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豪门男寡 第159章

作者:豆瓣君 标签: 快穿 近代现代

“菊生,那个在我房中放火行凶的人,你可怕下他的脸了吗?”

众人都被他这句话惊到了,下意识便把目光投向了门口的菊生。

菊生脸上有一份隐隐的兴奋,用力点了点头,大声道:

“照七哥的安排,已经拍了下来,咱们钟氏族长的脸,在我这西洋相机的镜头里,可是拍得绝顶清晰呢!”

厅中众人都被菊生的答复惊到了。

虽然这答案在钟信方才的言语中已经有了铺垫,可是听到钟氏族长便是泊春苑纵火行凶的人,却还是让人感觉无比的震惊。

座椅中的何意如嘴角哆嗦了两下,却颤栗着站起身来。

钟信看着她的脸,这工夫,不知道是不是惊吓与害怕,她的脸色白到有些不太正常。钟信心中一动,慢慢走到她身前,幽幽道:

“太太,既然您方才说过,老七今天晚上的话与素常相比,多了很多,莫不如,我便干脆再说上一些,倒把咱们钟家有些始终揭不开的谜,都彻底掀开来。比如三娘这边,一直在让族中帮她苦苦寻找致六哥身死的凶手,却不知这凶手,原本便是她相求的对象,也就是要放火烧死我的九叔了。”

一边的三太太听到这里,猛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继而,竟已经急怒攻心,晕倒在二太太的身上。一时间,客厅中一片混乱。

钟信看着面前的何意如,而何意如竟也直直地看着他。

“太太,现下我已经查到了钟九杀害六哥的实证,同时又拍下了他纵火行凶的相片,您觉得,他再手眼通天,还能逃过这样证据确凿的一劫吗?我只想问一声太太,对于拴在同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来说,这只公蚂蚱已经蹦不了几天,死在临头,那另一只母蚂蚱,又打算怎么办呢?”

何意如听到他这句话,不知为何,嘴角却忽然露出一丝极诡异的微笑,低声朝钟信道:

“你想知道我会作何打算?我告诉你老七,今生今世,你是永远也不会猜到一个女人的心事的。如果你真想知道,过来,我告诉你…”

第86章

何意如这诡异的微笑与言语, 让一边的秦淮只觉得不寒而栗。

他下意识便想阻止钟信,不让他靠到何意如身边去,虽然他也不知道在图穷匕现之后, 这个已经被老七彻底揭开面具, 没有了退路的女人,是会低下头,向一直被她凌辱打压的钟信求饶, 还是会做出别的什么举动。

钟信却似乎对何意如这句话很感兴趣,竟慢慢靠近到她的身前,低声道:

“无论如何, 这些年来老七在太太身上,实是学到了太多, 现下太太既这么说,我倒确想知道,以太太的身份, 又该如何去面对眼前的困境,难道也会和二哥一样, 选择在牢狱里苦度残生吗?”

何意如见他走到自己身前,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极为慈爱的笑容。

她素来端庄淑德,无论衣饰还是做派, 都是一丝不苟, 因此这工夫, 她便坐直了身体, 一只手慢慢伸在发髻上, 似是在整理微有些散乱的头发。

听到钟信问自己的话,她慢慢摇了摇头,正在微笑的眉宇间却忽然闪出一丝极痛苦的神情,另一只手下意识便捂住了腹部。

“老七,你可知道,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你和我,才应该算是真正的一路人。我这辈子虽然生了三个孩子,可惜一个阴鹜,一个呆直,一个又鲁莽愚蠢,竟没有一个人像我的性子。反而是你这个疯婆子生的孽种,倒真有七八分像我的为人,既隐而不露,又锲而不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对自己确认了的对手,不管用多长的时间和什么办法,总要除之而后快,老七,你说我这话可说的对吗?”

钟信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竟点了点头。

“太太说的不错,某种意义上,老七确是如你所说,睚眦必报,有仇必血,只不过,老七大约和太太还是有些不同,我害的防的,都是先下手伤害我的人,却不会像太太这样,只要觉得有谁妨碍或阻止了你,便会不顾一切,除之而后快。”

何意如将右手从发髻上放下来,压在左手之上。

很显然,她此时的小腹似乎极为难受,整个人都已在椅子中颤栗起来,更有无数的细汗,在额头上滚落。

“老七,你方才问我要如何面对眼前的困境,其实这种问题,你又何需相问,因为你和我明明便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同一类人,要死,也只能死在自己手上!没错,方才那颗药丸,便是我随身携带的巨毒之物,我既然吃下它,便是已经做出了我最后的选择。老七,我此生最抱恨的,就是当年心慈手软,见你烧伤后的惨状,便终是饶过了你,让你在我身边为奴,长大,终至于养虎为患,倒害了我自己。所以现在,还是再给咱们娘俩一个机会,就是死,你也陪我一同去罢!”

她幽幽地说着这些话语,两只手按在小腹上,整个人倒像是瘫软成了烂泥一般。

可是谁知道这话说到最后的光景,明明萎顿在椅子中的半百妇人,却像是忽然间暴起的母豹子一般,手上握着从发髻中抽出来的一把细细的锥刀,猛地向身前钟信的心脏处刺去。

这一下简直便像是电光石火,厅中的众人除了一直死死盯着何意如的秦淮外,都完全没有留意。

秦淮只吓得大叫一声,身子便像离弦的箭般,朝二人冲去。

只是在他刚刚冲到钟信身后,却见钟信身子向侧面猛地转过身,避开了何意如这雷霆般的一击,继而伸出脚一横一勾,便把已失去重心的何意如结结实实地绊倒在地上。

何意如眼见钟信离自己近在咫尺,虽然腹内的毒药发作,已是疼如刀绞,却还在故意伪饰,一边低低絮语,吸引钟信的注意,一边竭了自己最后的一口气力,想要一击即中,让那锥尖上巨毒的毒药,进入钟信的心脏,在自己上路的时候,让他给自己陪葬。

只可惜她虽然机关算尽,却不知钟信这许多年来对她的防范,可以说已经到了骨子里。从她服药开始,再到她在发髻中拔取毒锥,准备暴起伤人,都没能逃过钟信的眼睛,所以她这偷袭的动作看似突然,在钟信眼中,却早已经尽在掌握了。

何意如趴倒在地上,手里的锥刀一阵乱舞乱动,却终还是慢慢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厅中的众人眼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幕,一时间无不面面相觑,瞠目结舌。想不到钟家最高的掌权人,便在自己的面前,亲手服下了毒药不说,还要在临死前,拉老七去垫背,只不过到了最后,终还是放棋差一着,没能敌过钟信的算计。

这厅中静肃半晌后,倒是莫婉贞第一个站起了身来。

“大家方才这许多双眼睛也都看到了,大姐先是自行吞下了毒药,复又想刺杀七爷,想来自然是她那些污秽的丑事与罪行,被七爷揭穿的缘故。大家既看在眼里,日后在官差面前,可自然是要给七爷做证的,都晓得了吗!”

三太太见表姐这工夫竟第一个站起来,一边坐实太太的过错,一边已经分明在向钟信靠拢。她姐妹向来同心,眼下见本对钟信深为憎恶的二姐都改了口风,自己家钟智的死因又是被老七给揭开,更哪有不转立场的道理,忙也站起身道:

“二姐说得极是,咱们这些人在这里,看到的便如二姐所说,自然是要为老七做证实的。而且我还有几句话,倒也是些肺腑之言,这会子,便也说与大家。”

她从何意如的尸身前绕过,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待走到钟信身边,才站了身子,朝众人道:

“钟家今年流年不利,时值今日,这仁义礼智信五个钟家的男子,倒死了二个,坐长监了一个,还有一个老三,大约也早就做了和尚。现下唯一在钟家齐齐整整的,便只有七爷一个。并且最近这些时候,大家眼睛也算是雪亮,都看得清清楚楚,七爷的本事和为人,无论是族内族外,也都是公认的稳妥。所以我觉得,现下钟家这副权柄,没什么可说的,自然要由七爷来执掌,我想我和二姐要无异议的话,大家伙儿,自然更没什么好说的,现下,就都来拜见下咱们钟家的掌门吧。”

三太太这番话说出来后,厅中的众人又是何许人也,皆是在钟家混迹多年,跟红顶白惯了之徒,哪里不明白二房三房已经彻底认输,要抱老七大腿的意思。

这些人最擅长见风使舵,便是有大太太昔时手下的人众,也都不过是墙头的野草,此时见二位太太带了头,便纷纷跨过何意体的尸体,近到钟信面前奉承讨好起来。

这工夫,倒是钟信对面的秦淮,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钟家众人围绕在他的周围,展现着让人一言难尽的嘴脸。

一时间,他隐隐觉得,钟信在那些人的围绕中,已经默默站直了他的身形。那份自己从前已经习以为常的,总是微躬着身子的老七,似乎从这时候开始,便已经像是地上的大太太何意如一般,慢慢地要在这钟家的大宅子里,永远地消逝了。

不知道为什么,秦淮忽然间便想到了自己看过的《斗破豪门》的结局。

而这个莫名浮现在脑海中的结局,让他觉得眼前的泊春苑里,似乎有了些从前没有过的东西。

像什么?或许,是秋夜里一股莫名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