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losa
冯诺一对小儿子的帮腔很是满意。“就他那文采还写情书,”冯诺一摇头,“还不如AI。”
文安搜肠刮肚,勉强找出另一个缺点:“没情调,不会恋爱。”
“脑子直的跟铁轨一样,”冯诺一赞同地说,“都不会打弯。”
“他还……”文安绞尽脑汁,敏思苦想,实在找不出叶庭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最后放弃了,“好吧,没有了。”
冯诺一悻悻退场:“哦。”
叶庭被一家人围堵,开了场批判大会,迷茫又无助。
吃完饭,叶庭和文安收拾碗筷,冯诺一回到沙发旁,看电视点播,直到夜色降临。
他们道了晚安,各自回房。文安躺在床上,觉得经过飞机颠簸,身上的筋骨更酸痛了,警惕地望着门口,提防叶庭又过来粘他。这人现在就跟不干胶一样,扒上来了,踹都踹不走。
然而,等了很久,门口毫无动静。文安奇怪起来,下床开门,楼道里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这人去哪儿了?
身后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文安回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窗户。
过了一会儿,又有什么东西打在玻璃上,响起搁楞一声。
文安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往下看去。叶庭正在院子里,手里拿着石子。
文安摸了摸鼻子,这人在干什么?
三楼显然也听到了动静,上面的窗户开了,带卷发的脑袋露出来。然后又朝身后招手,把郑墨阳也拉到了窗边。
郑墨阳看着大儿子伸出手,握住了一楼的窗框。
冯诺一明白了叶庭的意图,既感动又好笑:“还没见过有人爬自家的窗户。”
即使青春期已经过去,也不再冲动,只要爱人还在,冒着傻气的事,什么时候都可以做。
郑墨阳观望了一会儿,不带感情地点评:“他把我的外墙弄脏了。”
冯诺一捶了他一拳,把他从窗口推开。
文安看着叶庭爬到二楼,啪一声关上了灯。月色中,叶庭拉开玻璃,翻身跳了进来,把他推到墙角,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窗帘飘动着,落在他们身旁,包裹住这个吻。
舌头纠缠着,翻搅着,吻到一半,叶庭抱住他,滚落到地上。窗帘裹住交叠的人影,挂钩带着木杆从墙上脱落,发出巨大的响声。
文安感到有双手沿着脊背摸下去,猛地用力,裤子沿着缝线撕裂。
布料遮住视线,眼前只有宽阔的脊背,温热的呼吸。
周身的束缚阻碍了脱衣的动作,他们搂抱着,几乎衣着完好,只有撕裂的缝隙紧密贴合。
第二天早上,文安在床上醒来,又感到浑身筋骨酸痛。他用手臂捂住眼睛,痛恨自己被荷尔蒙冲昏了头脑。
什么爬窗!小树林!青春的悸动!都是骗人上床的诡计!
他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被冯诺一的言辞蛊惑时,叶庭走了进来。
叶庭穿得很正式,手里一个塑封的小本。熟悉的封面,熟悉的文字。
文安认出来,这是他送给叶庭的圣诞礼物。
十年前,他第一次画下它,把它交给冯诺一,牵着叶庭的手,走出了孤儿院。
五年前,他在画上写下文字,封存起来,叶庭找到它,把它放在行李箱的最底下,漂洋过海。
两年前,这本书作为童诗出版,书里没有写另一个主人公的真实身份,也没有人知道这是作者写给童年的情书。
现在,叶庭拿着它,展开,像小时候的无数个夜晚,读给文安听。
就像求婚誓词。
在我认识这个世界之前,
我就认识了你。
这个世界对我的意义,
也来自于你。
如果我告诉你一件特别的事,
你立刻就明白,它很特别。
你会记住它,
很久很久。
多年之后,你会说,
还记得吗?
你告诉我的那件特别的事。
如果我喜欢一件事,
你就会告诉我,它很有趣。
如果我想做什么,
你会推着我向前。
你觉得我很重要。
这让我觉得,
自己确实很重要,
如果我难过,
你不会马上要我振作。
你会担心我,
陪在我身边。
你说你也有这样的经历,
而且你真的有。
如果我受了伤,
你也受了伤,
受伤就变得没那么可怕。
我们会给彼此包扎,
在绷带上,
画下可爱的图案,
写下彼此的名字。
如果我们找到了两棵四叶草,
就会每个人分一棵。
如果我们只找到了一棵,
那就会一直找下去。
好在我们很幸运。
如果我们有破烂的凳子,
皱巴巴的纸,
褪色的画笔。
如果我们有灰色的院子,
杂草,枯叶。
即使天气冰冷刺骨,
即使没有阳光,黑暗可怖,
我们也可以,
在角落里,
举办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庆典。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你明白。
不知道为什么,
和你在一起,
什么事情都会变得有趣。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没有和你在一起,
那时我肯定很孤单。
五月的第一天,
你在我身边,
因为那天我遇到了你。
到了五月的第二天,
你仍然在我身边。
就算到了五月的第九百九十九天,
就算我们长大,变老,
就算到了人生的尽头,
我都会一直选择你,
你也会一直选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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