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科男友2 第16章

作者:晒豆酱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叔叔你看,我转圈圈。”小芭蕾快速地转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我转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你快停下。”工作狂哭笑不得,这孩子是怎么了?非要给自己跳舞?他刚刚睡醒,原本转得就不稳,在被大人接住之前还歪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好歪在大人身上。

“叔叔不用你这样跳舞。”工作狂怕他转晕了,“既然答应了你,我一定不会骗你。”

“真的吗?大人都不能骗小孩儿。”小芭蕾又一次靠在他胸口,眼前直冒金星,“那我就天天给叔叔跳舞。”

“不用,你的舞蹈……等你长大之后,可以跳给喜欢的人看啊。”工作狂尽量用较为孩子气的口吻和他对话,“将来你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可以让她去看你的表演。”

“喜欢……女孩子?”小芭蕾忽然一愣,这种事离自己好远啊。

“对啊,你是男孩子,将来就是会喜欢女孩子的。”工作狂说着说着一顿,思索着,犹豫着。这种固有思想传递给孩子是不是不太好啊?但是完全说开了,他会不会还太小。

“或者是……男孩子。”思来想去,工作狂决定还是说,只要自己用公正的态度来教育他,相信他一定不会走弯路,更不会歧视特殊群体,“男孩子可以喜欢女孩子,也可以喜欢男孩子,或者……都喜欢。你喜欢谁,将来就跳给谁,但是不要再转晕了。”

“哦。”小芭蕾听得一知半解,什么男孩子女孩子,他现在就知道自己喜欢大哥哥。喜欢这个胸肌大大、胸口硬硬的大哥哥。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就在家里休息,享受风平浪静的生活。小芭蕾跑上跑下地淘气,工作狂坐在沙发上,看一会儿手机就继续读他的育儿手册。厚厚一大本,每隔几页就被他折了页脚。

终于到了约定送回去的这天,吃早饭的时候,小芭蕾用勺子一口一口挖着碗里的饭,明明自己最不喜欢吃青豆,可蔬菜饭里面的一颗都没有挑出去。

“嗯,我在听。”工作狂坐在对面的位置上,一边喝冰牛奶一边接着电话,时不时关注一下孩子有没有吃饭,“他怎么说?”

“这件事,找了更上面的人出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秘书的声音有了明显的改变,音调轻松不少,“公司能保住,但是也需要一些波折。”

“能保住就行,我不在乎。”工作狂起身去点了一支烟,这几个月的辛苦没有白费,尽管黑夜难走,但是也算走出了一半,“我不在乎从头再来,什么时候都可以东山再起。”

“有这种心理准备就好,不过你确实需要长点心眼了。”电话里的人劝,“有时候,你也需要恶一些。”

这些话,工作狂早就听过,随着烟味弥漫,他顺手将窗户的开缝推宽。“我懂,只不过我有自己做人的底线。”

“好好好,你有底线,我不劝你了。”秘书还带了几分无奈的笑意,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句,“那他呢?”

工作狂手中的烟无意中一震。烟灰随之掉落,在窗台上摔碎成几段。“谁?”

“还有谁?你学弟啊!”秘书一直不敢问,怕他走不出来,“真分手了?”

“这还有假么?分手就是分手了。”要不是电话里的人提及,工作狂甚至都把学弟的事抛之脑后,“两个人不是一路人,注定走不长远。再说……”

电话里安安静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再说,他年龄太小了。”工作狂将烟碾灭,有几缕白烟贴着他平整的西装布料朝肩膀移动,但最后也只是越来越淡,“我比他大这么多,已经是准备定下来的年龄了。他才18岁,刚刚上大学。“

“这真不是年龄的问题,感情这东西没有理由。他不喜欢你了,他就算到了28岁也不会喜欢你,真喜欢你,就算现在只有8岁,等他到了18岁照样是你的。”

“别跟我贫,什么8岁不8岁的。”可能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有些好转,工作狂的笑容也多起来,“不过我家里真有一个8岁的小家伙……”

他这样一说,秘书立刻懂了。“打算养着?”

“他有法律上的监护人,我只能是……代为照顾。”工作狂方才轻松的眉间又有了褶皱,拇指压在手机侧面反复用力,“只不过那个监护人很不合格,我……”

“叔叔,你在聊什么?”身后的童音将工作狂的注意力拉向下方,小芭蕾偷听了好久,实在忍不住了才问。

“你怎么过来了?”工作狂第一个动作是继续开窗,生怕二手烟的气味将孩子毒害,“快去那边,我刚才抽烟了。”

小芭蕾原本准备抱他大腿,忽然被驱逐到沙发另外一边。“叔叔,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打电话商量将我送人?”

“不要你?”工作狂干脆脱掉了西装马甲,将白色的袖口往上卷了几圈,小臂的肌肉刚好浮现不多不少的那一层,几条血管贴合着皮肤,“你又在偷听叔叔打电话了?”

“我没有啊。”小芭蕾赶紧摇摇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抓包,“我听话,我好乖。”

工作狂又散了散烟味,才不相信这小家伙的话。他的“我听话,我好乖”只是说给他自己听,像是自己给小小脑瓜里面洗脑,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他非常喜爱偷听电话。

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自己拿起手机来,这个小小的人就会缠上自己。最开始是假装偷听,到自己身边坐着看电视,或者看书,现在是光明正大地偷听。甚至把自己逼到洗手间里去接,但是一旦打开洗手间的门,他一定是趴在门上,竖着一只耳朵。

“叔叔在聊工作上的事。”工作狂又将他抱起来,“对了,晚上叔叔要出去一趟,你要在家等我。”

“我不要,我要跟着你。”小芭蕾瞬间拽紧了他的领带,“我不要在家,我在家的话会……会摔跟头,会玩儿火。”

“你不用怕,我已经找了人来陪你。”工作狂抱他回餐桌前,将那把木头小勺重新塞回他手里,“一个小朋友。”

小朋友?木勺刚刚被攥住,又被轻轻放下,小芭蕾再一次捶打他的肩膀,这个大人怎么回事,他怎么总往家里带小孩啊,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清楚:“那个小朋友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你见完他还会喜欢我吗?还会要我吗?”

“我……”工作狂又一次面对连问,笑得说不出话来,“就是上次你拿枕头丢过的那个。”

“他?”小芭蕾正要耍厉害,听到是他,手慢慢从领带紧绕的状态放松,抓起了面前的小勺子,“哦,他啊,他可以,叔叔你去忙吧。”

“你和他差不多大,他叫我哥哥,你叫我叔叔,按理说你俩辈分不一样。可是你们都还小,你叫他小哥哥就行了。”工作狂又摸了摸这头小卷毛,在孩子低头吃饭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冷了几分。

必须要去解决那个监护人了。

等到这顿饭结束,工作狂上楼换了一身更为正式的正装,刚好楼下有人按门铃。他亲自拉着小芭蕾的手下楼,门开了,站着另外一个男孩儿。

“哥!”弟弟瞧见哥哥原本想扑,可是瞧见他手里拉着的那个,又没扑。

“自己打车没问题吧?”工作狂将弟弟迎进来,他们从小就被家里培养生存技能,5、6岁的时候,爸妈已经用地图训练了。在地图上标注一个位置,然后给相应的零钱,告知要去乘坐的公交车路线,然后偷偷跟踪。

“没问题,我又不是小孩子……”弟弟说着话的时候反而看那个真小孩儿的脸色,“哥,他怎么还在你家啊?”

“咳!”小芭蕾明明年龄小,气势却很足,“我怎么不能在家啦?我怎么不能在家啦!”

工作狂对此毫无办法,小孩子的脾气他摸不透,不知道小家伙为什么有时候那么乖,有时候却带刺儿。“他要在哥家里住一段,哥晚上要出去办事,你陪陪他。”

“哦,好……好啊。”弟弟点了点头,背着大书包去沙发上找地方坐,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了寒假作业和下学期的课本。

作者有话要说:

小芭蕾:将来你哥都是我的,我怎么不能在家啦!

第27章 流浪犬篇14章

“姨姨,我想要废品。”脏脏揣着手又说了一遍,说得很直白,也很真诚,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站在楼梯上往下看,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收拾得却很干净,已经不是女人印象里的那个样子。

那天晚上,这孩子来敲门要烧热水,还报了楼上的门牌号。她一听就知道是哪一家,有一个老人带一个小孩,老人走了之后,那孩子也不经常见到。想不到还有个弟弟,年龄这么小,穿得破破烂烂,两手通红,鼻子也通红。

“废品啊……今天姨姨家里没有了,刚刚扔过垃圾。”一想到两个孩子的处境,女人不由地心软,“你要那东西干什么?”

“哦……”脏脏有些失望,但是没有打退堂鼓,“那姨姨你家以后的废品可以留给我么?我想留着卖钱,给哥哥治病。”

这样一说,女人的心就更软了,小孩子生活困难却又这么懂事,没人能拒绝。“好,以后姨姨给你留着,一会儿上楼去看你哥哥。”

“谢谢姨姨。”脏脏听到这话才安心,但是仍旧没有离开这一层,“那……姨姨,以后这个单元的废品都可以留给我么?我可以按时敲门去收,还可以帮你们干活,帮你们倒垃圾。”

“不用你倒垃圾,姨姨和他们几家说一声就好,你多穿点,让你哥也多穿,以前每次看见他都觉得他脸色惨白,太瘦了。”这是小事,女人满口答应下来,与其让楼下那几个不收拾卫生的人捡走,不如给这孩子,“吃饭了没?一会儿姨姨上去送点吃的,天气冷,你和你哥别总是往外跑。”

“好,谢谢姨姨。”脏脏达成目标才罢休,深深地鞠了一躬。饮料瓶子是7毛一斤,瓶盖是3块钱一斤,纸类是8毛,牛奶箱子4毛,快递盒子7毛,这些都是他以前记住的,只要和数字有关,他记得格外牢固。

就是不知道这边的价格是不是也是一样,会不会贵一些。要是能够凑一些废品来卖,或许就可以给哥买肚子疼的药,再买些止血的药水涂屁股底下的伤口。

跳下两节台阶,脏脏满心都是去楼下看看有没有饮料瓶子可以捡,却不想一片黑色的影子自下而上地蔓上来,像是一整片的乌云或者暗潮,逐渐压过他的脚背。

“臭小子,别他妈挡老子的路!”好巧不巧,刚好是对门的那个醉汉,只不过今天白天的他已经酒醒了,“和你那个丧门星的哥一样,一身晦气!”

脏脏看了看他庞大的身体,他一条大腿就和自己的腰差不多粗了,一脚就能把自己踹死。

“看他妈什么看!”醉汉即便没喝醉也是满口脏话,骂骂咧咧的样子不亚于昨晚,“给大爷我让开!”

脏脏瘦弱的后背已经贴在石灰墙上,看着他小山一样的身躯移动过来,一动都不动。等到这人到了眼前才开始挪步,又瘦又小的身子蹭着醉汉的裤兜溜出去,一不小心还趔趄了一下。

“艹!”醉汉勃然大怒,“穷酸样儿,晦气!”

脏脏的右手扶了一下墙,小小的手压在墙上,手指果真如小混混说的,能看出指节修长,只不过还没长大。他也没有说话,像是很害怕这个人,连蹦带跳地跑下台阶,几步就没了踪影。

“有病,一家人都有病!赶着投胎去啊。”醉汉转过头,扶住了落灰的楼梯扶手,没走几步再往下一摸,“诶?手机呢?”

下过雪的街道很安静,每走一步都是一个小脚印。脏脏快步奔跑,这双鞋还是哥给的。哥长大了所以穿着小,给自己就差不多合适,只不过里面要穿三双袜子。

三双就三双吧,暖和,脏脏顺着路边一路小跑,像一只活跃的灰兔子,有点狡兔三窟的意思。穿得多了,也不觉得冷了,脚底下生了火似的,头顶直冒汗。路边的雪被扫到马路牙子上,已经融化了一半。矮楼上的没扫过,白得像一把大白糖,脚下的却是黑泥水,对比鲜明。

脏脏从干净的地方跳下去,小心翼翼,尽量不让自己的鞋底沾到泥。

楼道里总是很脏,像是扫不干净,其实只是洋灰地用了太久,根本擦不出来。可是女人还是用力擦干净了自家门前,顺手把邻居家门前也给包圆了,日子再艰难也不能邋邋遢遢。

那小孩儿叫自己姨姨……女人笑了笑,又别了下鬓角,其实自己也就30岁出头,只是被生活磋磨,再加上不会打扮,一根白头发都没有呢。等到转身回了家,客厅里坐着一个女孩儿,刚上小学3年级。

“妈。”女孩儿站了起来,“我给你热粥去。”

“不用,你看你的书。”女人掸了掸袖子再去洗手,擦干后又去了厨房。锅里煮着小米粥,还有几个刚煮好的鸡蛋,她再打开冰箱,拿出了十几个生鸡蛋放进布兜里,又用饭盒盛了一大碗热粥。

“妈,你要出去?”女孩儿又过来了,“去哪儿?”

“去楼上看看,马上就回。”女人笑了笑,自己带着女儿背井离乡跑到这个北方城市来,好不容易躲开了家暴的丈夫,相依为命,“楼上有个哥哥生病了。”

“哦,我知道那个哥哥。”女孩儿回到餐桌前开始写作业,“他怎么了?”

“他……”女人想了想,直接和女儿说什么屁股流血也不太对,“发烧了,穿少了吧。妈出门的时候你记得……”

“锁上门,有人敲门也不开。”女孩儿嘟着嘴重复着,“我都快背下来啦。”

“那你默写几遍贴在门上。”女人琢磨着还能拿出点儿什么来,干脆再给几盒药吧。家里有个大药箱,存着孩子平时用的哮喘喷雾,她拿了几盒感冒药,刚站起来,又犹豫了。最后的最后她飞快拉开抽屉的最后一层,塞了一包女士用品进去。

要真是屁股流血止不住,总不能让孩子光着屁股吧,垫上这个最起码管用。就这样,她拎着布兜出了门,听到门口一声落锁她才上楼,敲响了整个单元里唯一没有防盗门的这家。

“家里有人吧?”她敲了三下,等着里面的人来开。可是等了一会儿,屋里像是根本没有人,安安静静,连个脚步声都听不到。

“有人吗?”于是她又问,还将耳朵直接贴在了门上,要是有人,一道木门是没法藏住声音的。但耳边仍旧寂静一片。

是不是刚才自己回家的时候出去了?女人还没放弃,又敲了几下,甚至一次比一次用力,直到确定真的敲不开门后才放弃,将布兜放在门口就离开了。

脏脏跑了好久才到地方,越近越熟练。来来往往的人多了,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小孩儿。他像一条小鱼,钻进了一间屋子,将兜里的东西放台子上一放。“换钱。”

这里是脏脏自己发现的地方,离老大非常远,而且他们也不认识。

台子里的人正闭眼休息,明面上,这里是一家修手机的。他站起来,看了看还不足柜台高的男孩儿,但是已经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了。

“机子太久了。”他又看了一眼手机,甩了出去。

“机子新,我检查过了。”脏脏精得要命,他就是干这一行的,谁也别想骗他,“你修修,能卖2000块。”

“这机子现在没人要。”老板又说,眼皮子一耷拉。

“那我拿走了。”脏脏将手伸向柜台,一点都没有客气。就在他的手指碰到手机的前一秒,机子被拿走了。

“1000块,再多没有了。”老板抽着烟看他,“以后还有活儿吗?”

“不知道。”脏脏将手伸了回来,“我要钱,你直接给我钱。”

等到他再往回跑,兜里已经多了百元大钞。谁也别想骗他,小手比验钞机还管用,从小,团伙里就教他们如何辨认伪币,一摸,一捻,那独特的纹路就像刻在脑袋里了。他没有直接奔向家的方向,而是故意绕路,连跑带跳地瞎走,认路的技能也是一绝。有时候,为了偷到东西,他们需要走很远,很远很远。

大约一小时后才他往家的方向去,但是目的地却是菜市场。

“买什么啊?”菜市场的大爷一抬头,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出来了?

“爷爷,我要买鸡。”脏脏喘得不行了,汗湿湿的小手攥着一张一百块的人民币,“还买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