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且拂
他是断袖,过继了三堂兄的孩子,之后这孩子长大之后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自己的家业?
可大家都在一个府里住,这孩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最后到了谁的手里显而易见。还有京城的事,他早就在京中安排好了,即使郝瀚义去了,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帮他安排一下流程罢了。
可这些事这些人如今并不知,他们说出这番话,存的心思,那就是想为郝瀚义谋路,毕竟是京中,这是想借着他取而代之他皇商的头衔或者打通他自己的人脉?
郝弘钰听懂了之后,眼底都是冷意,他再抬眼时,眼底没什么表情,像是没听到老太太与郝瀚义假意推诿的话,看向郝父郝母:“这也是你们的意思?你们觉得我应该过继一个三堂兄的孩子?”
郝父郝母没什么主见,即使一开始将郝弘钰带回这里是真的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之后回来之后被洗脑,没有血缘的孩子到底不亲哪里有一脉相承的侄儿更可靠?他们一开始也不在意,可听着听着就觉得心里被说服了。
加上这孩子自小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不如这些侄儿讨喜,加上后来这些年他们这养子常年在外,陪在他们身边更多的反而是二哥家的这个侄儿,心也就自然而然偏了。
虽然一开始老太太找到他们说这事的时候,他们也觉得不行,却还是被三言两语给说服了,此刻听到养子这么问,心虚地低下头,最终还是郝父咬咬牙:“阿钰啊,都、都是我们郝家的血脉,有……有什么关系呢对不对?你如今也生不出孩子了,过继一个……以后也有人给你养老送终,到时候……”
郝弘钰听着这话,心越来越凉,表情也越来越沉,多年养成的威压让郝父的脸色变了变,继续打算说,而郝弘钰却是听不下去了,刚想爆发,他虽然对家人性子好,可不代表他就真的没有脾气。
只是郝弘钰这边还没开口,突然一道清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仿佛一股春风将整个大堂里的阴霾都吹散了:“呦,叔叔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巫舟这声音太有辨识度,很是清亮,也有穿透力,立刻让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看向他,还是老太太回过神不满了,老五这找的人怎么这么没规矩,这时候是他说话的份儿么?
可到底还要靠着这个所谓的订婚让瀚义去京中,老太太勉强忍了下来,抬眼:“怎么不对了?”
巫舟可不管老太太多不高兴,上前,姿态亲.密地抱住了郝弘钰的手臂,让郝弘钰身体一僵,可随即对上巫舟清澈透亮的双眸,心底那股子狠戾的阴郁散了些。
他也挺好奇到底怎么不对了,就看到巫舟重新看向郝父,笑眯眯的:“叔叔啊,虽说我与阿钰是真心相恋结为秦晋之好的,可是吧,阿钰他又不是真的断袖啊,他只是遇到了我,对我一见钟情……只是欢喜上一个男子而已,他是喜欢男子,可也能欢喜女子啊。”
巫舟这话一出,几人都愣住了,郝弘钰也愣了,刚想张嘴说什么,被巫舟偷偷在腰后拧了一把,让男主暂时先别说话。
郝弘钰只觉得对方碰到的地方,仿佛有一股异样蔓延到全身,他身体僵硬,迅速垂下眼,防止被看出眼底的情绪。郝父等人则是懵了,“你这是说什么啊?他不是喜欢你么?都喜欢男子了,怎么又不是男子,又怎么样的?阿钰媳妇儿,你到底在说什么?”
巫舟咧嘴一笑:“祖母你是想问为何喜欢男子又能喜欢女子是吧,这事……想必三堂兄最清楚啊,是吧?”
郝瀚义听到巫舟这话,就一阵心虚,刚想说什么,被早就察觉到的巫舟给打断了,“三堂兄你怎么不说话?我说的不对么?这世间有一种人,男女皆可,比如说三堂兄,以前我家阿钰可是看到他养男宠啊,还给置办了宅子对不对?
可三堂兄虽说养了个男外室,可也是能娶妻生子的啊,他这种情况,就是男女皆可。我家阿钰也是啊,为何大家都是一样的,我家阿钰就不能生,还要养别人家的孩子?
养别家的也就算了,凭什么大家都是一样男女不忌的,三堂兄能自己生,我家阿钰就不能了?这样好没道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阿钰压根就不是你们郝家的……”
巫舟这只是打个比方钻系统的漏洞,他又没直接告诉男主真相,他只是打比方。
果然,这没说完的话却将意思表达给了郝父郝母还有老太太,他们心虚,自然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这能一样么?”
“怎么不一样了?你自己问问三堂兄,他是不是也跟男的好过?要不要我说出养外室的宅子,我们去对峙啊。”巫舟压根不知道,可他知道郝瀚义这人就是个窝里横,自私胆小又恶毒,果然,他一听这,就赶紧想阻止:“你、你……这这……”
“瀚义!这是怎么回事?你、你竟然……”老太太气到了,难以置信看着这个她最宠爱的孙儿,他竟然敢背着养个男的?
郝瀚义不知巫舟到底知不知道宅子的位置,可看他说的这么信誓旦旦的,心里也虚,赶紧认错:“祖母我错了……我就是一时贪新鲜,可我还是更欢喜女子的,真的!”
郝瀚义赶紧一番道歉,将老太太的怒火给熄灭了,尤其是保证以后绝对断了这些外头的关系之后,赶紧将被巫舟给扯偏的重点给重新扯回来,“祖母,我这样就是图个新鲜,肯定不会带回府里的,可钰堂弟这不一样……人这可是真爱啊。”
这都带回来了,还要定下来了,跟他能一样么?
老太太被郝瀚义这么一提醒立刻明白过来,重新看向巫舟,刚开始因为这少年能让瀚义去京中还觉得挺顺眼,这会儿就不顺眼了:“瀚义说得对,这性子不一样,瀚义只是玩玩,可你这明媒正娶娶进来了,肯定也不能乱来了,自然也就没子嗣了,不如就过继……”
“等等,老太太这话也不对啊。”巫舟咧嘴笑笑,不知为何少年笑得好看,却让老太太有种毛毛的感觉,只听少年道:“虽说不能乱来了,可是……我家阿钰能纳妾啊。”
巫舟在老太太等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微仰着头,满脸圣父的光辉,将一众人都看傻听傻了,说话的时候歪着头深情款款瞧着男主,“虽说我是断袖,但阿钰不是真正的断袖,跟三堂兄是一样的,阿钰能娶我,是我这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心里很是欣慰。既然老太太你提到子嗣,我也想了,等我们完婚之后,我就立刻去给阿钰寻摸七房八房小妾,给阿钰开枝散叶,保证让阿钰三年抱两,一窝也行啊!”
巫舟说的深情的模样,心里呸了好几声,他才没这么想绝对没这么想,这要是真的,他肯定不会纳妾,想纳妾,老子废了你以后老子在上。
可这会儿是为了气老太太气郝父郝母,所以巫舟是怎么给他们堵气怎么说。
又不是真的纳妾又不是真的成婚什么的,好听话谁还不会说?
再说了,他也不可能跟男主成婚什么的,他既然不是男主的正室,自然也不操心“纳妾”的事,自然也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可老太太郝父郝母以及郝瀚义不知道,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巫舟,这到底是怎么一朵奇葩?他怎么能这么大度?他凭什么这么大度?
郝瀚义眼圈都烧红了,他家里那位要是能跟这位这么大度,他早就将外面的男男女女都娶进来了……
郝瀚义再看着郝弘钰的目光带着羡慕嫉妒恨,觉得这老五怎么就这么好命,能挣下这万贯家财也就算了,竟然还能得到这么一位深明大义的男夫人。
老太太则是被气的不行,老五要是纳妾要是生了孩子,那可是别人家的,又不是她郝家的血脉,这不是便宜了别家?这怎么能行?这偌大的家业难道要白白给别人?
“不行!怎么能这么做?这让别人怎么想我郝家?刚成婚就纳妾?不行!”老太太一拍桌子。
巫舟凉凉道:“那就等成婚之后过一年呗,反正我家阿钰还年轻,能生!”
郝弘钰:“…………”我不是!我、不、能!
他特么是种猪么?还七个八个小妾,三年抱两还抱一窝?他还不如那配种的猪呢?
更何况,他怎么可能会娶妻生子?
可他却也听出巫舟不过是胡编乱造,就是为了给他出气,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也就没阻止。
不知为何,明明该难过的,可此刻听着这鱼妖替他出头,为他怼这些明明是该为他排忧解难的所谓家人,明明这些人承了他的恩才是应该回报才应该好好对他的,结果……竟然还不如一只刚认识的鱼妖。
可明明刚刚听到这些人说的这些,他心里是难过的,觉得自己可悲,此刻望着少年神采奕奕地一副“我为我夫君自豪”的神色,竟是觉得从未觉过的暖心,甚至觉得……如果他真的是他的夫君就好了。
有一个人这么陪着他,真心待他,即使只是陪着什么都不做,可只是这份真心……就足以让他为他倾尽所有。
老太太被巫舟那底气十足的一句给气得吐血,张嘴还谷欠说什么,被郝瀚义给拉了一下阻止了,他感觉到今日怕是成不了了。
尤其是刚刚无意间看到老五那脸色,他怕逼急了反而适得其反,可他想阻止,老太太的火气却是升起来了压根就压不住了。
这几年郝弘钰不常在府里,老太太就是最大的,在府里一向发号施令惯了,如今被一个小辈给怼了,觉得自己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严被踩了,如今这还没成婚呢,要是真的成了岂不是要跳到她的头上去?
于是,老太太的脸色很不好看,张嘴就道:“听瀚义说,你是孤儿?”潜台词,一个没什么根基的不过是仗着点好模样就敢这么不敬长辈,以后等进了郝府看怎么整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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