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情人 第43章

作者:西的一瓜 标签: 近代现代

  看见青年全身微微的颤抖,他竟想将青年拥入自己的怀里。

  从刚开始的新奇,到现在张云戚已经不太明白,他对单末到底是出于哪种感情了。

  张云戚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和江崇州说了点别的话题。

  像单末这种情况,医生建议是留院观察一个星期比较合适,但当晚江崇州就给单末办了出院手续。

  单末如同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被男人抱了起来,也许是为了宣誓主权,当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觊觎的时候,似乎才能彰显出所有物的价值。

  若不是张云戚在,也许江崇州只会让护工搀扶着单末走路,哪里还会屈尊降贵的去抱起这个他完全看不上眼的病弱青年。

  司机将车行驶到了别墅外,江崇州就懒得演下去了,神色极不耐烦的让单末自己从车上下去。

  他道,“别以为搭上了张云戚我就会放过你,他也就是图个新鲜,想玩玩你而已。”

  单末垂着眼,声音带了些病态的虚弱,“我......知道。”

  像是还讽刺得他不够,男人又道,“就你这种货色,不会有人真心实意和你在一起,况且张云戚玩过的人不算少,除了你这张脸,也没什么值得他看上的地方了。”

  “......”

  江崇州心里还是恼火的,毕竟张云戚在他这里提了不少次,刚开始江崇州确实没想过留下单末,可一旦想到单末去陪别的男人,心里就特别不是个滋味。

  先前从单末的母亲那里,他也知道了单末目前还只跟过他一个人。

  单末如同一张干净白纸,被他染上了欲的颜色,在床上时知道了如何伺候人,每回虽然疼了,也只是用手将被单攥得极紧,不会扫人的兴致。

  这么好的泄欲工具,确实有点舍不得给别人了。

  单末听了他的话,脸上的神色很淡,再也看不出半分悲伤。

  也许是刚才在医院里,听见男人说的那句话以后,他的心脏就死掉了,他似乎丧失了作为人的本能,在女人那里生活的时候他是害怕死亡的,可他现在,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了。

  如果现在男人将他送回嘉夜去接客,他都不会再反驳半句了。

  只是,他会因为连累到肚子里的孩子而觉得惋惜。

  自他在浴室里摔了一跤之后,他洗澡都会有佣人站在外面看守着。

  如同一件商品,被人时时刻刻的盯着,若是出了差错也只会被男人怪罪,单末越来越安静了,先前照顾他的佣人每天还能同他说上几句话,可现在他不止是在男人面前才沉默寡言。

  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逐渐变得怪异起来,男人极少会体恤他,只会因为他畸形的身体而玩弄他。

  偶尔,男人会说上一些奇怪的话。

  深夜里,从外面回来的男人并没有去二楼,而是打开了他的房门。

  男人道,“居然有人愿意为你让利一千万,你倒是够值钱的。”

  怀孕之后身子也变得越发敏感,单末闭上了眼,可男人却打开了屋内刺眼的白炽灯,道,“之前不是你口口声声唤着离不开我么?现在倒是安静了。”

  身体像是感觉不到疼了,江崇州掐住他的下颚,道,“说话。”

  白皙的皮肤上多了道淤青,单末缓缓的睁开了眼,眼眸里再也找寻不到一丝当初看见男人的欣喜了。

  单末道,“......先生。”

  极度格式化的词句,里面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这两个字,让江崇州更为恼火,分明是他让单末给他回应,可当青年回话了,他反倒越发焦躁不安。

  他和舒宁的感情确实也算融洽,都开始计划着婚礼该怎么布置了,他该觉得满足,可这种情绪一旦在想到该怎么处理单末,就莫名的慌了起来。

  按常理来说,他确实不该留下单末,他甚至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他以为自己很快就会腻味,把单末从嘉夜带出来快要一年了,中间单末还逃过一次,他费了许多功夫才将人给找回来,就这么拱手让给别人,确实不太甘心。

  这周星期五,也正是明天,就是单末的生日了。

  这一年像是将这一辈子的事情都经历完了,体验过了喜悦,也过了人生里的第一个除夕夜,虽然只有林路,但那是他仅有的一次体验到作为孩子的乐趣,十块钱的炮竹让他开心了许久。

  江崇州哪记得他的生日,自然也不会像为舒宁庆生一样,大张旗鼓的准备,惹来众多媒体报道。

  时间隔零点其实已经很近了,如同往前一样,单末没有收到任何的祝福。

  下颚被掐得生疼,男人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复,满脸阴鸷的重复着问了他一次,“你以前到底怎么叫的我?”

  作者有话说

  又更啦

  节奏放快了

  今天也要晚安安~

第86章 留在我身边【大粗长】

  单末的眼眶里浸了生理性的泪,男人幽深的目光紧盯着他,像是不从他嘴里听见满意的答案就不罢休。

  江崇州道,“说话。”

  沉默了半响,单末却还是只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先,先生。”

  江崇州已经把他贬得很低了,让他再也不敢去过去高攀,免得又惹来男人的冷嘲热讽,让痴心妄想的他清楚明白自己有多么的卑微低贱。

  除了这两个字,单末似乎不会再对他说其它的话了。

  医生说过现在要多照顾一下孕夫的情绪,可江崇州哪把他当成过和自己同等的人,反复的问了好几次,得到的都是同一个回答,似乎不愿意再听见单末的声音,江崇州用手捂住了单末的唇。

  那双灰败的眸子,也让男人觉得碍眼了。

  江崇州直接用衣服覆在了单末的脸庞,眼前的光线被遮蔽住了,只隐约感觉到身前的人在挪动。

  单末觉得疼,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下巴一时半会无法闭合,男人松开了捂住他的手,单末微微张开唇瓣,如同久溺之人喘息了几口。

  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单末听见耳旁传来了阵阵风声,屋外下起了秋雨,不消片刻,屋外便狂风大作,像是要将园子里的花丛都给席卷了一般,单末将自己的意识放在了别处,这样像是能减缓一点身体上的痛感。

  将他伤得体无完肤后,男人竟是将他抱在了怀里。

  江崇州的语气温和的仿佛回到了他第一次遇见对方时的模样。

  “小末,你要是想留在我身边,就告诉我,东郊那边的房子不住了,给你换别的地方住怎么样?”

  “……”

  江崇州知道,单末是离不开他的,那时单末真像一只粘人的小兔子,就算主人稍微离开片刻,也会感觉到慌乱不安,可他忘了单末后来为了能从他身边离开,随着林路一起躲在了小县城里。

  男人自说自话,现在也不理会他到底有没有回答。

  过了许久,单末才小声道,“......先生……快要成婚了。”

  本来还神色温和的男人,骤然间像是变了个人,这种情绪维持了不到两秒,男人轻笑道,“成婚了又如何,也不是不能在外面找个地方养着你,只要你乖乖听话,不给我惹事就行了。”

  说到底,江崇州确实不太舍得把单末给别人了。

  一旦得知单末脱离了他,恐怕张云戚会第一个下手,以张云戚最近的所作所为,倒还真有些认真的趋势,分明是一个被自己玩烂了的人,却被别人捡过去捧在手心里,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他做不到的,便觉得别人也不应该做到。

  男人微微俯身,凉薄的唇瓣和单末几乎只有一线之隔。

  “你真舍得再也看不见孩子么?这可是你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留在我身边,你就有能够看见孩子成长的机会。”

  江崇州诱导着单末说出自己想听的话,他握着单末的手放在了隆起的小腹上,能清晰感觉到脉搏在跳动,那里孕育着一条生命。

  是啊,孩子是单末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却是男人和舒宁共同的孩子。

  单末神色呆愣的望着头顶晃眼的灯,按照常理来说,他的人生过了还不到四分之一,可他却感觉自己已经迟暮。

  也许他的人生要比别人短暂许多,脑海里很乱,又想到了正月他和林路住的地方附近有一户人家办酒席,来往祝贺的宾客,他听林路说,过生日一般都会给寿星煮一碗长寿面,寓意长命百岁,福寿绵长,只是他从未吃过一口,是不是就代表了他不会有太多福气。

  见他走神了,男人不悦的唤了他一声,“单末。”

  听见声音,单末的意识才回笼。

  其实他的回答改变不了江崇州的决定,江崇州不过是想从他这里找到一点曾经被自己遗弃掉的虚荣感。

  男人走了,被子凌乱的推挤在了一侧,单末全身又冷又疼,屋外响起了惊雷,单末以前很害怕雨天,他觉得这像是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前兆,他缓缓的将被褥扯过来,然后覆在了自己的身躯上。

  他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几乎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

  怀孕的时间越久,身体便变得越发怪异。

  江崇州回家了会先来他的房间,然后再去楼上陪舒宁。

  餍足过后男人的心情要好了许久。

  和舒宁同居了这么多天,自然也没有了一开始的隔阂和不适应,可江崇州却极少真正的去碰舒宁,两个人最多牵手接吻,江崇州想把最重要的事情留在结婚的那一晚,想让舒宁有个更美好的体验。

  江崇州道,“医生说预产期在下个月,孩子很健康,你选好衣服没有,到时候找摄影师帮我们拍结婚照,我提前给仲言凯说了,让你休半个月的假。”

  舒宁问,“拍照需要这么久?”

  “当然不需要,不过你想去的地方,我都想陪你去一次。”

  舒宁侧面表达了自己想去的国家和城市,这些江崇州都记下来了,反正到了年尾也该好好休息,到时候孩子就先接回江家,他父母就不会再因为他和舒宁交往,说什么没有后代之类的话了。

  单末刚生产完,先在医院住着,反正他会安排护工悉心照料,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也亏待不了单末。

  江崇州是个极其浪漫的人,每次舒宁都会收到一些小惊喜。

  他给舒宁送了条价值不菲的玉珠,他知道舒宁不喜欢金器这些庸俗的东西,就会送更昂贵的玉。

  舒宁挺喜欢的,有次戴了以后放在客厅里了,他沾水的时候都会将珠子先取下来,今天他回家的稍微早了一些,便在厨房里给江崇州炖了乌鸡汤。

  当然,其余的他自然是交给了佣人去做。

  屋外结了层冰霜,江崇州回来便喝到了热气腾腾的鲜汤,心里自然是满足的,虽然味道不太合他的口味,不过江崇州还是喝了两碗。

  江崇州道,“怎么今天还下厨了,没冻着手吧?”

  他捧起了舒宁的手,看见肤白如玉的手指好端端的,才松了口气,末了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见舒宁的手腕上什么都没有,问,“你今天没有戴着?”

  据说这条手串是在寺庙里开过光的,而且玉的成色又极好,和舒宁的肤色很配,所以他送给舒宁以后,几乎每天都看舒宁戴在了手腕上。

  舒宁道,“我刚刚放在桌子上了。”

  他做菜的时候,让家里的人都去了厨房帮忙,天寒地冻的,这么短的时候单末也不可能逃出去。

  舒宁望了过去,看见桌子上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