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飞壳
一模是三次模拟考中最难、也最接近高考的一次,同时,一模也是各大高校招生办拼业绩的开始,一般一模成绩出来后,考得好的学生家里就会陆续接到高校招生办的电话了。
一模开始前的那个晚自习,梁东言还在梁溪给高二音乐生上课,而姜阈被各科老师拉着郑重又紧张地提醒了一番考试注意点。
等姜阈拖着疲惫的步子从年级组办公室出来,他收到了梁东言的消息,梁东言拍了张动车票,D2282,是从梁溪回东吴的车次,告诉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姜阈看到消息后没回教室,而是拿着手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梁东言打了电话。
梁东言很快接了,只是那边有高铁站报时的声音,有些嘈杂。
“明天什么日子知道吗?”姜阈问梁东言。
“一模,我知道的。”梁东言声音有些沙哑。
“嗯,早上估计没时间跟你交代,数学先做哪几题、英语先把作文用套话默出来、语文的答题逻辑,这些都清楚了吗?”
“知道,我都记着。”梁东言坐在候车厅听姜阈的嘱咐,目光忽地聚焦到某个点上,微微蹙起了眉。
“嗯,另外三门我们先放着,下个月着重辅导。”姜阈咳嗽一声:“梁东言,加油。”
“好。”梁东言回答他:“你也是。”顿了顿梁东言又问:“这几天班里都在说,姜阈要冲刺省状元的话,一模必须进省前十才有可能。”
姜阈在夜色下疲惫地笑了笑,没说话。
“姜阈。”梁东言沉声喊他,然后听到姜阈轻轻地“嗯”了声。
“不要紧的。”梁东言尽量让声音柔和:“比起你能不能考进省前十,我更希望你今晚能睡个好觉。”
姜阈那边不说话了,过了很久很久,梁东言才听到他再次“嗯”了一声。
“没事,我在的。”梁东言腮帮子紧了紧,姜阈的声音不大对,他担心他在哭。
“跟我说晚安。”梁东言又道。
“晚安。”姜阈是用气音说的,大约是为了掩饰什么。
“好,晚安。”梁东言目光所落的地方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撇开眼:“我要上车了,明天见。”
“嗯,注意安全,明天见。”
姜阈挂了电话,他坐在学校小花园的椅子上,伸手擦了下莫名其妙溢出眼眶的水渍,而后他重新拿起手机,给梁东言发了条消息:我没事,不要乱想,祝你也睡个好觉。
与此同时,梁溪高铁站候车厅,梁东言已经站了起来,他的车次还有三分钟就要检票了,而他面前,站着一位手提行李箱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很是讲究贵气,脸蛋也保养得很好,如果不是梁东言认识她,或许会以为她不到三十岁。
“陈子君妈妈。”梁东言声音微冷,嘴角的笑意早被捋平。
“真巧。”那女人叫李贞,是梁东言教的某个音乐生的妈妈:“小梁每天这么晚回东吴啊?太辛苦了。”
梁东言摇头,他转向检票口:“我先走了,再见。”
“诶等等~”李贞极自然地拉住梁东言的手,下一秒,梁东言猛地将手抽开,面色僵硬极了。
李贞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我这里有些点心,你给子君他们上课也饿了吧,来,给你。”
李贞从她的名牌包里掏出一盒精致的糕点,递到梁东言面前。
“谢谢阿姨,不用了。”梁东言声音冷着,把“阿姨”两字咬得很重。
李贞轻笑了一下,被梁东言拒绝后她并不难堪,将糕点重新放进包里:“行,那你去吧,回去早些休息。”
梁东言这次头都没点,转身就进了检票口。
李贞目色悠悠地看着梁东言的背影,等人进了站台,才不舍地转过身,走向边上的VIP休息室。
作者有话说: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第53章 距离高考只剩...
梁东言知道陈子君的妈妈每天都在看自己。
艺考生中音乐生最少,梁东言在艺考机构也只有三个学生,其中有个弹钢琴的女生叫陈子君,演奏已经过了专八,但在创作方便相对薄弱。
梁东言在给这三名学生开始上课前,和各位学生和家长都见过面,为了了解学生的专业程度和成绩期望。
一开始梁东言以为李贞只是关心女儿,所以问他要了微信、而他来的每一次,也都能遇到李贞,有时候李贞甚至会坐到教室里看着他上课。
一开始李贞会在微信上问梁东言关于陈子君的情况,但几天之后,李贞就开始询问梁东言的私事。
最初相对正常,问学校、问年龄、问成绩,后来某天,她突然给梁东言发了两条裙子的照片,问他,你觉得我穿哪一条好看?
梁东言看到后没有回复,觉得大概是陈子君妈妈发错了人,直到她再次询问,明显就是故意把这几条消息发给梁东言的。
梁东言单纯,但并不傻,这之后便屏蔽了李贞的消息,在培训机构遇到也是能躲就躲。
倒是李贞像个没事人一样,借着带陈子君来上课的由头,依旧时常找梁东言说话,甚至会以一种长辈的身份,当着其他学生老师的面,给梁东言理衣服、或者坐到他身边,超出安全距离地看梁东言的教案、听他的演奏。
梁东言能做的只有忍,这个工作他还想要,他没别的办法,但他不打算告诉姜阈,不想让他再来担心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回东吴后梁东言又背了阵单词才睡,一模他也想考好,姜阈这些天给他重建了知识体系,从初中的知识开始捋,帮他摸索适合他的学习方法,按照他的程度给他出题、再一点一点上难度,几乎就是在教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走路。
充满耐心、事无巨细,也从不说累。
梁东言不想辜负他的希望。
一模在东吴转暖的气候中准时抵达,考试一共两天半,第二天结束后梁东言和姜阈一起在食堂吃了顿饭,那些想来找姜阈对答案的都被他拒绝,他正给梁东言算着分,没时间对其他答案。
第三天考试结束后梁东言又去了梁溪上课,而姜阈在走出考场后就被同学们团团围住,几乎是驾到班里对起了答案。
这次模拟考尤其难,班里有两个同学都考哭了,但越难,对于姜阈这样的学生来说优势就越大,考试结束后除了班里学生,闵萱和姜秉泽也和姜阈对了答案,他们主要是给姜阈估分。
一模的分数在一周后公布,学校老师比学生们提前一晚拿到分数,自然,姜阈也比其他同学提前知道自己的分数和省排名。
那晚姜阈正在家做冯老师出的题,十点多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姜阈还没开口,闵萱便开门进来了。
姜阈回头,看到她面露喜色,心中大概明了,一模成绩出来了。
闵萱手中端着一杯牛奶走过来,语气难得饱含关切:“怎么样?这次冯老师出的题难吗?”
姜阈搁下笔:“还好,练多了就习惯了。”
“嗯,熟能生巧嘛。”闵萱牛奶放到姜阈床头,朝他笑了一下:“你的一模成绩出来了。”
姜阈面色平静:“怎么样?”
“进了省前十。”闵萱这么严肃的人,第一次跟姜阈玩起了卖关子的游戏:“还进了省前三。”
她笑眯眯地看着姜阈:“你猜猜,你第几名?”
“第二。”姜阈随口猜测。
闵萱猛地拍掌:“猜对了!和第一名只差三分!”
姜阈点点头,他报出自己预估的成绩:“709?”
闵萱“啧”了声,似乎在埋怨姜阈小看他自己:“714呢,第一名是717,海业中学的。”
海业是东吴市东南方向的一个地级市,海业中学的教育在全国都是出名的。
“小伙子继续加油!”闵萱站起来,拍了拍姜阈的肩膀:“不能骄傲,还有两个多月,我们一鼓作气!”
姜阈很勉强地笑了下:“好,我会努力的。”
闵萱出去后,姜阈在书桌前呆坐了一会儿,他也在想,还有两个多月,这十几年难熬的日子就要过去了。
第二天,姜阈的成绩传遍整个东吴市的每一所高中,市第二名和姜阈差了13分,排名已经落到了省59。
姜阈对于这届高中生来说,简直就是怪物般的存在。
而“怪物”本身对自己的成绩并不甚激动,他去了学校,略过同学们激动的祝贺,径直朝年级组办公室走去。
他向年级主任讨了一份年级排名,年级主任这时看着姜阈简直就是在看自己下半生金光灿灿的前程,别说年级排名了,就是姜阈现在说想要月亮,年级主任也给他摘去。
负责统计成绩的老师还没来,年级主任便现给姜阈统计了一份出来,甚至多打了几份给他,轻言细语问他:“是不是想看看班里其他同学的成绩啊?”
姜阈顿了下,顺势点了点头。
走出年级主任办公室的姜阈在走廊上便打开排名表,从最后一名往前看......
五分钟后,高三年级三楼忽然轰动了,全省第二名居然涉足他们年级吊车尾的三个班级楼层,大家纷纷出来沾光,就连有些已经到了班级里的老师,看到姜阈后也好奇地走出去,满眼都是喜爱。
姜阈走到闹哄哄的高三(12)班门口,一眼便看到趴在最后一排补觉的人。
“梁东言。”姜阈喊了一声。
梁东言被旁边人猛地搡了一下,他还没醒透,便听见班里同学七嘴八舌喊起来:“梁东言梁东言!姜阈找你来了!”
......
喊声激动兴奋,不知是没见过姜阈、还是教室里着火了。
梁东言睡眼惺忪地站起来朝门口走,走到一半差不多醒了,发现班里同学们看姜阈的眼神都充斥着某种癫狂的崇拜。
“怎么了?”梁东言走到门口,看着似乎也在笑的姜阈,问他。
姜阈勾着唇:“走,去音乐教室,有事跟你说。”
梁东言不明所以,回头看了眼伸着脖子盯着两人的同班同学们,转头跟姜阈走了。
两人去的音乐教室是之前专门给梁东言练习用的,很隐蔽、也没有装监控。
“一模成绩出来了。”进了音乐教室后姜阈开门见山,回过头,眉眼明朗。
梁东言眼皮跳了跳,看姜阈的神情似乎是好消息,但他还是有些不敢上前。
“这里是年级排名。”姜阈抬手:“你自己看。”
梁东言忐忑地走过去,接过那份排名,他下意识从最后一名往前看,看了十几个都没有自己,他的手便有点抖。
“怎么没有我?”梁东言抬起头,神色紧张。
他怕是因为考太坏了,学校把他的成绩从排名上摘了。
“你没看完。”姜阈气定神闲。
梁东言低头看了看那排名,再往上都是350分以上的了,他这辈子总分都没超过300分,刚刚敢看三百十几分段的已经很狂妄了。
但下一秒,梁东言目光忽然顿住,在倒数第二页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不、不可能吧?”梁东言紧紧盯着那排名,他第一次不是在最后一页纸上,第一次总分超过了300分,第一次居然跨过了一些学校的高考录取线???!
“这是假的吧?!”梁东言抬头,觉是彻底醒了,他茫然地看着姜阈,声线微颤:“姜阈。”
上一篇:合租对象是情敌怎么办
下一篇:全校都喜欢声名狼藉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