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比墨纸砚
全都丢去小地狱。
到逍遥王侧妃,南黔看了她许久,最后将人送往第十殿。
处理了他们,剩下魂魄,南黔让他们分波进,一波十魂,大半月未归,积压的魂,都快把一殿装满了。
地府一天,人界一年。
在顾宴卿身边懒久了,累了就想小声哼唧,先不说忙不忙,光在那坐着,整日不动,就很累人。
稍微放松,算算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一年了!
积累二十天的工作做完,又到了一年中元节。
南黔跟着开启的鬼门去往人间。
去了最后温存的客栈,床褥干净,摆饰似乎变了,不在,下一个地方。
逍遥王府,新皇宅心仁厚,查明逍遥王未犯大罪,便将其释放,仍住在王府内。
病说好也没好,始终吊着口气,拖了一年。
好在有下人伺候。
南黔突然想起顾宴卿答应他前世爹,陈骁命格能破之事,掐指算了算,他并没有再来逍遥王府。
他的小1不会是放空话的人。
找到仍沉迷女色的陈骁,把他的色欲抽取一部分,命格卷简改了时辰,如此便能平安一生,也算还他债了。
毕竟前些年,因为自己他确实倒霉。
喝水呛着丢半条命,救回来。
走路摔跤丢半条命,救回来。
吃饭米粒呛嗓丢半条命,救回来。
长安街偶碰,路过的马突然疯癫,往他身上踩,丢大半条命,救回来。
读书写字被墨糊眼,眼差点瞎了,好在最后遇高人,并无大碍。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
又去看了小侄女。
眼神呆滞,行为傻愣,他没法干预,只希望他爹有点良心,将来好好善待她。
离开后,该找的地方都找了遍。
算不出顾宴卿在哪。
最终来到蜀山脚下。
山顶跟半山腰都有仙门学院,找了一大圈,也没见着顾宴卿,后山打坐的老者,眼眸一掀,掐诀消失在莲台。
黔黔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道人,皱眉,想绕开,那道人说话了,“您不在冥府,来蜀山作甚?”
南黔:“……”
凌霄道人见他不语,捋了捋胡须,笑:“不如同老道用杯茶水?”
南黔:“我找顾宴卿。”
妄玉俗家名的确姓顾。
凌霄道人:“妄玉云游不在。”
南黔:“云游?去哪了?”
凌霄道人笑,“既是云游,便四海为家。”
第290章 道长手里的小鬼甜爆了(24)
南黔沉默了会哦一声,随后扭头就走,凌霄道人捋着胡须,思索片刻,喊住了那走远的背影,“冥王留步。”
脚步一顿,转身,眉疑惑不解的轻蹙,“有事吗?”
凌霄道人招招手,“同我来。”
南黔:“……”
跟着老头去往后山竹林,路面像是被经常用扫帚扫,鲜少有人走,扫痕醒目,偶有竹叶飘落,为这幽静之地平添了一丝生气。
来到一间竹屋,院子的矮栅栏,除了做装饰,起不到任何一点保护作用,隐约间能见院子里摆有很多小泥人。
模样越捏越精巧。
直到走近,才看清五官,黔黔鼻子马上就酸了,对他来说不过在冥界处理一天事,前天才见顾宴卿,算不上离别,更感受不到离别苦。
这么多泥人,应该捏了很久吧……
蹲下来拿,刚动一阵风刃从里袭来,紧跟着一道白影出现,防范意识很强,看模样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身上到处都是泥。
古人奉承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顾宴卿居然把头发剪短了。
看到师父愣了愣,凌霄道人也震了震眸,“你,你这头发……”
顾宴卿抬起还沾着湿泥的手,下意识去摸头发,几团黄泥染上去,更像街上那流浪汉了,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声音沙哑的厉害,“剪了方便。”
凌霄道人叹气,摇头离开。
幻化肉身,南黔眉心还印着顾宴卿当年滴的血,他出现那一刻,顾宴卿怔住,手也僵了,双眼一瞬麻红,眼泪顺着眼角滚落。
黔黔跑过去,笑吟吟歪头,“卿卿。”
顾宴卿嘴巴一瘪,将人紧紧搂入怀中,嗓音哽咽沙哑,“你跑哪去了?都不回来说一声……”
他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就准备自杀下去找黔黔,凌霄道人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出现,将他拦下,并告诉他三年内,黔黔会回来。
让他安心等便是。
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像块望妻石一样,日日盼着,在后山修了一所竹屋,开始捏泥人,他总觉得自己没把黔黔脸捏好。
小人儿嫌弃才不要他。
于是他日日练习,捏了半年,把院子都堆满了,黔黔还没回来,这只有青微偶尔来一来,手欠去碰他泥人,还带走,顾宴卿不给人碰,也不让他带。
于是就将每个泥人都注入一道灵力。
黔黔碰,他在里面察觉,以为又是青微那狗斯,看也不看就打出一道刃风。
没想到差点伤了宝宝。
顾宴卿抱着他哭了好久。
真的伤心了。
走的太突然,把他吓得差点不能人道。
这一年,他是一点欲望都没有,过得浑浑噩噩,睡了醒,醒了捏泥人,辟谷也不用吃饭,太阳下山又接着睡,循环往复。
黔黔环住男人劲瘦的腰,抬头在他脏脏下巴上亲了口,胡子让他嫌弃,又呸呸两口,幽怨道:“卿卿,你可最好看了,怎么还留胡子啊,亲一口毛(瘪嘴)。”
顾宴卿似乎才发现自己外形好像许久未打理了,许久不同人交流,他都快忘了长须的存在,黔黔一嫌弃,耳朵爆红。
一个闪身消失,下一秒又出现,把黔黔拽去竹屋,锁上门才安心去梳洗刮胡。
速度极快,生怕慢一秒,人就跑了。
刮胡子的时候还在哭。
以至于不小心把唇边划出一道口子。
不哭了。
竹屋没结界,压根拦不住南黔,再说,屋内还有扇窗,那窗也是撑着透风,想出去轻而易举。
坐在床上等,房间摆设简便,一眼扫过就能记住,床,柜子,剩下全是桌子,上面摆着泥塑,里面摆放的都是些捏残的次品。
外面一个塞一个精致。
黔黔歪了歪脑袋,对上一个五官算不得像的泥塑,有残留气息,南黔将眼睛闭上,脑海浮现顾宴卿在捏它时的模样。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眼睛都肿了。
黔黔皱眉。
换了一个,顾宴卿还是在哭。
摆了有上百件,边捏边哭,起码占了九成。
黔黔:“……”
怎么总是哭啊,他以前在自己面前可都不掉眼泪,心口酸酸的,密麻难受。
顾宴卿回来,见人还在,确定了不是幻觉,刚咽回去的眼泪,又簌簌地流,一滴滴顺着下颚砸滚在锦衫上,晕开一片深色。
黔黔以为自己回来他会激动的抱着。
把先前没做完的事做完。
结果他一个劲的抱着自己哭,像个没安全感的小孩,睡觉也哭,梦中呓语也是‘别走’。
紧紧回搂,亲嘴巴,小声说:“不走。”
翌日清早,顾宴卿眼睛又肿了,像被蜜蜂叮一样,都不好看了,坐小凳子上捏人,黔黔用绿粽叶给他编玫瑰,编了一捧,送给卿卿。
接着趴他后背,倾歪着头对视那双哭肿显小的眼睛,亲亲唇角,笑:
“你怎么比我还爱哭啊?你师傅不是跟你说,我当时只有两天时间吗。”
顾宴卿鼻子又是一酸,上辈子就没得到,这辈子好不容易把黔黔哄到手了,结果,结果……
黔黔摸他脸,两人贴的很紧,从腰间掏出一块阴令,又从颈脖佩饰,拽下一颗珍珠,将珍珠镶嵌在阴令中,令牌变成了一朵彼岸花。
贴在顾宴卿右眼尾稍,按比例缩小,像是纹上去一样,妖冶魅惑,黔黔凑过去吻了吻。
道:“这是人界通往一殿的令牌,以后你找不找我,冥想就能去地府,我在你身上弄了保护罩,不会影响阳寿。”
顾宴卿打了个哭嗝,画了个小圈,做镜子使,看到眼角旁的花,抬手把眼泪抹了,欣赏起来,真好看,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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