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酌
许枝雪蹭了蹭他的脸, “不怕......”
他拖着话音, 说得很慢,“你不会的.......”
凌骞柏被他蹭得心痒痒,忍不住抬手拍了下他的屁股, “谁说我不会, 我等下就把你吃干抹净。”
许枝雪被酒精浸泡过的大脑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呆呆说, “你傻呀.....我又不是吃的......”
凌骞柏简直要被许枝雪可爱死了,搂着人晃来晃去的, “谁说你不是吃的,等下我就吃给你看。”
许枝雪被他晃得脑袋发晕,可整个人又像坐摇摇车一般开心,笑个不停,“哈哈你晃得我好晕......”
凌骞柏担心把人晃不舒服,停下动作,声音温柔下来,“还很难受么?要不你自己躺一会?我去给你煮个醒酒汤?”
许枝雪手脚并用地搂住他,黏人的猫一样不肯松手,“不要,要抱......”
凌骞柏不是没见过许枝雪喝醉。
但因为之前两人没在一起,所以他见识到的醉样只是安静乖巧。
今天是两人在一起后许枝雪第一次喝醉,也让他知道了喝醉后的许枝雪有多黏人,多可爱。
凌骞柏爱不释手把人抱得更加紧了,“好,抱,我抱着你呢。”
许枝雪偏着头,迷蒙的视线里是一张凌骞柏帅气的侧脸线条。
许枝雪之前就觉得凌骞柏的鼻子很好看,且还是那种不管正面看还是侧面看都好看的那种。
他有点怀疑是假的,不老实的手缓缓抬起,一下一下去戳凌骞柏的鼻梁。
然后得出结论,是真的。
许枝雪晕晕乎乎夸人,“你的鼻子.....好硬......”
凌骞柏垂着眼睛看他,“我还有更硬的,你要戳么?”
许枝雪的脑子没反应过来,可潜意识却觉得这句话不是什么好话。
所以他很熟练转移话题。
“你......你是不是有我的......照片?”许枝雪语速很慢,咬字却很清晰,“小枫说.....让我问你.....”
凌骞柏没想到这人都喝多了,居然还记得这件事,不由得有些好笑。
不过他也没瞒着他,直接承认,“嗯,有一张。”
许枝雪有些好奇,“什么照片呀?”
凌骞柏告诉他,“初一的学生证,上面有你入学拍的照片。”
许枝雪有些懵,“你怎么会有我......我的学生证呐?”
凌骞柏说,“捡的呗。”
许枝雪懵懵,“哦。”
又说他,“那你好坏,你捡到我的东西都不还我......”
凌骞柏没反驳许枝雪说他坏,沉默两秒后,才带着悔意说,“是挺坏,当时应该去还给你的。”
现在想想,如果那时他没有顾忌那么多,早早去跟许枝雪认识,说不定命运的齿轮会转动出不一样的开篇。
但很可惜。
没有这种如果。
许枝雪没有说话了。
他安静了很久,久到凌骞柏都以为他睡着了,才听见他又出声问,“所以......你在初中就认识我了......是么?”
这个问题许枝雪之前就问过。
但之前凌骞柏并没给他回答,还敷衍说忘了。
凌骞柏没想到许枝雪都过去这么就了还能记着这个问题。
可想而知,他对这个问题的执着程度有多深。
凌骞柏抿抿唇,觉得自己好像确实已经没有隐瞒许枝雪的必要,就实话跟他说,“不是。”
许枝雪好像并不意外这个回答,缓声问,“那是.....什么时候呀?”
凌骞柏却没直接回答,而是侧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许枝雪,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想把自己讲给许枝雪听。
许枝雪眨了眨迷蒙的眼睛,缓缓点头,“嗯......”
凌骞柏搂着许枝雪换了个姿势,两人从面对面坐着,变成了凌骞柏横躺在沙发上,许枝雪趴在他身上的姿势。
许枝雪还很乖地调整了个姿势,让自己趴得更舒服些。
凌骞柏双手环住他,免去了他掉下沙发的风险。
调整完姿势,客厅安静了好一会,才慢慢响起凌骞柏的声音。
“从前有个小男孩.......”凌骞柏没给谁讲过故事,也没谁给他讲过故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讲好一个故事,只能将其它故事的开头套用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妈妈被姥姥姥爷以联姻的名义嫁给了他的父亲。”
“但他的妈妈并不喜欢父亲,也不希望自己沦为利益的牺牲品。”
“她是一朵随风起舞的红玫瑰,她的梦想是在世界各地都留下她绽放的身影,但最后,她只能被折断枝叶,送进婚姻的坟墓。”
这几段话里的内容有些多,许枝雪迟钝的大脑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将这些话全都理解下来。
然后,他心里泛起了阵阵心酸。
但还不等他出口安慰凌骞柏,凌骞柏就已经继续往下讲了,“因为用了不正当手段,所以那朵红玫瑰很快就怀孕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朵红玫瑰会因为孩子而屈服生活时,这朵玫瑰忽然疯了。”
“不是假疯,是真的被逼到神经错乱了,她自杀了很多次,但都被成功阻拦或是救下。”
“她在所有人的保护下,平安生下一个小男孩,从此之后,她再也不是随风起舞的红玫瑰,她的身上压了一块名为‘母亲’的巨石。”
“而那个小男孩,也成了击垮她脆弱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枝雪的脑速跟不上凌骞柏说话的语速,很多话他根本没能真的理解过来。
可他的眼角却随着凌骞柏语气的沉重而溢出一串热泪。
凌骞柏感觉到,用拇指将他眼角的泪轻轻拭去,又温柔安抚他,“别难过,那个小男孩并没有因为这些而怨恨自己的出生。”
许枝雪抓着他的手,轻轻覆盖在自己脸上,鼻音浓重,“嗯,不是那个小男孩的错......”
凌骞柏摸摸他的脸,将故事继续往下讲,“小男孩的父亲很有钱,他花了很多钱请来最顶级的医护团队来帮助红玫瑰做产后修复。”
“但哪怕这些人把红玫瑰修复得宛如少女,也依旧改变不了她生了个孩子的事实。”
“红玫瑰依然不喜欢这场被家人安排的婚姻,不喜欢她的丈夫,更不喜欢她的孩子,她曾清醒地提出过离婚,但小男孩的父亲不肯,他觉得破裂的婚姻会影响他公司的股价。”
许枝雪忍不住想骂人,“什么嘛!真的有实力的公司怎么会.....怎么会被离婚影响嘛!”
凌骞柏摸摸他的后脑勺,安抚他的情绪,“嗯,所以这只是他的说辞,因为他喜欢这朵红玫瑰,他想把她圈在身边。”
“他试图用小男孩唤醒红玫瑰的母爱,但那怎么可能,红玫瑰从来不会正眼看那个小男孩,因为那个小男孩跟他父亲长得很像,所以......”
似是想到了什么难过的往事,凌骞柏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许枝雪察觉到凌骞柏的情绪有些低沉,连忙蹭了蹭他的手心,“我不喜欢这个故事,不要讲了......”
他哄着凌骞柏,声音又乖又软。
凌骞柏觉得自己心上睡了个小猫。
小猫垂下来的尾巴柔柔扫了扫他心上的伤疤,那里顿时开出一朵可爱的小花。
凌骞柏抱住小花,继续给他讲故事。
但省去了部分会惹可爱小花难过的情节,“她不喜欢小男孩,甚至讨厌小男孩。”
但凌骞柏知道,她不是真的不喜欢自己。
也不是真的想通过打骂自己的方式来倾泻她心里的怨气。
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早就坏掉了。
“直到小男孩七岁那年,那朵红玫瑰终于在一次自杀中成功了。”
“那天她穿上了珍藏很久的舞服,化了漂亮的妆,牵着小男孩的手跟他说,对不起啊小朋友,我坚持不住了,我想离开了,离开前,我想再跳一支舞,你等下可以给我鼓掌么?”
“小男孩没有说话。”
“红玫瑰摸了摸他的头,又说,门没有锁,你等下鼓完掌就快点跑出去,但不要告诉任何人,好么?”
“小男孩还是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看着豪华的衣帽间起火,看着那朵红玫瑰在火里翩翩起舞。”
“那是小男孩第一次见她跳舞,她跳起舞的样子真的很美,小男孩安静欣赏,但忘了鼓掌。”
“小男孩不知道她会不会怪他,但他知道,她在那片火里结束了她的痛苦,重新找回了她的自由。”
“她应该,是开心的.....”
许枝雪终于知道凌骞柏为什么会那么害怕他消失在那场大火里了。
担心他是一方面。
而另一方面,则是深深的害怕。
他曾亲眼看着他的亲生母亲被大火带走。
所以他怕。
他怕自己也会被大火带走......
在他眼里,凌骞柏一直都所向披靡,没什么怕的东西。
但其实,凌骞柏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坚不可摧。
他一直都生活在那场大火的恐惧中。
许枝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觉得心脏某处闷闷的,疼疼的。
他想抬头去看凌骞柏,可后脑勺却被温热的掌心不轻不重按住。
他动不了,只能颤着声音喊凌骞柏的名字,“凌骞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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