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院男大,惹他干嘛 第48章

作者:晒豆酱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轻松 近代现代

“你理解我?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能理解我?”萧行带笑地问,拍了拍他的手背,“别哄我,你连丢了表都能云淡风轻,租个房子都能花十几万装修。”

“不,不是,我真的理解。”龚晨双目专注地凝视着他,“真的,我特别理解没钱的感受,因为以前我就没有钱。你们总说我家里条件好,其实那是我骗你的,我家根本不能给我任何帮助,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赚来的。我赚够了钱才过上了这种生活,有了尊严,不会再被别人看不起。”

空气仿佛静止不动,烛火的声音成为了主旋律,萧行压抑着自己的深呼吸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赚钱?我有路子,我可以带你飞黄腾达。”龚晨的手指动了动,攥紧了萧行的手,“有了钱你就能和小冬在一起了,不用考虑是不是养不起他,不用害怕他家里反对你们,我带着你赚钱吧,你看我,这不是过得很好吗?我……”

“龚副店长。”萧行打断他,硬朗的五官在此刻完全没有了柔和,语气十分生硬冰冷,“你想骗我上套是不是挺久了?”

“什么?”龚晨的手指颤了颤。

“从我到奶茶店的第一天起,你是不是就已经开始钓鱼了?你知道我缺钱,所以每次都漫不经心地表示自己不缺,包括你那块手表,其实都是你放出的鱼饵,想要勾起我的贪婪,对吧?我猜那块表根本就没有丢,是你自己拿走了,这也是你的鱼饵,让我在最缺钱的时候遇上一个丢了表都不着急的你。”萧行重新攥住他的手腕。

龚晨一瞬间没了任何话。

“你想拉我赚钱的路子都是什么?去赌还是去卖肾?还是跟着你去园区干活儿啊?”萧行太知道这些人怎么诱惑人,因为他遇上过不止一次。太有钱的人和太没钱的人就是他们的目标,就像磁铁两级互相吸引。

龚晨被突如其来的拆穿吓到了,一动不动地坐着。

“在我没报警之前,我先问你一件事。”萧行将他的手腕翻过来,看向那条很是眼熟的伤疤,“这个波浪线是谁给你划的,这是不是你们的一种记号,每个被牵扯进来的人都有!”

另外一边,姚冬正拉着唐誉下楼,咚咚咚,咚咚咚,脚步声快速而紧急。

“小冬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唐誉完全没抓住这根线,原本他是怕小冬出事才跟出来,怎么一下变成黑吃黑了?

“我来不及,解释!”姚冬仍旧拉着他,计划全乱了套。他是齐天安排在这边的暗桩,就是为了寻找大学生目标进行诈骗,而他早就看出赵宏才是被骗的“猪仔”,又不想骗别的同学,所以才假装不知情,告诉齐天自己的目标是赵宏才。

今天的计划原本是缓兵之计,只要唐誉不跟来,自己就说暂时没有那么多钱,然后和赵宏才拖延几天。刚刚赵宏才不放唐誉,他不得不给齐天打电话,现在赵宏才倒是放人了,可是齐天一定也能猜出自己的计划,还向赵宏才问了地址。

“一会儿,你就跑!”姚冬结结巴巴地说,“看到人,就跑!”

“我跑什么?”唐誉没想到卷进这么大的事情里,“小冬你和我说实话,你怎么能认识这些人!”

“因为,阿姐。”姚冬说完就闭上嘴,拉着人一路往外跑,只希望齐天不要来这么快。但是他近来都在这一片混,说不定车子就在附近,所以一定要赶在他来之前把唐誉塞回学校。

风声在这时变得无比凄厉,呼呼地吹向高楼。城市中的万家灯火点了起来,窗口变成一只只眼睛注视他们,也像无时无刻监视着他们。姚冬仍旧不能放松,跑出小区后就撒了手,让唐誉哥往反方向跑,怎料他一直跟着自己。

“那报警!报警!”奔跑的时候他还不忘记回头提醒,只希望自己拖延的时间已经足够。结果唐誉还没拿出手机,一辆黑色的轿车打着双蹦灯,急转弯后刹车停在他们面前。门从里面踹开似的,开得那么凶狠,齐天一脚迈了下来:“小冬,你故意耍我是吧?妈的找了个猪仔当目标!你他妈耍我!”

姚冬退后一步,兜里的手机就在这时候震动起来。

此刻,龚晨正跪在地上哭,抱着萧行的大腿:“我也是被逼的,我不想再被园区转卖了……别报警,求求你别报警。”

萧行根本顾不上他,电话打给了姚冬,两声之后电话接通,只听姚冬的声音喊了起来:“报警!我和唐誉……”

随后电话挂断,再无人回应。

作者有话说:

唐誉:不管怎么先记下一笔,大萧给别人过生日,不陪小冬吃饭,是渣男。

大萧:我血压都爆了好吗!

第52章 生死追击

“喂?喂!”萧行第一次觉得自己会因为害怕什么而打颤, 脚下坚硬的地板砖一瞬间变成了软棉花,都有点儿踩不稳了。

“小冬……”他毫无意识地喊了声,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说了话。周身的血液一起上涌至大脑, 冲得他脑海里一片空白, 又瞬间如退潮般下落, 逼着他马上整理思绪。他甚至都忘了姚冬的模样和声音,只记得刚刚的话, 然后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拨打了他最不想拨打的电话。

当说出“我要报警”这四个字时,萧行一下子想起了姚冬的笑脸,他从未放下过一天。

半小时后, 白洋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龚晨的家, 一进来就看到了三个公安人员站在客厅里, 融化的冰淇淋蛋糕顺着餐桌往下流淌。

“大萧?”他试着找人, “大萧!你在哪儿呢?”

萧行在次卧里坐着,面前也有一个公安,脸色白如纸:“在这里。”

听到他的声音白洋就开始莫名紧张, 走近公安的瞬间心跳加快,真到了萧行面前白洋又有种非常不真实的虚浮感。操他大爷的,唐誉和小冬不好好在学校里上课训练, 怎么突然闯出这么大的祸来?

为什么还惊动公安了?到底是多大的事?白洋上了4年大学,自认为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 从大一唐誉空降抢了自己的职位开始,大二处理祝杰和薛业的烂摊子, 大三给屈南打掩护, 好不容易到大四该光荣毕业了, 结果出的事情最大!

不知道该说唐誉太能捅娄子还是小冬太野, 干这种见刀见血的事。

“到底怎么回事?”白洋问大萧, 也问公安人员,“到底是……”

“他们是一伙的,诈骗,缅甸回来的。”萧行一开口就是一记重击,直接将白洋给轰倒了。

白洋晃了晃脑袋,定了定神。“怎么可能……”

“龚晨已经全招了,背后有一个叫齐天的人,是那边回国的打手。”萧行特别理解白洋现在的感受,因为半小时之前他就经历过一次,“齐天背后是一个团伙。”

说到这里,萧行像心力交瘁,暂时一停。

团伙?白洋都没来得及喘气,马上求救式的看向公安:“什么团伙?他们人呢?”

“这种团伙目前在国内活动非常猖獗,他们的分工非常明确,有人是‘暗桩’,专门负责引诱别人上当,主要是赌博、色情、非法校园贷为主,专门吸引刚刚接触社会的大学生。被他们盯上的人叫作‘猪仔’,一旦参与进去就无法抽身,直到最后欠下高额赌债,再被他们运往缅甸。”公安尽职尽责地说道,“隔壁房间的那个人已经招了,他就是团伙里的暗桩,主要负责寻找经济能力不好的人作为目标,以提供高额薪水为诱饵,送往缅甸务工。”

“在缅甸有不少封闭式的武装园区,24小时不间断地实施电话诈骗和继续放饵,吸引更多的人去,极少有人能够回来,还涉及了东南亚和人体买卖。隔壁房间那个龚晨就是被转卖了几个园区后,最后运送回国继续当暗桩。”公安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你们失去联系的那两位同学,应该……”

“姚冬不可能是。”萧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高大身影犹如火山即将爆发,“我了解他,他不可能干这种事!”

“对,他不会的。”白洋也跟着点头,“一定有误会。唐誉就更不可能……”

“你的这位同学说,他在龚晨和姚冬的身上都发现了同样的伤痕,所以才起了疑心,这种情况并不罕见,一般出自于同一园区的暗桩身上都有标记,不是伤疤就是纹身,要不就是烙铁的烙印,有些是他们上级的恶趣味,把他们当作所有物来标记,有些就是纯粹的记号,为了好认。如果龚晨的身上有,那那位……”公安看向了萧行,“现在只能等落网之后才能解释。”

落网?萧行的胸口起起伏伏,阴影笼罩全脸。“我不喜欢落网这个词,姚冬不可能干这种事,他一定是被逼的。”

“你先别激动。”白洋上前一步拦住他,真怕大萧上头和公安干起来,“警察同志,他们人在哪儿呢?找到没有?”

“姚冬去赵宏才家吃饭了,我也不知道唐誉是怎么跟他在一起的。赵宏才的地址我不知道,他们已经在调取学校资料和附近摄像头了。”萧行眼睛里闪烁着怒火,但只对自己。为什么自己今天没跟着他一起去?龚晨的事哪天揭穿不好,自己就他妈选了这么一天!

“他不可能是。”最后萧行慢慢地深呼吸,让冲动归于理智,紧绷的脸庞却仍旧无法放松,“他一定是出事了,在暑假里,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屋里三个人各占据着一块地方,良久无言,最后白洋揉了揉鼻梁骨,走到公安面前:“警察同志,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们……那两个里有一个是残疾人,他听不见。”

“放心,就算暂时追查不到他们的下落,我们也已经通知了收费站。这种团伙一旦暴露就会连夜转移,把人往云南送。他们有一套非常成熟的偷渡流程,不管是自愿还是非自愿都能送到缅甸去。我们会加派人手进行排查,一定不会让他们离开本市。”公安说。

萧行忍不住掐了下眉心,被姚冬气了这么久,他头一回知道什么叫血压要爆。缅甸,他要是真被人送过去了,自己怎么去找他?插上翅膀也没法把他带回来!

路面上,一辆套牌的吉普车正在快速行驶,走的不是正经路,而是通往收费站的小路。旁边就是机场高速,然而吉普车猛地一转却没有上高速路,反而朝着小路扬长而去。车里,姚冬和唐誉坐在后面,两个人的手机都已经四分五裂。

唐誉坐在后排的中间,左边就是齐天,右边是小冬。

“你们是什么人?”等到了一个红绿灯时,唐誉才开口说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

“你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人,跟着我们走就对了。”齐天到现在还客客气气。

姚冬如坐针毡,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卷进了别人。前面是一个很繁忙的十字路口,小小的红绿灯在马路上方悬着,在电线下头一闪一闪。姚冬不由自主地看向车外,思索着怎么求救。

一切都要从阿姐的事情说起,心地善良的阿姐在工作当中认识了一个男生,男生以生病为由问阿姐借了钱,等到还钱的时候又把姐姐骗到了家里。是自己去换了她,又被他们关押了3天,最后假装和他们达成一致、同流合污才勉强脱身,但前提是不要让姐姐去。齐天当时答应了他的要求,用姐姐的人身安全作为筹码,两个人相互制约,要是姐姐被他们送走了,自己不可能老老实实听从安排,假装要给他们放长线。

自己是以做暗桩作为交换,才没被他们送走。现在再怎么磨破嘴皮也不行了,相同的方法用两次,齐天肯定不会再相信自己,会把自己和唐誉往中缅边境运。到了那边,对面接应的人手里都有枪,他们不可能反抗。

不能离开本市,坚决不能离开。姚冬再次看向窗外,路边有人,如果现在跳车会不会有一线生机,马上去找警察?

然而就在他的目光挪到车门开关上的一瞬间,左大腿被唐誉哥碰了一下。

姚冬立即收回视线,假装目视前方,用余光观察着唐誉。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让自己跳车吗?

“别在我面前搞什么小动作。”这样的细节当然没有逃过齐天的观察,“特别是你,小冬,暑假里还没把你打老实,早知道就该直接把你运走。都说西藏人熬鹰,你他妈就跟鹰似的,熬了三天三夜你还是胆子大。”

姚冬不敢再动,重新回到老老实实的状态。外头黑成一片,只能看到路灯和车灯,吉普车猛然一转立刻掉头,随后冲着林子去了,颠簸得厉害极了。就这样颠簸了一刻钟左右,整辆车刷地停了下来。

“下车!”齐天拧着唐誉的肩膀,先把他拽了下来。

唐誉踉踉跄跄被拽下车,紧接着姚冬就主动下来了,一把护住了唐誉:“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不不不不要打人。”

“你小子还敢认错?你放心,我一定不让你吃苦头,让你睡着离开北京,再清醒过来都出国了!”齐天把唐誉甩在一旁,无法发泄的怒气全部砸在姚冬的身上。姚冬一边捂着头一边躲,尽量将身体抱成一个球儿,护着脸,护着胸。

石头一般的拳头落在他的胳膊上,打得他只想哭。齐天是武装园区回来的人,专门负责看人和转移,下手一直很重,根本不把人当成人来看。他还会时时刻刻监视自己,不顺着他的意就想动手,每次恐吓完又说给转钱,又说自己是他最看好的一个,其实都是谎话。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姚冬从来不相信他会对自己心软,更不相信他对自己另眼相看。这只是他们集团里的话术,迷惑人心,从来没转过钱,下手的时候更不会放水。在这些人的眼里,被他们盯上的人都不是人,都是猪仔,可以随意买卖运来运去,榨干最后一点血。

“妈的,跟他妈我们玩儿心眼。”司机和另外一个打手也下了车,将姚冬拎了起来。

姚冬又猛地抖了一下,继续护住脑袋,他不想被活活打晕过去,更不想被运到外国。

“这么漂亮的脸蛋,是吧?”齐天一把拧过他的下巴,“原本还想让你去园区,给中国的富婆下杀猪盘,现在我就他妈想拆了你,把你零件给卖了!要不然就把你扔给东南亚那帮毒佬溜冰,给人家吹水!”

姚冬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但脑袋瓜还在思索怎么让唐誉哥先跑。在这种人面前他们没有一点优势,谁料唐誉在旁边却率先说道:“你们到底要什么?”

齐天一边摸着匕首,一边掐着姚冬的下巴,忽然将脸一转:“差点儿忘了你了,真是意外收获,又他妈逮了一个。你别急,收拾完他就到你。”

旁边都是树墩,唐誉找了个看着最干净的坐下了:“咱们谈谈,你先把我弟弟放了。”

“你弟弟?你就是他老家的哥?”齐天仍旧没有放人。

“你不要管我是谁,我只想和你谈一笔买卖。”唐誉重新端正地坐好,看了看他们的吉普车,“已经换了两辆车了,都是套牌的,对吧?绑架的流程我明白,现在咱们在等第三辆□□来接,然后想办法离开北京城,对吧?但是我劝你们死心,我们的朋友应该已经报警了。”

齐天抽出匕首,刀尖一下捅进姚冬的小腹,马上就见了血。再迅速地抽出来,精准地留下一个半厘米深的小伤口,可见平日里没少下手,知道怎么杀鸡儆猴。

“不,不要打打打他。”姚冬立刻求情,“不要……不要打。”

唐誉坐在漆黑的环境里,凝视他们:“我们谈谈?”

“你既然都知道报警了,就不怕我们鱼死网破?”齐天拎着刀走向了唐誉。姚冬想要跟着过去,又被司机和另外一个打手按在了土地上。

“鱼死网破的后果在于‘死’,你应该不想死。”唐誉平静地说,“放了我们,你们要多少钱?”

“嚯,你有多少钱?”齐天站在他面前。

“要多少?”唐誉问,“你开,我家会付钱,钱可以直接给到你们境外的户头上,人民币?美金?或者虚拟货币。只要放人,我家不追究今天的事。然后你们可以离开这里,不至于鱼死网破,也有一线生机。不然带着我们两个,你们别妄想逃得出京城。”

齐天捋了一把头发:“口气不小,看来是个有钱人。但是我他妈不想要钱,只想要你的命呢?”

唐誉极度认真地说:“你放心,我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一定会死在你手里。你怎么选择在你,你们这帮兄弟可以好好商量。”

齐天回头看了一眼,像是和兄弟们互通消息,再转过来,缓缓逼近。他弯下腰来,和唐誉面对面直视对方:“你耳朵上是什么?跟踪器?还是窃听器?”

唐誉抿了下嘴唇,眼睛里光线一闪:“助听器,我听不见。”

“哦,也就是说,你是个聋子?”齐天哈哈笑,起身时以迅雷之势一拳抡向唐誉,直接砸在了他的助听器上头。黑色的助听装置从耳廓掉落,砸得四分五裂,指示灯不再显示工作状态,唐誉的世界也一下子归于了无声。

他被这一拳打得摔倒在地,左耳涌出鲜血,不知是耳垂还是耳道破裂。姚冬拼命挣脱奋力跑了过来,张开手臂挡在唐誉的面前,怕齐天再下狠手,也怕他给唐誉哥的身上划一刀。这时远处来了一辆车,就是齐天等着的第三辆□□,几人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像推牲口一样将唐誉和姚冬推了上去。

面包车改装过,最后一排没有座椅,姚冬只能带着唐誉蹲在地上。由于是走险路,车不敢开灯,车里更不敢开灯,摇摇晃晃飞速向前。然而就在这一片黑暗当中,姚冬感觉到一双手,摸索着,正在把车内壁上的安全带往下拽。

拽下来之后,姚冬被唐誉用安全带捆了一圈。

干什么?姚冬用口型问。

唐誉用手摸了摸他的嘴,应该是明白了,随即摇摇头,继续偷偷地拽旁边那条安全带,牢牢地攥在手里。前面的人在聊天,唐誉听不见,更看不到他们的口型,姚冬能听见,但是听不懂,因为他们说的是缅甸话。

这些人常年两边跑,对那边更为熟悉,也计划好了这一趟的路线。边境线很长,那边的边防虽然累得半死,尽职尽责,但总有看不到的角角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