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对匹配题 第55章

作者:不执灯 标签: 近代现代

这杯水喝了足足十分钟,楼安终于把杯子一放,猛地站起来,开始走道别流程:“时间也不早了……”

楼远仿佛瞬间激活的机器,跟着站起来,说着“早点回去”和“下次不用来了”,把人送出门去,口吻热络得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大门砰一声关上,楼远立刻快跑几步躺倒回沙发上,长出一口气:“可算走了,他再喝下去我都怕他要开始尿了。”

付之予停下匀速敲键盘,眼神向下落了落。

楼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是自己刚刚跳上沙发的动作太大,裤脚掀起来一些,露出腿上的黑色细圈。

他垂眼看了会儿,突然觉得好像还挺好看的,没忍住抬手勾起腿环,扯出一个向上的弧度:“我怎么有点看顺眼了?”

“本来就很好看。”付之予说。

楼远像很容易满足的小动物,自己玩了半天,才想起来问:“楼安搅这一下,搞得我差点忘了,你今晚要住在这边吗?”

“嗯。”付之予示意他去看玄关处堆着的行李箱。

“你不会一落地就过来了吧?”楼远有些惊讶,“你没回随川,付之然怎么知道你回国了?”

“因为我去了趟我的公司。”付之予说着,按下保存键将编辑好的文档收尾,合上电脑,“就在东岸,你想不想去看看?”

他说得波澜不惊,听在楼远耳中却十分惊喜:“你的公司,和文承一起办的那个吗?已经有办公区域了?为什么放在东岸啊?”

“东岸的相关产业更发达,还有政策扶持,做几年稳定后再考虑搬去随川。”付之予说,“而且你不是要在这边工作吗?离得近挺好的。”

楼远定定看了他半天,忽然凑近一些,一只手随手扣着他的头发,粗鲁且用力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付之予哭笑不得地按住他的肩膀以免他继续乱亲:“怎么了?”

“不怎么啊,高兴嘛。”楼远的眼睛很亮,“很厉害啊,创业这么成功,表扬一下。”

不怎么被大人抱以期待的小孩需要多被夸夸,楼远自从明白这个道理后便不再吝啬于夸赞其他人,只不过他的狐朋狗友们实在没心没肺,夸他们“真棒”觉得是在阴阳,夸“牛逼”才能把人逗高兴。

但楼远觉得此时应该夸“真棒”,虽然付之予看起来并不是那种非常需要其他人的认可的样子,但自己又不是其他人,付之予大概会需要他的情绪反馈。

付之予把电脑放到一旁,转头也去亲他的脸颊。

楼远闭了闭眼睛,吻很轻,很温暖。

当晚他们挤在小出租屋里什么也没做,主要原因是付之予的时差还没倒好,第二天还需要早起去公司验收。

公司租在科技园附近的写字楼内的大平层,订购的桌椅今天送货上门,付之予和文承要一起去收货。

楼远跟着去凑热闹,见到了晚一天回来的文承,对方大概在飞机上睡不好觉,此时脸色有点难看,恹恹地打了声招呼,整个人都笼着一层低气压。

付之予倒是精神很不错,站在落地窗前向下俯瞰城市,忙碌繁华的科技园尽收眼底。

他们原先计划在这边做几个隔断单间,看来可以稍作修改。

文承和楼远在盯着安装师傅搬箱子,文承嘀嘀咕咕地讲着付之然的八卦,听得楼远兴致勃勃。

“我俩把大客户截了以后,付之然就盯上我们的公司了。”文承扳着手指念叨,“他总想着走捷径,才没什么真本事,四处碰壁,结果盯上了宋山莱。”

楼远都好久没听到宋山莱这个名字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文承一摊手,“宋山莱见都没见他,说是忙,没办法,宋山莱都是卡颜局,要么本事大,跟他爸谈,要么得长得不错,不然他根本不见。”

楼远听得只觉好笑。

付之予拿着收据单回来,弯腰核实着搬过来的箱子,随口问道:“你凌晨的飞机,现在就赶过来了,没回随川?”

文承指着自己的黑眼圈:“你说我回没回?”

“没在随川休息一下?”楼远问。

文承一直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糟糕,他怒气冲冲地闭嘴拆箱子。

楼远福至心灵,嘴比脑子快:“哦,覃然在你家住着呢?”

“别提他。”文承的话从牙齿间挤出来。

“他怎么你了?”付之予对文承的怒火视而不见,继续问。

文承看起来正在气头上,那话憋了半天硬是没憋回去,没忍住怒道:“我踏马的凌晨三点落地到家,他居然比我还晚,老子为了赶这趟航班推了两个酒会,他居然在酒吧喝到凌晨四点,他干脆别回来了,鸡都起床了,他回来睡觉了!”

楼远听得一言难尽,但鉴于文承看起来怒火攻心快要晕过去了,还是意思意思安慰道:“他不总是这样的,我了解他,他一般出去喝酒都是借酒浇愁。”

“可给他愁坏了,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怎么回来了,操,这不是老子的房吗!”

“然后你就气成这样走了。”付之予为他的故事做结尾。

文承可算发现这俩人是在看热闹,骂骂咧咧道:“别看我的笑话了,你家都被偷了,刚才小李发短信说付之然去桥西路了,不知道在做什么,你打电话问问吧。”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嘞,后天见,后面是轻松甜蜜的睡前甜饼

第65章 洗洗澡澡…

文承丢下一颗重磅炸弹,楼远脸色一沉,立刻就要拿手机给店员打电话。

要知道最近是他妈妈在看店,虽然他和老妈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的僵硬,但一码归一码,出柜这种事还是不能如此潦草。

没等他把电话拨出去,一只手轻轻落在他的手腕上,把他的动作按住。

付之予说:“我叫人盯着店里了,没事,付之然没进去。”

楼远一时间有些发懵:“没进去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的朋友在汇腾科技里蹭空调,把付之然打出去了。”付之予说。

楼远仿佛听到天方夜谭,瞪大眼睛:“我的朋友不认识付之然。”

“不需要认识。”文承在旁边幸灾乐祸地插嘴,“换成任何一个人遇到陌生人进来后张口闭口都是欠揍的话,都会把他赶出去的。”

楼远表以赞同,默默向自己的微信群里发了个红包,遭到小条一行人的疯抢,不过没见覃然出来冒泡,大概是这个时间还没有睡醒。

付之然去店里说的话被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整体来看并没有什么太出格的地方,也没有要代替楼远出柜的意思,但态度实在是太拽,也不怪遭人烦。

不过这一恶心行径确实起到了作用,付之予可算是决定回随川一趟,也算是遂了付之然的愿。

今天送上门的货很多,除了桌椅之外还有装修工具,稀稀拉拉送到中午,三个人在这间还没装上空调的大平层里热得几欲作呕,中午十一点多送货结束,楼远也不再考虑让文承进家门膈应不膈应了,崩溃地带着两个人火速回家。

如果不是松仁还没有成长到那般通人性的地步,楼远甚至想让它提前把空调打开。

东岸的昼夜温差比随川大,夜里有多凉快,白天就有多热,楼远连滚带爬地冲回家,沐浴到空调的阵阵冷风后才重生。

松仁正躺在地板上打瞌睡,楼远前两天始终不理解为什么它不睡在软软的窝里,此时终于共情了,他也想躺到地面上用瓷砖降降温,沙发看起来就像个大火炉。

文少爷大概有史以来第一次住到这么小的屋子里,但他无暇顾及这些,撑着墙壁呼哧带喘:“为什么会有房子超过五楼不修电梯?”

“你以为修电梯很容易吗?”楼远拿出水杯倒了满满一杯灌下去,“要修电梯得全楼业主同意,每层交的钱还不一样,楼层低的压根用不上这东西,旁边弄个电梯到晚上吵得很,人家才不同意,楼层靠中间的很多也不愿意花钱,而且这片都是出租房,房东平时不住这,傻子才花钱……”

文承就是随口吐槽,并非不知道其中弯弯绕绕,此时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自顾自拿着水杯乞讨:“给我倒一杯。”

“操,我真服了,白开水是什么招待客人的单品吗?”楼远给他倒水,倒完才反应过来,“你自己续杯吧。”

他说完快步走到客厅中央,拿了新衣服,擦擦额角的汗:“我要洗个澡,你们两个资本家要不要考虑下给送货师傅加钱。”

“我也洗。”文承在玄关处扬起嗓子说,“我要受不了了。”

楼远转头看他一眼:“你是真不见外。”

“见个屁外,都这么熟了。”娇贵的大少爷看起来要死过去了,“快点,你俩一起洗,五分钟出来。”

付之予正蹲在一旁给松仁倒午餐,闻言低声笑了下:“你让我俩一起洗?”

文承暴跳如雷:“那我们三个一起洗。”

“滚!”楼远怒从心中起,他扯起付之予的后领子,把人带去洗手间,“走吧,我怕他在咱家中暑,到时候还得赔他钱,他看起来每个器官都比我贵一倍。”

楼远感觉文承在他心中的形象始终在自我颠覆,都说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他第一次见文承时是在桥西酒馆里,一副风流模样,带着付之予一起玩骰子,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东西。

后来付之予好几次提醒过文承城府深,让他在交友过程中慎重,但文承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一丁点深沉模样,和付之予口中的、许多共同好友如小李吴佳年口中的硬手腕都不一样,总让楼远感觉割裂。

唯一一次稍稍窥见一丝内里真实,还是在他和付之予在一起的那天晚上,他忘记了和厂商有约,临时喊文承帮忙顶上,结果等到自己赶到的时候,文承已经替他把单子谈下来。

除此之外,对方没再露出半点马脚。

也许文承是真的把他当朋友,所以毫无保留地以最随意的性格示人,可楼远其实并不敢也真的将他当成覃然那样的兄弟,可以肆无忌惮地相处。

他开玩笑说的话里半真半假,他是真怕文承晕在他家里。

楼远不由得有些想叹气,他并不觉得这种差异是所谓的阶级带来的,毕竟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确切来说,是阶级背后更本质、更核心的影响因素,是他们之间完全不同的成长环境和认知。

都是朋友,但他没法将文承看成是覃然、小条那样的兄弟,不仅仅是文承,吴佳年也一样,甚至连宋山莱都是——他厌烦宋山莱,可也知道宋山莱对他和付之予的感情不是“舔狗”那样简单,对方舔得毫无尊严且全无底线,可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宋山莱没真的走心,什么时候他自己感到无聊了,立刻就能全身而退。

但付之予不一样。

唯独付之予不一样,或者说,在面对他的时候,付之予是不一样的。

楼远总能莫名其妙把自己哄开心,他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获得了偏爱,转头去看付之予:“中午要不要留文承吃饭?”

付之予把洗手间的门关上,低头去接扣子:“随你。”

楼远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你下午要和他一起回随川,就留下吃吧。”

“可以。”付之予点点头。

楼远看着他混不在意地把衣服脱得一干二净,说的话打了个磕巴:“点外卖,不许做饭。”

付之予拧开花洒:“好。”

水花淅淅沥沥地落在皮肤上,他这才转头看向楼远:“不来吗?”

“来来来。”楼远一眨不眨地盯着付之予看,手指落在拉链上拽了好几下都没拽开,这才低头看了眼,小声说,“幸亏没让文承一起进来。”

“他就那样,说着玩儿的。”付之予笑了下,向旁边挪开一点,给楼远留出位置。

楼远抬手试了试水温,温度刚刚好。

这个热水器实在恼人,每次调温度时都害得他要光着膀子调半天,往左边挪一点就奇冷无比,往右边转一度就滚烫如岩浆,哪怕他屏气凝神紧紧攥着调节器仍然没办法精准将温度拧到合适的位置。

还是付之予在好。

楼远这样想着,站到付之予的身边,胳膊不自觉碰到了他的手臂,温热的流水冲刷下,触碰变得格外敏感,他没忍住躲了一下,只觉得从相触点掀起了一阵酥麻和痒意。

他下意识低头瞧了眼,却没想到发现自己大腿上那圈淡淡的红印仍然没有消下去,他摸了几下,奇怪道:“怎么这么久都不下去,以前拿钢管抡一下都能一晚上就养好了。”

付之予也垂下眼睛看了看,不禁叹了口气:“怎么成这样了,你昨天非要自己扯着玩,疼不疼你自己不清楚吗?”

“不疼啊。”楼远纳闷地说,“算了就这样吧,挺好看的。”

这间浴室比付之予家的要小上一半,两个人第一次站得这么近,水雾氤氲而起,缓缓升温的小空间里涌动着暧昧的气息,仿佛绷紧的气球,哪怕是细微的静电摩擦都能让它炸成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