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苍树
第38章 剧组意外
居南恨铁不成钢地转向董酥白,见人坐在床上没有一点要起来辩解的打算,摇着头冷哼一声,心里直替他那小男朋友感到不值。
他长这么大没谈过一次恋爱,说白了就是对恋爱的标准很高,他觉得只要喜欢上了就一定要专一,要负责。在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这些之前,他坚决不会轻言跟别人确定关系。
“酥白,我们认识也有一年多了,你每次跟我提到你那个男朋友的时候情绪起伏都比平时大,我一个在感情上的空巢老人都看得出来你对他很上心。”他拧紧眉毛一拳砸在掌心,“人家在国外辛辛苦苦跟你维持异国恋,哦,你倒好,转头就找了一个别的,你对得起人家吗?”
他越说越激动,要是别人这个时候进来看到,还真要以为他就是被辜负的那个人。
董酥白听着他痛心疾首的斥责,实在无奈地揉了揉眼角。
姜烯则跟个没事人一样在旁边观摩对峙现场,舔了下嘴唇上董酥白留下的咖啡香,眯起眼睛看上去也很懊恼。
“唉,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挖人墙角真不是人干的事。你知道他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吗,我想有时间去见见他。”
“不是,你见他干什么,耀武扬威啊?”居南先是呛了他一句,后知后觉也哑了声,董酥白确实从没跟他说过名字,“我哪知道,你自己问他去。”
他质问性地把目光移到董酥白身上,后者事不关己地单手托着下巴,淡淡抬了抬头:“叫姜烯。”
“啊?”居南骤然愣在原地,连扬起的眉毛都没收回来。
空气肉眼可见地凝固了片刻,他跟眼前两人面面相觑了半天才意识到什么,断断续续地问道,“……哪个姜哪个烯啊?”
他话音刚落,就感到大腿口袋有东西震动。拿出来一看,微信上刚好弹出一个聊天框,上面只发来了一个打招呼的表情。
姜烯指着备注上自己的名字,一本正经道:“就是这个姜,这个烯。”
居南微张着嘴,在原地站了好久,久到姜烯以为他没反应过来,当着他的面在董酥白嘴上咬了一口,这才给人叫回了神志。
“他?”他指了指姜烯,“……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出国到现在都没回来的男朋友?”
董酥白饶有兴致地应了声,听到出国两个字神情又有些暗淡。
上次姜烯跟他说的东西含含糊糊的,他也不知道这人那段时间到底有没有出国。只是居南之前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没办法才随口编排了一句。
姜烯一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眼底不安地握上他的手,还不等他说话,就被收回情绪的人反握住拍了两下。
“适可而止啊你们两个。”居南白了他们一眼。
他怎么说也是混娱乐圈的人,见过的猛料比这炸裂的多的是,惊讶了没几分钟就接受了现实。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事是快速权衡利弊,得出了今天汲取到的消息对董酥白这种早就公开过恋情的人影响很小这个结论,这才放了心。
“找谁不好,偏偏找了个对家那边的人,真是跟对了艺人,十天气死九次。”他怒其不争地嚼了声舌根,“你喊我过来除了这事就没了?”
“没了。”董酥白实话实话。
居南嫌弃地抖了抖袖子:“这种破事以后微信说,大老远还让我跑过来看上一眼。酒店人多眼杂的,以后亲嘴把门关上!”
他说着转身出了门,姜烯立刻重新粘回董酥白身上。
“这是第一个,哥哥答应我也要跟其他人说的。”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话不算话过。”董酥白自然地把下巴抵在他头顶,笑道,“是第一个,我会把我身边所有你不认识的人都介绍给你,让他们都知道你跟我的关系,能满意吧。”
姜烯拿头撞了撞他:“居南刚刚说,你对我很上心。”
“我不对你上心对谁上心?”
这个回答让姜烯莫名产生了一种愉悦跟成就感,脸上露出了称心的笑容,二话不说把自己挤进董酥白怀里。
“快去洗澡。”董酥白拍了拍他的头。
姜烯答应一声,又墨迹了一会儿才起身去了浴室。
偶尔早收工的下午,两人一贯都会提早洗漱,挑选一部电影窝在床上一起看,也算是累了一天的一点小奖励。
剧组的生活三点一线,按部就班地轮换日月,唐兴言的戏份也就剩下今天最后一天。姜烯把之后的行程跟董酥白大致说过一番,后面的一个多月时间两人都得分隔两地。
董酥白说完全不受影响肯定是假的,下午一小段的戏份陆陆续续拍了四五条都没过,这放在以前是他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
“酥白,你今天怎么回事?这都多少遍了?”
导演的脸色也有点难看,到底没多说什么,摆手让他去边上稍微休息一阵。
唐兴言撩开挡在眼前的头发关心道:“怎么了?”
“没事。”董酥白摇了摇头,“分心了。”
姜烯抱着一筐佩剑道具过来,听到动静也朝他看了一眼。
董酥白心下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耽误了不少时间,快速调整好状态让导演再来一条。
这条需要吊威亚,他跟唐兴言中间还有一个女演员。轻功的荧幕效果看得潇洒自如,但真正拍的时候吊线提住身体太久,腰部跟胯部都容易发酸。而且相比吊机而言,人力拉更方便控制力度,所以剧组大部分原地腾空的戏份用的都是人力。
董酥白这遍情绪代入完整,没出什么问题。几人在空中说完台词正准备下来,拉绳的人手上力度却一下没把握好,女演员下降到一半整个人突然猛地往下坠。
她离地面少说也还有两米多,董酥白来不及多想,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往自己身边拉。
自身重量增加,控制绳子的人没反应过来,连带着他也跟着一起往下掉。
董酥白出于本能想替她垫一下,意料之中的落地疼痛却没有袭来,左右两边都有人拦过二人的身体帮忙往前缓冲着小跑了几步,随后一起重心不稳摔跪在地上。
“董老师!唐老师!没事吧!”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导演连忙放下扩音器往这边赶,工作人员也齐齐地向这边跑来。
“你怎么样了!”两道声音异口同声。
董酥白转头才看见问话的是唐兴言跟姜烯。
“没事。”他站起身说道。
女演员落地的时候严重崴了一下,没多一会儿脚踝就肿了一大圈,工作人员赶紧跑上来把人搀扶下去。
唐兴言腰上也在下落的时候被钢线扯得酥麻,下意识地“唔”了一声,周边立马有人围上去关心他的伤势。
姜烯当着大家的面不好上手,只用眼神在董酥白身上检查了一遍:“董老师,没摔到哪吧?”
董酥白下落的缓冲基本都在姜烯身上,见他握拳的右手正往下渗血,眼里一急,也顾不上周围还围着有人,拉过他的手就翻了过来。
掌心上被线一路磨出了条长口子,横过了整个掌面,光是看着都觉得火辣辣的疼。
工作人员跟上来看了眼,也倒吸一口凉气:“医药箱里有酒精跟碘伏,我让人带你过去赶快清理一下吧。”
他喊了喊旁边的女孩,董酥白见状拦下他的动作,凝声道:“不用了,这条刚刚导演说过了,我带他过去,你们先去忙别的吧。”
他说着也没管工作人员什么反应,带着姜烯就往旁边的休息区走去。
唐兴言被众人围在中间,视线穿过人群落在董酥白的背影上,轻轻皱了皱眉。
第39章 我现在也在你身边
剧组的医药箱东西还算齐全,董酥白看到手中的酒精,脑子里不自觉就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小时候的姜烯一直被他那个痴迷公主的老妈当成女儿来养,他自己事儿多又怕疼,生病了要去医院打屁股针,两个医生合力都压不住他,最后还是姜爸爸出面凶了他几句,他才老实就范。
只是后来相比打针他更讨厌喝药,这才慢慢对打针没那么抵触。
至于平时磕碰出来的那些小伤,每次上药他都得在旁边演一出哼哼唧唧的独角戏,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三分是真七分是假,但奈何这招屡试不爽,董酥白跟姜妈妈就吃这套。
所以怎么跟姜烯斗智斗勇,董酥白早就有自己的一套坑蒙拐骗妙方。
他拆了包新的棉签,手上动作还没做完,姜烯便用生理盐水顺着掌心的伤口一点点淋了上去。等董酥白看过去的时候,那条长口子上早就被他重新用碘伏浸覆了。
他吸着气轻轻“嘶”了一声:“用碘伏就好了,酒精消毒愈合得更慢。”
董酥白给他递了根棉签,调笑道:“今天怎么不跟以前一样鬼哭狼嚎喊疼了?”
姜烯三下五除二地贴了张创口贴,语调理直气壮:“以前那是看你在我旁边,我故意喊疼让你心疼我的。”
董酥白看着他熟练的操作皱了皱眉,突然意识到什么,嘴角的笑容寸寸褪去,拿了张白纸对折,在他伤口上缓缓扇着风。
能准确知道该用什么不该用什么,清理的流程跟家常便饭一样娴熟,他身上那些疤,大概也都是他像今天这样自己处理的吧。
董酥白没看他,接过棉签帮他打转涂着药:“我现在不是也在你身边吗?”
姜烯听懂他的言下之意,微一怔愣,直直望向他,好一会儿,才把手伸直在他面前。不远处还有别人,他只能放低声音小声道:“哥哥,开始痛了。”
伤口不深但是很长,一张创可贴横过来刚好遮住一半,董酥白帮他贴上另外半张,避开伤口在他手腕上惩戒性地拍了一掌:“剧组有很多负责保护演员安全的工作人员,下次不许像这样跑过来了。”
姜烯依顺地点了点头,董酥白对上他含笑的视线,从里面不难看出他就是当下敷衍几声而已。
二十四岁的姜烯跟十岁的姜烯一样,永远积极认错,永远死不悔改。
“兴言今天是最后一场戏,拍完这段就杀青了,你们什么时候的飞机?”董酥白问道。
姜烯看了眼航班信息:“六点半的,四点从剧组出发,五点多就进去候机了。”
四点吗。
董酥白把医药箱整理盖好,算了算自己的时间,这个点他抽不出空:“没法去送你了,晚上到那边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知道了。”姜烯撑着脸幽怨地叹了一声,“又要一个多月见不到哥哥了。”
“不是还有手机吗。”董酥白把姜烯的微信挪到置顶,“有空就给我打视频,我能接一定会接的。”
姜烯轻笑地看着他,余光扫见导演在冲这边招手,便让董酥白先过去拍戏,自己收拾好东西后才跟上去。
剧组档期本来就安排得紧,给唐兴言准备的杀青宴就显得有点草率,一束捧花一个三层蛋糕,几张合照跟一条微博宣传。
董酥白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才收工,之前录制的综艺节目今晚开播,毕竟是他的综艺首秀,不知道会被剪辑成什么样,心里总归是有点忐忑。
他自诩是个天生就没有综艺细胞的人,接不住梗也不知道怎么带动气氛,但好在没什么偶像包袱又豁得出去,别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镜头下的模样看起来就特别呆傻。
他看了一大半,愣是给自己看尴尬了,觉得只能用“无聊”来形容,但粉丝却意外地很买账,弹幕上跟自己有关的基本都是夸奖的话,看这个趋势两期播完也能圈不少路人粉。
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弹幕,屏幕上却弹出一条视频消息。
是姜烯发来的。
董酥白当机立断舍弃综艺按了接通,对面看背景应该也刚到酒店,床上的行礼摊开摆得乱七八糟。
姜烯嫌屋子里面闷,走出阳台坐在地上跟他讲话,看到他还湿漉漉的头发,问道:“哥哥才收工吗?”
“没有,回来有一会儿了。”
董酥白调亮了台灯,让自己的脸在镜头里清楚些。浴袍随意开叉到下腹,发丝的水渍沿着肩颈线流进胸口,冥冥的光圈让他连弯腰擦头发的动作都彰显色气。
姜烯盯着他看了许久,欲言又止,摊开双手长叹了一声。
董酥白看得好笑:“怎么了,一脸丧气样?”
“视频里见面跟现实里见面果然不一样。”姜烯揣着手愤愤不平,“视频里只能看,现实还能干点别的。”
“你想干点什么别的?”董酥白眉头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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