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尬戏吗 第99章

作者:夏汭生 标签: 娱乐圈 情有独钟 甜文 强强 近代现代

“老大,这伙人把帘子拉上了,严严实实的。”狙击手趴在对面仓库的屋顶,一边端着狙击枪把子弹装膛,一边汇报对于远程狙击来说所能碰到的最棘手问题。

“你不是号称咱队里百发百中的狙击手吗?一个帘子就挡住你了?”邓曼没好气地驳斥。

狙击手:“……”要么怎么说隔行如隔山?再说了,咱队里百发百中的那位狙击手,不一直都是徐哥吗?啥时候这帽子又扣到他头上了?算了,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我尽力。”他搓了把脸,俯下身专心对焦。

“所有零逮捕经验的新人后退,老同志垫上。边上第二个,对,别看了,说的就是你,第一次执行任务你想冲上去当炮灰吗?还不快给我闪开!”邓曼的气场是在长年累月大大小小的任务中慢慢积攒的,所以特别稳健浑厚,那位今年刚从学校毕业满腔热血的小青年被这么一点名,脊背一僵,心不甘情不愿地火速往后挪了三大步。

“各个守在窗口待命的同志,握好你们的配枪,出门没带枪的全都给我滚回车上。听好了,在我下达武力破门指示的同时,你们立刻破窗进去。对方持械,按法律警方可以正当使用武器,除了要害部位都别给我节省子弹,出了人命,有我在上面担着,争取在最短时间内使敌人丧失行动力……”

她这边话还没说完,调解专员絮絮叨叨能绕死蚂蚁的劝说终于失败,仓库里响起乒乒乓乓子弹乱扫的交火声。

邓曼一咬牙,吐出两个字:“行动!”

*

徐承渡是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种局面的,本来以为只需智取,现在却一言不合扛起了枪把子。方才那一声提醒,尽管竭力压低了嗓音,却还是收获了一大堆齐刷刷射来的视线。

他低骂一声,拔腿就往箱堆最中心的位置跑。

那群雇佣兵听到人声猛然抬头,眼看着一颗黑脑袋遽然出现,又逐渐消失在视野里,后知后觉地跳脚:“妈的,有条子混进来!”

不知道是谁眼疾手快地开了一枪,结果子弹贴着那人的身影飞过去,直接在天花板打出一个坑洞。

“能不能有个准头了?让你成天抱着手机看片儿!活该近视!”

“滚滚滚,太高了遮蔽视野,你那么有本事你上啊!”

“你们两个这时候争个屁啊,太高了,离远点不就能看见了?!一个个是不是都是二傻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于是一群人全都哗啦啦涌向距离最远的那个墙角。

徐承渡绷紧全身肌肉,推开那只神圣女神右臂的木箱,又差点把后槽牙咬碎,才用两条胳膊把它旁边那只死沉死沉的箱子抽出来,胳膊因突破极限而发颤,险些那箱子就脱了手砸在脚上。他累得想歇口气,但显然对手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诡异的一秒寂静后,火力哒哒哒全开。扫射过来的子弹激起周围一层木屑,徐承渡慢了一个节拍,脚下一个踉跄,原地打了滚,纵身跳进了这个紧急赶制的人造坑洞。

散落在一旁的石膏像被射了个千疮百孔,裂成无数碎片滚落下来,惨不忍睹。

胸膛剧烈起伏着,喉咙发出嗬嗬的嘶哑喘息,徐承渡曲起手肘举着枪,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缩紧,背部紧贴着身后的木箱,聆听着。

远距离的扫射扔在进行,木屑飞扬,落了他满头满脸,金属弹壳不断落向地面又高高弹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但很快,出于节省子弹的顾虑,扫射成了时不时威慑性地给一枪。另一面,有人悄悄摸摸地爬了上来。

他们想先肃清仓库内部的隐患,再突围。

无可厚非。谁也不想自己在全力冲锋陷阵的时候,还得分神担心背后门户大开,有人趁虚而入,偷袭一把。

徐承渡把滴着水的雨衣脱下来,露出里面的皮夹克。皮夹克的腰上有个洞,洞的边缘参差不齐,发出烤肉和火药的混合气味。

鲜血滴了下来,深红色的、沉郁的血滴落在干净的木头上迅速被吸收,析出血里裹挟着的皮肉和一点碎骨头渣。

方才一阵密集的射击,这颗子弹不知道是属于哪个运气好准头不佳的傻瓜枪手。

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谨慎且放得极轻,只用上了前脚掌。

徐承渡一动不动,阖上眼,减缓呼吸的频率,泛白的面孔看上去如同死了一般。血滴的颗粒变大,下坠的速度愈来愈快,打在木板上有如逐步加速的电子节拍器。一股轻微的打战,后颈的汗毛竖起,这是身体感知到危险的本能反应。

来了。

他猛地抬起垂下的头颅,伸直了手臂举起武器,在那个黑眼圈浓重的偷袭者吃惊的目光里,避开前额和喉咙,精准无误地打中他的右肩。

“嗨,朋友,你应该再快一点。”

冲膝盖又补了一发,枪口冒出硝烟,他还不忘打个招呼。

一声闷哼后,那具魁梧的躯体被震得朝右转了九十度,双膝重重地砸在了木箱上,发出沉重的嘎吱声,他手中没来得及扣下扳机的朗宁自动手枪无力脱落,跌进了这片下陷的凹地。

徐承渡一手牢牢按着伤口,用脚尖把那只枪划拉过来,拿起。枪管上的序列号被极有先见之明地事先磨掉,只留下丑陋凌乱的挫痕。啧啧两声,他掀起衣服,把这把缴获的枪别进裤腰带。

冷汗遍布额头,聚成大颗后往下滑落,皮肤上一阵刺痒,徐承渡抬手胡乱抹了一把,手上的血蹭到脸上,让他看起来宛如地狱里归来的恶鬼罗刹。

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他坐在底部,双目锁定那一米见方的豁口,在心里下了决心。

豁口越缩越小,从正方形变成长方形,再变成一条窄窄的缝,马上就会消失不见。这个节奏跟他逐渐放大扩散的瞳孔保持了高度一致。

接下来,他隐约听到玻璃被砸碎的声音,知道是邓曼带人强行突破了。

仓库里的雇佣兵发出一声怪叫,火力立刻转移,一致对外。

*

徐承渡恢复意识的时候,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惨白病床上。这地方他进来过两三回,按照以往经验,一般只需要再耐心等待一晚,等戴着口罩的四眼医生确定他的各项体征趋于稳定后,他就会被转移至普通病房。

脑袋里一片空白,然而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忘了做,以至于心一直揪着,悬在不高不低的地方,他猜测这可能是手术中大剂量使用麻醉的后遗症。

是什么呢?

都说隔离室内是保持绝对安静的,但徐承渡总觉得这里吵得慌。那些通了电的医疗器材,比如不停闪烁的心电监护仪,可一点都不消停,他敏感起来,哪怕一点微弱的电流滋啦声都能搅得他心神不宁。

一个模糊的人脸浮现出来。帅气的,过目不忘的,散发着光芒的。

他的名字呼之欲出。

但是有人打断了这个艰难的进程。

“醒了?”穿着清洁隔离衣、全副武装的人发出低哑的声音。

每次这么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人都是这个冷脸上司,真有点腻,徐承渡打不起任何精神,只懒惫地动了动手指,表示他真的没有睁着眼睛昏迷的陋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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