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岑意
夏凇:“可能是我太紧张了。”
“瑕不掩瑜。”
“除了夏凇,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为首的面试官想定下夏凇。
严文君假装公平:“迟诺没有试镜,让他试了再说。”
众人将目光睇向迟诺。
不同于前面十一位小生刻意化了妖艳的眼妆,来突出人物的妖邪感。迟诺容貌清丽,玉冠束发,泼墨般长发垂落在腰际,一袭白色衣袍,腰线紧窄系着双鱼戏珠玉带,眉目微敛不怒自威,让人不敢直视。
贺莲出身贵族官宦世家,二十岁便成为权倾朝野的权臣。他狼子野心,犯上作乱,口蜜腹剑,为了一己私欲在内结党营私,在外勾结外敌、谗害忠良,是一个天生恶种。
出演的片段是贺莲沦为阶下囚,即将问斩。
面对主角团的道德审判。
迟诺句句反击,台词功底强大到引人心肺共鸣,一字一句不是认罪书,而是励志录。回忆到因他而死的六皇子,迟诺唇角勾起一丝嘲讽,对六皇子的强制爱,只是他对手中权力更实质化的一次尝试,并不是所谓的爱情。
没有靠妆容烘托,全是靠演技,高傲与邪佞在这一刻成了具象化,一个不服天、不跪地、不信神佛的天生坏种,就这么被迟诺演活了!
迟诺竟然将剧本上的短板全部剔除了,诠释出了什么才是青年妖相,他坏的骄傲、恣意、让人恨之入骨,让人难以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太吸睛了!
几名面试官沉浸在了这精彩绝伦的表演中,直到迟诺结束好久,才从震撼中脱离,异口同声地说:“迟诺是全场最佳!”
严文君也被这段表演深深吸引到,有一种自己被比下去的羞恼。他年岁越来越大,越来越力不从心,看到天资异禀又特别朝气的年轻人,下意识就是排挤和打压。他自认有最好的剧本在手,一个占比不多的反派角色影响不了大局,于是宣布道:“贺莲这个角色属于夏凇。”
众人,“为什么?”
不理解,不尊重,甚至气愤!
这么细的糠都不吃,是山猪吗你!
严文君恶意打击:“快餐式演技,没有一丝底蕴和内涵,甚至连台词都记不全,缺字、漏字!真是垃圾!”
垃圾?
迟诺没想到严文君会把他骂到狗血淋头,偶像就这么水灵灵地塌他脸上了,他心里难受极了,可他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的人,一脸真诚的问:“如果流量和劣质挂钩的话,那严导的意思是,《帝阙》将是一个有实力的糊剧吗?”
在场的面试官都忍不住在心中点赞,说得好。
严文君快被气死了。
他最忌讳别人诅咒他未出生的作品了。
迟诺刚一离开,网上关于迟诺这次试镜传得沸沸扬扬,#迟诺垃圾演技hot大批水军下场,黑粉跟着狂欢。
只不过迟诺试镜片段被周姐放出后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除了装傻充愣搅浑水的人继续胡扯,大多数人还是站迟诺的。热搜词条也变成了#严文君职场霸凌#严文君爱吃狗屎就多吃 hot
#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迟诺贺莲,十恶不赦疯批美人!!!hot
薄寒臣的专访比预想结束得要慢。
等他下楼。
迟诺已经离开了。
只留下了其他试镜的人疯狂八卦,都在为迟诺委屈,鸣不平。
这些话,薄寒臣脸越听越阴沉。
同行的孙秘书捡起迟诺休息椅上的试镜剧本,交到了薄寒臣的手中。
严文君走了过来:“薄总也看上《帝阙》这个项目了?你老婆来过了,只是他的演技实在太差劲了。”
严文君毕竟是一线导演。
薄寒臣起初也以为《帝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高质量好剧,翻了这几页剧本。
他只有一个评价。
薄寒臣冰冷的声线轻蔑睥睨:“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流量就演不了正剧?严导,人的认知落后了是要挨打的。”
严文君心底突然漏怯,但还是色厉内荏地说:“是迟诺技不如人!况且你们已经要离婚了,薄总,你就不必在我面前硬演宠妻人设了。大家都懂。”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别装。
其实在娱乐圈里协议夫妻、契约情侣,甚至是临时过一段时间的剧组夫妻,都是司空见惯的,大家对婚姻也没什么敬仰之心。只是表面上过得去。
在严文君眼里,迟诺就是薄寒臣养的一个小玩意儿,结婚证算个屁。
薄寒臣也知道这股风气在。
乱是真的乱。
两年前,他和容城沈二少谈生意,酒席上沈二少叫了一个十八线小明星陪酒,还让小明星给在座的大佬敬酒,小明星不愿意,他还当着众人的面狂扇小明星的脸。薄寒臣以为他有不良酒桌文化,言谈之间才知道,小明星是沈二少的新婚妻子,沈二少就是有绿x癖骗了小明星结婚,为的就是合法绿x。
他很少多管闲事,但男人的乳腺也是乳腺,坚定的婚姻友好维护者可见不得这个。没多久沈二少被他搞破产,被他全行业封杀,现在是帝皇ktv88一次的男模,节假日还会半价促销一下。
薄寒臣嗤笑了一下,薄唇开合:“我的逻辑一直很简单。”
“只要我和迟诺还在一张户口本上,让迟诺难堪,就是跳起来打我薄寒臣的脸。
副导演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肉眼可见《帝阙》的未来了,完犊子了。
傻逼,让你欺负他老婆!!!
两人离开。
孙秘书问:“薄总打算,怎么做?”
薄寒臣的眸色冰冷如刃:“让他的项目成型,给迟诺安排一部新剧吸干流量大盘,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敌人在他的威压下,苟且偷生自以为终见天光,然后被一脚踹进深渊的感觉。
是他最喜欢的。
第6章 占有欲
江城的八月本就阴晴难测,乌云结伴而来,气象局不停地发布红色预警,似乎暴雨将至。
迟诺蹲在大厦右侧的小花园石阶前。
脊背消瘦,后颈雪白。
薄寒臣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单手握着黑色直柄伞,为他撑起了头顶的天空,“你在难过?”
迟诺乖纯乖纯的,“没有。本来是有一点儿,结果看到小蚂蚁搬家就走神了。”
薄寒臣半蹲下来,伞内外的光影落差很大,交织在一起,他清俊的五官这一刻显得很温柔,“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迟诺轻轻“哦”了一声,过了几秒,好奇地问:“薄总是想来安慰我的吗?”
“是。”
一个字,坚定、深邃、蓄满力量,好像长了小钩子,在迟诺的平静的心湖上砸了一下。
迟诺的脸不争气地红了一下。
这样的场景,两人刚接触时也有。
他也不是第一天演戏就能分清走位,把握住表演力度的。刚转型时总是被导演喷,尽管那段时间他顶着压力拼命学习,一条还是需要拍好几次。总有人说一些讽刺的话,“既然当了豪门阔太太就不要出来工作了之类”的。
所以那段时间和薄寒臣汇报工作时总是哭。
尽管薄寒臣给他了一些专业性指引,可是他情绪上头只顾着自己哭,有时候他都以为薄寒臣不耐烦挂机了,结果对方会冷不丁地来一句“没挂,在听,想哭继续。”
真是个闷骚的男人。
迟诺有点儿想听,咬字很轻:“那你说吧。”
“不能和你合作是他们的损失,剧本我看了,烂透了,你演了才是消耗你的名气和口碑。”
迟诺:“……”
这也算安慰?
他想象中的安慰应该是像他爸爸妈妈那样叫他小宝贝。
……他的脑子是被日傻了吗?!他才不稀罕薄寒臣叫他小宝贝!
瞬息万变的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黑色直柄伞始终倾斜在迟诺这一边,将他牢牢罩住。
几秒钟时间。
薄寒臣半截身子已经被冰冷的雨水浇透了。
迟诺手忙脚乱地往薄寒臣头顶推伞,有点惊慌地说:“雨淋到你了。”
迟诺推伞时,两人的手相互触碰,指肉柔软温热、细腻。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软的手?
薄寒臣手背脉络分明的青筋绷紧,迟诺柔软的小手在他手背上推动着,两人的肌肤贴合,产生了一股奇妙又熟悉的电流,胸骨下一向冷硬的心脏被搅得天翻地覆。
莫名其妙地想让这种肢体接触延续的久一点。
不就是倾盆大雨吗。
薄寒臣矜淡的吐出两个字:“爱淋。”
迟诺:“……”
好……好小众的爱好。
都是落汤鸡了还这么Bking。
薄寒臣身上的西装洇湿完了,回到大厦,随手将西装脱了,雪白的衬衫也湿透了,变成了半透明的,隐隐能看见他身躯上的肌肉线条沟壑。
迟诺别开眼,轻咳一声。
这是专门勾引人的男狐狸精吗。
不得不说,薄寒臣的腰是真带劲儿,能把他癫起来。
薄寒臣从迟诺眼中看到了崇拜,心情愉悦了几分,哪个男人不想练成他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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