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薄荷冰茶
“傅竞泽对你还好吧?”邓哲忽然问。
盛旖光愣了下,点点头。
邓哲:“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那么多校园情侣也就看你们修成了正果。”
盛旖光喝了口果汁,有些心虚的:“害,也没什么稀奇的。”好像在所有人眼里他和傅竞泽都是正宗的情侣。
可如果是真爱,如果这五年里他过得很开心,为什么会让85岁的他取代35岁的他?
从他来到这里,所有的变化都出乎他的意料,与他曾经想过的截然不同。他不会想到自己会和一个男人结婚,那个男人是自己的死对头、情敌。情敌变情人、好友变陌路,走向太过离奇。
傅竞泽这个人像块冰冷的石头,我行我素、诡计多端,让人捉摸不透。
盛旖光不知道35岁的他怎样和傅竞泽相处,85岁的他反正是无法想像喜欢上傅竞泽。
想到傅竞泽,盛旖光抽空看了眼手机,说起来作为合法伴侣,他和傅竞泽的沟通少得可怜,交互的信息还不如和费也南多。
他和傅竞泽的聊天列表更像个备忘录,傅竞泽会说:“今晚加班,不用等我。”、“去晋市出差,大概3天。”、“去F国参加论坛,回来给你带礼物。”诸如此类,而他只会回复“好。”像机器人之间的对话。
没有新的消息进来,盛旖光收起手机不再看了。
吃完后几人从火锅店离开,去了费也南提前预订的网红酒吧。
酒吧的老板是费也南的朋友,给他们预留了位置很好的卡座。
盛旖光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免多了些好奇,四处张望着。
酒吧的灯光很晃眼,音乐声嘈杂,各色各样的人往来着。距离音源最近的地方聚集了最多的人,他们随着节奏摆动身子,将所有的不愉、疲累抛开,随心宣泄着。
盛旖光抿了口酒,看得起兴。
张舒赫忽然说:“小光,我怎么觉着你不太对劲呢?像头回来。”
盛旖光还没回答,费也南先说:“他老公管的严,难得出来。”
邓哲接话:“是啊,别说酒吧,门都不怎么出。”
张舒赫惊讶:“至于吗?成年男人还怕被谁欺负了?小光你硬气点。”
费也南笑无情嘲笑:“你看他乖得,像个上课的小学生。”
盛旖光立马瞪过去:“说谁呢啊?”反驳归反驳,盛旖光也是后知后觉自己被傅竞泽带偏了,出来玩坐那么端正是要干嘛。
盛旖光干脆站起来:“我去洗手间。”去扑个冷水脸醒醒脑子。
将自己关进厕所隔间里,耳边清净下来,盛旖光又想到傅竞泽。从昨晚各自回房间,他们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过,他熬夜玩游戏傅竞泽也没有管着他,两人相当的和平。
这样的状态正是盛旖光期望的,可没来由的并没有很自在,就像本来很想吃的甜品超时送达,欠了些滋味。
他和傅竞泽从小学二年级做了同桌,缓慢地成为好友,又迅速成为死敌。旷日持久的较劲中,没有这样持久的冷战,更不存在这样毫无道理的矛盾。
总是要有个原因的,譬如傅竞泽比他多考了几分,譬如他投篮比傅竞泽多,譬如大扫除时他不小心把傅竞泽的椅子弄坏了,有值得不爽的理由。
盛旖光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这个时间,傅竞泽应该已经下班回家,大概率都洗漱完了,没准还睡了。
费也南:你掉进去了?
盛旖光收起手机出了隔间,决心不再胡思乱想,都出来玩了要开心些。
外面气氛正浓,人也更多了,盛旖光费了些功夫才回到自己座位,被挤得有些热。
张舒赫喝了不少,这会儿情绪高涨,看着不那么像社畜了:“小光,待会儿去电竞酒店不?咱回顾下在宿舍四黑的日子。”
盛旖光看向另外两人,看表情显然刚才已经有过商量了。说起来也是艰难,整个宿舍就他一个已婚人士。
费也南不放过任何一个调侃盛旖光的机会:“小光弟弟做不了主,赶紧找你老公商量下。”
盛旖光冲费也南翻了个白眼,挑衅:“等下单挑啊!”开什么玩笑,别说他和傅竞泽是塑料婚姻关系,就算是真情侣也不存在被管住好吧,何况他俩正吵架呢,回去也没意思。
傅竞泽不是也没有来管他吗,干嘛要找傅竞泽商量回不回家这种与傅竞泽无关的小事,显得他像个没主见的小朋友。
而且和室友们去电竞酒店也不错嘛,至少不担心傅竞泽脑子不清楚再乱折腾。或者他也可以在外面多住几天,等他们不这么奇怪了再回去。
盛旖光还是有点烦躁,顺手往杯子里加多了些冰块。
费也南笑着看他:“小光弟弟出息啊,刮目相看。”
张舒赫有些看不下去费也南老欺负盛旖光,哭笑不得的:“老费,你可真是,小心小光给你套麻袋。”
盛旖光眼神冷幽幽的:“就是,说说吧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满足你。”
正说着,盛旖光手机震动了下提示有新消息进来。
低头先瞥见傅竞泽的名字,是傅竞泽给他发了条图片消息。
以为是催回家的表情包,盛旖光边点进去边想要回个什么表情才最能体现他的态度。
不然就用小黄人微笑脸吧,他妈最爱用了,讽刺值拉满。
盛旖光手指飞快地点开,不是他想的表情包,是一张快递图片。
手指在屏幕上停顿几秒,盛旖光都没点开大图,直接回复:是我的,先放着吧。
应该是律所给他寄的他那份委托合同,他怕自己丢三落四就直接让寄回家了。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不知道为什么傅竞泽要特意拍照片过来。也许是出于谨慎,怕收错快件导致麻烦吧。
刚好张舒赫招呼他们去蹦迪,说喝得微醺的状态正适合。
来都来了,没有不体验下的道理,盛旖光当即收了手机不再关心傅竞泽会说什么,和室友们一起融入人群。
躁动激烈的鼓点、热情澎湃的摇滚乐让人不自觉跟着摆动身体,将灵魂放纵。
相距酒吧十公里的别墅里一片寂静,连阳台外的树叶都静止着。
傅竞泽结束跨国视频会议,从书房出来时路过盛旖光的房间。房门紧闭着,一丝光亮也没有。
推门进去,意料之中的空荡,此时时针指向零点的方向。
毫无疑问,某个在外鬼混的人,至今未归家。
傅竞泽抬手按了按眉心,将房门带上,回到主卧里。
主卧的床头悬挂着巨幅照片,冷调的黑与柔和的白糅在一起,似乎天然就该这样。
白色是无法定义、不被束缚的,仿佛一眼可以看透,却总在掌控之外。
随缝而入,又可以轻易抽离。
而黑色,早习惯了自身的单调。
傅竞泽看着手机屏幕里寥寥几个字,如同记忆里稀少的几个片段,在高中时他和盛旖光关系最紧张的阶段,他们纯粹而平和的时刻。
盛旖光从来不缺少追捧者,永远是人群中耀眼的存在,鲜活的、生动的,于尘世间恣意横行。
有时候傅竞泽也会想,自己于盛旖光该是特别的,至少值得他十年如一日的特殊照顾。但这种特别,是否是唯一的,傅竞泽从不去探究。
正如傅竞泽不去探究,盛旖光答应和他结婚的动因。该种动因是人类对另一方纯粹、由心而发的感情,还是主人公于混乱中产生的认知混淆,一旦清醒便会愧悔。
傅竞泽有时候会想,他或许该忍耐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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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叩叩叩。
“谁去开下门,应该是外卖。”费也南头也没抬地说,正和盛旖光厮杀得激烈,鼠标快被擦出火星子。
邓哲迅速从椅子起来:“我去。”
张舒赫也跟着一起。
费也南边操纵着游戏角色和盛旖光过招,边嘴上调侃:“小光弟弟今晚怎么这么凶,哥哥手快被你累断了,不照顾下老人吗?”
盛旖光冷笑,追着费也南把他血条清空,趁着等复活的时间把高地推了,拿下第11次胜利:“不正照顾着呢?今晚都可以照顾你。”
盛旖光抓过水瓶子咕嘟咕嘟几口,发现费也南竟然没回嘴,有些稀奇地望过去,瞬间表情凝滞住。
深更半夜是见鬼了吗,傅竞泽怎么在这里?
盛旖光抬手按按使用过度的眼睛,再看过去时傅竞泽已经走到了面前。
邓哲和张舒赫慢吞吞地挪动着,挪到了旁边的榻榻米上。
费也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窗户边,装着看风景。
傅竞泽面无表情地立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衬衫与黑色西裤显得严肃冷清,与风格花哨的电竞酒店格格不入。
盛旖光咽了口口水,有些莫名的紧张,现在是凌晨一点半,正常来说是人深度睡眠的时间。
傅竞泽一向生活规律,这个时间按理已经睡了。
被他平静的眼神看着,盛旖光感觉自己像被教导主任抓住的翻墙逃课上网的调皮学生,立马就要被拎到办公室教训。
盛旖光决定先发制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跟踪我吗?”他是故意这样说的,转移矛盾,总没有人喜欢被污蔑。跟踪当然是不可能的,他们聚餐改期到了周五,傅竞泽白天还得去公司呢。
傅竞泽不接他的话,只问:“不准备回家?”
似乎是再平常不过的问询,只要实话实说就好,盛旖光沉默了将近一分钟:“不回。”
本以为傅竞泽要做点什么,盛旖光都做好了防备,只要敢碰他一下,他就把傅竞泽胳膊打折。
可傅竞泽得到答案后也只是“嗯”了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像只是履行作为丈夫的职责,过来确认盛旖光的安全。
傅竞泽没再说什么,径直转身离开,和来时一样突然。
直到傅竞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盛旖光才后知后觉起身,掩饰般对费也南说:“还来不来?”
费也南打量了盛旖光会儿,认真评价道:“小光弟弟是真顶。”
张舒赫也很吃惊:“光,敢情你都没报备行程啊?我看我已婚的同事加个班都要和家里说一声,怕家里担心。”
邓哲也像是重新认识了盛旖光,幽幽道:“傅总大半夜跑一趟,发现自己老婆和三个大男人出来开房,老婆理直气壮不回家。光哥,还得是你。”眼神里透着真诚的敬佩。
盛旖光被他们说得头皮发麻,一时语塞。理智上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错,可就是心慌意乱,比之前傅竞泽对他做过分的事还要心慌意乱。
张舒赫和邓哲说的也有道理,他现在和傅竞泽住在一起,晚上不回去应该提前说下。看傅竞泽刚才的样子,像是忙工作到深夜还分出精力来确认他的安全。
费也南是三个人里最知道内情的,调侃归调侃,还是为自家兄弟家庭和谐着想,劝说:“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稍微解释下就没事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盛旖光表现得很淡定:“不用,我们继续。”说完端端正正地坐回椅子上,把瓶子里剩下的水喝完了,并且催促费也南点确认开局。
费也南无法,又被他几句话一激,把兄弟的家庭问题抛到一边也沉浸到对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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