸箕。

“姨姨!”脏脏的眼睛像窗外日出,登时就亮了。

“诶?你怎么起这么早?”姨姨抬起头,别了一把鬓角的发丝,“快回家去,外头冷。”

“不冷,我穿得多。”脏脏一步一步地下来,手冷得塞进另外一只袖口里,揣着手到了3层,“姨姨,我有事,想问问你行不行?”

“问啊。”姨姨低着头扫地。

“就是……就是……我哥哥的屁股底下磕破了。”脏脏组织起自己贫瘠的语言,“他说坐到了硬硬的东西,应该是破了大口子。昨晚流了好多血,床单上、裤子上,都是,这怎么办啊?”

血?女人一下不扫地了,听这孩子的形容,楼上那孤苦无依的大孩子怕是受伤了。也就是他是个男孩儿,要是个丫头,这肯定是要变大姑娘了的月事。

“我哥会死么?”脏脏看她不回答,继续问,“吃什么药啊?”

“破了个口子应该没事,你先别急着买药,等过一会儿我上楼问问。”女人热心肠,“是一直流血还是止住了?一直流可不行啊。”

“我不知道,我得回家看看,但是……但是我现在要出去。”脏脏听她说上楼问问就放心了,“还有一件事,姨姨,这附近……有废品收么?”

“废品?”女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开口问这些,“什么废品?”

“就是废品。”脏脏却无比正经,没有把这件事当作玩笑来看,“瓶盖、饮料瓶子、快递纸盒,还有不要的东西,姨姨你家有么?我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

脏脏:我卖废品养老婆。

第26章 工作犬篇13章

“回家……”小芭蕾的心七上八下,原本还想挤出几滴泪水装可怜的。可是既然大人说先回家,那就回去吧。好在大哥哥没有听舅舅的,虽然他也没有用大胸肌身材把舅舅打趴下,但是,他还是带着自己回家了。

只要能带自己走就行,去哪里都无所谓,哪怕睡在大街上,有一双小拖鞋就好……小芭蕾看着车外的路灯,一盏一盏地数着。别的小朋友都能回家,那是因为爸爸妈妈带着他们,一旦没有大人照顾,回家就变成一件很困难的事了。

因为别的大人会给你安排一个地方,告诉你,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不要,自己才不要被安排。路灯一盏一盏从面前过,怕被丢掉的恐惧感再一次复苏,他好想大哥哥一边开车一边和自己说话啊,可是……

可是他开车那么专心,眼睛就盯着前面。

工作狂开车的时候从不分心,身为司机,他肩上背负着的是人命。孩子一路上都很安静,可能是玩儿一天太累了,到家之前就呼呼大睡,还是他亲自抱下车,抱进了别墅里。

可是没想到小家伙格外警惕,感受到颠簸后立马醒来,睁着大眼睛,像是先确定一下周围环境,看清楚自己在哪儿,然后才问:“叔叔,我们回家了是吗?”

“是啊,回家了,一会儿叔叔给你……”工作狂原本想说下厨做顿饭,可是想了想自己那个破厨艺,于是改了口,“给你叫个外卖。”

“哦……我们真的到家了啊。”小芭蕾迷迷瞪瞪,右脸使劲儿压住大人的肩膀,压到脸肉都挤出来一块,“到家了,我可以穿小拖鞋了。”

“是啊,叔叔给你拿着呢。”工作狂另外一只手拎着塑料袋,先将孩子抱回楼上,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现在他想通了,为什么一个和自己素未谋面的孩子会意志坚决跟自己走,宁愿选择自己也不要留在以前的住处,怕是已经感受过一次被舅舅抛弃的绝望。

绝望的时候,谁能给他一只大手,他都要牢牢把握住。

“喂,您好,请问超市还营业么?我想点两份餐……”工作狂去洗手间打电话,顺便洗净了手。可是当他挂断电话出来时,一个穿着软底小拖鞋的孩子,正在他卧室里转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