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潮 第64章

作者:Six7 标签: 强强 破镜重圆 校园 近代现代

院子里响起外婆和别人交谈的嗓门,迷糊间,他觉得那个低沉的少年音很熟悉。额头上还盖着外婆才给他换的棉帕,冰冰凉凉地,降低他烧起来的温度。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又锁上。

他以为是外婆,没有睁眼。

侧睡在枕头的少年长睫覆盖在下眼睑,白皙的脸被烧得通红,秀气的眉头轻微蹙着,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江旋的心被抓着疼。

往后退一步,他今天想了一天都没想明白该怎么往后退一步,花雅在躲避着什么,他知道,他能感觉出来。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往后退一步。

花雅有点儿口渴,迷瞪地睁开眼去够床头外婆放的水杯,视线聚焦,看见了江旋扯着他的凳子坐在他床前。

“江旋?”花雅嗓音沙哑,不确定地问。

“嗯。”江旋沉沉地应了声,拿起水杯弯腰轻抚起他的后脖颈,缓慢地喂他水。

“你怎么在这儿?”花雅说。

“哥,马上快十二点了,”江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有个很好出汗的方式,不让你那么难受。”

....

江旋单手托抱起花雅,将他压在书桌上,炽热的胸膛紧贴少年的后背,吻了吻他汗湿的鬓角。

“新年快乐。”窗外有人在海边放跨年烟花,亮光映照在沉沦在欲望里江旋的脸,轻声说。

第53章

昨晚出了太多汗,花雅今早起来时头没有那么疼了,全身干爽,甚至睡觉的衣服全部重新换了一套。

湿润,热喘,欲望,痛感历历在目。

江旋如同发泄的野兽,将他抵在书桌,修长的手指按着他的喉结,后颈被撕咬,不重,但虎牙重复地碾磨那块皮肤已经破了皮儿,他这会儿感觉到还有点火辣辣地疼,要不是一巴掌重重地甩在江旋脸上,恐怕差点儿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第三次睡成了汤勺式睡姿,第n次觉得江旋属狗。

花雅深吸一口气,屈膝踹了过去,但江旋早有预料,长腿卡住他的腿弯,胳膊收紧,两人身上的热源互相传达。

“江旋。”花雅恼火地闭了闭眼,压着声音说。

“嗯?”江旋还带有睡音,低哑地回。

“你硌到我了。”花雅说。

腰间的手松了,江旋往旁边儿滚了一圈,随后叹了口气,“抱歉。”

维持不到两秒,他又腾地翻身过来,轻轻地用手背探花雅的额头,“脑袋还疼么?”

花雅把他的手打开,闭眼说,“不疼了。从我床上下去,昨天的话你记性被狗吃了?”

“嗤,”江旋看着他扬起嘴角,手指勾了勾他的下颌,“什么话?”

“我们——”花雅话还没说完,江旋隔着被子紧紧将他抱住。

“不可能,我告诉你花雅,别再对我说这种话,”江旋嗓音埋在他脖颈里又沉又闷,“我能做出什么我自己也控制不了,你别逼我。”

“我不会离开桐县,不会转学。”

“高考之后,我俩一起考到远方好不好?带上奶奶,还有......苗禾。”

花雅听着这话,双眼茫然看天花板,半晌,才开口,“别下承诺,你做不到。”

“我做得到!”江旋抬头,眼眸泛红,手指紧扣着他的手腕儿,重复,“我做得到。”

花雅轻按了按江旋的后颈,叹气说,“你先起来,你好重。”

“不起,”江旋猛吸了口被子和花雅身上的皂香,“你先答应我别再说那种话了,你昨天不理我,我难受得要死了。”

“谁不理谁啊?”花雅翻了个白眼,“不是你单方面不理我吗?”

“我哪敢啊姐姐,”江旋说,“我就是难受,想你为什么会说这种话,我哪儿做得不好吗?”

“不是。”花雅食指点着江旋英挺的眉宇,“你现在好像一只狗。”

“嗯啊,狗就狗吧,”江旋破罐子破摔,“快说。”

“我.....”花雅顿了顿,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看看吧。”

“不。”江旋拒绝。

“看你表现。”花雅头疼地扶额。

门栓被扭动着,两个少年不约而同地看向卧室门口,还好,是锁着的。

“小椰,小旋,”花丽珍轻声喊,“你俩醒了没?”

“醒了外婆。”花雅清嗓回。

“噢,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吗?”花丽珍问,“烧退了没呀?”

“退了。”花雅说。

“好,起来吃早饭咯,把小旋也喊起来,外婆熬的粥。”花丽珍说着走开了。

昨晚烧得有些迷糊不清,花雅本以为江旋过来帮他排完汗就走了,但看样子好像这位少爷很自来熟地对外婆说直接睡在这儿,他是说怎么今早醒来江旋睡在他身旁。

注意到花雅挑眉看过来的目光,江旋心虚地扣了扣鼻梁,下床套上自己的运动裤,上半身赤|裸,肌肉练得结实不夸张,是少年人专属的薄肌,但颇具力量感,肩宽得跟双开门似的。

他拿起花雅书桌上的小黄花头绳儿,微微笑了笑,昨晚随着动作,头绳儿被他解开,花雅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在烟花的照耀下,那张脸纯洁又漂亮。

“扎头发么?”江旋问。

“嗯。”花雅非常有保护意识地将自己裹得很厚。

“我来给你扎吧。”江旋说。

花雅不相信地睨了他一眼,“你会吗你就扎?”

“会,”江旋拿起搭在椅背自己的黑色卫衣穿上,指了指椅子,“来,坐着。”

花雅狐疑地走过去,“扎疼了我揍你。”

“我脸直接伸到你手上。”江旋笑着说。

他抓起花雅柔顺的头发,手法笨拙却小心翼翼地扎了个麻花辫,扎的虽说没那么好,但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有模有样的了。

“你.....”花雅对着镜子照了照,“你特意学过?”

“啊,”江旋说,“买了个假人头练了下。”

“练这个干什么?”花雅透过镜子看站在身后高自己几厘米的少年。

“因为,”江旋和他相望,“想给你扎。”

拾掇好出了门,坐在院子里石凳的苗禾看见他俩站了起来,目光稍稍一瞬讶异地落在江旋身上,倒没有先前那么冷酷的表情了,很快跑到花雅面前,皱眉遗憾地说,“姐姐,昨天我,去参加,竞赛,没去,看你的,比赛。”

“没事儿,”花雅揉了把酷妹的头,“竞赛考得怎么样?”

“第一呢。”苗禾腼腆地笑了笑。

“嚯,这么厉害。”花雅竖了个拇指。

“奶奶说,你发烧,了,”苗禾笑容没坚持两秒,担心地问,“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花雅说。

“那就,好,”苗禾走到石桌上拿了个蓝色水杯过来,“我给你,煮了点儿,红糖,生姜水。”

“谢了宝贝儿。”花雅惊喜地接过,眉开眼笑的。

站在一旁当空气的江旋看着花雅温婉的笑容猛然一怔。少年长发被他扎成凌乱松散的辫子搭在外套帽子上,没有扎上的头发就垂在脸侧,微微弯腰一手摸着苗禾的头,一手拿着蓝色水杯。

随即他又想起刚花雅喊了苗禾什么,眼神复杂起来,这鸡毛醋,真的哪哪都在吃。

“吃饭了哦乖乖们嘞。”花丽珍系着围裙端了一锅粥出来。

江旋积极地走进厨房去端菜,走得那叫一个昂首提胸,花雅跟在他身后,正打算出声提醒,但已经来不及了。

少爷将近一米九的高个一头撞在了门楣上,“咚”的一声,撞得干响。

“哎操.....”江旋往后退了步,捂着额头看了看低矮的门楣。

“嗨呀!”花丽珍听见声响连忙来到江旋跟前儿,“手拿下来奶奶看看撞成什么样了?”

“没事儿奶奶,没事儿,”江旋忍着疼痛勉强挤出一抹笑,“我没注意到。”

“哎哟都红了咧,”花丽珍担忧道,“这个门楣就是矮,小椰都撞了几回。”

“我......”花雅实在没有忍住自己的笑腔,“我刚想提醒你来着。”

江旋扭头看了他一眼,花雅笑得开心,苗禾也在笑他,怪丢脸的,这个出糗出的,他弯腰叹了口气,“以后就注意了。”

早餐做得很清淡,花丽珍顾及着花雅昨晚发烧,包的包子都是素菜馅儿,但是味道很好吃,种类也挺多的,避免江旋和苗禾吃不惯,她还给炸了茄盒。

“弄这么丰盛啊外婆。”花雅喝着粥说。

“今儿元旦节嘛。”花丽珍笑着说,“而且小旋和小苗也来了呀,对了小旋,你要晕点儿酒吗?”

“什么晕.....酒?”江旋愣地看向花雅。

“喝酒。”花雅给他解释。

“这么硬核?”江旋非常震惊。

“几十年的习惯了,”花雅说,“一天三顿都要喝,但喝得不多。”

“喝吧。”江旋点点头。

“葡萄酒还是青梅酒?”花丽珍乐呵地问,“都是小椰酿的。”

“都行奶奶。”江旋笑了笑回。

花丽珍进屋去拿酒了,他抬头,看着院子里已经干瘪的葡萄藤和青梅树,夏天他来的时候,所有花草树木绿油一片,飘散着花香气,被打理的很好。恍然间,他好像又回到了淅淅沥沥下雨的夏夜,等回来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

那个时候,他和花雅完全不熟,相看两厌的状态,现在回首,只感觉自己被狠狠打脸。

“除开小椰,都陪奶奶喝点儿。”花丽珍给三个杯子倒满酒。

“小苗就别喝了吧。”花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