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良月十三
这事儿让闻昉骂了他一下午,恨不得给他两拳头。
高梨没什么所谓的,去找了以前和林方海有过牵扯的慈善家,套出了不少信息。
林方海表面上人模狗样,背地里是个家暴老婆孩子的人渣,然而这些事其实也还好,尤其是在这里,压根儿算不上大新闻。
从慈善家嘴里听到了更令人发指的事。
林方海偶尔会去海上的游艇俱乐部,打着庆功宴和嘉年华的噱头,做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本来这些事也是心知肚明的,然而,这个慈善家却说,在某一次的宴会上,他看见林方海的儿子也被带上去了。
“你确定吗?”高梨眉头紧锁,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慈善家擦着冷汗,生怕他把自己的丑闻抖出去,这会儿是怎么都不敢得罪高梨,战战兢兢地说:“是,是真的,我只看了一眼,但我没参与啊,我完全没参与!我直接离开了。”
高梨沉默地喝着咖啡,咖啡是热的,却喝得他一身冷汗。
闻昉让他就此收手,不要再继续掺和了。
高梨也有些犹豫。
就此收手的话,给邢昼求求情,再求邢总吹吹枕边风,Kix还能护住他,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高梨平时是喜欢刺激爱冒险的主,但这个有点风险太高了。
可回到家,看见林上清,他又动摇了。
林上清在和堂弟打电话,话里话外也都是爷爷的事儿,林上清本来已经回避了很久,很久没回去,堂弟打来电话,让他多少回去看看。
林上清情绪很不好。
他知道,自己回去,什么也得不到,爷爷的爱和遗产全都是留给林方海的,他回去心情还不好。
坐在沙发上,本来在看电视,如今电视里放着欢乐的脱口秀,他瘦削的背影,孤零零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身姿竟然显得有些单薄,格外沧桑脆弱。
高梨远远看着,似乎能看见他紧锁的眉头,和眼中化不开的阴郁低迷。
这事儿他必须做。他再也不想林上清露出那样的表情。
林方海必须除掉。
高梨洗好水果,切好,换上笑容,走出去。
林上清收起手机,朝他勉强笑了一下,不想让他担心,所以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下午,林上清回了老家一趟,跟高梨说过几天回去。
“爷爷已经不认人了,可能,就这几天的事了。”林上清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丝毫没有感情,但眼里还是难免有些痛楚。
或许此时此刻,他想起了童年时期在爷爷肩膀上度过的那些日子,被爷爷偶尔的抱在怀里骑马的几次。
这是他对爷爷全部的感情了。
高梨很心疼,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静静陪伴他。
林上清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我其实心里很难过,难过的是,我的亲人要离世了,但我竟然完全不觉得难过。”
高梨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你为生命的流逝感到悲伤,说明你是个善良的人,你不为亲人的逝世悲伤,是因为他们不值得你去消耗感情。”
林上清眼睛有点红,似乎要落出泪来,但他始终没有落泪。
他扯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抬手抱住高梨,低声说:“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谢谢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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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所以,你丧夫了?
林上清回老家的那几天,高梨也忙了起来。
好多次林上清想一起吃个晚餐,都约不上时间,只能匆匆在早上出门前吻别,晚上很晚才回来,甚至是不回来,直接回了自己的公寓住。
林上清琐事缠身,尤其是家事,让他精疲力竭。
每天回到家里,看着冷冷清清的客厅,心里也难免失落起来。
林上清给高梨打电话,五次有三次是盛荆盛理接的,说高梨有事。
倾诉欲被泼了一盆冷水,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欲望了,林上清没有怪谁,毕竟高梨的事业也很重要。
只是,以前随叫随到,经常在自己失落的时候适时给予拥抱和安慰的大狗狗,现在忽然消失了,也够他消沉一段时间的。
高梨后来回了电话。
林上清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没什么,就是想你了,好好工作。”
高梨答应了,而后匆忙把电话挂断。
听着嘟嘟的忙音,林上清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家里待不住了,也不想去考虑别的事情,林上清甚至不想看手机,免得又接到大洋彼岸的电话,说他的父亲又要做什么慈善,然而没有钱,或者又生了什么病然而这种病只在非洲流行如果他不去的话压根也不会染病。
已经有两个大难题了,父亲现在没消息反而是对林上清最好的善事。
杨陈最近得了空,开始约他出去玩,林上清工作之余常常应邀,反正闲来无事。
杨陈喜欢热闹的场合,人多,好玩,林上清可以短暂的在这不属于他的热闹中摆脱高梨不在身边的酸楚。
他觉得自己有点太过于依赖高梨了,以至于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感觉到,某个人对自己如此重要。
林上清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有点自己的事情来做了。
身边坐下一个男人,请他喝酒,聊些有的没的,林上清听了一会儿,觉得这人似乎对自己有更进一步的心思,还是及时打住了,说自己是杨陈的朋友,并且并非单身。
男人也很识趣,没有继续纠缠。
林上清到了室外抽烟,本来不想抽的,但实在是忍不住了。
母亲的律师打来电话,来确认遗嘱事宜。
“目前是,她离世之后,你和林先生各自继承30%,其他亲属继承20%,余下的20%全部捐献给慈善组织。”
林上清还挺惊讶的,遗产居然有他的份。
还惊讶于,这么多年了,于曼君居然还会想要把遗产留给配偶。
他甚至以为,哪怕是钻尽法律的空子,她都绝不给这个大洋彼岸数十年不曾回来一次的丈夫一分钱。
然而或许这事早有征兆。
于曼君经常问他是否有父亲的消息,便知道她并没有狠下心去。
林上清:“谢谢您,方律师,母亲的事麻烦您了,到时候按照遗嘱执行就可以。”
方律师还很贴心地说:“20%的遗产份额尽数捐献,实在是不小的一笔数目,您要不要再向您母亲确认一下?”
林上清想着于曼君这些天意识混沌的样子,实在是不想接触,只说:“没关系,按她的意愿来,20%就这样。”
方律师又定住了一些小事,才挂断电话。
林上清对着夜色叹了一口气,继续抽烟。
“被分手了吗?”
林上清回头,意外地发现身后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不是刚刚请他喝酒的男人,是另一个陌生人,林上清也不知道今晚什么情况,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大魅力,甚至没有用心挑选着装,只是杨陈说要出来玩,他就出来了。
林上清摇摇头,开了个玩笑:“不是离婚律师,是遗产问题。”
“所以,你的老公要死了。”男人说着,耸肩:“大好事,冰冷的渣男变成一串温暖的数字。”
林上清笑起来。
“看你绷着脸一晚上,终于笑了。”男人站起来,递给他一杯酒。
林上清接过来,但想起高梨的话,还是很谨慎地没有喝。
“我听说你已经有恋人了。”男人撑在栏杆上,看着他:“他让你伤心了吗?”
林上清否认:“没有,我们感情很好。”
“那他为什么放你一个人在这边吹风抽烟?”
林上清被问住了,心里这段时间因为高梨不在身边的苦闷和伤感又被激起来,垂眸掩盖住心中愁绪。
“冷战期?”男人一个个的猜:“还是他已经有新欢了但你不知道,还是说热恋期的新鲜感已经没有了所以……”
林上清不想再谈下去了,这是他个人的隐私,也是他和高梨之间的事,与任何人都无关。
“抱歉。”男人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说。
林上清顿了一下,微微侧头。
男人转身靠在栏杆上,端起他放下没喝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我就是被这样甩了的,所以心里不痛快,对你说了不好的话,对不起。”
林上清没有回答他的话。
月色倾泻而下,落在空旷露台上,高大乔木的影子若隐若现。
林上清第一次看清了男人的眼眸,看似玩世不恭,却以无所谓掩饰最深处的痛苦。
林上清莫名在他眼里看见了自己。
“很抱歉听见这个。”林上清轻声说,还是很温柔地说:“别喝太多酒,不要为其他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话说得好听,林上清自己都有点觉得站着说话不腰疼。
净会说风凉话,是吧。
林上清回到大厅,觉得有点燥热,想去拿瓶冰镇鸡尾酒,刚拿起来,又想起自己刚刚的话。
还是放下了。
匆匆跟杨陈道别,先离开了。
今天高梨回家倒很早,林上清有点意外,但还是挺开心的。
高梨在书房用电脑,敲键盘的声音和跟盛荆盛理打电话的声音隔着门都能听到。