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藏妖
钱文东不耐烦地撇着嘴回了俩字——屁事。
屁事的穆渊磨磨蹭蹭走到钱文东身边,鼻子不鼻子, 脸不是脸地瞥了花鑫一眼。花鑫在他手边放了一瓶啤酒, 一扭身坐在高脚凳上看, 似笑非笑地端详着穆渊。
穆渊直接把啤酒推开了, 半点面子没给花鑫。钱文东也没对弟弟的态度有什么意见,照旧喝自己的酒。他不说话, 花鑫和温煦也不吭声, 倒是心里积攒了些怒气的穆渊忍不住了, 开口问道:“哥, 你把他们叫来干什么?”
温煦坐在钱文东的另一边, 喝了一小口酒,摆弄着手里的酒瓶子。他没去看钱文东, 只等着听钱文东的第一句话怎么说。因为, 开场白是很重要的,重要到钱文东究竟怎样一个态度。
钱文东一仰脖把剩下的酒喝光了, 酒瓶往吧台上一放,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就像是敲响了大戏前的第一锣!
穆渊莫名的有些紧张。
“你……”钱文东说了一个字,顿了顿。歪着脑袋半眯着眼睛, 把穆渊盯得死死的,“你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穆渊虽然有些天真单纯, 但是他不傻,反而很聪明。一听钱文东的言辞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当即怨怼地白了花鑫一眼。
“你看他干什么?你跟白月的事他不告诉我,也会有人告诉我。”
“我也没打算瞒着你。”穆渊理直气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把矛对准了花鑫,“我只是没想到,你一个成年人还会打小报告了。我跟白月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算老几啊?”
花鑫脸上保持着友善的微笑,心里合计:小兔崽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穆渊胆子当真不小。从小时候起家里就护的好,没让他受过半点委屈,再加上有钱文东这么一个半拉混混性质的哥在一边宠着,说他胆大包天也不过为。所以,他还真没把花鑫、温煦、放在眼里,想怼就怼了。
可明白事件起因的钱文东急的直在心里挠墙,这熊孩子社会阅历太少。当哥的一个电话把你叫出来,到了地方发现你要控诉的俩人也在场,你就该知道这事不简单。还梗着脖子叫嚣?真是没摔过破过膝盖皮啊!
钱文东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转了一下高脚凳正面对着穆渊,说道:“你听好了。要是还把我当哥,就坐下来老老实实听我把话说完;你不想听,想走也可以。从今往后,我就不是……”
没等钱文东把假模假式的威胁撂在桌面上,穆渊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的高脚凳上了,速度如风,干净利落!
温煦那脸扭到一边,忍不住笑了笑。穆渊在钱文东面前真的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钱文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抬手照着穆渊的脑袋就扇了一巴掌:“别人泡妞,你也泡妞,你怎么就能泡出一堆麻烦来?我跟你说什么来着?离她远点!离她远点!你脑袋格式化了是吧?”
穆渊挨了打,也不敢反抗,嗫喏道:“什么一堆麻烦,都是别人胡说八道的。”
“你让她下了降头还是怎么着?”说着,抬手又要打。一旁的温煦赶紧拦着,劝了两句,“有话好好说,这么大人了,你还能把他抽明白了?”
花鑫倒是看好戏一样打量这兄弟俩,他那眼神真的很不招人待见,别说穆渊了,就连温煦都觉得自家老板没安好心。可这话他不能说,估摸着钱文东心里明白,嘴上也不能说。毕竟,老板花花肠子太多,这会儿还指不定琢磨什么的。
酒吧间里一共就四个人,三个心里明镜的都不说话,可唯独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什么都敢说。穆渊蹙着眉,隔着吧台瞪着花鑫,问道:“你想怎么着?让我哥劝我离白月远点?还是想从我嘴里套点东西?”
花鑫闻言挑挑眉,笑着对钱文东点了点头:“你弟就是天真了点,思维还是很敏捷的。”
“你什么意思啊?”穆渊不满地问。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没有选择权。只能听我们说。”
“什么?”穆渊被花鑫气乐了,从小到大还没人跟他这么讲话,真有种啊!
“你叫花鑫是吧?”穆渊冷笑着问道,“你觉得认识我哥就能摆弄我了?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
花鑫对着亮出爪子的中二青年淡淡一笑:“你觉得呢?”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可是合法公民。我没做违法乱纪的事,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说到这里,一旁的温煦忽然插了句话:“这话说得比我有水平。当初他挤兑我的时候,我可没你这么能说。”
穆渊愣了愣,钱文东也愣了楞。花鑫哭笑不得扶着额头,一副往日不堪回首的样子。温煦对着他们耸耸肩,随即探了探身子,瞧着穆渊:“当初他能挤兑我,是因为我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了。你猜猜,他现在这么为难你,你是不是也有把柄在他手里?”
穆渊不屑一顾,很自信地回答:“我有什么把柄?”
温煦笑而不语,抬起来的手搭在钱文东的肩膀上……
穆渊聪明的脑袋终于转过弯了,惊讶地看着他们:“哥,你……”
钱文东瞥了温煦一眼,咬牙切齿地说:“我感谢你全家温煦!”
“不客气,我应该做的。”
温煦的态度再怎么好,到底还是用了钱文东做筹码说事,穆渊当即就炸了,抓住钱文东的手就要走:“我们走,什么事咱家搞不定?“
钱文东不耐烦地把穆渊扯回到椅子上,单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人拉到怀里,在耳边嘀咕了几句话。随后,穆渊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了。钱文东镇定地拿起属于穆渊的那瓶酒塞进他手里,再摸摸他脑袋,语重心长地说:“他们算是帮我捡了一条命。明白了,就老老实实听着吧。”
也不知道钱文东跟穆渊说了什么,孩子好半天都没眨过一下眼睛。在座的三维都快等的没耐心了,他忽然扬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的啤酒,末了抹了把嘴,沉重地说:“你们找我干什么?”
花鑫还是那副不疼不痒的样子,懒哒哒地靠在吧台上,对穆渊说:“我要知道关于朱鸣海贩/毒的线索,你找机会多接近白月,尽量多打听一些情况。”
穆渊把酒瓶子攥得吱嘎直响,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我要是不答应呢?”
花鑫直了直腰,晃着高脚凳左右摆动,以“我不是很看重这一点”的态度,回道:“你刚才那句话说对了,你没做违法乱纪的事,我的确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我可以算在你哥头上。”
“你敢!”穆渊瞪眼睛对着花鑫吼了一声。
花鑫失笑:“要不,试试?”
温煦赶紧拍拍桌子,打断他们的谈话,随即伸长了手拍打了穆渊一下:“你喜欢一个人没错,但是不能因为喜欢一个人连最基本的道德观念都扭曲了吧?我们是要调查贩/毒案和谋杀案,不是拐卖案妇女儿童,也不是逼良为娼。换个立场说,白月要是有问题,你这么做是帮她了懂吗?可是,你知道她有问题却不闻不问,你俩绑一块儿藏着掖着,结果只能是你进男监,她进女监。人家牛郎织女还有个七夕呢,你俩能有啥?”言罢,温煦又补了一刀,“何况,白月还不爱你。”
花鑫:“……”
钱文东:“……”
其实,温煦不是毒舌,他就是在某些时候特别耿直而已。可他这一耿直不要紧,把穆渊打击的目瞪口呆,连气都不会喘,眼圈也红了.
花鑫对自己的助理重新审视了一番,深深体会到将来俩人过的日子八成是甜蜜中搀着各种玻璃渣子,自己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他说得恨不能重新做人!
这是个大问题吧?
花鑫下意识地看向钱文东,后者似乎刚刚从温煦的一番话中醒过神来,一脸疼惜地抓住了穆渊的手臂,把人往身边扯了扯,老大不乐意地对温煦说:“你嘴上留点情行不行?得得得,你可别说话了,我劝他吧,你俩回避一下。”见温煦和花鑫还有话要说的样子,紧忙摆摆手,“人都快被你们说哭了,还想怎么着?”说着,给花鑫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给点时间跟穆渊单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