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醒灯
宁时雪现在觉得, 心疼反派会倒大霉,但他也没意见, 他们先堆了个身子, 然后宁时雪回去找了条他的领带,给雪人戴上。
他们一直堆到了傍晚, 晚饭是唐鹤安一个人做的。
唐鹤安小时候家境不好,他是家里老大,底下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父母外出打工,家里都是他在照顾, 他很会做饭。
但他也没上几天学,高中没毕业就辍学去打工了,当时家就在影视城附近, 他又挺会打架,才去当了替身演员。
为了学历, 当初没少被群嘲。
晚上,北城的夜空极美, 远处雪山上滑雪场的灯又亮了起来,蜿蜒如星河,街上的建筑物也都挂着彩灯。
宁时雪裹着毯子,歪在沙发上打游戏,谢摇摇跟唐皓皓趴在地毯上玩打地鼠机,他抬起头,就见季宵的小手背在身后,犹犹豫豫地在他旁边打转,时不时怯怯地瞅他一眼。
宁时雪趴在沙发上,朝他勾了勾手。
季宵这才低着头走过去,他将小手抬起来,摊开掌心,然后递给宁时雪,小声说:“小宁哥哥,这个给你。”
是个雪捏的小猪。
他画画没什么天赋,但捏雪人居然活灵活现的,小雪猪看起来白白软软,相当可爱。
虽然宁时雪觉得,如果不是小猪那就更好了。
他想给宁时雪,既不敢,又不好意思,小雪猪在手里攥了好几分钟,已经有点融化了,他的小手也被冻得通红。
宁时雪愣了下,神情有些复杂,然后接过去,弯起眼睫说:“谢谢宵宵。”
季宵抿住嘴,双眼亮晶晶的。
宁时雪分给他一半毯子,让他暖手。
晚上唐鹤安包了饺子,翡翠白菜馅的,还有几种当地特产的鱼肉饺子,又准备了铜火锅,一时间别墅里都是食物的暖香。
等吃完晚饭,谢摇摇他们就闹着想出去找下午堆的雪人。
灯光下,雪人被照得晶莹漂亮。
谢摇摇跟季宵手拉着手跑,季宵突然扑通摔倒,谢摇摇也差点跟着摔,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穿得太多,裹成了软乎乎的小团子,底盘很稳,踉跄了下竟然没跌倒。
“要小心走路,”谢摇摇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摔倒很痛的。”
他还不忘告诉宁时雪,“宝宝,也要小心。”
北城气温很低,白天就已经很冷了,现在入夜更冷。
就连夜幕都格外清冷。
唐皓皓是几个孩子里身体最好的,都冻得有点哆嗦,嘉宾们就带着崽崽去屋里。
“孟导,我带宵宵去换条裤子。”季清抱歉地跟导演说。
季宵身上都是雪,裤子都湿了,再拍下去恐怕会感冒。
导演连忙点头,“去吧,别冻着孩子。”
他们的特色民居是离别墅最远的,得走十几分钟,积雪又很厚。
现在开车甚至不如走路快。
贺霖去帮忙找了条毯子,裹在季宵身上,然后季清抱着他回去。
只是换个裤子,导演就没让摄像师去跟拍。
宁时雪在旁边沙发上打游戏,他浓长的眼睫垂下来,指尖碰撞在不断落下的红白方块上,几乎让人眼花缭乱,两三分钟后,终于没忍住低骂了一声,然后站起身。
“宝宝?”谢摇摇眨了眨眼。
宁时雪跟他说:“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在这个综艺上,除了任务要求,谢摇摇很少跟他分开,现在又在陌生的北极,说不定晚上北极熊就会出来,谢摇摇有点害怕,万一宝宝被吃掉怎么办呢?
或者北极熊跑到他们的别墅,把他吃掉了怎么办呢?
他抱住宁时雪的腿,不想让他走,小奶音都带上了哭腔,“宝宝,孩怕。”
出个门像生离死别。
宁时雪只好答应他,半个小时就会回来,谢摇摇这才松开手。
宁时雪也没让摄像师跟拍,他将外套拉起来,半张脸颊都藏在羽绒服底下,浑身血液都温暖起来,才低头往外走。
-
季清抱着季宵去换衣服,北城本来就冷,季宵穿得很厚,现在身上又裹了毯子,抱起来很费劲,他眉头皱了下,心烦地说:“你去跟他们玩什么雪?”
季晚怀孕时营养不良,季宵一出生就很瘦弱,每年冬天都会生病。
他来之前就给季宵买了好几本故事书,让他乖乖地待在屋里看,季宵却不听话,当着摄像机他又不能说什么。
“……对不起,舅舅。”季宵趴在季清肩膀上,小手搭着他肩头,很小声地道歉。
但季清也没空多责备他,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北城他就开始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就好像有人在盯着他一样。
夜晚巷子漆黑,他脚步都不禁快了起来,后背都是冷汗。
他现在有点后悔,刚才就应该叫个工作人员跟他一起,但他想教训季宵几句,就没让人跟着,他心跳都急促起来。
直到季宵突然小声叫了他一下,嗓音怯怯的,“舅舅。”
季清被叫得浑身一颤,他终于冷静下来,这才意识到,不是错觉,就是有人在跟着他,这个巷子里还有别人的脚步声!
季清腿都软了,人都有逃避危险的本能,他不敢回头,抱住季宵就跑。
但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人猛地从背后抓住了肩膀,对方拎住他的衣领,强迫他转过身,烟酒的臭气扑面而来。
季清浑身打了个哆嗦,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害怕。
眼前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子跟季清差不多高,身上穿了件藏蓝色的棉袄,阴恻恻地对他笑了下,眯起眼问他:“真能躲啊,你想抱着我儿子去什么地方?!”
……陈勇。
季清这辈子都忘不了这张脸。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在他姐姐季晚怀孕时,还为了赌博跟季晚要钱,害得季晚大病一场,生下孩子就死在手术台上。
也毁了他的一辈子。
季清冷汗沿着额头流下来,陈勇之前因为赌博坐牢,他根本没听到对方出狱的消息,到底什么时候出来的?
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
“懒得跟你废话,”陈勇往前走了一步,在他肩膀使劲推搡了下,就想从他怀里抢走季宵,“孩子赶紧还给我!”
他一出狱就去找季清,但没想到季清现在已经是个明星了,而且季清住在谢寒舟的一套房子里,高档小区的安保很严格,他蹲了一个多月都没混进去。
本来想查查季宵在什么地方上幼儿园,最后也没查到。
倒是知道了季清拍综艺的地址。
他提前两三天就到了北城,今晚才终于找到机会。
季清被推得差点摔倒,但他死死地抱住季宵,不肯放开。
季清对季宵的感情很复杂,他怨恨这个成了他拖油瓶的孩子,但季宵又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不愿意对季宵好,又想季宵能一直陪着他。
何况,陈勇根本就是个混混,他也不是真的想养季宵,只是为了拿季宵威胁他。
要是季宵落到陈勇手里,他到底该不该管?
他不管,陈勇虐待季宵,再栽赃到他头上,或者陈勇闹到狗仔跟前,所有人都知道季宵的父亲是个赌鬼,还曾经吸毒,他的名声怎么办?
但他管了,他就成了下一个季晚,陈勇到死都会赖在他身上吸血。
男人也没想到季清这么不识相,反正也不是头一次动手,他扬起手扇了季清一巴掌,趁他疼到晃神,猛地将季宵夺了过去。
“舅舅!”季宵被吓得顿时哭了出来,男人浑身的酒气也让他害怕。
季清冲过去抢人,季宵被夹在两个人中间推搡,浑身都疼,哭得喘不上气。
“滚你妈的……”男人满脸不耐烦,再次高高地举起拳头。
季清脸上血色全无,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但拳头却没落下来,反倒是季宵突然被塞到了他怀里,他颤颤巍巍地睁开眼,就见男人倒在地上,右眼肿胀乌青。
“季清,你他妈的敢打我?!”男人眼睛都看不清了,骂骂咧咧地站起身。
他还以为是季清揍了他一拳。
但不等他骂完,就被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头发,力道太大,扯得他头皮巨痛,对方漠然狠厉地将他往墙上一掼。
冰冷的嗓音跟着响起,“季宵,捂住眼睛。”
季宵哭到浑身都在发颤,但抬起头眼泪模糊地看到那道穿着白色羽绒服的身影,他仍然听话地抬手捂住了眼睛。
宁时雪的影子都淹没在黑暗中,他肤色苍白至极,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格外冰冷,带着掩不住的戾气,拎着男人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地往墙上砸。
男人已经骂不出声了,鼻腔冒血,脑袋上的血也混着泪水滑落下来,
但他的手脚还在挣扎反抗,终于找到机会,摇摇晃晃地对着旁边抡起拳头。
宁时雪侧身躲开,抬起腿从背后将人踹翻在地,他指骨冰凉纤细,却带着悍然的力道,按住对方的肩膀,将双手折在身后,干脆利落地一拧一卸,骨头应声脱臼。
男人疼到满头大汗,差点惨叫出声,宁时雪却将膝盖往对方后脖颈一压。
再往下一寸,就能压断颈骨。
男人整张脸被压在雪地里,猝不及防啃了几口雪,喉管窒息,惨叫都被憋到了嗓子里,只能发出嘶哑的闷哼。
季清直接吓傻了,他双腿僵硬在原地,被眼前这一幕冲击到。
血已经洇透到了雪地里,男人就像死了一样倒在地上,满脸污血,混着恐惧到极点时淌下来的眼泪鼻涕,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季清嘴唇惨白,浑身发抖地看着地上烂肉似的男人,鼻端充斥着血腥味,胃袋里翻江倒海,扭过头就吐了出来。
这也是正常人的反应。
宁时雪肤色苍白冰凉,他虚脱地倚靠在旁边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整个人就像要融化在这雪夜里。
换成以前,他没必要卸了陈勇的手臂,但他现在只剩下爆发力,万一陈勇缓过来反抗,后果不堪设想。
他双手上都是血,甚至羽绒服下摆都被蹭到一片血迹,羽绒服是白色的,血迹格外刺眼,他低头时忍不住皱了下眉。
“给我拿个外套过来。”宁时雪现在呼吸还没有平稳,他哑着嗓子开口说。
季清不知道听见没有,他双腿都在发抖,连滚带爬的,抱起季宵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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