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丽叶塔 第78章

作者:蜜月 标签: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HE 近代现代

  脖子上绕着一根纯黑choker,衬衫扣子开到胸口,丝绸垮在苍白皮肤上,最离谱的是鼻梁上架的那副眼镜。

  他丢掉手里的运动背包,径直走上前,伸出手指,隔着丝绒横划在那人颈上。

  乔郁绵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有点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刚刚直播穿的。苏芮可顺道送我,赶时间就没来得及换,怕耽误她约会。”

  “你今天穿成这样直播?”安嘉鱼一想到他面色淡然,禁欲感十足地坐在镜头前摆弄花草的模样,心痒难耐,又想到这幅样子已经被所有人看了个过瘾,又有点不爽,“过分了啊,你不是走小清新路线么,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乔郁绵沉吟片刻,歪一歪头,浮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仿佛恍然大悟:“……你喜欢?”说着,还轻轻碰了碰颈间的一圈黑丝绒,意在试探,可落在安嘉鱼眼中就是明晃晃的挑逗。

  刚刚运动完,身体还处在温热和兴奋中,他的吻很快将乔郁绵带入状态,相拥着滚到了窗前留有日晒余温的地板上。安嘉鱼既不舍得剥去他滑腻的衬衫,也不舍得摘下颈间那条丝绒,只依依不舍摘下了将那人伪装成斯文败类的复古镜框,跟他纠缠到天昏地暗。

  乔郁绵胳膊肘撑在安嘉鱼耳侧,俯身将人拢在怀里

  安嘉鱼情动的恍惚中,总禁不住要对他下口。

  “……别…...”他无奈横一只手按住那人的嘴巴,不想再添新的痕迹。

  “唔……”

  低声呜咽伴随潮热的呼吸很快令乔郁绵指缝间变得濡湿,连指尖都滚烫着。掌心像染着一团火,热度迅速扩散,血液的灼烧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意,他放开了安嘉鱼的呼吸,向下摸到了细长的脖颈,一只手便可圈住大半圈。

  安嘉鱼抬起半阖的眼帘,迷蒙着凝视他。

  他停止了挺近,双手摘下那条choker,戴在了安嘉鱼的颈上,缓缓缩紧,再缩紧,他重新进入最深处,动作愈发激烈……

  吃完晚饭,安嘉鱼原本靠在床头,无声地盯着平板。乔郁绵用拆冰棒的声音将他吸引出来:“先别躺,容易消化不良。”他将冰棒递过去,安嘉鱼张嘴咬了一大口嚼碎,立即被冰得闭上了眼睛。

  乔郁绵瞥到他平板上的乐谱:“在看什么?”

  “学校月底建校百年校庆,上周发邮件给公司,问我能不能去来着。”

  “去么?”

  “去,已经答应了。去管弦乐团看看,让他们拍拍资料照片,然后陪领导坐着看学生们表演。”

  “让你上台?”乔郁绵觉得校领导们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嗯。当天得提前两小时去跟他们排练一下,刚刚老师发了我总谱和分谱。”安嘉鱼打开平板给他看。

  乔郁绵低头,是《魔女の宅急便》组曲。前后两个选段,《看到海的城市》和《伤心的琪琪》。

  “宫崎骏?”乔郁绵还以为会看到古典乐谱。

  “看过吗?我只上后面那段。”

  “看过。”在疗养院,他偶尔陪李彗纭看电影消磨时光,儿时错过的快乐居然在成年后都补了回来,但很可惜,时过境迁,社会人实在找不回一个孩子的心态。

  “我没看过。简介上说原型城市是斯德哥尔摩。”

  “嗯,海边小城的故事……”乔郁绵想了想,“等下陪你看。”

  出字幕的时候,安嘉鱼打了个哈欠,乔郁绵关掉播放器,将平板拿去客厅充电再回床上的功夫,那人就睡着了,卷马尾被枕松,歪在一旁,发尾随呼吸而动。

  乔郁绵伸手比了比,好像比刚回来的时候长了不少。

第113章

  校庆在周五,乔郁绵下班后表演早已散场,他没能看到安嘉鱼与学弟学妹们的合作。

  虽说已经在家中听过很多次的练习,可站在舞台上的小提琴家实在久违,免不了觉得遗憾。

  他跟安嘉鱼相约在宿舍楼门口碰面,要一起去看看宿管刘老师。

  乔郁绵先到,不想宿管的房间热闹非凡,两只毛绒绒的小家伙也不认生,上蹿下跳地迎接他们。一段时间不见,居然多了两条狗。

  “小乔,可好久没见你了。”刘老师看上去开心又疲惫。

  公司正在跟日本月季育种公司谈合作,乔郁绵带来了一株“加百列”送给她,白色包裹着紫灰色的花朵并不常见。

  “哟,开得真好。你上次送来的真宙也是,笔直笔直的,一点都不垂头。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刘老师接过花盆放到地上:“今天安嘉鱼回来了你知道吗,这一眨眼都好几年没见过他了,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就是看着稳重了些。”

  “嗯。他一会儿忙完了就过来。”乔郁绵的脚被两只奶白色的幼犬抱住,寸步难移。他今天穿得是帆布鞋,尖锐的小犬齿隔着牛津布咬得有点痛。

  “你们联系上了?”刘老师笑呵呵的,比他们在校那时候又慈祥许多。

  “嗯。今年年初他回国的时候,碰巧遇到。”他蹲到地上,从卷毛中闻到一股浓烈的奶狗味,明明体型不小了,看样子这两只至少是中型犬。他左右开弓拎着两只小狗的后颈皮,解救了自己的鞋子。

  “联系上就好。你们和好了?”

  “……嗯?”乔郁绵一愣,这两年他的确时常来看一看,却从没跟对方提起过自己和安嘉鱼分分合合的往事,“和好?”

  “不是吵架了么……我记得是你们刚毕业那个冬天来得吧,那孩子跑来问我有没有你的联络方式,我跟他说没有,失魂落魄就走了。”刘老师觑着眼,“我当时就猜是你们俩闹别扭,一生气把联系方式删了,还觉得挺可惜的。那时候你们多好啊……不过这么久之后还能再遇上,说明你们有缘分。”

  她欣慰地笑着。

  “没有,不是闹别扭删的。坐地铁的时候,我的手机被人偷走了……”

  那时候为了学校和李彗纭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安嘉鱼会找不到他,亦或者是潜意识中,他期望谁都不要看到那样的他,反正丢失的手机为了应付李彗纭时不时的抽查总是删的干干净净,并没什么可惜。

  “哎,他来了。”刘老师指指他身后。

  西装外套搭在手肘上,安嘉鱼穿纯白衬衫背着琴盒跑过校园林荫的时候,像一阵干净清爽的风。

  “刘老师!”风停驻在他们面前,气喘吁吁转脸地问他,“等很久了吗?领导不放人。”

  “没有,我刚到。先把衣服穿上吧。”乔郁绵将手背到身后。

  “不冷。”安嘉鱼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乖乖穿回了西装外套。

  “诺。”乔郁绵猛地把藏在背后的小狗捧出来。

  “!!哪里来的!!”果然,安嘉鱼张大了嘴巴,又惊又喜,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凑近要摸。

  乔郁绵躲开他的手:“小心点,它咬人的。”

  “来,你们俩,进来坐吧。”刘老师笑得眼角叠出褶皱,“真好,你们还这么要好。前几天有学生来看我,抱了一整箱三红蜜柚过来,我哪里吃得完,正好,你们帮我消灭点。”

  “好啊。”安嘉鱼小心翼翼从乔郁绵手里接过一只小狗,坐到墙边的凳子上,将小家伙放在膝头逗弄。

  乔郁绵催他洗手,他却舍不得:“我再玩一下。难得它这么喜欢我。”

  刘老师摇摇头:“喜欢的话……干脆直接带走吧。这是高二的学生留下的,上个月跟着家里移民去国外了。这两个小东西是他家母狗生的仔,说是太小,不让上飞机,就留在我这儿,叫我替他找新主人。你们不拿走,我也是留不下的,学校里哪能养狗啊,像你们当初养的那只小老鼠不会叫不会闹得就罢了。我记得是叫Joe对吧?”

  她切开一只饱满的柚子端上桌。

  ……

  听到Joe的名字,安嘉鱼动作一滞,微笑停顿。

  乔郁绵瞄他一眼,剥掉蜜柚外层绵软的果皮,掰下一块淡红果肉,撕掉白膜递过去:“张嘴。”

  对方闻言眨了眨眼,一口叼走了半透明的蜜柚,默默拨了拨手腕上的链子,恢复了淡淡笑意:“嗯,挺甜的,你自己也吃。”

  “嗯。”乔郁绵低头又白了一块塞到口中。

  “Joe死掉了。”安嘉鱼吞下柚子,对刘老师说,“陪我待在美国的时候,没关好,被狗吓死了。”

  “啊……啊?”许是喂食的动作超过了普通朋友的亲昵,老师眼中飘过一丝困惑,随即消失。

  乔郁绵拍拍安嘉鱼的手背,转而问道,“它们打过针了么?

  “哦,那个,打,打过两针了。他留给我一张表格,有日期的,让我拿给宠物医院,说他们看得懂该打什么。”刘老师慌忙起身,去柜子上翻找一通。

  乔郁绵接过两只小狗的档案。

  一公一母,标准贵宾犬,9周大,名字相当随意,兴许是因为生在夏天,一只叫Summer,一只叫小七。

  他试着叫它们的名字,可狗狗只顾着在桌下蹭安嘉鱼的腿,没什么明显的反应。

  “还得慢慢教。学生来跟它们玩,一人起一个新名字,搞的它们俩也很混乱,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么。你们要是带回去,重新起名字也来得及。”

  不知道是小七还是Summer,从见到安嘉鱼开始就粘着他不放。

  这个品种聪明又亲人,而且玩了这么半天,安嘉鱼的西裤裤脚依然干干净净,没有皮屑与毛发,算是非常可心的伴侣宠物。

  乔郁绵知道,Joe在他心中留下的创伤还没有完全平复,于是试着问他:“喜欢么?”

  “喜欢啊。”安嘉鱼一把抱起脚边的狗,弹了弹它湿润黑亮的小鼻子,忽然意识到乔郁绵问题中的深意,转过头看着他,“但是……好像养狗更麻烦,更辛苦……我怕……”

  “没什么好怕的。我们一起养。”乔郁绵敲了敲狗狗的小脑瓜,“虽然麻烦,但是它们更强壮,能活得更久。”

  “你们俩。”刘老师送他们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要好好的啊……在一起,不容易……”

  “嗯。”乔郁绵一愣,冲她点点头,“会的。”

  暮色渐沉,他们一人牵一只小狗在手上。

  乔郁绵问他车停在哪里,安嘉鱼指了指坡道下。

  “……怎么停那么远……”

  “想走一走。”安嘉鱼推着他的后背往前走,“好久好久没来,到处都不一样了。”

  附近比当初上学的时候拥挤不少,地铁口人来人往,楼盘交付,新店开张。

  曾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他们一起走过这条安静的路,安嘉鱼会将他送上公交车,他回头,有时从后玻璃中看到那人长久地站在站牌下,目送车子离开,偶尔也会看到那人身后拖长的影子。

  “演出怎么样?”

  “挺不错的,感觉平均水平比我们那时候强。”安嘉鱼看上去很满意,“可能是因为现在取消了考级加分吧,还能坚持练习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他顿了顿,扭头问道,“你这些年把长笛忘光了吧……”

  “嗯,没机会碰。”乔郁绵点点头。

  想起长笛,他第一时间想起的不再是那一个一个被独自关在家中的夏天,也不再是李彗纭的疾言厉色。

  而是跟安嘉鱼一同练习,一同登台,那些稍纵即逝的瞬间。

  这算爱屋及乌吗?还是说,他是真心喜欢长笛,只是当初在外界的压力下体会不到呢?

  “笛子还在吗?”

  他摇摇头:“我跟我妈搬了两次,房子卖掉后,能扔的能卖的都尽量处理掉了。”

  一条通往车站的路,他们磨磨蹭蹭走走停停,半个多小时才到。他不必再担心有人催促他,路途仿佛余生似的漫长。

  “狗狗,叫什么?”安嘉鱼问。

  “Summer和小七不好么?”乔郁绵不太会取名,公司的在国内的鲜花基地其实也在做新品种繁育,每到起名字都让人头疼不已。

  “不好。你出门遛狗,叫一声小七大概会叫来一群狗吧。”安嘉鱼冥思苦想许久,“哥哥叫Amber,妹妹叫Joyce怎么样?”

  “Amber不也是女孩名字么……”

  “反正它也不懂。好听好叫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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