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千重
苏卞蹙眉,问:“那击鼓的又是谁?”
碧珠气喘吁吁的答道:“正是那知府大人的随行下人敲的!”
苏卞一顿,抬脚走出了屋外。
才一出屋,不远处,又重新套上男装,别上八字胡的颜如玉跌跌撞撞的朝苏卞的方向跑了过来。
颜如玉在苏卞的面前停下,着急道:“大人,那淮州知府铁定是来帮霍尊那厮翻案来了!”
苏卞淡淡反问,“已经断了案,堂上的口供证词也已经全部记录在案,要如何翻案?”
颜如玉心急如焚,“那淮州知府将淮州的第一状师一并带过来了!那状师奴婢曾听过,一张嘴巧舌如簧,假的能说成真的,真的
能说成假的。凡是经由他手里的案子,就没有一件是状告失败过的!”
苏卞道:“是么。”
见苏卞依旧一脸的不以为然,颜如玉急得简直快跳脚了。
颜如玉忍不住再三的叮嘱道:“此人诡计多端,为了案子,可以不择手段,大人一定要小心啊!千万别着了他的道!”
苏卞未应,他抬脚面无表情的朝衙门大堂的方向走去。
走进衙门内,一眼看去,几名衙役早已到了大堂,杵着木杖,乖乖的站在了大堂的两侧。
苏卞静静的瞥了眼,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泰然自若的坐在大堂内的椅子上的霍承尧。
苏卞看了眼对方坐在衙门内,依旧神闲气定的气势,又瞥了眼中年男子身侧站着的手持一柄折扇,气宇轩昂的青年,最后慢慢的
收回视线。
仅止一眼,来者何人,心下已经了然。
在衙门里依旧淡定自若的,非当官者,便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不要命之人了。而眼前这人,显然属于前者。
这时,身后的颜如玉注意到什么,瞪着中年男子身侧的状师怒道:“大胆,见了大人为何不下跪!”
只见那状师微微一笑,不屑道:“在下乃前科秀才,功名在身,按照晋朝律例,功名加身者,在公堂上无需下跪。”
状师说罢,颜如玉这才想起他的确是前科秀才事,顿时不由气结。
苏卞抬手,示意颜如玉安静,接着上前道:“知府大人降尊纡贵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苏卞态度冷静,即便明知他是知府,也依旧未有一丝讨好和卑躬屈膝之意。霍承尧不动声色的审视了苏卞一眼,不由得微微侧目
。
不过随即,霍承尧很快释然。
倘若这县令要是对他有一分讨好的神色,又怎么可能会把尊儿给关进牢里?
想罢,霍承尧冷哼道,“那贼女栽赃诬陷本官尊儿,本官自是来替他翻案的!”
栽赃诬陷二字引的苏卞眉头一跳,他沉着脸,冷声道:“当日堂上证据确凿,口供物证皆与那女子所说一致,又何来诬陷一说?
”
霍承尧并未开口,倒是站在霍承尧身边的状师悠悠的笑道:“倘若要是那日的证人……都说了谎呢?”
闻言,苏卞瞬间沉下了脸。
升堂那日,有没有人说谎,苏卞岂会看不出?
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苏卞只能将那日的证人再重新传唤上堂。
苏卞道:“将春风酒楼的店小二与掌柜,状告之人,以及高府的高安全部传唤上堂。”
衙役应声,“是。”
四人很快被带到,掌柜的与小二跪在堂下,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高安则默默无言的跪在原地,等着苏卞待会审问自己。
至于那卖唱女子,她跪在堂下,惊惶看了身侧的掌柜小二及高安一眼,声音发颤道:“大人,前两日不是已经断案了吗?为何…
…”
不等那卖唱女子说罢,苏卞冷声截断,道:“本官听闻审案那日,有人在公堂上说了谎,那今日就重新的来审一审。倘若那日的
确有人在堂上撒谎……按照晋朝律例,蔑视公堂者,鞭打二十大板!”
苏卞语落,掌柜的与小二心下一惊,睁大眼,立刻惊恐的朝霍承尧与状师的方向看去。
不是说今日只要撒两个小谎就成了吗?怎么还要被打二十大板!
那粗长的棍子,打三下都要命,打二十下绝对会要了命的!
状师心下微凝,没料到苏卞竟会来这招,一时之间不禁有些诧异。
状师朝苏卞的方向看了眼,心道这县令果然不一般,紧接着,他稳下心神,视线朝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的掌柜与店小二睨了过去,
轻飘飘道:“诸位可记得在堂上说实话,诸位的每一句实话,都攸关着我们霍少爷的性命,倘若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后果自负。”
状师暗示意味十足,掌柜与小二身子一颤,立刻收回了视线。
两人心惊胆颤的咽了口唾沫,脑中不自觉的想起了昨日,霍承尧轻描淡写的说要将画像上的那些人处理掉的神情。
倘若惹到苏卞,那就只是二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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