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戈
余散成趴在床上，耳边是电话“嘟……嘟”的声音，余散成意识随着时间越加混乱，好像陷在了一块棉花里面，不太舒服，头晕眼花。
电话好像被人接通了，余散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傻呼呼地打了一个酒嗝，“王哥，是我啊，余散成！”
酒精麻痹了人的感官，余散成总是觉得自己要跟王以歌说什么，到底说什么呢？他混沌的思维，一时想不起来，但是身上大腿两侧痛得厉害，余散成开始迷迷糊糊地抱怨，“今天，我吊威亚……好痛……好痛……头昏……”
这样说着，余散成突然满心委屈，他眼睛闭着，顺着眼角滑下来几滴眼泪，低低的声音说，“你会不会离开？”
嘟嘟哝哝地说了几句，余散成的意识越加模糊，感觉天地在旋转，手里已经拿不住手机，到底想说什么呢？余散成模模糊糊地想，想让他留下来，一直在自己身边。
寒夜薄凉，黑暗中余散成的声音越显模糊，好像是一缕青烟，湮没于风中，“王哥，你不要走，一直在我身边好不好？我……好像……好像……”
“喜欢……你。”
话一说完，手机顺着他手落到了地上，手机屏幕在黑暗中闪着微光，过了很久，慢慢地黑了下来，最后在黑暗中挥耗完光亮。
一夜春-梦了无痕，隔天中午余散成幽幽转醒，外面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有些发痒，宿醉起来头昏昏沉沉，起床发现手机躺在脚下，已经没电了，把手机充上电，余散成走进了卫生间。
余散成的酒量不好，也不算太差，昨天喝得有点过了，后来发生的事记不清了，他出了门，外面一片安静，敲了敲小朱的门，隔了一会儿才有人开门。
小朱果露着上身，看样子刚醒，“余哥，你起来了？”
余散成点头，“昨晚你送我回来的？我有没有说什么酒话？”
小朱打了一个哈欠，抓了抓头，迷茫地说道，“没有。”
张廷从对面的房间打开门，他已经穿好了衣服，热天也穿得端端正正，“小余，我已经和庞导沟通好了，《镜中花》的正式宣传定在六月初，到时你作为演员之一，要随同剧组一起宣传。”
张廷看他，“这次宣传会给你打下一定的人气基础，主要在观众面前露露脸。”
余散成一算日期，现在是五月初，将会有一个月的空闲时间，休息几天，根据张廷的意思，接下来就是培训了。
下午，余散成告别庞导剧组，和张廷、小朱三人一起回到帝都，恰是晚上，万里无云，皓月当空。
时间安排得紧，张廷给了余散成三天的休息时间，这三天余散成还要搬到公司给他安排的公寓。
三人分开之后，余散成提着自己行李箱回到了出租屋，里面昏暗的亮着三两盏灯，伴随着热气，一时让余散成怔愣了一下。
这三天，他就要真正地离开这里。
于公于私，余散成都不能留在这里了。
出租屋里面相熟的人都在，不过大家都有些沉默，没有像以前咋咋呼呼地玩牌，余散成放下行李箱，目光停在王以歌身上，“你们吃饭没有？”
王以歌此刻正坐在床边，拖鞋一搭一搭地晃悠着，闻言嗤笑了一声，放下手机，露出他青黑疲倦的眼睛和一圈的胡子茬儿，“我就说，这两个月做事总不得劲，原来是少了余小妈子！”
余散成知道他是在谈笑，虽然两人自从上次通过几次电话，但是乍一见王以歌这幅样子还是不太习惯，“我还没吃饭呢，你呢？”余散成踢了踢他脚，“你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收拾收拾，陪我一起吃饭。”
王以歌放下手机，也没有拒绝，笑着伸了伸腰，“好啊，给我们余少爷接风洗尘！”他放下手，指了指其他人，“你们可不能跟着去，我还不知道你们今晚已经吃了，撑不死你们！”
话虽然这样说着，在背对着余散成的时候，王以歌的笑容淡了，神情过早地透露出老年的颓废，被他指了的小青年都干笑了几声，就像是一个人讲了不好笑的笑话，而周围人都配合着假笑。
一直被喜悦包围的余散成没有发现，他在心里想着其他的事。
过一会儿，王以歌陪着余散成走到外面，胡同小巷的路灯昏暗不清，但却丝毫没有影响余散成的心情，他想开口和王以歌聊天，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余散成才发现，以前和王以歌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王以歌先开口，这一次王以歌安静了，让人不舒服。
余散成走在王以歌的右边，抬头看他，王以歌削瘦的侧脸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一时之间就像染上黑墨的池水，带着忧郁，余散成乍然想到，自己算不算了解王以歌呢？以前他从来没有露出个这种表情，总是带给自己信心……
一路上，安静如许，王以歌突然停下了脚步，从地上拾起目光，落到了余散成身上，两人恰好四目相对，余散成急忙调转目光。
王以歌的声音自幽幽黑夜里传来，“小余，我要离开帝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晚安，慢热，慢热，不太擅长说情话，我会认真地写完这篇文，也喜欢小天使们喜欢^_^
第15章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十五章
余散成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离开帝都？”
王以歌没有看他，点了点头，空荡的巷口吹来一阵风，他的衣角微微荡开，“嗯，三天前已经买好车票了，东西也收拾好了。”
余散成满心错愕，难以接受事实，他从后面抓住王以歌的手，“真的要回去？我上次忘了告诉你，我已经签了江氏娱乐，还打算给你一个惊喜，你当我的生活助理怎么样，两个生活助理，你平常做的工作不忙，这样你也不用出去找工作了！我们也可以在一起，你以前不是说经常见不到我吗？”
王以歌一时间没有开口，他静静地站着，好像是一个已经融化了的雕像。
余散成满心的苦涩无法排遣，“王哥，你考虑一下，生活助理的工作很轻松的。等我们有钱了，我们还可以租一个大点的公寓……”
王以歌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身极为认真地看着他，眼睛在黑暗中透出浅淡的光，“小余，你说这样有意思吗？”他从衣兜里面掏出一根烟，点燃了，红色的烟头一闪一闪，“我曾经为了梦想而来到帝都，做梦都想闪闪发光地站在舞台上，耗费了将近十年的时间。”
曾经仗剑天涯，现在满心苍老
“我很累了，现在站在舞台上，我也不会热血沸腾，我一直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放下梦想，到现在，陡然松下来，我才感觉自己真正地活着。”
余散成闻言，颓然地松开了手，他眼睛里面带着恳求之色，“王哥，你真的想好了？你可以不走的，等我以后赚钱了，以后的生活会好的。”
“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小余，我没有信心了，你懂吗？不是有没有钱的问题，我tm不想在呆在这里了！”王以歌凶狠地瞪大了血红的眼睛，好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凶兽，他突然变得暴怒，“我不想这样了！”
余散成看着他这样，没有丝毫畏惧，连忙点头，“王哥，我懂啊，你不喜欢在酒吧唱歌，我去求一求江氏娱乐，让他们捧你好不好，你会出名的！你会出名的！”余散成声音有些颤抖，“你不要走，好不好？”
王以歌回头看他，入眼是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王以歌深吸了一口烟，“小余，我想好了，你不论问几遍，我还是这个答案，我也不必为我做这么多。”
余散成睁大眼睛，眼泪就要含不住，他扑到王以歌身上，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可是王哥，我……喜欢你啊！”
掷地有声，不大的巷子沉默了，余散成反应过来自己说什么之后，连忙闭上了嘴，不敢看王以歌，心里却没有半点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